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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追踪使者
 上回说到东方叫化竟然要小蛟儿、甘凤凤分一些银子给他。甘凤凤笑着:“好呀,你去那庄子的陷阱中取吧。”

 “我叫化⼲吗要去那陷阱里取?”

 小蛟儿说:“叔叔,我们掉落陷阱时,那一百两银子全散落在陷阱中去了,我们没有去拾。”

 “可惜!不错!我叫化要是有了这一百两银子,有几年不用向人讨吃啦!”

 “叔叔,别说笑。你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吗?”

 “慢着,我叫化问你们,那个自称姓吴的小子,你们知不知他是什么人?”

 “叔叔,他是神风教的一位使者。”

 “哦!?这小子居然成了神风教的一位使者,跟冷⾎杀手马凉平起平坐了!不简单。”

 甘凤凤问:“叫化,听你口气,你是认识这位小子了?”

 “这小子不姓吴,也不姓金,姓常。江湖上人称常巧儿,我叫化这次来福建,就是专门来捉他的。可是给你们这么一捣,将他赶跑了,叫我叫化怎么去捉?”

 “常巧儿!?可没有听闻过。”

 “丫头!你没听过的人可多了!夺天工活鲁班这个老头儿你总听说过吧?”

 “夺天工活鲁班!?这可是江湖上一代奇人,用木头削的人会走动,用纸糊的鸟儿会飞,他所住的石岗,没—个人能闯进、接近,连以往的武林八仙也奈何不了他。”

 “不错!不错!看来你知的人也不少。”

 “这怪老头不是早死了几十年吗?跟这姓常的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这姓常的是这怪老头的隔代弟子。”

 “隔代弟子!?”

 小蛟儿不明⽩,问:“什么叫隔代弟子?”

 “你这傻小子,连隔代弟子也不知道?就是这怪老头死时,并没有任何弟子,他死了十多年后,这姓常的得到他的一本秘笈,学了他的功夫,不就成了他的隔代弟子吗?”

 小蛟儿困惑:“没有他亲自传授,能学到他的功夫吗?”

 “世上往往就有一些天资异常聪慧的人,凭一本秘笈或什么奇书,就能学到了一些惊世骇俗的技能,别人看不懂,他能看懂,别人没法理解的东西,他能理解,这姓常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那么说,他也能削木为人会走动,纸糊的鸟儿会飞了?”

 “这对姓常的来说,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他设下的机关,巧妙异常,无人能破,布下的夺门阵图,能将任何一流的武林⾼手,困死在阵图中。我叫化也不知你们两个人,居然能从他居住的地方走脫出来。”

 甘凤凤笑着:“这还不易的?我们请了一位神仙来帮助我们呀!”

 东方望愕然:“你们请了一位神仙?什么神仙?”

 “火神爷呀!我们一把火烧了他的庄子,不就出来了?”

 小蛟儿想起在姓常庄子的情形,有几次误踩机关,几乎被意想不到的暗器飞箭出所伤,幸好自己没找到地道的出⼊口,要是找到了,追⼊地道,那后果真不堪设想,说不定真的出不了庄子,给困死在地下。他说:“凤凤,我们今后碰上他别大意了!”

 “那怕什么?他还能吃了我吗?”

 东方望说:“碰上他却没什么,只要不跟着他跑就行了!”

 “跟着他跑又怎样?”

 “没怎样,要是你们误⼊他的阵图中,他就把你们捉了送给⻩岐士,那就不大好办了!”

 “他能捉到我们吗?”

 小蛟儿说:“凤凤,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东方望说:“是呵!欺山莫欺⽔嘛!”

 凤凤问:“叫化,你这是什么意思?姓常的是⽔吗?”

 “不错!他的确是—片深不可测的⽔,他不会武功,任何会武功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捉到他,正因为这样,如果忘记了他的危险,往往上当被淹死了!”

 “连你也不敢去招惹他?”

 “我叫化害怕被他淹死吗!”

 “那你千里迢迢,跑来福建⼲什么?不就是想捉他么?”

 “不不,我叫化是来向他讨取—件东西。”

 “讨取一件东西?什么东西?”

 “蔵妖图。”

 小蛟儿和甘凤凤都愕异了:“蔵妖图!?”

 “是呵!专门收蔵妖魔鬼怪的图。”

 凤凤问:“有这样的图吗?”

 “有呵!怎么没有?要不,我叫化辛辛苦苦跑来福建⼲什么?”

 小蛟儿困惑的问:“叔叔,收蔵妖魔鬼怪的图?这是什么图呵!”

 “能收蔵妖魔鬼怪呀!”

 “这是一件宝物?”

 “当然是宝物啦!有了它,就可以捉到妖魔鬼怪了!”东方望说着,向甘凤凤神秘的一笑“你这个红⾐女魔,别叫他将你也收蔵起来了!”

 甘凤凤笑着:“叫化,你到底玩什么花样的?”

 东方望故意瞪大了眼睛:“我叫化玩什么花样了?”

 “叫化,你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

 “你是在威胁我吗?”

 “差不多!”

 小蛟儿也疑惑起来,世上真的有这么一幅能收蔵妖魔鬼怪的图?那不成了神仙了?姓常的真的有这样的图,他⼲吗花那么多心思施计请我们去看病?只要他将图打开来,不就可以将我们也收了进去么?便问:“叔叔,这幅图能收蔵人吗?”

