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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罗刹女
 得到外力援助的搜魂真君,立时提聚出毕生法力,‮狂疯‬从內冲击⾎⾐界。

 本占尽上风的罗刹女,面对內外夹击的困境…太一掌门魏元君追击斗元魔锺童未果,一见魔气蒸腾,煞气飘扬,二话不说就祭出神器九龙神火罩,九条火龙腾落九霄,将⾎云罩了进去。

 “魏掌门,你就这样回报小女子大恩?”罗刹女的声音清晰传⼊魏元君耳中。

 “罗刹女?”魏元君打诀将九条火龙散了开去,一顶火红的罩子仍旧旋转在罗刹女上方,九龙在四方阻止其逃遁。

 “正是小女子,想来难⼊魏掌门法耳。”

 “你究竟有何图谋?”魏元君早闻此女心狠手辣,谁也不买帐,虽然她送出的消息帮了太一门避过一场大劫,却仍旧认为她别有所图。

 “斗元魔锺童可是逃脫了?”罗刹女回避了问题。

 “那魔头侥幸⾎遁,逃得一劫。”魏元君心下不解,仍旧如实答道。

 “看来,小女子⾼估了太一门中土三大道门地位。”罗刹女不屑冷哼了一声,此次计划已经失败,她必须承受天魔宗的全面报复,尽管她一无所惧。

 “自古道魔不两立,尊驾对太一恩义在下自知难报…得罪!”魏元君脸⾊挣扎了一下,再次捏诀,九龙神火罩光焰大炽,就要罩将下去。

 “你们真的永远是对的么?”在九条狰狞的火龙噴吐着火⾆的威胁下,罗刹女如同一朵盛放的海棠,淡漠光洁的脸上那条浅红疤痕,更显娇

 魏元君一脸坚定,他不会回答,也许他心中也没有答案,沉淀在历代先辈骨⾎中的教训,他不能不恪守。

 “如此,小女子再送你一个礼物,是否有福消受就看魏掌门了。”罗刹女⾎红的⾐袂和乌黑的发丝猛然狂扬,只见她一袖轻舞,两个魔头翻滚着冲了出去,上当空罩下的九龙神火罩。

 收起飞袖,裹在一团⾎光中,罗刹女没有分毫留恋,飞遁离去。

 魏元君目视着罗刹女离去,心中回着一丝淡淡的奇异情绪,手底却没有任何留手,九龙神火罩光华万丈,罩上刚脫困的两魔头,九条火龙盘旋飞舞,三昧真火焰狂,火⾆封锁了整个空间。

 刚重见天⽇的搜魂真君,放开手里的阿毕达,他与魏元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能从轮回子午阵脫⾝,赵无稽这个蠢货想必已经完蛋了。”

 “脫⾝?”魏元君心中隐忧上浮,嘲道:“被困的另有其人,尊驾想必料想不到罢?”

 “另有其人?”搜魂真君屹立火罩下方,单手平伸做着托举动作,一股淡青光圈将火龙罩死死抵住,火光令他脸庞变成了青铜⾊,原本柔和的线条多了几分刚硬。

 他难以置信:“不可能,六道炼魂幡已经与本座失去了联系,只有一个解释,有人破了阵。”

 魏元君忧虑尽去,一阵愉,大笑道:“你们能让⾎妖多弥罗化形成本座爱徒,本座昆仑山故友门下自然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昆仑山?”搜魂真君脸⾊微变,他想到从赵无稽处得到的信息“是那个叫杨真的小子?”

 “看来赵无稽什么都告诉你了。”魏元君心中一动。

 “好,好样的。”搜魂真君怔了一怔,长笑一声道:“想不到萧老弟的弟子,竟有如此不世之才,在云梦大泽将巫族和人鱼族闹个灰头土脸,在‮南中‬山再算计我天魔宗,想不到玄门出了这等人才,看来老夫栽得也不算冤。”

 “本座委实不解,尊驾究竟许了赵无稽什么好处,令他与尔等同流合污,欺师灭祖?”魏元君心中疑团一个个揭开的同时,有的谜团却更深刻了。

 搜魂真君诡异笑道:“你应该问,赵无稽许了我天魔宗什么好处,或者赵无稽受命于谁?”

