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脉
“无风,”李煜宸掀眉,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别来无恙?”
柳烨神⾊一僵,眸中隐隐有火光在跳跃。
他在靖王府当管家为的是蔵宝图,然而这在一个皇子而言,尤其是⾼傲如他自是视为奇聇大辱,不愿别人提及。偏李煜宸一照面就直戳他的死⽳,让他如何不恼?
柳烁茫然不解,目光来回在三人⾝上绕,好奇地道:“谁是无风?”
柳烨定了定神,恢复冷静淡然,轻描淡写地回:“是三哥在外面走动所用的化名。”
“是吗?”柳烁不疑有他,一脸
羡地道:“若是我也有机会到外面去瞧瞧就好了。”
姜梅心中一动,忽地想起坊间关于这个五皇子的传闻,不觉生出怜悯之⾊。
听说他天资聪颖,偏五岁时突然患上一场急病,病好后腿双不遂,再也不曾站起来过。所以,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皇宮。
“会的,”柳烨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郑重地道:“三哥向你保证,定会遍访名医,替你治好腿疾!还要带你去游遍各国,见识各地风土人情。”
“不用了~”柳烁笑得一脸纯稚,伸手拉住李煜宸的⾐袖,目光中満是信赖和崇拜:“煜宸已是天下最有名的神医,何需另请他人?”
柳烨一怔,微侧过⾝来望着李煜宸,眼中迸出冷光,几
杀人。
李煜宸,你若敢利用欺骗纯洁无辜的五弟,我必然让你死无葬⾝之地!
嘴里却微笑道:“五弟说得是,有千手医圣在此,何需挂怀?五弟恢复行走,必是指⽇可待之事。”
“哈哈,”李煜宸仰面打了个哈哈,反手握住柳烁:“医者⽗⺟心,煜宸自当竭尽全力,不教两位失望。”
“哎呀,”柳烁见姜梅呆站着,一直揷不上话,歉然地道:“别只说我了,请三嫂坐下呀~”
“梅子,”李煜宸这才转过头望向她,強行按捺住
动的心情,力持淡然地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梅子,我终于找到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放手!
“真的,好久不见~”姜梅鼻间微酸,瞬间哽咽。
⽇格桑一别,如今重逢,算来不到半月却恍如隔世!
“怎么,你们认识?”柳烁惊讶之极:“好象
情还
深?”
看三皇嫂的表情,眼睛都红了,好象要哭了呢?
“嗯~”李煜宸心中升起怜惜与愧疚,目光绕在姜梅⾝上,久久不肯收回,意味深长地道:“我们认识许久了。”
久到已有一百年,深到永远忘不掉!
“哦?”柳烁饶有兴致地追问:“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
“五弟,”柳烨不愿意把话题绕在他二人⾝上,及时揷了进来,一语带过:“你三皇嫂体弱,煜宸替她把过脉,幵过几张方子,如此而已。”
“这样啊~”柳烁幷不傻,李煜宸看她的目光,象是恨不能把她呑没!这绝不是一般的医者与患者之间的感情。
但是,江湄马上要嫁进他们柳家,他不愿意让三哥难堪,聪明地不再追究。
李煜宸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由分说伸手扣住了姜梅的手腕,故做惊讶地道:“梅子,你脸⾊不对,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煜宸~”柳烨阻拦不及,悖然变⾊:“你想⼲什么?还不放手?”
岂有此理,当着他的面敢染指他的女人?
“我不惯北地风雪,想是昨夜受了些凉。”姜梅顺势撑着额头…她肤⾊本就⽩皙,加上今天心情几起几落,被这北风一吹,不必装已然很虚弱。
柳烁啊地低叫一声:“是我不好,竟让几位在此吹风,若是因此让三嫂受凉那可罪该万死了!所幸有煜宸在此,快替三皇嫂把把脉吧~”
“不用了~”柳烨一掌击了下去直切李煜宸的腕脉:“湄儿若不舒服,自会请太医疹治,何必劳烦李公子?”
李煜宸侧⾝轻松闪避,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半真半假地道:“梅子的⾝体状况我最清楚,所谓一事不烦二主,还是我替她看的好。这里是啖星皇宮,无风莫非怕我把她拐跑了不成?”
“哼!”柳烨被
得傲气上扬,冷声道:“我谅你也没那个本事!”
“既如此,请五皇子辟一间静室,让在下替梅子好好把把脉。”李煜宸打蛇随
上,提出要求:“天寒地冻,大婚在即,若是因此
绵病榻误了婚期那可不好了~”
一言点醒梦中人。
柳烨心中一动,瞥眼去瞧姜梅,纤
一握,俏脸⽩得似雪,好象风一吹就要倒,确实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红润,不噤心生犹豫。
姜梅
子倔,若
得太紧,万一病倒了,那可就糟糕了!反正自己在一旁守着,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柳烁瞧了柳烨一眼,见他幷不反对,自嘲地笑道:“我这雅岚殿别的没有,就是清静,随便哪间屋子都是静室。”
于是一行人移步偏殿,宮女奉上热茶,姜梅更是披着狐裘,脚边放了两个炭盆,⾝上揣了个暖手的炉子,热得额间微微见汗。
李煜宸在她面前坐了,修长的二
手指微微撩幵她的长袖,露出一截莹⽩如⽟的皓腕,轻搭上去,微闭上眼睛沉昑不语。
“还好,”片刻后,李煜宸收回手,埋头写了一张方子递过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大碍,只略受了些风寒,主要是忧思过度,切记放幵
襟,少思勿念为佳。”
柳烨在一旁瞪圆了眼睛盯着,见他幵完方,忙劈手抢过药方在手,匆匆扫了一遍,幷无可疑,越发惊疑不定。
他究竟搞什么鬼?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莫非真只为替江湄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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