 东方望几乎笑起来,连忙摇手说:“它呀,一般人是不收的,不过,最好别叫它收去了。人一给收蔵进去,也就变成妖魔鬼怪了。”

 “叔叔,他有这么一件宝物,你向他讨取,他会给你吗?”

 “他当然不会给我。”

 “那叔叔怎么讨取?”

 “我叫化只好用三只手,向他借了!”

 “叔叔,你是说去偷?”

 “哎!别说得那么难听。”

 甘凤凤笑问:“你不怕他将你也收蔵了进去么?”

 东方望摊摊手:“真的这样,那我叫化只好变成了魔丐,危害武林。”

 甘凤凤说:“叫化,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别再装神弄鬼的。”

 “丫头,你不相信有这么一幅图?”

 “要是有,我就先将你收蔵起来!”

 小蛟儿说:“叔叔!你说清楚好不好?”

 “好,好,我叫化说清楚。姓常的手上有一幅神风教总坛的机关设计总图,我们要是得到它,不但可以混进去,更可以将神风教总坛的各种害人的机关全破坏掉,然后集中各大⾼手,与神风敦主决一死战。”

 “叫化,那你怎么说是蔵妖图了?”

 “在神风教总坛的,不是妖魔鬼怪又是什么?他们是人吗?你们能进去?就是神风教各地的总堂主,也不能轻易进去。只有总坛的人,才可以自由出⼊。虽然这样,他们也不会晓得总坛的全部机关,只有⻩岐士和常巧儿,才全部知道。”

 “连端木一尊也不全晓得?”

 “恐怕也不全晓得。”

 甘凤凤说:“看来这个⻩岐士,连端木—尊也不全信。”

 “听说,他们两个也在明争暗斗哩!互怀鬼胎。”

 小蛟儿急问:“叔叔,神风教的总坛在什么地方?”

 “我叫化怎么知道?别说我不知道,就是你⺟亲,⾝为—地的总堂主,也不知道。”

 “叔叔,那姓常的知不知道?”

 “很难说,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是他设计出来的机关,怎会不知道的?”

 “⻩岐士可以说是人间的奷雄,一头最狡猾凶恶的狼,他连端木一尊都提防,又怎能不提防常巧儿的?”

 甘凤凤说:“既然这样,⻩岐士怎不杀了他,那不更好么?”

 “⻩岐士连他师⽗天圣老人和忠于他的武士,也不惜下手,又怎么不想杀了常巧儿?⻩岐士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杀掉常巧儿,我叫化也不清楚,大概是常巧儿仍有一些可为⻩岐士所利用的地方,再说常巧儿聪明敏慧过人,也不能不防⻩岐士杀了他灭口;说不定他留了一手,使⻩岐士不敢杀他。”

 小蛟儿说:“他们这样互相猜忌,又怎能长久的合在一起!”

 甘凤凤说:“我爹曾说过,世上的奷雄、枭雄们,在他们打天下时,往往极能笼络人心,恩赐部下,一旦他们坐稳天下后,便慢慢开始大杀有功之臣了!汉朝的刘邦是这样,当今的朱元璋皇帝也是这样,历史又有几个似唐太宗这样英明的贤君?”

 小蛟儿问:“叔叔,现在常巧儿走了,你怎么能取到这幅蔵妖图?”

 “没办法,我叫化只好向你们要。”

 “向我们要?”

 “你们将他吓跑了,我叫化不向你们要,向谁要去?”

 说着,樵渔双侠带着孟老三来了。樵渔双侠看见他们和一个中年叫化坐在路边⾼坡上的一棵大树下,有点奇异:“你们怎么在这当眼的地方坐着等我们?”

 渔侠又打量了东方望一眼,问甘凤凤:“小妹子,这叫化是什么人?他看病么?”

 甘凤凤笑着:“是呵:这叫化得了一种怪病,着我们给他医治。”

 “他得什么怪病?”

 “失宝怪病,莫明其妙地问我们要。”

 孟老三问:“他不会是个疯叫化吧?”

 甘凤凤格格的笑着:“不错,他的确是个疯叫化,你小心了!他发起疯来,可不是人样,会咬人。”

 小蛟儿说:“凤凤,别说笑了!大伯、大婶、孟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的叔叔东方望。”

 樵渔双侠一听东方望三个字,惊讶了,问:“东方望!莫不是江湖上人称行踪莫测,见首不见尾的神龙侠丐东方望?”

 东方望忙说:“不敢!不敢!我叫化怎敢称神龙侠丐四个字?叫小懒蛇还差不多。”

 小蛟儿说:“叔叔,他们是…”

 东方望说:“小兄弟,不用介绍了,我叫化没眼花,来的必然是行为怪异的蓝溪樵渔双侠,我叫化虽然与他们未曾谋面,早已听闻其名了!”

 “叔叔,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了?”

 “你们大闹莆田少林寺,我叫化还能不知道吗?我叫化这次来,不但想找你们,也想找他们。”

 樵侠说:“不知侠丐找我夫妇有何见教?”

 “哎!别这样称呼我,叫我—声叫化就可以了!”

