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沈子成这一走可是叫苦连天,古代的女人跟现代的女人没有什么分别,她们一样热衷于购物和⾎拼。蝶⾐裹着锦⾐卫宽大的袍子,一出了衙门口就直奔绸布店。袍子里还是囚⾐呢,让一个姑娘家穿着囚⾐去沈子成的家里?那是想都别想?但是应天府的绸布庄多如牛⽑,上等的丝绸看得人眼花缭
,不仅如此,做好的成⾐也颇为不少。还好蝶⾐急着要穿⾐服,饶是如此,还是挑了几套已经做好的成⾐,外加六匹华丽的丝绸。
当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男人必须要准备好丰厚的钱包,不然的话绝对抵挡不住女人的消费,沈子成有着上辈子陪女朋友逛街的丰富经验,不但带⾜了荷包,更叫了几个精壮的番子跟着自己,充当人体搬运机。好容易买够了⾐服,沈子成
了
⿇木的腿双,看着抱着一大堆布匹苦不堪言的下属,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蝶⾐竟然脫口而出:“不如去看看首饰吧?”
蝶⾐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子成,就像是邻家小妹妹的那种无辜眼神:“大人,女人不带首饰会被人笑死的…”
沈子成无奈的摇了头摇,带着那几名倒霉的番子跟着蝶⾐继续去买首饰。不过这个女孩子要真是朱元璋恩人的女儿的话,那可真是不得了。朱元璋这个人虽然对功臣心狠手辣,对贪官更是忍残至极,可是他这个人也有温情的一面。看看常遇舂死的时候,朱元璋叫马皇后去陪常遇舂的
子,又将自己的龙袍陪着常遇舂一起下葬,就知道他这个人是很复杂的
格。蝶⾐只不过是个女孩子而已,又不会对朱元璋的大明江山构成威胁,要是确定了她的⾝份,只会有好处,绝对没有坏处的。
一行人缓缓朝前走去,蝶⾐就像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
快的在街上走来走去,看到新鲜的东西就溜过去要买,首饰、零食更是买了一大堆。嘴里塞得満満当当。沈子成跟在她的⾝边,正琢磨着要不要用自己的官威唬唬这个小女孩叫她赶紧跟自己回去?忽然前边一个院门打开,跟着一个女子,⾝材颇为⾼挑,⾐衫不整的夺路而逃,而她⾝后还有几个穷凶极恶的汉子,手中拿着
一路追打。
沈子成觉得颇为好奇,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吩咐番子挤开众人,走了过去,却见那女子被人按在地上好一顿暴打。沈子成闷了半天,正好找到事情来做,于是施施然的走了过去,笑道:“几位好汉,如此暴打一个女子,实在是不成体统,就算她是你们家的奴仆,也不能公然在大街上这般殴打,如今是正月时分,又是在天子脚下,你们这般行事,让人知道了,岂不是叫人笑话?”
忽然从院门里传出一声怒喝:“打,别停手,把她给我往死里打!”
沈子成听这声音有些
悉,扭头看去,正是要娶王璨过门的康克坤。两人打了个照面,康克坤皱了皱眉头,他只不过是个举人而已,并不知道如今沈子成已经是堂堂锦⾐卫镇抚大人。康克坤冷笑道:“又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上次在你家,被你占了上风,这次可是在我家门口,你的跟班随从呢?莫要来管小爷的闲事,否则的话连你一块打!”
沈子成出了锦⾐卫就换了一⾝便装,那几个番子也被沈子成命他们换过⾐服再出来,听康克坤如此说话,那几个番子
然大怒,就要丢掉手中的丝绸零食首饰上前跟康克坤死拼。蝶⾐急了,叫道:“你们小心点我的⾐服,不然一会又得重买了!”那几个番子一听要再买⾐服,顿时气势弱了下来,看着沈子成,要是大人说打,那自然是没有二话,番子们都是忠肝义胆,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可要是大人没说打,就还是先不要出风头了!
“咦?出了什么事?”
沈子成侧头看去,只见楚方⽟和苏坦妹也挤了进来,楚方⽟一看这儿有热闹就急急忙忙的拉着苏坦妹要一起来看看,没想到挤进来一看居然又是沈子成和康克坤这一对冤家对上了。楚方⽟奋兴之情溢于言表,再一看地上躺着一个⾼挑女子,⾝上被打得伤痕累累,脸上还有⾎迹,便变了脸⾊,问道:“为何在大街上打一个女子?”
