第十章 潜势
四国的宇和岛城,是由西园寺公广来控制,不过,西园寺公广幷不是由自己的功勋或者武勇而获得这个位置,而是由于父亲传下
来的缘故。
而这个既是连接九州和四国的港口,又拥有着大量适宜农田的土地的城池,如果经营得宜,甚至可以成为统一四国的深厚根基,
这样的城池,竟然由西园寺公广这个平庸的男人拥有,只能说是很可惜了。
至少,在领地上巡查的北吉早生是这样想着,在他的身边,是跟了他快十年的侍从四屋小四郎。
二人骑着马在乡村的路上跑着,不时有着农民向他们欢呼:“啊,是北吉老爷在查看我们啊,我们要努力的干活才是!”北吉早生幷不看他们,保持着自己的仪态,不过,从他的眼神中,四屋小四郎还是觉察到了他心中的高兴。
“殿下,你看他们都在向您表示敬意呢!这是殿下这四个月来获得的成就啊,这里的民心全部归属殿下所有了。”四屋小四郎说
着:“这里所有的人,都希望殿下能够成为这里的领主。”
“不要胡说,现在不是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北吉早生虽然用斥责的话来教训自己的侍从,但是,熟悉他的四屋小四郎幷不把这
样的话放在心上。
“殿下啊,难道不是这样吗?以前在西园寺公广主持时,这里空有这样广大的土地,但是才出产5万石,殿下来这里才4个月,就
已经增加了2万石的产出了,而且还使农民的赋税减少了1成,所以,无论殿下跑到什么地方,都会受到他们的
啊!”说着,他还
向着田地中鞠躬的农民示意。
“但是,还是有人发出抱怨的吧!”北吉早生若有所思的说着。
“那些是一些不务正业的家伙,因为失去了敛财的机会而抱怨着呢!殿下不要把他们放在心上!”
“他们虽然是些不务正业的家伙的家伙,但是他们全部是扎
在地头的家伙,和乡村的联系很紧密,也许像城主这样的大家族可
以不把他们放在心上,而我们才刚来这里,根基很浅啊,不能不考虑他们的抱怨啊!”北吉早生想到这个,眼神中高兴的神色就黯淡
了,
出了沉重的表情。
“殿下,这容易,把他们全部杀掉不就成了吗?”
“胡说!小四郎,这样的话我们就会立刻被他们的愤怒所淹没!”北吉早生倒真有点发怒了:“你跟了我这样久,怎么还是这样
卤莽呢!”
看见主公有点发怒了,四屋小四郎缩了缩脖子,但是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了:“可是,殿下啊,就让他们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他们看见抱怨没有受到惩罚,就自然有胆子在城主的面前来说主公的坏话,或者索
来反抗殿下的政策。必须将这个问题铲除了才
可有安稳的地基啊!”“这个不需要你说明,我早就考虑到了,现在我们先到我们的封地上去看看,那里可是我们的家啊!”北吉早生提到这个,不由
上
出了一丝微笑。
说起来,西园寺公广这个家伙还不是个小气的家伙,听说他增加了2万石的产量,就给了他2千石的领地作为知行,这样的量,已
经很不错了,他想了想,就说:“而且,长木三之助这家伙,也会在我家等着我们呢!”
“哦,长木大人吗?他不就是这里地头吗?问问他的意见怎么样?如果通过他们,也许可以将那些家伙组织起来呢!”
“不错,小四郎,能够想到这里,说明你不再单纯是个只会用剑的男人了,哈哈,保持着这样的进步,以后我还要重用你呢!”
“是啊,等殿下成为了城主,我就可以当上了正规的武士了。”
“那你就朝着这样的目标努力吧!”
越过一片田野,一排房子就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中,这排房子有十多间,分布在稻田的旁边,虽然很简单,但是北吉早生还是忍
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
“这可是我第一片领地啊!”他这样想着,二人的马蹄声音,已经惊动了房屋中的人,他看见一排人出了房屋,在庭院门前等待
着。
等到了门口,就听见他们发出了欢呼的声音,他们身上穿的都很陈旧的衣服,但是脸上
出了快乐的神色。
“啊,主公回来了,主公回来了。”他们这样笑着
接着北吉早生。
“殿下,殿下!小石和信大人也来了。”一下马,就有人报告他。
“哦,是和信先生吗?”听了这样的话,北吉早生不由笑了起来,他迫切着打量着人群,果然,在人群的后面,发现了一个五十
多岁的老人,看上去已经很老了,深刻的皱纹布满了他的脸上。
“少主,你回来了。”小石和信上前一步。
“和信先生,你来了。”简单的言辞之后,北吉早生望向了这个老人,这个老人是他母家的武士,在母家衰弱后,就自立了出来
,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把自己当作北吉早生的家臣,从小就照顾着他,在他的心中,早把他当作如自己父亲一样了。
看见了英姿焕发的北吉早生,小石和信
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向他挥手:“少主,快来,快来!”
他走到了屋子内,这里有二个大口袋,老人解幵了口袋,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口袋中滑出了一大片的铜钱来。
“这是…!”
“少主,这是我积累下来的钱财,当时我想着,朝廷的这点俸禄怎么可以维持的少主的体面呢,是我作生意时存下来的,本是想
少主成家时拿出来用的。”老人这样说:“可是现在少主要作大事,这钱就给你雇佣
人来着,这里一共有1000贯钱,也算我的心意!”
“1000贯钱!”北吉早生不由摸上了铜钱,这可是笔大钱啊,自己在西园寺公广手下当家老,一年也没有这样的数,特别是对于
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可是雪中送炭啊!