 甘凤凤说:“大伯、大婶,你们就叫他叫化好了!叫他什么侠丐的,会将他吓跑的。”

 “不错!不错!这丫头没有说错。”

 大家都笑起来。渔侠说:“叫化,你找我们⼲什么?”

 “⼲一桩买卖。”

 “一桩买卖!?什么买卖?”

 “杀人夺宝,你们⼲不⼲?”

 渔侠说:“叫化,你说清楚点,杀什么人,夺什么宝的?”

 “杀神风教的人,夺一幅蔵妖宝图。”

 “蔵妖宝图!?”

 甘凤凤说:“大婶!你别听这叫化胡说八道的。是一幅神风教总坛的机关设计图。”

 “哦!?有这样的一幅图?”

 “大婶!你有没有听说过常巧儿这个人?”

 “常巧儿!?是有人说过,这是一位能工巧匠的奇人,但他行踪莫测,我们只听闻,却没有看见过。小妹,你打听这个人⼲吗?”

 “大婶!请我们去看病的那位吴公子,就是常巧儿。”

 樵渔双侠和孟老三都愕异了,脫口而问:“是他!?”

 小蛟儿说:“就是他,东方叔叔千里迢迢赶来福建,就是想捉到他,从他手中得到神风教总坛各处机关的设计图,却给我们⽩⽩的错过了!”

 樵侠说:“要是常巧儿仍为神风教⼲事,对武林的危害可大了!”

 甘凤凤问:“他还有什么危害的?”

 “听人说,这位江湖奇工巧匠,除了能设计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机关外,还设计制造一种极为可怕的暗器,要是让他制造成功了,就是真气再深厚的武林⾼手,也会给这种暗器击中致命。”

 “大伯!是什么暗器?”

 “什么暗器,我也不知道,听说他正在制造中,还没有名称。”

 东方望说:“怪不得⻩岐士这个奷雄,到现在还没有杀他灭口了!”

 小蛟儿说:“叔叔,要是不将这个人捉过来,那危害真的大极了!”

 东方望说:“要是他们肯与我叫化⼲这桩买卖,我叫化就有办法将这个常巧儿活捉过来。”

 “叔叔,你快说吧,有什么办法?”

 东方望看看四周无人,便将自己的办法一一说出来,甘凤凤首先叫好起来:“叫化!我们就听你的指派,活捉不了,将他杀掉也好,以免他为⻩岐士利用!”

 “那么说,你们都答应和我⼲这桩买卖了?”

 渔侠笑着:“叫化!我们答应啦!”

 “好!那⿇烦贤夫妇先赶去福州等候,不管我们捉不捉到常巧儿,都赶去福州鼓山的涌泉寺会你们,再—口气端掉了神风教在福州的总堂口,不过你们最好别事先惊动福州总堂的人。”

 樵侠说:“这个你放心好了!”

 东方望又看看小蛟儿和甘凤凤:“你们两个,今夜里就去踩神风教在永宁的分堂口,看看常巧儿有没有在永宁。”

 甘凤凤说:“好呀!”

 东方望拍拍孟老三说:“孟老弟!我们两个,悄悄地去那所谓的金家庄,看看那姓常的有没有在那里出现。现在,我们大家就分头行事!”

 是夜,更深夜静,残月中天。冲风教永宁分堂口,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他们从头到脚都卷在一件大黑袍中,只露出两只如寒星的眼睛。巡更守夜的人一见两个怪影,吓了一跳。这两个怪影,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样,两个巡更刚想叫喊,其中一个就“咕咚”一声翻倒了,再也不能出声;另一个却给一支寒气人的剑尖贴在喉头上,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你想活命,就要答话。”

 “是,是。”

 “说!常巧儿有没有在这里?”

 “我,我不、不知道。”

 突然“卟”的一声间响,这个巡更的人连叫喊也来不及,便扑地而死。杀人的是甘凤凤。小蛟儿一怔:“你怎么杀了他?”

 “他不知道,不该死吗?”

 “你,你可不能随便杀人。”

 “哎!等会我们还要大开杀戒哩!不这样,怎得姓常的出来?”甘凤凤说完,目光盯视着第一个先倒地的更夫,这个更夫只是凌空给小蛟儿出指封了他的哑⽳利伏兔⽳,并没有死。甘凤凤用脚尖踢开了他的哑⽳,又冷冷地问:“刚才你都看见了吧?”

 “看…看见了!”

 “说!常巧儿在哪里?”

 “小…小人真的不知道。”

 “看来你也不想活了!”

 “不,不!小…小人真的不知道。”

 “唔,你们的分堂主在哪里,总不会不知道吧?”

 “在…在內院东面的楼阁上。”

 “带我们去!”

 “小…小人不能走动。”

 小蛟儿又凌空出指解了他的伏兔⽳:“你现在可以走动了。”

 甘凤凤说:“你想活得长命,最好老老实实,别耍花招。”

 “但…但…”

 “但什么!?说!”

 “那…楼阁下有,有…”

 小蛟儿说:“你别害怕,我们不会杀你,那楼阁下有什么?是不是有机关?”

 “有…有守卫的。”

 “唔!只要你带我们去,有守卫不关你的事。”

 “是,是!”这巡更带着小蛟儿、甘凤凤来到內院的一座搂阁下,果然有人喝问:“谁!?”

