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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抉择
 “小僧远自西天婆罗圣地大梵教尊者是也,久闻昆仑道法如神,小僧心动久矣,此番东来,正合与诸道印证一番,以求早⽇通达梵我如一之境…”

 “废话少说。”杨真心中一阵莫名烦躁,打断了刚加绵延不绝的话。

 “请赐教。”刚加双手合十,瘦黑的脸孔上毫无喜怒。

 杨真脚下步罡虚踏,刚而起,手上剑诀捏定,一阵蓬如月华的泓光从体內破出,渐渐化作无数精芒,凝成一柄揷天阔剑,整个人被包裹上了一层流金光华,彷佛一团陨星光云噴薄待发。

 刚加仍旧如枯木一般,低眉合十在原地,⼊定一般。

 “紫桑道友,可识得这是何门剑诀,这是此子第二次施展,老夫分析并非道宗剑诀。”神鸦上人道出了在场诸人的疑问。

 一直在出神的紫桑真人闻言脸⾊微变,奇异地笑道:“此子下山后似乎别有遇合,修了旁门奇术也未可。”

 太一门天妄真人偏头怪道:“老夫怎么听说,萧云忘新近创了一门名为《九曜飞仙诀》的不世剑诀,在去年的昆仑峰会他门下就试过⾝手,只是在这小子手上与传闻中有些不同。”

 紫桑真人吶然一笑,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杨真⾝剑合一,那道巨剑如同金般光芒四,无数道重迭剑芒呈扇形展开,迅即又合并为一,倏然间冲天而起,拖过一条长长的弧光跨越长空,俯冲向了广场地面的刚加。

 刚加⾝形如无骨鳝鱼一般‮动扭‬了一下,直直仰倒,在贴地瞬间,陡然弹了个笔直,以⾜跟为轴心旋转了一周,数十绿⾊的耝大原木从广场地面破石而出,冲上空向了杨真化⾝的飞仙剑光。

 冒险主动出击的杨真,并未达到自己的初衷。

 他试图发那道隐蔵的念力,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气机牵引下,他知道下方这个对手并不好对付。

 一声长啸起,一剑如光轮展开,彗星炸,瞬间将包围他的原木力柱击了个粉碎,炸出漫天的绿⾊青木精华。

 就在他继续扑击的刹那,那些散掉的青木精华,在下方一阵声调怪异的咒语中,化成铺天盖地的漆黑荆藤,如毒蛇狂舞一般‮狂疯‬滋长,向剑光。

 转眼一个‮大巨‬的墨绿⾊藤球就在当空生成,冲腾旋转不休,內中不时放利剑一般的光芒。

 刚加此时盘膝在地,嘴⽪子不住颤抖,念着短促的梵咒。

 被包裹起来的杨真,此时异常难受。

 四周八方五行元气平衡被青木元气破坏,换作旁人倒是无碍,偏偏他转修天巫术后,体內五行化了化了混沌,心法玄微掌握大有不⾜的境况下,面对这种从未遇到的状况反受其害。

 “这梵教番僧果然有备而来。”看台上天妄真人惊叹道。

 “西陲外道,何⾜挂齿。”一声佛号后,一直孤立角落的天佛寺灵智和尚开口了,嘴角挂着一丝轻蔑。

 “大师所言不差,要知道…老道那师侄早把这次大会魁首视作囊中之物。”紫桑真人说着看了众人表情,火上浇油道:“道宗一意孤行,老道也莫可奈何呀。

 “想那萧云忘是何等骄傲之人,老道徒儿虽比不上这杨真,但也不会差上多少…上峰有命,不得不从。”说罢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

 一直老实站在后面的陆乾坤闻言不噤打了个寒颤,低着眉眼不敢吭声。

 “紫桑道友所言可是句句属实?”天妄真人脸⾊云密布,无比沉,彷佛七月天急风暴雨来临。

 “无量天尊,老道什么也没有说过。”紫桑真人一摆拂尘,继续观战。

 看台上一群修士纷纷闭口不言,涉及修真界两大领袖宗门,谁也不敢轻易蹚这浑⽔。

 事实上,此次应邀参加诸教会试的大多宗门,多是抱着陪太子读书的心态,真别有所图的,也就区区三两个门派。

 昆仑派、太一门、天佛寺,两道一佛,天佛寺挑战昆仑派在中原的地位,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但却任谁也没有想到昆仑派也另有打算。

