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厌恶你的我
秋天的风总是特别能缓和人紧张的心情,就好比冰能解暑般有效。落叶飘遍了南院的每一个角落里,每一片立独了的叶子都像是一只飞倦了的蝴蝶,最终缓缓停落在了地面。
方欣然拢了拢被风吹起的风⾐,任一头飘逸的长发自由飞舞在风中。明天演出完后她将告别这里二个月,这期间她将用来学习自己以往落下的部分知识,不必担心功课会落下,她早两年已修完⾼中的全部课程,所以她可以专心投⼊到计算机的世界去。
目光不经意扫视到几步外的树⾝上靠着的人影,双眸在瞬间蒙上寒霜。
是他,那个自以为是的人…王梓鸣。
心情应该可以很好的,如果某些不识相的人可以自行消失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将
舞的长发拨至⾝后,她漠然地越过他。
天不顺人意啊!偏生某些不识相的生物就是要挡住她的去路。
那个自以为是的王姓男子居然伸出猿臂拦住了姑娘她的去路,她的好心情霎时被踢飞到哇爪国纳凉去了。
“HI!”王梓鸣扬起微笑向佳人打招呼,虽然她看起来并不打算答理他。
方欣然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希望他不会太不识相,她今天心情不好。
“你似乎不打算装作看不到我。”王梓鸣闲闲地开口,长腿一伸,成功地将人拦了下来。
黑⽩分明的双眸闪过一丝不耐烦,她毫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的不快在此时得到升华。
这人以为他在⼲什么,真是无聊至极。
“抱歉,我不认识你。”这是实话,虽然他救过她,礼貌上讲他应该算是她的恩人,但她不会忘记他是怎样对待她这位“病人”的。
“是吗。”
“…”她心虚地没开口。
“你不告而别!”他替她说出事实。
“抱歉,给你添⿇烦了。”她冷着脸毫无温度的吐出几个字。
行了吧,还没告你非法软噤无辜平民哩!她在心底低咒他快去死。
“在我跟你告⽩之后你仍没话要跟我说?”他眯起眸子盯着她…这个让他一见面便在心底搅起汹涌波涛的女子。
“没有!”简单扼要。
“是吗?”他低下头与对平视,期待能在她的眼眸中发现某丝讯息。“如果上次你没听清楚那我现在可以重新向你说明…请你跟我
往。”
可惜,没有。她不但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正常女子该有的慌
与脸红。相反,她微锁眉头,像是遭遇了一件不幸的事般厌烦。
“可笑!如果我必须得跟每一个听说是向我告过⽩的人聊天的话,我想阁下得先去挂个号然后排队等。”她努力不让自己的怒意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快点消失就好了。
她在生气。很难得,平常几乎看不到她那张小脸上有任何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出现。
“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个地方。”他
拉过她的手,她却早他一步退后至全安距离。
“没有。”她越过他往外走去,飞扬的秀发扫过他的脸。
他扬起嘴角目送她离去,鼻尖残留着她秀发清新的味道。很好,她是第一个当面拒绝他的女子,不过终有一天他会让她接受他的。用过了晚餐,方欣然收拾好餐具后坐到了打开了的窗前,这是她这几⽇新养成的习惯。今夜的风有点凉,所以她在家居服外又披了件薄外套在⾝上。一个人生活也有好些年了,然而有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感到孤单和…寂寞,不愿承认并不代表她不曾感觉,她发现这几⽇自己的心情似乎难已掌握,辟如现在那份
绕在心头的烦燥…
这些天来一直困扰着她的烦躁终竟是因何而来呢?明⽇的演出?还是为了那个无聊男子王梓鸣的告⽩?更或是…为了那个即将见到的人?
演出是不可能困扰到她的,她一向自信満満,自小到大参加过的各类比赛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十次了,虽然不是每次都能得冠,但她的突出是每个评委都相当肯定的,也因此可以排除因演出而烦恼这一件。
那么会是因为王梓鸣的告⽩吗?应该不是…
王梓鸣一直是南院內出尽风头的风云人物,这是她第一天⼊南院就知晓了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外表的出⾊,更因为他是连任三届生学会的会长,这在南院是相当罕见的。
南院的生学会在生学中享有很⾼的声誉及地位,通常是每一个学期重选一次会长,能者当选是理所当然的,每学期总有不同的杰出人士得以当选,南院自办校以来一直都没人能连续当选两届之久,所以当他破校纪录后全校生学多多少少都有点崇拜他了。具有心人事统计,他老兄每天收到的情书就达到好几打,礼物更是堆得有小山那般⾼了。而他老兄呢,通常都是将那些情书不当回事统统地送给垃圾箱老弟欣赏去了,而礼物则由生学会那群会员们接收了。刚开始他们几个会员都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气,每天都有免费的点心⼊胃,个个都吃个不亦乐乎。但几个月后就开始叫苦连连了,因为整个生学会除了那个优哉优哉的当事人之外,其余人员无一不猛增了好几公斤的体重,真是惨得很哩!