 甘凤凤⾝如幻影,一下在他面前出现,手起剑落,将他挑翻。另一个守卫惊得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这一惊恐的叫喊,不但将永宁的分堂主惊醒,也将內院所有的人都惊醒了,小蛟儿对那带路的巡更说:“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等一会,这个分堂口恐怕就没有一个活人了。”巡更哪里还敢说话,慌忙跑走了。

 小蛟儿和甘凤凤的目的,就是要端掉神风教这处分堂,要是常巧儿在,将他惊起,只要他一出现,小蛟儿就有把握可以抓到他,所以不在乎惊不惊醒神风教的人。

 永宁分堂口的分堂主马汉,也算是东南武林中的一条好汉,是福建总堂主摘天星的小舅子,派他来永宁独当一面。他惊闻卫士的呼叫,早巳从上一跃而起,连外⾐也不穿,提起案台上的一条钢鞭,冲下楼来,喝问:“刺客在哪里?”

 甘凤凤也将那叫喊的守卫杀了,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冷冷地说:“在这里!”

 马汉见是一条黑影悄然而来,不见面目,只见两只如寒星闪耀的眼睛,一愣:“你,你是人还是鬼?”

 甘凤凤不急于出手,反问:“你看哩!”

 马汉—鞭挥出:“老子不管你是人是鬼。”

 甘凤凤轻盈闪开:“哎!你别出手,你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不想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么?”

 马汉停下鞭问:“你是什么人?”

 “怪影!”

 马汉一下睁大了眼睛:“你是怪影!?”

 “好说!”

 “你…你⼲什么?”

 马汉一听来人是江湖上所传闻的神秘怪影,震惊了!怪影不但最近在江西一地连挑十多外神风教的堂口,也同样在莆田的少林寺出现,杀了神风教的不少人,连总坛的护法长老之一雪山一鹰,也死在怪影的剑下。要是这真的是可怕的怪影,自问自己怎么也敌不了,这才问甘凤凤来⼲什么。

 甘凤凤说:“我没⼲什么,想找你要一个人。”

 “要一个人?什么人?”

 “常巧儿!”

 “常巧儿!?”

 “他是你们神风教总坛的使者,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不在这里。”

 “看来,你也是不想活了!”

 “我说他不在这里就不在这里。你要找他,到别处去问。”

 “姓马的,你将他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你要是不,不单是你,就是你们分堂口,恐怕也没有一个活人。这个堂口,到了明天,便会成为一片平地。你最好权衡厉害,将他出来的好,免得后悔也来不及。”

 这时,分堂口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四处都亮起了火把。

 小蛟儿先不露面,隐⾝在一处屋脊上,他主要是搜索常巧儿,注意整个分堂口人马的动向,看看常巧儿是不是跑了出去。当然,在必要时,他接应甘凤凤。

 小蛟儿对甘凤凤的武功,是十分放心的,这么一处分堂口,就是有武林的一流⾼手,甘凤凤也可以对付,何况甘凤凤还穿上了一件护⾝的背心,刀剑不⼊,手中又有一把能断金切⽟的宝剑。所以按照计划行事,由甘凤凤独挑分堂,而小蛟儿主要是捕捉常巧儿,除非常巧儿真的不在这里。

 马汉见堂口的⾼手们都赶来,胆也大了,心想:老子手下这么多人,还怕你怪影一人?真的战不了,老子也可以逃跑,便对甘凤凤说:“别说常使者不在这里,就是在,老子也不会出来!”

 甘凤凤目露杀意:“那你们准备死吧!”

 马汉大喝一声:“弟兄们!全上!跟我刀分了她!”

 顿时有四五条凶狠的汉子,一齐奔上,刀剑,齐向甘凤凤⾝上袭来。甘凤凤一声冷笑,人如疾热冲起,闪开了这四五件兵器,跟着⾝落剑飞,抖展出甘氏辛辣、刁狠、诡异莫测的剑法。只见剑光闪过之后,刀断剑飞,便是手断人倒,这四五条凶狠的汉子,只在两招之下,没有—个是完整的人,不死也受了伤。

 马汉看得肝胆俱裂,惊吼着:“快!给我喂青子!”刹时,所有的暗器:飞箭、金镖、龙须针、梨花钉和毒沙等等,一齐向甘凤凤而来。有的劲道凌厉,可⼊金石。显然其中有二三位,是使暗器的⾼手。这些密集似雨的暗器,从四面八方而来,集中在,—个目标上,几乎没有不中的。神凤教永宁分堂,往往就是算这一批使暗器的人,击伤击退了不少的劲敌,从而转危为安。

 甘凤凤可以说是⾝经百战,临敌战经验丰富,一听马汉说出“喂青子”这一句江湖上的黑话,早已运气在⾝,使自巳⾝体如旋风般的旋转,手中的一把剑,挥舞成一团光团,护住了自己的全⾝上下,剑劲和⾝体旋转形成的劲风,震开了不少的暗器,震不开的,也为手中的剑挡接,反弹了回去,伤了神风教的人。跟着甘凤凤如疾燕凌空而起,旋转的剑光团,几乎快如电闪雷击,凌空直下,穿云出,一下扫倒了东南面的一群手,也在这同时之间,小蛟儿在瓦面上,掀起了一片瓦,将瓦片捏成碎片,以梵净山飞线穿针、的手法,倒了一批暗器手。刹时同,场面上惨叫之声此起彼落。甘凤凤在刺伤挑倒一批手之后,一下又落在马汉的面前,森森地问:“马贼,你纳命吧!”一剑挥出,流光闪动,凌空盖顶劈下。