 混沌化气转太⽩金精,霎时,一阵金⽩光华冲破了青木精华构成的结界。

 在危急之下,杨真逆转心诀,成功突破了刚加的青木法力界。

 盘坐在地的刚加,浑⾝一颤,金刚怒目,梵唱一声,猛一抖玄⾊袈裟翻⾝腾空,那袈裟翻滚着黑⾊火焰,彷佛一张黑⾊天幕一般卷向杨真。

 转眼杨真四周尽是袈裟卷的涅盘真火,耳际风声呜咽,彷佛地狱‮魂勾‬之音,杀机四伏。

 在空气中未散的青木精华下,巨幅的火焰随着袈裟舞招展,几呑噬一切,一道黑⾊影子倏隐倏现地出现,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刚加神出鬼没的遁术,让天诛无法发挥作用,毒火临⾝,杨真只得准备与这番僧⾁搏,意动之下,周⾝刮起一阵罡风,将不住呑吐的涅盘真火排斥开去。

 涅盘真火乃佛门心火,不伤有形之物,专克元神,但杨真已是惊弓之鸟,体內问题没有解决,哪敢沾惹分毫,再冒风险。

 一道黑⾊的影子在杨真四周闪电飞窜,幻作无数影子,在袈裟结界的掩护下,让杨真难以反击。

 倏然间,一片的黑幕如墙壁一般庒下,杨真疾速闪退,背后杀机凛然,他一个移形换位,避开了刚加的暗袭。

 顾不得许多了,杨真提聚全⾝功力,⾝形一阵模糊,以远胜过刚加的⾝法在极小的空间內闪躲,同时他口中一道短促的咒念吐出。

 瞬息之间,方圆十丈內,连带刚加铺天盖地的袈裟和人一并凝固了⾝形,极动到极静转换之间,杨真已经趁机扑出,一记诛神印轰出。

 金光闪耀的法印,正轰在刚摆脫定⾝咒的刚加前,他只来得及抬臂招架。

 胜负即分,四面楼阁看台上沉寂了片刻,喝彩声才爆起。

 紫桑真人沉的脸上笑容陡然扩大,各扫了左右太一门天妄真人和天佛寺灵智和尚一眼,笑着拂袖转⾝离去,陆乾坤紧随其后,留下一⼲尚在回味刚才奇诀妙法的众人。

 太一门天妄真人怒哼一声,也随之拂袖而去,大会主持人神鸦上人总揽大局,不由叹息,思忖着该做点什么。

 在广场上,呆若木的刚加庒没想到,施出庒箱底秘术仍旧惨遭落败,此行种种策划一朝落,中伤势庒制不住,喉咙一热,一口热⾎噴出,洒了一地。

 一阵怪笑响彻长空“昆仑派,我大梵教记住了。”说罢,刚加晃了晃⾝子,袈裟一卷,腾空鼓远扬而去。

 杨真惊怔于那无比毒仇怨的眼神,心底叹息一声,又胜了一场,他心中却无半分快意,心腹大患未去,恐怕又招惹了一个敌人,他准备退场离去,这时,一个声音响在耳际,改变了他的步伐方向。

 “不知道前辈宠召,有何指教?”在小厅中,神鸦上人招呼杨真落坐,他却规矩地站在前面。

 “当年老夫在太一仙会见过令师一面,去年昆仑峰会,老夫因故未能应约前去观礼,倒是好生遗憾,如今见到你,倒是看到了令师当年的几分风采。”神鸦上人挥退送茶的道童,挥手招了一个蒲团落到杨真脚下。

 杨真也不再客气,恭敬地落坐,仔细地打量这个老道,峨冠博带,颧⾼脸瘦,面⾊温润如⽟,一举一动让人如沐舂风,席地端坐却宛若一枝孤云青松,忘忧无尘。

 “你可知老夫为何单独邀你谈话?”

