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南北争霸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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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晨曦四合,晓雾溟濛、距青州城西十里之外的大河边。沿河岸缓缓走来一个驼背老人,这老人佝偻着身躯,左手撑一
老藤拐杖,右手拎一个小药锄,背上背着个箩筐,筐中一些草药枝叶犹鲜
,似乎这老人刚自山里采药归来。
采药老人踽踽独行,满脸皱纹的脸上神情漠然,只是他两眼中泪光盈然,
出悲痛万分之
,时不时抬袖去擦眼泪,却总也擦不干。好生诡异离奇。
采药老人走着走着,忽然看见河岸边躺着个人影,这人上半身趴在岸边碎石上,下半截身子兀自浸泡在水中,整个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话。
采药老人瞟了一眼,眼波一阵闪动,随即硬下心肠擞过头去,继续前行,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采药老人走出几步,步履越来越慢,终是良心难安,见死不救毕竟不是他的本
,微微叹了口气,又回转过来。他走到这人身边,蹲下身,把这人的身躯翻转过来,只见此人是个面貌威武的老者,面色湛白,双目紧闭,浑身上下有十余处伤痕,其中最致命的一击还是右肋
着的一支黄金箭。这老者正是遭皇帝重创之后逃遁的殷百里。
采药老人猛然看见黄金箭,不
身躯一震,探了探殷百里的
口,发觉还有热气,鼻息也若有若无,并未毙命,他大为惊奇,要是换了一般人,挨上这么一箭,一早就死硬了,殷百里却能撑到现在,一身功力当真深不可测。
采药老人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放在岸边一块干燥的青石上,然后自怀中取出一些物药,给殷百里外敷内服,为他处理起伤势来。
采药老人医术
湛,手法甚是高明熟练,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就把他的各处伤口包扎妥当,黄金箭也小心起了出来。最后,自怀中取出一小盒银针。为他施展针灸之术。疏通径脉。
不多时,殷百里呻
一声,悠悠醒转过来,他甫一看见身前的采药老人,立时手腕一翻,扣住采药老人的右手。喝道:“你是什么人?!”
采药老人只觉手腕被两道铁箍扣住似的。一阵钻心剧痛传来,直入骨髓、似要折断,他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嘴里“呵呵”两声、示意自己是个哑巴。
这时殷百里神志已完全清醒过来,看看自己身上地伤处,知道是他救了自己,问道:“是老哥你救了我?”
采药老人冷冷瞧着他。那意思分明是:这里就你我二人,不是我还有谁?
殷百里歉然放开手,正想道谢,目光在采药老人脸上一转,忽然心生警觉。他早就是成了
的老江湖了,一看之下立刻发现其中的蹊跷,喝道“你脸上用了易容术,你究竟是谁?!”说着,右手伸出就朝他面部揭去,要看一看他的真面目。
采药老人突然一翻身,左手食中二指夹着一
银针,狠狠的扎在殷百里右臂“肩井
“上。
殷百里现下身遭重创,身体行动困难,一身惊世武艺发挥不出一二成,当即叫采药老人刺中
道,整条右臂一时间又麻又酸,无力的软软垂下。
采药老人成功摆
他的控制,跳起来向西面飞跑,拐杖药锄也不要了,步履矫健轻快,宛如少年,哪里还有驼背老人迟缓的样子。
蓦闻“噗”的一声轻响,采药老人左腿膝下地环跳
被一枚小石子击中,他左腿一僵,奔跑中整个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只见后方躺在地上地殷百里,左手抓起几枚河岸边的鹅卵石,曲指连弹,鹅卵石一枚枚朝采药老人
出,噗噗声里,采药老人多处
道被击中,再也动弹不得。
殷百里艰难的盘膝坐起,澄思静虑,默运玄功疗伤。采药老人身躯僵硬躺在不远处,周围一片宁静。
大半个时辰后,殷百里内功运行了两个大周天,气力略为恢复,站起身来,走到采药老人身旁,俯下身去,伸手在采药老人脸上一阵揭抹,易容物药
落,显出一张年轻净秀的脸蛋…竟是雍王姬伯潭!
殷百里大吃一惊,雾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道:“雍王殿下?你不是死了么?!”