 马汉大惊失⾊,急用钢鞭接招“当”的一声,马汉的一条钢鞭给甘凤凤的宝剑劈为两截,要不是他急闪得快,甘凤凤这一剑就取了他的命。

 马汉⾝后出四名卫士挥动四把快刀,直攻甘凤凤。甘凤凤⾝形轻转,剑也轻转,寒光过后,四名卫士便去了三个。这就是甘氏三煞诡异莫测的剑法。

 马汉哪里见过这等剑法和⾝法的,吓得他赶忙拔脚而逃,丢下他堂口的弟兄们不顾了。

 甘凤凤一声冷笑:“你逃得了吗?”⾝形一晃,便拦住了马汉的去路,马汉吓得掉头就往外跑。他还没跑出三丈远,甘凤凤又似幻影般出现在他的前面。

 马汉这时才感到怪影的武功不可思议,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脫了,便横了一颗心,咬着牙说:“我,我跟你拼了!”将手中半截钢鞭朝甘凤凤击来。甘凤凤举剑一,连他半截钢鞭也削去了一半,跟着剑尖贴在他的心口上,问:“你现在还想拼吗?说!常巧儿现在哪里?”

 “他,他真的不在这里!”

 “在哪里?”

 “不知道!”

 甘凤凤剑光一闪,便在他⾝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剑痕,剑尖又同样贴在他的心口上,说:“你再说不知道三个字,你这颗黑心,便会跳了出来,你信不信?”

 马汉闭目说:“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这时,一个声音在马汉⾝后响起:“凤凤,先别杀了他。”

 甘凤凤问:“你要留下他⼲吗?”

 “恐怕姓常的真的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不在?”

 “我嗅得出来,这里没有他的气味。”

 原来小蛟儿有一种异子常人的功能,嗅觉特别灵敏,他要是存心追踪一个人,只要这个人不从⽔中跑掉,他就可以追踪得到。他一进这处分堂口,就凝聚了全⾝的真气,充分发挥他这一特异功能,他感到,所有人的气息之中,的确没有姓常的气息,看来姓常的真的没有来过这里。

 甘凤凤说:“就算姓常的不在,这姓马的难道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蛟儿说:“你先将剑拿开,我来问问。”

 甘凤凤收了剑:“好!你来问吧。”

 马汉本来闭目待毙,想不到来了这么个人来救自己,睁目一看,又惊愕了,来人竟然是与怪影一模一样的人也是从头到脚,罩在黑袍之下,露出两只闪光的眼睛。惊问:“你也是怪影?”

 “不错!我也是怪影。马堂主,我们来,并不是想存心杀你,只要你说出常巧儿在哪里就行了。就是对常巧儿,我们也不想杀他。”

 马汉说:“在下的确不知道他在哪里。常使者一向行踪莫测,不单是在下,就是我们的总堂主,也不知道。”

 甘凤凤问:“昨夜,他的庄子给人一把火烧掉,你也不知道?”

 “知道,在下赶去时,那庄子已变为废圩平地,就是不知道常使者去了哪里,其实,在下也在奉命找寻常使者。”

 “他没逃来你们这里?”

 “没有!”

 甘凤凤视着他:“你没说假话?”

 “在下可以对天发誓,不敢欺骗两位。”

 小蛟儿说:“好!我相信你,你可以离开了!”

 甘凤凤问:“什么,你这么就放了他?”

 “凤凤,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你让他继续为神风教卖命?”

 小蛟儿想了一下说:“马堂主,你能不能听我两句忠言?”

 “大侠请说。”

 “我劝马堂主自爱,从此远离神风教,别再为⻩岐士卖命,不然,就是我们今夜放过了你,你今后也必然为他人所杀。”

 马汉不出声。小蛟儿又说:“我言尽于此,望你自重,现在你走吧,我们要放火了!”

 马汉一怔:“你们要放火!?”

 甘凤凤说:“你以为我们会留下它为神风教所用吗?我不杀你,已算好了!你还想保护这个堂口?”

 马汉看看四周,长叹一声,便悄然而去。他走后不久,这个神风教的分堂口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小蛟儿和甘凤凤看了大火—会,连夜奔回所谓的金家庄,与东方望、孟老三会合,在晓风残月下,他们在金家庄后龙山的树林中看见了东方望、孟老三。小蛟儿首先问:“叔叔,姓常的有没有在附近出现?”

 东方望反问:“你们在分堂口没发现常巧儿?”

 “没有!”

 甘凤凤问:“这里也没发现他么?”

 “要是发现了,我叫化能蹲在这树林子喂蚊吗?”

 小蛟儿问:“叔叔,你看这姓常的会去了哪里?”

 “我叫化要是知道,还不赶去将他捉了?”

 “看来,这两处没有,我们只好赶去神风教总堂,找摘天星要人了!”

 “叫化,你敢保证姓常的去了福州?”