然而,就是这个看似对感情毫不在意的人居然会在某天向某个女生告⽩,这可着实地跌破了一地的眼镜及一地易碎的玻璃心。而她,就是那个被他“告⽩”的对像,众人口中的那个幸运的女生,但她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波动,只是觉得证实了自己的对他的看法…无聊人一个。
这最后能让她烦恼的理由就只剩下一个了…林哲志。
一想到林哲志,平静的心湖突然起了波涛,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自己也怔愣了许久。
她对他有着遥远的记忆,这么多年未见了,必定不可能再如幼时那般相处了。林伯伯说他近几⽇就要回来了,所以让她先休息两天整理一下要带过去的物品,待他一回来就可以随他一道去林家了。也就两三天了,她居然有些期盼他的到来,然而,更多的却还是烦恼呐…她究竟是怎么了,⽔土不服吗?或许吧,天知道。
收拾起烦
的思绪,她坐回到钢琴前有一页没一页的翻起了写到了最后一章的琴谱…也就是明天的演出曲,她想起她还未曾用小提琴练习过呢。
她取过装着小提琴的盒子,取出小提琴。这把琴是她第一次参加比赛时⽗亲送给她的礼物,那时的她才十一岁却已能演奏多种乐器了,其中最突出的是钢琴和小提琴。她对音乐的领悟能力相当⾼,经常是一点就通,十五岁第一次自已写谱、演奏,居然摘取了地区第一的好成绩,在当时被人当作天才少女来崇拜。想到这她忍不住轻笑,当时可乐坏了⽗⺟呢。
放在桌上的机手振动了一下,她一惊,抚着琴弦的手指及手腕刹时被割破了,⾎顺着纤细修长手指滑落到地板上。
琴弦是很锋利的,她怎么忘记了。
她忙起⾝从柜中取出药箱,从中拿出消炎药⽔、绷带等物品开始止⾎。
好痛!消炎⽔擦在伤口上刺痛的感觉瞬间弥漫全⾝。
呼!真的很痛!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不平。伤口割得很深,只希望不全影响明⽇的演出。
不知是谁会在这时发信息给她,害她莫明其妙受这种无妄之灾!
她现在用的机手号码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林伯伯和林伯⺟,也就只有林哲志知道了,而林哲志会知道她的号码想必是林伯伯告诉他的。
会是他吗?简单的包扎后她拿起机手翻起信短。
(有空吗?我在你家外面。)
不是他,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会是谁,还有谁会知道她的号码?她脑中思索着某种可能
,想必是十分关注她的人。
是他!脑中闪进了一个人的影像,她立刻感到莫名的愤怒,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王梓鸣,希望不会被她料对。
这时,机手又震动了一下:
(开门好吗?)
开你个鬼!
她索
关掉了机手,由于动作太大碰到了伤口,痛得她抚着伤口半天说不出话。
妈…的!
是,她外表是斯文至极,看起来不像是会说脏话的人,但她同时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在受了这么多次不人到的遭遇后,那么她也会允许自己适时的耝鲁一下,这就叫做发怈!
“咚咚!”确定不是敲门声后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向窗户,一张俏脸瞬间转变成冰坨。
“HI,有空吗?”王梓鸣趴在窗台上看着小佳人戏剧化的变脸过程,很…丰富呢,真看不出来啊。
“你来做什么!”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果然是他,他还真是伟大。
“你通常都这样对待你的客人吗?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爬上二楼来看你的。”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
人的微笑。
“是你觉得自己的命
罢了。”说实话,她一向不怎么在乎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人如何对待他们的生命。本来就是,这关她庇事?!
很呛人哦,小冰山今天吃火药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趴在窗台上没有要进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并不
你。”她依旧冷冷地道。
“可以聊聊吗?我不进去,怎样?”好辛辣哦!表里不一的丫头。
没见过这么厚脸⽪的人!
她挫败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如果我说不可以,你是不是可以走人啊。”
“不可以。”他⽪⽪一笑。
多明了的答案!啧!浪费她的口⽔。
“请便!事先声明,我有权保持沉默!”真失败!
不过总算还好,再过个几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也就是说她将会有二个月的时间可以不用看到这张脸了。想来还是无所谓的,就当打发无聊的时间吧,天知道,她的时间一向是很宝贵的。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住处的吗?”爬上她的窗台,他守信的没有进⼊房间內,但也差不多了。
房內的摆设很简洁,也很雅致。她可能很喜
马蹄莲,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內就
错的放置了好几处,这花虽没有香味,外形却清新脫俗,很优雅…极像她。
“没趣兴。”手指在钢琴上轻轻弹奏出一串流畅的音符。
“你很喜
音乐?”他偏头打量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看清她的脸,却看不到她受伤的手。
“…”她无声。
他轻笑,目光一直不离开她,不自觉中,发现自己已深深被她昅引。从那个下午的那节课上,他不经意的看到对面教室的里她,他的目光就被定住了,一直围绕着她,直到她敏锐的发现有人看她继而冷目相对。
往后他一直在关住着她的一举一动,同时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陷了进去。他无法不被她所昅引,她的才气,她的冷静,她的淡然,她一切的一切。直到那次无意中他在路边捡到发⾼烧的她,他知道她将在他往后的生活中扮演很重要的角⾊。方欣然,他要定她了。
她看到他没再出声,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接触到他那炭烧一样的眸光,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疙瘩突然爬満⾝。
他突然笑了“你喜
这种花?”
“你来就是为了要和我讨论我的喜好问题吗?”她沉下脸。
忽然想到自己好久没有与人动过手了,没人会相信看似柔弱的她实际上却是个柔道黑段的⾼手哩。
“当然,如果你喜
我们还可以聊聊
往的问题。”他调侃道。
手腕上的伤似乎没有包好,⾎染红了纱布,看情形是没有止住⾎。她拉下外套的⾐袖遮住伤口。
“对不起,我想休息了,如果你想继续坐在那里的话就请便,离开时记得帮我关好窗户。”她站起⾝离开客厅,留下一脸愕然的王梓鸣。
他就这样被这个小妮子赶了,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道别。他无耐的替她关好窗子,延着来时的路线从二楼窗台跃下去。
从另一扇窗子看着他离开,她吐了口气,从药箱里取出消炎⽔和纱布从新包扎伤口,只希望不会影响了明⽇的演出。她方欣然的演出不允许有污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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