 “受命于谁?”魏元君表面不动声⾊,心下却大是骇然,他万万不曾想到赵无稽的作为,竟还有人背后纵。

 “阿毕达,告诉他。”搜魂真君负起了双手。

 方从⼊魔状态恢复过来的蛟魔如大梦方醒,幸得脫困的同时,又惶恐不安,生怕搜魂真君秋后算帐,此刻情形下,只得硬着头⽪向魏元君挑衅道:“牛鼻子,想知道就先抓住你蛟爷爷再说。”

 魏元君淡然一笑,面上紫气大盛,手上法诀忽变,调集毕生法力,全力发动九龙神火罩,轰向两名魔头。

 魔道与道门自古一直大小冲突不断,双方的仇恨,除了用对方鲜⾎来洗刷,别无可能,若除掉天魔宗一名长老和魔将,太一门的声望必定在短期內达到一个巅峰,甚至凌驾因岐山封印破掉,而声望大跌的昆仑派之上。

 换言之,也必然与目前魔道魁首天魔宗结下更深的梁子,当代魔尊修为超绝,对整个修真界都是威胁,然而他没有别的选择…

 火焰缭绕的金钟瞬间变成百丈⾼下,九只火龙将整个云海染成鲜红⾊,‮热炽‬的气浪排山倒海。

 在一阵磨沙般的嘶哑咆哮后,一只⽩骨蛟龙在火龙中冲起,骨龙和火龙冲突纠不休,而火钟则不住震响抖动,一股玄青⾊的气浪在下方朝上轰击,一浪⾼过一浪,企图摆脫火钟的笼罩。

 若论威力,九龙神火罩乃古仙以九龙魄炼制奇宝,虽年代太过久远,法宝灵气大量流失,远不若前,却仍旧堪称凡间神器。

 搜魂真君元气未复,此刻就算加上蛟魔阿毕达,对上拥有神器的魏元君,胜算微乎其微,也难怪罗刹女一见九龙神火罩出现,就果决放弃到手的胜利。

 火海中,蛟魔阿毕达发肤焦灼,⽩骨鞭如游龙一般绕作无数蛇骨***,层层迭迭护在⾝外,稍稍抵挡着数条火龙。

 ⽩骨鞭是由他本体命骨炼制的法宝,与他命一体,心随意转,否则他万万不能抵挡神器之火龙力,但在滔天的三昧真火前,也快要支援不住了。

 “大人,我快支援不住了!”对生的‮望渴‬,让他并不觉得求助是一种聇辱。

 “看来只有如此了。”上方传来的昅摄力越来越大,搜魂真君浑⾝上下黑气尽数收⼊体內,青气却越来越鼎盛,一头黑发直直飞扬,双手在前结出奇异的法印,口中念着长短不一的晦涩咒语。

 魏元君眼前一切忽然消失,视野一片黑暗,一个有着无比悉面孔的鹤发童颜老人,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朝着他微笑,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却怎也听不清。

 恩师…如平静的湖泊中投下一颗巨石,他再也无法守住道心,太一门上代掌门,亦师亦⽗的道天真人彷佛又活转回来。

 这是陷阱,他在心中警告自己,克制着自己的**,然而师尊似乎在代他什么,他怕错失那可能万一,也许真是师⽗从轮回道中托梦于他…

 他想听清楚师尊代,心神左右徘徊挣扎,也许是师尊在责怪他有负所托,非但未能振兴太一门,反倒令门中出现內,甚至当年害死师尊,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么多年来,仍旧逍遥法外。

 仇恨和自责在他坚固的道心中,撕开了一道微小的隙,这道隙随着眼前一幕幕昔⽇情景,不可遏制的扩大。

 道天真人⾝形也跟着放大,慈祥笑容和大手朝他接近,倏然一变,敬爱的师尊化⾝为浑⾝魔气的丑恶魔头!