 “这我可不敢保证,只好去碰—下运气了。”

 “叔叔,那我们走吧。”

 “那你们三个人先走。”

 “你不跟我们在一起?”

 “我一⾝破烂,跟你们在一起,不叫人注意?你们先走,我叫化随后就来。”

 小蛟儿和甘凤凤正想动⾝,东方望又叫住他们:“哎!你们这样上路不行!”

 甘凤凤问:“那要怎么上路?”

 “你们真的要捉常巧儿,就不能再以江湖郞中的面目出现。”

 “叔叔,你要我们改容化装?”原来小蛟儿和甘凤凤在离开永宁城时,已恢复了江湖郞中夫妇的面目。

 “不错!不错!最好是改容化装过,变成为一对青年兄妹。”

 孟老三愕异:“这行吗?中年人怎能改容为青年的?化装成老人还差不多。”

 “孟老三,这对江湖郞中夫妇的改容本事可大了!”

 “真的!?”孟老三有点不敢相信。他哪里知道小蛟儿、甘凤凤的真面目。

 甘凤凤想了一下:“好吧!你们等等,我们到树林深处改改容。”

 当小蛟儿、甘凤凤再从树林深处转出来时,孟老三惊讶得傻了眼。因为在他面前出现的是—对神蕴异常的俊郞丽女:男的俊逸潇洒,神彩照人;女的秀丽无比,清雅绝俗。与以往面容焦⻩的郞中和那丑陋的妇人相比,几乎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凡间。这—对倜傥不群、⽟树临风的俊男丽女,使孟老三不敢去相信,他惊问:“你们就是孙郞中和孙妇人?”

 甘凤凤笑着:“我们难道不是?”

 孟老三一听声音,不错,这的确是那丑陋孙夫人的声音,不由惊喜而拜:“孙郞中难怪被江湖上人称怪医,医术不但⾼明,易容术也天下无双,实在令人佩服。”孟老三到现在,仍不知这是小蛟儿和甘凤凤的真面目,以为是易容后的面目,其实小蛟儿他们本用不了易容、化装。他当然更不知道怪影、江湖怪医和眼前的孙公子,都是一个人。要是他知道眼前的郞中夫妇,就是惊震武林,令神风教众多⾼手闻名而变⾊的小蛟儿和红⾐女魔甘凤凤,恐怕引惊愕得不知怎么说了。

 小蛟儿说:“孟哥,我们上路吧。”

 “是,是!小人今后怎么称呼你们才好?”

 东方望说:“你就称呼他们为孙公子和孙‮姐小‬好了!同时也委屈老弟暂为他们的仆人,这祥,才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对,对!小人也是这么想的。”

 东方望说:“好了,你们快动⾝,不然,樵渔双侠等急了。”

 于是他们在林中分手,孟老三随着小蛟儿、甘凤凤上路,取道往东下福州。当他们走了四五十里路后,前面出现一处十字路口。路口一旁有间‮店酒‬,四五张桌子摆在露天的大树之下。有一些过往的旅客在树下歇脚乘凉或饮酒吃饭。

 孟老三问:“公子、‮姐小‬,我们要不要歇一下,饮两杯酒?”

 其实,就是孟老三不问,小蛟儿和甘凤凤也想到那路边‮店酒‬吃些东西,他们从昨夜到现在。没吃过一点东西,肚子也有点饿了。小蛟儿说:“好!”甘凤凤打量了那些旅客一眼,凭她的经验,看出都是一般的过往旅客,不是外商小贩,就是—些走卒乡民,其中没有—个是武林中人。也说:“我们去吃些东西也好。”

 店小二见他们三人朝‮店酒‬而来,连忙堆起笑脸相,问:“公子、‮姐小‬,是饮酒还是用饭?”

 小蛟儿说:“我们也饮酒,也用饭。”

 “是是。”店小二慌忙带他们到一张空桌坐下,用抹布抹净桌面,又问:“公子用什么酒,叫什么菜?”

 甘凤凤说:“别问,将你家最好的酒菜端三四碟来就行。”

 “‮姐小‬要打多少酒?”

 “三斤!”

 店小二愕然:“三斤?”

 “怎么!?你们没三斤酒?”

 “不不,小人是说,小店的酒,味烈而浓,一般人饮上四两,就了不起了。小人是担心公子、‮姐小‬不知道,恐怕饮不了三斤。”

 “你怎知我们饮不了?饮不了,我们不会带走吗?”

 “是是,小人不会说话,请‮姐小‬原谅。”

 店小二给他们斟上茶,慌忙进店给他们打酒备菜,这么一来,小蛟儿和甘凤凤便引起了旅客的注意。本来小蛟儿、甘凤凤的容貌⾐着已引起人们的注意了,一听他们竟然一下要三斤味烈香浓的酒,不由都朝他们望来,私下悄悄议论。

 孟老三因为自己是仆人⾝份,不敢坐下,一直站着,小蛟儿说:“你也坐下吧!出门在外,不用讲这么多礼节了。”

 “是,公子。”孟老三这才坐下。

 小蛟儿坐下不久,似乎嗅到了一种悉的气味,不由面露惊讶之⾊。甘凤凤看得奇异,问:“你怎么啦?”

 小蛟儿说:“姓常的曾经在这里经过。”

 甘凤凤惊讶,轻问:“你怎么知道?”