沈子成缓步走到楚方⽟和苏坦妹⾝前,施礼道:“楚姑娘,苏姑娘,沈某给二位姑娘拜年了。躺在地上的这位姑娘却不是我打的,而是这位康克坤公子吩咐他的随从将这位姑娘从院子里一直打出来的。在下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苏坦妹看了看那个女子,心中不忍,便对沈子成说道:“要不然你就救她一救,就算她是奴籍,也可以赎买出来。正月就被人在街上暴打,如何是好?”
沈子成看着康克坤,冷笑道:“正月时分,我也不想找你的⿇烦,苏姑娘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位姑娘只不过是一介女流,能做得什么坏事?最多也就是偷了东西或者怠慢了主人。你这般暴打也没什么好处。她若是你家奴仆的话,我便出钱将她赎买。要是不然,闹上衙门,你康克坤的面子也不好看。”
康克坤看了看那个瘫坐在地上的女子,脸⾊变幻不定,又好像露出一丝笑意,居然拱手道:“好,既然沈公子这么怜香惜⽟,那这个女子从此和康家就再没有半点瓜葛。你要带她走,就带她走吧!”说罢,康克坤带着几个随从进了院门,砰的一声,就将院门紧紧关上。围观的老百姓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不噤失望万分,纷纷挥起袖子,叹道扫兴。
苏坦妹和楚方⽟双双过去扶起那个女子,只见那个女子家常挽着一窝丝杭州攒,镀金累丝钗,翠梅花钿儿,假珠子箍儿,镀金笼坠子。上穿⽩绫对襟袄儿,下著红裙子。看起来还是颇为美貌。说话也是轻声细气,对苏坦妹和楚方⽟说道:“多谢两位姑娘救命之恩。”说罢看了看沈子成,又福了一福道:“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
沈子成笑道:“举手之劳何⾜挂齿,你要谢便谢谢这两位姑娘吧!”
苏坦妹扶起那个女子,轻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康克坤要打你?”
那女子哭哭啼啼的答道:“奴家本是南通县的妇人,夫家姓刘,人家都叫我刘秦氏,相公不幸病逝,家中无依无靠,便一路流浪到京都。靠教人女工为生,前些⽇子,康府贴出告示说要招人教康家姐小做女工。奴家就来这儿过活,今⽇,没想到康公子忽然闯进奴家的房间,要对奴家…呜…呜…呜…”
那女子菗泣了几声,接着说道:“还好奴家逃了出来,要不然的话,就…奴家可是没脸见人了!”
苏坦妹见她哭得凄惨,心下也颇为难,抬头看着沈子成。沈子成耸耸肩膀,两手一摊:“捉贼要见赃,捉奷要见双。这种事,既然没有发生就算了吧,现在闯进康府拿人的话,康克坤来个不认账,他是举人老爷,这位姑娘只是个妇人,两人对簿公堂,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这位姑娘了。康克坤随便找个借口,就说这姑娘在康家行为不端,打了她。康家上下都是他的人,咱们也拿他没办法。这位姑娘,你可有人证么?”
一旁蝶⾐不満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捉贼要见赃,说我么?”沈子成却也不理她。
那女子哭得凄惨,偷眼看了看苏坦妹和楚方⽟,泣道:“奴家不告康家。只是奴家是去帮工的,现在工钱也没有,就被赶了出来,就连投宿住店的钱也没有。奴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问题。沈子成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从钱袋里取出一把碎银。没想到楚方⽟却又硬邦邦的顶了沈子成一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是做女工的,拿了你的钱,正月也没地方找活做啊。正好,本姑娘正在学女红,家中又少一个人使用。要是姑娘你愿意的话,不如来我家帮工好了!”
那女子感
涕零,盈盈拜倒,说道:“多谢姑娘!”
苏坦妹看了看沈子成,轻声说道:“楚姑娘心直口快,你别生气!”
沈子成笑道:“我怎么会怪罪楚姑娘呢。今⽇楚姑娘又做了一件好事,有道是⽇行一善。楚姑娘坚持⽇行一善,做个三千六百五十天的话,必定能嫁个如意郞君的!”
楚方⽟聪明乖巧,一听沈子成就是话里有话,三千六百五十天可不就是十年了,十年后自己已经是三十岁的女人了。还嫁什么嫁?于是笑道:“有劳沈公子关怀,本姑娘本就不打算嫁人。要是沈公子有心的话,也可以⽇行一善啊!”苏坦妹一看这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便打圆场道:“⽟儿,咱们出来都有些时辰了,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位大嫂也改回去上些伤药了。”
沈子成对苏坦妹说道:“过几⽇,我再去登门拜访!”
苏坦妹眼前一亮,又低下头轻声说道:“好,我等你便是!”楚方⽟扶起那个妇人,和苏坦妹远远离去了。沈子成叹了口气,回头看着蝶⾐:“还要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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