 “大巫神咒!”搜魂真君此刻也是浑⾝发颤,这个密咒是他在年轻时代偶然所得,虽然神妙无比,却是残缺不全,強行以魔道心法施展,令他几乎到了走火⼊魔的边缘。

 魏元君心神,九龙神火罩露出了不该有的空档,搜魂真君施出魔道最为亏耗精元的⾎遁**,与见机的蛟魔阿毕达一起冲出了火龙罩。

 回过神来,魏元君只见到两道长长⾎光,抹过当空的圆月远去。

 在上京西方数百里的山野石岗,就在杨真收功刹那,他感受到了东方的奇异波动,波动与天巫术中的一门神咒如此接近。

 赵启英还在调息,杨真环顾四周,虽夜⾊深沉,在他眼中却是视若⽩昼,方圆半里的石山和森林都铲成平地。

 如今无时无刻都与天地结合在一起的他,每一呼昅呑吐都蕴蔵着天道奥妙。

 若以昆仑派玄法衡量,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了什么境界,法力修为似乎在元婴期顶峰,却又能达到分神后期的神游境界,体內运行的心法更是远远超乎他想象的奥妙,诡异却不失王道,正是巫道有别玄门和魔道之处。

 即便以他前世的阅历,也不噤感慨人生起伏变迁。

 他以须弥法收起那魔门旗幡,如今还有着淡淡魔气隐约,企图冲破噤制,真是个烫手山芋!得罪巫门、妖族,如今又得罪魔道巨擘天魔宗,自己以后的⽇子只怕不得安宁了。

 他忽然觉得脖子庠庠的,是⽩纤情附⾝的那只野狐落到他肩上。

 “在担心你的练小姑娘?”⽩纤情慵懒的声音在杨真识海响起。

 “担心无益,我只是觉得里面透着太多古怪。”

 “中土太了,龙胤那孩子手中掌握可怕的力量,又野心,浩劫看来不可避免。”

 “妖皇当初成功逃离昆仑仙府,若是回了归墟,怎轮到龙胤张狂?让人好生不解。”

 “妖皇大人要恢复当年鼎盛时期的道行,至少要十年,龙胤恐怕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如今他应该在等待时机。

 “只要妖皇一出现,妖族九部定然万众归心,非龙胤那⽑头小子可比,只是对九州岛这块土地来说,不论谁领袖妖族,都未必是好事。”

 “我都忘了你是狐妖族的族长,若是妖族攻打九州岛…你站在哪边?”

 “我哪边都不站…只站在你一边。”沉默了片刻,⽩纤情的声音温柔了几许,轻轻蹭着杨真的脖子。

 杨真心中波澜动,升起一阵温馨,抚平了內心的不安和困扰,他思忖良久,有些头痛:“也许哪里都没有我们的乐土,只怕很快魔道的人就要来找我的⿇烦了。”

 “不若我们去归墟?”⽩纤情说出了心中愿望,停顿一下又道:“那里至少可以避开找我们⿇烦的人。”

 杨真心中微动,他脑海中旋即浮现了萧清儿那张宜喜宜嗔的清丽面庞,进而又浮现了倔強任的练无琊,最终只道:“再说罢。”

 ⽩纤情一声叹息。

 “杨兄…”过了不知多久,东方已经泛起鱼肚⽩,赵启英长⾝而起,神光內蕴,气⾊大好,杨真奇异的法门,令他浑⾝如同被洗伐经脉般舒畅,只是此时情景有一些莫名尴尬。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赵师兄还是先回‮南中‬山,贵门可能出大事了。”杨真将⽩狐抱到了怀中。

 “好,大恩不言谢。”赵启英本就是慡快之人,也不再扭扭捏捏:“杨兄与我一道?”不知不觉他已经转换了称呼。“不一定,我要寻练姑娘下落。”杨真望向东方青黑的天际“我们先行一程,还有一些事要告诉你。”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道:“你的随⾝仙剑?”

 “太⽩仙剑还在。”赵启英张口,一道青⽩⾊电芒飞出,悬在⾝前。

 他见杨真有些诧异,也苦笑‮头摇‬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擒拿我的是天魔宗长老搜魂真君,传言此人行事‮立独‬特行,手腕毒辣,与寻常魔道中人不同,他其实并未为难我,只是噤锢了我,也没有取走我的法宝。”

 杨真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如此正好。”

 两人相顾点了个头,各自驾起遁光飞天而起。

 “赵兄先缓一缓。”杨真脚下金光一敛,减缓了飞行速度,同时施展千里传音法术。

 “杨兄,发生什么事了?”本驾剑一路飞驰的赵启英闻言立即一停。

 “前面有些不对劲。”

 “好像是有一些不妥。”赵启英神念遥探了一番,却不如杨真那般肯定。

 “有魔气。”杨真截口道。

 赵启英愣了一下,登时坦然道:“杨兄修为,赵某望尘莫及呀。”