 “这里有他留下的气味。”

 “真的!?那能不能追踪到?”

 小蛟儿点点头。甘凤凤说:“那我们快些吃完饭,追踪下去。”

 “我们等叔叔到来,一块去。”

 “这个叫化,怎知他来不来的!”

 “你看,那不是他来了?”

 果然,在那边路口,东方望姗姗而来。这时,店小二已将酒菜全端了上来。甘凤凤笑着:“他也真会选时间而来的。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跑来了!”

 东方望跑来,便伸手向小蛟儿,甘凤凤讨吃。甘凤凤叫起来:“走开,走开!我们还没吃上两口,你就跑来了。孟老三,你给我将这叫化轰跑!”

 孟老三一时茫然不知怎么办。小蛟儿说:“妹妹,算了,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了,就倒一些给他吧!”

 孟老三这时不用吩咐,将每一道菜,用筷子分了一小半在东方望的钵头里。东方望连忙说:“多谢,多谢!”

 店小二过来,本来想将东方望赶走,一见这情景,停了下来。小蛟儿对他说:“小二哥,⿇烦你,给我拿六个馒头给叫化,同时也给我们拿二十个馒头来!”

 “是,公子。”

 店小二心想,这位公子不同‮姐小‬,心慈人好,真不知是哪一富贵人家的少爷,他从店里端一大盆馒头来,不多不少,二十六个,分了六个给东方望,说:“你快走开吧,难得公子大方好心,第二个就没这么好心了!”

 东方望不但不走,一双眼睛直溜溜盯着桌面上的那三壶酒,甘凤凤明知其意,故意问:“叫化,你还不走?想讨打还是想讨骂?”

 东方望陪笑着:“‮姐小‬!能不能打赏我叫化两碗酒喝?”

 “哎!有这么讨吃的吗?”

 “我,我叫化宁愿讨酒喝,也不想讨饭吃,要不,我这一钵子菜,换一壶酒喝好不好?”东方望说着,真的将一钵子的菜,放回桌面上,伸手去抓酒壶了!

 店小二叫起来:“叫化,你真的是想讨打了!”

 甘凤凤说:“拿开!拿开!你这脏钵头放在这里,我还能吃得下吗?”

 “是是。”东方望连酒壶、钵头一并拿开,蹲在大树下面吃。旅客们看了都觉得有趣,心想:这叫化也真会讨吃,叫化钵头里的饭菜,谁还敢去吃的?

 东方望喝着酒,吃着菜,蓦然间,他耳中响起一阵如蚊蚋似的声音,但非常的清楚:“叔叔,我们在这里发现姓常的踪迹了!”

 东方望一听,便知道是小蛟儿用密音⼊耳之功跟自己说话了,心想:这小子一⾝奇厚的真气,真是当今武林少有,字字都这么清楚,就好像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似的。他遥望小蛟儿,点点头,表示自已听到了。

 蚊蚋似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叔叔,我们吃离开后,你可要跟着来。“东方望又点点头,声音便不再响了。

 不久,小蛟儿等人吃后,丢下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对店小二说:“小二哥,这锭银两够不够?”

 “公子,有多哩!”

 小蛟儿指指东方望:“那叫化的酒壶,算我赏给他了,有多的能不能买下那酒壶?”

 “还是有多哩!”

 “有多,就打赏你好了。”

 “多谢公子!”

 小蛟儿三人走后,店小二对东方望说:“叫化,这酒壶是你的了。”

 “哦,怎么是我叫化的了?”

 “是那公子爷连酒壶也买下送给你。”

 “不,不,我不要。”

 “你怎么不要?公子爷也付了钱的。”

 “不行!这酒壶有你店的记号,万一我叫化走到路上,碰上了管家,说我叫化偷你们的,我叫化不就要吃官司?不行,你拿回去,我叫化最怕坐牢了。”

 “那我怎么算?”

 东方望想不到这店小二这么忠厚老实,打量了他一眼说:“我叫化怎知道怎么算?就当那公子爷打赏给你好了。”东方望说完,丢下酒壶,一溜烟的跑开了。

 小蛟儿带着甘凤凤和孟老三,不往东走。却朝北面的一条小路面去,可是走了一段路,两旁的村庄渐渐稀少起来,再往前走,就是崇山峻岭,道路也崎岖起来。甘凤凤不放心的问:“喂,你有没有弄错了?”

 “没有错,这一路上,都有他留下来的气味。”

 “我们不能进村子里向人打听?”

 “别打听,—打听,就会打草惊蛇,我们还是这样走路的好。”

 “也不等等叫化?”

 “不用等,叔叔已赶到我们前面去了。”

 “你怎么知道?”

 “我已闻出了他⾝上的气味。”

 甘凤凤和孟老三都半信半疑。果然,他们走到一处三岔路口,便看到东方望赫然躺在路旁树下的草地上。

 甘凤凤这才信服了小蛟儿的嗅觉有过人的灵敏,问:“叫化!你几时跑到我们的前面了?”

 “我叫化可没有你们那么好的心情,一路上观花看景,慢得连路上的蚁也给你们踩死了。要不是这是三岔路口,我会躺在这里等你们吗?喂,小兄弟,你怎么带我们往这荒山野岭走的?你肯定姓常的从这条山道走?”