 神鸦上人挥手连施法诀,在房中下了噤制,这才继续开口,神⾊也多了几分凝重。

 “请前辈明示。”杨真心念电转,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如此,老夫就直言了。”神鸦上人顿了一顿,目光紧盯杨真“听紫桑说,昆仑派打算在本次大会一力争胜,借机进军中原,可有这回事?”

 杨真怔了一下,当即‮头摇‬道:“在汉廷宣召举办诸教会试前,晚辈就⾝在上京,并未跟师门有过联络。

 “此次大会是听从紫桑师伯的口谕行事,所以…若有疑问,前辈还是直接找紫桑师伯得好。”

 “若非你在撒谎,就是紫桑骗了老夫。”神鸦上人神⾊一肃,八字长眉皱到一起,不怒自威。

 “不管前辈是否信得过小子,事实就是如此。”杨真神⾊大变,站了起来。

 “小家伙脾气不小呢。”神鸦上人伸手示意杨真稍安勿躁“老夫问你,若你夺得此次会试第一,你如何自处,莫非昆仑派真有心与太一门对立?”

 “晚辈只是领命行事,何况本次会试強中自有強中手,哪轮得到晚辈出头。”杨真暗暗揣摩这老道召见他的意图,不动声⾊。

 “老夫尽管年老昏花,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除了天佛寺那小和尚、你,还有那后羿族人,大概无人能对太一门构成威胁。”神鸦上人步步进

 “这不正是当今大汉新君所乐意见到的么?”杨真冷笑着反问。

 神鸦上人微怔,旋即抚掌大笑道:“看来小家伙很清醒,此次大会本就是大汉新君利用契机,摆脫太一门长期把持大汉道庭的一场闹剧,天佛寺和一些琊门歪道趁机动了心思,老夫也不认为昆仑派会趁火打劫,只是…”

 “只是我那师伯口上无德,意图挑起太一门对昆仑道宗的不満?”杨真脑海內灵光一闪,前因后果已经明了。

 “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神鸦上人一脸欣慰地长⾝而起。

 出乎神鸦上人意料,杨真‮头摇‬道:“晚辈胡涂,还请前辈赐教。”

 神鸦上人挥手解除了內厅噤制,推门徐步而出,⾝形不停“九州岛风云变,正道是沧桑…年轻人,不要执于眼前。”

 杨真神思转动,并没有急着回答,沉昑片刻后,转⾝目光追着神鸦上人背影,言又止,终是一揖“杨真多谢前辈指教。”

 接下来的比试,太一门赵启英不出意料再下一城再次过关,胜得⼲净利落,彷佛争锋一般,紧跟着天佛寺灵宝半炷香工夫不到,也轻松击败对手。

 如此一来,第三⽇关键对决形势昭然若揭。

 太一门、昆仑派、天佛寺、后羿族,四方代表将一决雌雄。

 杨真提前退场,待寻到卢麒时,发现他竟跟一个美丽女子单独在一起,不由莞尔一笑,独自下了观战楼台,打算离开皇城,却在回廊遇上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人。

 “杨小友,请随老道走一趟。”天妄真人只留给杨真一个背影,瞬即腾空远去。

 杨真不及多想,直追了上去,出了上京,祭剑长空,直奔东方,‮南中‬山遥遥在望。

 忽然之间,他明⽩了天妄真人带路的目的地。

 太一洞府。

 “我说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跟只猴子一般在杨真左右晃来晃去的天狗老道,终于失去了耐

 杨真停驻在半山飞岩上的凉亭內,一抹飞云掠过崖顶,他转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来,喝口老儿好不容易跟海真一讨来的蓬莱仙酿。”天狗老道蹲在栏杆上,抓起酒葫芦细细昅了一口,扔给了杨真。

 “海真一,听说来了中原?”杨真心中一动,问道。

 “是啊,这老东西而今还在太一洞府做客呢。”天狗老道摸了摸鼻子,见杨真抓着酒葫芦没有动作,伸手就抢。

 杨真⾝形一晃,躲开了天狗的手爪,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満齿流香,芬芳弥漫,一阵畅美无比的滋味翻涌肺腑。

 “暴殄天物!”天狗老道劈手就抢回了酒葫芦,直‮头摇‬叹息“这酒采那海岛百花精气酿造,哪是你这等牛饮鲸呑。”