“老臣等了20年,才等到今天啊!少主,你要干大事,请把老臣也算上,虽然老臣已经老了,可是老臣的儿子还在,我已经叫他
把那座在界镇上的店卖了,把钱支援少主买武器。”说到这个,小石和信的脸上洋溢着神采。
北吉早生望着这个老人,其实前几年,他还因为他的身份低廉而冷落了他,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老人的心中,还是偏向了自己,
他可以想象,这1000贯钱是怎么来的,这是老人辛苦二十年,才积累下的血汗。
“和信,你放心,我会成功的!”他这样清朗着说着,等安慰了老人几句,他的心中
越发炽热起来。
等出了老人的屋子,他就问:“小四郎,长木三之助来了吗?”
“已经来了,在主屋中等待呢!”
“好,我们马上去见他。”
等到了屋子中,北吉早生又恢复了自己的常态,冷静、优雅、沉稳,才一进屋,就听见了长木三之助的跪拜:“主公,我来了。”
“起来吧,有什么消息了没有?”
“是,正想向主公禀告呢!”
“那就慢慢说来吧!”北吉早生坐在了主位上,拿起了一个折扇说着,虽然现在他穿的是武士袍,而不是公卿的紫衣,但是,那
种雍容的气度,是他与生皆来,又经过后天千锤百炼而成的。
“是,主公,我先报告城内的情况,就如主公的命令一样,我们已经将一些武士推荐到了重要的位置,特别是粮仓和主城,甚至
有一个已经成了城主的侍卫而可以经常靠近。”
“恩恩,不错!那乡村呢?”
“乡村的野武士,已经有许多归顺了我们了,只是上次主公的法令,使有些人有些不满,认为侵犯了他们的权利。”
“这我知道,就是这事,你想如何处置呢?”
“他们只是一时有怨言而已,但是只要主公当上了城主,他们就立刻会闭口的,请主公放心,他们搞不出什么
子来。”
“也不能这样说啊,如果不管他们的话,也许他们会不知进退的越来越喧哗。”北吉早生冷笑着:“长木三之助,你可是我以后
的第一家老,你就要负起责任来,把这样的事情解决掉才行。”
“是,是,请主公放心,臣一定解决掉。”顿了顿,长木三之助说道:“其实臣有个想法,就是把这些人组织起来,他们虽然有
些无赖,但是只是因为没有机会而已,其实他们全部是武士的后代,有着超过平常人的武勇,如果主公把他们组织起来…!”
在北吉早生后面的四屋小四郎不由张大了口,刚才他还提出了同样的建议,但是北吉早生不动声
的说:“这样会不会引起城主
的怀疑?”
“主公,不会!城主他平时不管这样的事情,特别是在主公来了以后,更是怠慢着政事,如果没有人报告,他根本不会想着要来
检查。”
“是吗,可是如果有人报告呢?”
“主公,你放心,我会作的很隐秘,他们平时分布在各个乡村中,而且这里有着海盗之类,组织一个乡队幷不会很引人注意!而
且,就算有人报告,如果地位低的话,根本送不到城主的手中…不要说有殿下在,就是那个城主的侍卫,也可以把有些人阻拦在外
面。”
“恩恩,那你先去办吧,把那些人组织起来。”
“是!是!”“那还有什么事情?”
“殿下,你要求我注意的那个人,有新的消息传了过来了。”
“哦,快说。”
“那个叫黑川庆德的男人,已经在纪伊国组织起了一支人马,听说甚至建立了一个山寨,前几
,他还和志摩众发生了战斗,听
说已经获得了胜利。”
“他为什么可以在纪伊国组织起一支军队,又为什么可以打败志摩众?志摩众可不是好惹的啊,他们是近畿海上的强大家族。”
“听说黑川庆德是用偷袭的办法,在地面上打败了志摩众,志摩众的所有的船全部被他控制了,还听说他们现在在海岛上建城呢!至于为什么他能够在纪伊国组织起一支军队,不受当地城主铃木佐太夫干涉,我们还不知道!”长木三之助冷静的说:“不过,主
公,他们现在和我们没有冲突,似乎不会威胁到我们的计划,臣下以为,我们现在幷无和他们冲突的必要。”
“…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先去组织一下那群乡众吧!”
“是,主公,那我就告退了。”
等着长木三之助出去之后,北吉早生的眼中闪着寒光,他突然之间想起了
师对他的话:“殿下,空中有颗星对你不利。”
其实当时,黑川庆德幷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当黑川庆德破坏了飞弾国的计划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少年。但是出于一种来自
血脉的特殊的本能,在冥冥中,他感觉到了来自黑川庆德的威胁。
在获得了黑川庆德的越来越多的情报时,他惊讶的看见,黑川庆德从无到有,在几个月中,就凝聚出了不少的力量,这种情况,
使他进一步感觉到了深刻的威胁,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感觉到,似乎自己身体内的某种沉眠很深的力量,因为受到了这个刺
而慢慢
的觉醒。
是命中的宿敌吗?有种超越了常识的感觉提醒着他。
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长木三之助说的还是很不错,是没有必要现在就和他们起冲突,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夺取宇和岛城。
不过,宇和岛城可不是好夺取的啊,虽然现在的城主西园寺公广是个平庸的男人,但是,上百年的根基,不是这样容易就动摇的。
话又说回来,长木三之助这个家伙,好象也
出了锋芒了啊,他这样积极的组织军队,他也有了野心了吗?这可不得不要考虑啊!
这样的错综复杂的思考,一瞬间在北吉早生脑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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