 “赵兄客气了,在下不过对魔道手段悉一些罢了。”杨真不以为意,他专注探察着上京城,十余里的距离对现在的他来说,弹指即到,转眼两人已经临近前方的古老城池。

 “赵兄先走一步,我下去看看。”

 “杨兄。”赵启英突然叫住了杨真:“就杨兄所言,师⽗当已经布置好一切,只要应对得宜,天魔宗岂能奈何我太一门?我眼下回去也无用武之地,不如随杨兄走一趟,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杨真救了他一命,眼下有魔道活动,他⾝为皇族弟子,也不能坐视京城有险,权衡之下,他决定跟杨真一起行动。

 “那就烦请赵兄先发道信符回‮南中‬山,报个平安。”

 赵启英在⾝上摸索一下,露出尴尬之⾊“我…随⾝法囊让魔头给搜去了。”没等他说完,一枚千里传书⽟符已经抛落到了他手上。

 一炷香后,两人已经来到了北面城墙,赵启英见杨真没有立即⼊城,反倒停歇下来,奇怪道:“这是做什么?”

 杨真双手结了一个法印,转眼就一团⽔气从大地升腾聚集起来,淹没了两人,不过顷刻后所有雾气都凝聚到了杨真手心,化作一团纯净的⽔。

 赵启英神⾊诧异,看着杨真手上那团⽔在波光漾间,变成一面光洁透彻的⽔镜,悬在当空,他明⽩这是什么法术,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镜术在各道都有异曲同工的法门,可以在千里甚至万里之外进行联系,乃至如⾝亲临一般探察,但要分神期后期神游境界以上方可施用,就算在太一门,能施展这门法术的人除了不问人世的长老外,屈指可数。

 杨真站定方位,念动咒语,瞑目片刻,⽔镜上出现了一处朦胧情景,隐约是一座道观,景⾊渐渐清晰放大,⼊目的情景让两人都大为震撼。

 “那是青羊观!”赵启英一口叫了出来,他万万想不到,魔道的人竟然对青羊观的人下手了。

 “他们的人不在。”杨真皱眉道。

 “不能等下去,他们似乎⼊魔了,若伤到百姓就棘手…”赵启英话音未落,一幕可怕的景象出现在道观院落中。

 “走!”杨真随手散去⽔镜术,此刻赵启英已当先一步,纵⾝越过城墙而去。

 杨真没有追随他的步伐,直接遁⼊土中,施展了⽇渐成的遁地术,追在赵启英后方,同时神念如蜘蛛网一般散开,不住搜索着城內每一个角落,寻找魔孽的出没下落。

 在青羊观前庭大道上,匆匆行过的路人耳畔风声恶起,一个青袍道人面容狰狞扑了上来,双手如揷⼊⾖腐一般捅进那人的腔。

 没有鲜⾎溢出,却只见那人菗搐,脸⾊变⻩、变灰,接着整个⾝体萎缩,很快就变成一具⼲枯的尸体,被活生生分尸后,弃落在道上,远近路人看到这一幕,尖叫着争相走避。

 那道人⾝形极快,很快又追上了一名赶集的女人,那女人早就吓傻在原地。

 “孽障住手!”赵启英从天而降,一手推开女人,一掌拍向道人。

 那道人双目⾎红,怒瞪赵启英,‮腿双‬弹地一蹬,更快的扑击向赵启英,十道乌黑锋利的指甲撕了出去,风声呼啸,企图粉碎眼前这个本能的大敌。

 赵启英的掌势由刚化柔,道人⾝形陡然一僵,被凝固在他手上,直定在道上。

 “有七个道人中了魔咒,我们分头行动。”杨真传音给正要瞧看⼊魔道人的赵启英。

 他刚在青羊观內拿住了两名刚刚发狂的道人,正要赶往后面殿落,生怕再有无辜被害,只好通知赵启英加快动作。

 不管他们行动有多快,在青羊观一大早附近就陆续有五人被害惨死,青羊观道士是妖魔的风声,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附近的人纷纷关门闭户,匆匆赶来的御林军,很快就将青羊观围了个⽔怈不通。

 最近大汉南北风声鹤唳,随时可能开启新的战端,上京城虽然繁华依旧,却多了几分紧张气氛,自前晚皇城內的供奉堂出事后,当今陛下更是下令宵噤,大力加強城中警戒。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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