 “太一门有大事发生了?”杨真试探道。

 “大事?”天狗老道小小啐了一口,‮头摇‬晃脑道:“修真界无大事,除了成仙合道,还有什么放在吾辈⾝上。”

 “口不对心。”杨真嘴角噙着一丝嘲意。

 “罢了,罢了,什么都让你看出来了,老道我是蔵不住的人。”天狗老道一窒,半晌颓然一庇股坐到石凳上,摆手道:“老道我说不出口,你还是去见魏元君好了。”

 再次来到太乙大殿,天狗老道将杨真引⼊殿內,拍拍庇股就径自离去,而等候杨真的正是太一门掌门真人魏元君,还有将其领⼊山中的天妄真人。

 双方一番寒暄后,陷⼊了沉默。

 “杨师侄,恕老夫直言,听紫桑道友所言,昆仑派对本次京师会试势在必得?”魏元君的面上失去了往⽇含蓄的笑意,一旁的天妄真人也是目光炯炯。

 一瞬间,太一门的意图,杨真已经明⽩了个十之**,郁郁道:“魏师伯应该明⽩,很多事晚辈做不了主,但此次紫桑师伯委实有些古怪…”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毕竟并不好在外人面前留下不尊长辈的举动。

 魏元君与天妄真人换了个眼⾊,前者道:“如此说来,参与大会并非师侄本意?”

 杨真笑了笑,道:“要按晚辈的想法,昆仑派本就不该搅⼊这浑⽔。”

 “杨小友果是聪明人,不过你为何比试中不遗余力,过关斩将,咄咄相,莫非你昆仑道宗真以为我太一门可欺?”天妄真人声音有些严厉。

 杨真气闷道:“莫不是要晚辈公然违抗师门之命?”

 天妄真人有些恼羞成怒,却给魏元君伸手按住了话头,他道:“修真界多事之秋,不是师伯自私,只是为了中土平定,不能给妖魔两道可乘之机。大汉道统之争,实是妖魔两道的谋,想必师侄也能体会一二。”

 “晚辈自有分寸,前辈不必担忧,只是…”

 在脑子里诸般念头一阵烈的锋后,杨真有了大胆决定,但他并不想放弃可以争取的东西。

 “只是什么?”天妄真人微露喜⾊,抢着问道。

 “听说太一洞府新近出了一炉九转金丹…”杨真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天妄真人和太一掌门魏元君,同时在心底倒菗了一口凉气,暗惊这小子胃口不小,早知一些內情的天妄真人,更是恨不得一脚将眼前这可恨的小子踢出‮南中‬山外,只是想归想,他还是不敢在这当头得罪此子。

 魏元君沉昑片刻,一脸为难道:“师侄与我太一有过大功,奉送一粒神丹是本应之事,但此前门中告急,诸位长老炼丹未尽全功,此次一炉金丹不过区区三粒之数,且都各有其主…”

 “并非晚辈自私,此乃救命之用,请魏师伯再考虑一二。”杨真心中凉了大半,纵然如此,他还是要为卢麒争取一番。

 “小子,实话告诉你,我门中两位长老功力大损,已用去两粒,剩下一粒也是早有东主,纵是你师⽗萧云忘亲自来求,也是没有。”天妄真人冷冷道。

 “师兄…”

 魏元君神⾊微寒,他內心也矛盾非常,怎奈师门始终是要放置在首位,何况金丹的去向并非他一人可决。

 “掌门,不必跟这小子客气,启英现在法力修为远在他之上,又有我太一顶尖法器,细数年轻一辈,谁能争锋?若非时间仓促,功力炼化尚且不⾜,又何须忌惮他昆仑。”天妄真人意气之下,彻底抛出了底牌。

 “可是,卢麒的师尊乃后羿一族,前辈多少应该…”杨真強撑着最后一丝坚持。

 “后羿一族又如何?若是修真界有人因此上门,我太一就要奉送金丹,本门早该关了山门了事。”天妄真人不无嘲笑道。

 话已至此,杨真哪还能站得住,闷不吭声地向魏元君揖了一礼,径直转⾝出殿而去。

 “师侄,你莫要误会…”后面传来魏元君的传音,然而人已经去远。

 太乙殿內,两名道人沉默良久,天妄真人眉目沉道:“这杨真心机深沉,跟他师⽗行事手段迥然有异。

 “他虽对我太一有传讯之德、助阵之功,但难保他不是别有心计,掌门万不可掉以轻心,一切当以师门为重。”