姬伯谭见行藏已
.便索
承认,淡然道:“以前…以前的雍王是死了,现在地我,只是个无家可归地逆…逆贼罢了。”
无怪乎姬伯谭易容改装之后扮哑巴,原来是为了掩饰他的结巴,否则他一旦开口说话,很容易
出马脚来。
殷百里到底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很快便想明白了:雍王医术
湛,也许有某种吃了之后整个人暂时全身冰冷失去知觉、犹如死人的物药,他便在城破之时自己服下,使所有人都以为他已死于
军之中,然后再找机会易容逃脱,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殷百里想通之后,不由竖起大拇指,击节赞叹:“好心机!好手段!人人都说雍王忠厚老实,原来也有这等心计,老夫都险些看走眼了!”
这番话也不知是夸他还是骂他,陈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默不作声。
殷百里心念电转,忽然问道:“雍王殿下为何不光明正大向昏君请罪?人人皆知你禀
纯良,谋逆作
之事与你半点无关,你从头到尾只是被陈王挟持而巳,那昏君会原谅你的,你仍旧可以安安稳稳当你的王爷。”
一听此言,姬伯谭满脸
红,眸子里
出刻骨的悲痛,恨恨道:“他、他…他
死了三弟,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他!”
殷百里当然明白话语中的“他”指的是皇帝。他眼珠子转了转,一个近乎疯枉地念头迅速在心底里成形,笑道:“那敢情好,我也正要设法救出唐王李兄弟…”
姬伯潭一听,忍不住讥诮道:“救唐王,凭什么?就凭…就凭你的拳头?你要…要是再独身行刺,下回…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有人救…救你了!”
殷百里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一支黄金箭几乎要了我的老命,身上伤势少说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复原;而那昏君身怀地武功绝不容小视,身边戒备又异常严密,我是不敢再去行刺了。嘿,要是只有我老头子一人,眼下确实一筹莫展,但有王爷你在,一切就不一样了…”说到后来,笑眯眯望着他。
姬伯谭暗自心惊,颤声道:“你你…你究竟想怎样?”
殷百里大笑道:“王爷你是先帝之子,假如你以当今皇帝是假冒的为名,去北方大草原向契丹人借兵夺位…哈哈,契丹人对中原虎视耽耽多少年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想必会很乐意发兵南征,助王爷夺取皇位…哈哈哈,此计大妙!”他纵声张狂大笑,目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如疯如癫。
姬伯谭不由倒
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喃喃道:“你疯了,真的疯了!跟…跟三弟一样的疯了!”
殷百里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成之后,你就是新的皇帝,华朝整个江山都在你手中,届时,割给契丹人一些疆土为酬谢,又有何妨?”
姬伯谭脸色都白了,急急道:“你不要…不要想得太美!这是…引狼入室,倘若契丹人赖在中原不走了呢?我们就会成为…成为千古罪人!”
“大丈夫不能
芳百世,便遗臭万年又有何妨!”殷百里恶狠狠道。
“我不去、我不会…不会跟你去借兵的!”
殷百里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说罢,语气一转,突然说道:“你难道忘了你三弟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想为三弟报仇?!”
雍王骤然一呆,面孔阵阵痛苦的
搐,一时说不出话来。
殷百里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士为知己者死。唐王李兄弟以知己待我,我必以知己报之!若是我去找处山林隐居起来,相信昏君也不容易找到我,可是我老头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纵然无病无灾,又有几年好活,过得几年还不是与草木同朽,占那一坯三尺黄土?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就算事败,好歹拼却我这条老命回报李兄弟也就是了,我姓殷的此生何憾?”
雍王不答。
殷百里回到青石旁,拾起兀自沾着自己血迹的黄金箭,他眼巴巴望着、喉咙里一阵低沉玲笑、“嘿,好箭法!我姓殷的纵横一世,身上挂彩的次数屈指可数,还从未受过如此重伤。嘿,总有一
,我会把这支箭还给那昏君!”他恨恨说着、将这支黄金箭以厚布小心包裹,珍而重之收入行囊中。
便在此时,忽闻北方传来沉闷的马蹄声。殷百里一跃而起,掠到姬伯谭身旁,把他背在背后,施展身法向西疾驰,哈哈笑道:“昏君的鹰爪子来了,老子现在可没力气跟他们厮杀,还是去避一避的好。王爷你不是精通易容术么?妙极妙极,我们找处地方易个容、改个装,然后奔赴北方大草原,哈哈,我们还会回来的…哈哈哈…”大笑声连绵不绝,一路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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