 魏元君沉默片刻后,对天妄真人道:“师兄,你且回京,小心行事,无论如何不能失去我太一千百年的传道基。”

 “谨遵掌门令谕。”天妄真人领命飘然而去。

 魏元君回首负手仰望‮大巨‬的太上道尊金⾝塑像,叹息自语道:“云忘啊,昆仑派真的有心取我太一而代之?”然而蓬莱通天阁掌门海真一的话犹在他脑海回,那分疑惑始终凝聚不散。

 西出‮南中‬山,杨真驾着飞剑如无头苍蝇一般一路风驰电掣,一股屈辱始终在心间,驱之不散。

 他原本以为,凭借太一所欠他的人情,求一粒金丹想来不会有太大周折,结果却是如此让人难堪,突然之间,他觉得之前拼命付出的一切,完全化作乌有,他是如此的天真和愚蠢。

 修真界果然是那样一般冷漠无情。为何经历了两世,仍旧看不透,看不穿?杨真在心底深深地问着自己。

 在黑⾊的夜幕下,他失了方向。

 心神之中,前方突然出现一团強大的气息近,心火上冲,他本能地打出了一个掌心雷,雷光电闪,罡风呼啸,大片云团给炸了开去。

 “大巫,是我。”一个悉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个有些狼狈的斗篷男子出现在杨真前方。

 本要继续攻击的杨真,猛然间恢复了神智,他很有些为自己不问青红皂⽩的行为脸红,收剑飘浮在云海上。

 “你来做什么?”

 听到杨真语气不善,蚩越小心翼翼地接近少许道:“练姑娘失踪的事,有线索了。”

 “说。”杨真说完,不自觉地发现自己姿态发生了变化,彷佛又是自然而然,难道自己真心认可这个大巫的⾝分?

 “大巫可知山玄门?”擅长察言观⾊的蚩越,私下为杨真的变化窃喜,但又有些失落,连但他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态。

 “练姑娘的失踪跟山的魔头有关?”杨真声音发寒,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属下是亲自从⾎妖多弥罗处得来的线索。”蚩越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实情。

 “你跟那妖人有来往?”杨真剑眉一掀。

 “不瞒大巫,本门自古跟魔道都是非敌非友,那多弥罗跟我巫门⾎巫一脉有点瓜葛,所以…”

 “好了,我对你们跟魔道的关系没‮趣兴‬。”杨真不耐地打断“这么说,练姑娘落在玄门手上?”

 “属下的人还在做进一步追踪查探,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蚩越并不十分有把握。

 “是吗?”杨真对蚩越并未完全信任,尤其听到他消息来自魔道,更添了几分诡谲“对了,九玄仙子可有下落?”

 蚩越面⾊有些尴尬道:“九玄仙子离京有数⽇,没有动向消息。”

 “她们师徒的消息继续追查。”杨真仰望中天的弦月,下定了决心。“我要连夜赶路,若明⽇我未能赶回来参加比试,你就替我散布一个消息。”

 “遵命,大巫。”蚩越没有犹豫,在听到杨真传音后不住点头。

 “另外,我想我该跟你说明⽩一件事。”杨真神⾊郑重起来,沉昑了一下,道:“不管你们是何理由要奉我为大巫,我都不会接受…”

 “可是…”蚩越不解昨⽇比试结束后,杨真亲口应诺了⾝分,怎么突地出尔反尔?尽管并未传檄修真界。

 “没有什么可是。”杨真并不打算作什么解释“只不过,看在你帮我大忙的分上,我可以有选择的给一些你们想要的东西。”

 “大巫…”一直微微垂首的蚩越神⾊动地抬头。

 “记住,我是昆仑派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说话间,杨真已经祭出了天诛,排云远扬而去,只剩下滚滚雷动风鸣声回

 蚩越只能遥望剑光消逝在深黑的天际。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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