 “是,叔叔。”

 “那我们现在往哪条道上追踪?”

 小蛟儿凝神向四下闻闻,这两条山道,一条向东,—条偏向西北。往西北的路面光滑,似乎常有人来往;而往东的,却野草漫道,少人行走。两条山道,都隐没于前面的深山古木、荒草之中。小蛟儿闻了一会,面露困惑之⾊。东方望问:“小兄弟,怎样?”

 “叔叔,两条山道,姓常的都走过。”

 甘凤凤问:“那我们怎么办?”

 东方望说:“看来我们只好分头追踪了!”

 小蛟儿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们三人往西北的—条路走,要是前面有什么村子和寺庙的,你们就住下来,我会寻找你们。”

 甘凤凤问:“你—个人往东面走?”

 “是!”“不,我跟着你。”

 东方望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来,孟老弟,我们走。”他拖着孟老三往西北的一条山道走了。东方望和孟老三走后,甘凤凤问小蛟儿:“你⼲吗要一个人走的?”

 “我想,我一个人走得快些,要是前面失去了姓常的气息,我会很快的回来寻找你们。”

 “你是不是嫌我走得慢了?好呀!那我们比试—下轻功,看谁走得快。”

 “凤凤,我们这是寻人,怎么比试轻功了?快了没用,得一路追寻气味。”

 “哼!你是不是想抛开我?”

 “噢!凤凤,你怎么这样说的?”

 “不这样说,怎么说?哼!你想离开我没那么容易。”

 小蛟儿哭笑不得:“好了,凤凤,我们走吧!”

 “说!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凤凤,我怎么想离开你呵!”

 “总之,今生今世,你就别想离开我半步。”

 “好好,我不离开你,走吧!”

 他们走⼊野草丛生的山道上,进⼊山片森林中,一出森林,便远远看见山坳中的树林里有一缕炊烟飘起,的确,这时已是夕西坠,也该是山里人做晚饭的时候了。

 甘凤凤说:“想不到这荒山山坳中有户人家的,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小蚊儿却嗅出常巧儿的气味越来越浓,便说:“凤凤,可能这姓常的就隐蔵在这户人家中。”

 “那不更好吗?”

 “凤凤,这样吧!你进山坳,隐蔵在林木中,千万别去惊动那户人家。我先在这山坳附近四周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他的气味留下来。”

 “要是有呢?”

 “要是有,那就说明他隐居在山坳里。”

 “要是没有呢?”

 “要是没有,只有一个方向有,就说明他只路过这里,我们就要一直跟踪气味再追寻下去了!”

 “那我等到你什么时候?”

 “凤凤,我会很快来找你的。”

 小蛟儿说完,便闪⾝而去。甘凤凤只好悄然进⼊山坳中去了,隐蔵在林木之中,注视那户人家的动静。

 这一户人象,虽然是竹木结构的房屋,却搭盖得非常的精致和巧妙,布局宛如大户人家一样,有前厅、后院,有回廊、小亭,这显然不是一般深山猎户的人家,而是隐居在深山中的⾼人雅士。甘凤凤心想:要是姓常的隐居在这里,他也真会享受。在这么一处远离市镇的深山老林,更不是来往的要道和必经之路?武林中人,又有谁跑来这里?

 甘凤凤正凝视着,突然感到自己⾝后有些树枝摇晃,急回头一看,是小蛟儿回来了,不知何时,他已立在自己⾝后的林木中。甘凤凤惊喜:“你怎么知道我隐蔵在这棵树上的?”

 小蛟儿笑笑:“你⾝上的气息,哪怕我在两里之內,也会闻出来的。我要找你还有找不到?”

 “我⾝上有什么气息的?”

 “香气!”

 “香气!?”

 “是呀!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

 “去你的清香!怎样?姓常的有没有在这里?”

 “我敢肯定,他就在这里。”“真的!?”

 “凤凤,我一进⼊这山坳树林中,不但嗅出了这姓常的⾝上气味,也嗅出了那老夫人⾝上的气味,他不在这里,又在哪里了?”

 “那怎么叫化走的那条路,也有这姓常的气息?”

 “可能姓常的,在那条路上走动过。”

 “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进去找他?”

 “凤凤,你看呢?”

 甘凤凤想了一下说:“姓常的机敏过人,心计甚多,要是我们上门找人,我担心他会起疑心,说不定又逃跑了,我们连见他的面也见不到。”

 “现在我们的面容全改,他起什么疑心?”

 “蛟哥,这深山老林中,突然有人来访,别说亲在夜幕降临,就是在大⽩天,这姓常的也会生疑,他能不提防?”

 “凤凤,你看怎么办了”

 “蛟哥,你不是嗅觉很灵敏吗?在深夜里我们悄悄摸进去,你只要找到他住宿的地方,我们一下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他怎么也逃不了。不过,我们一定要事先封了他的⽳位才好,别叫他有所行动。”

 “他不会武功,封他⽳位⼲吗?”

 “你不担心他住的地方有暗蔵的机关?何况他还是一位江湖奇人,能工巧匠,要是给他按动机关,逃进了什么地道里去,那我们怎么捉?”

 “不错!还是先封了他的⽳位好。”

 深山之夜,似乎比外面来得更早,也格外的宁静。

 小蛟儿和甘凤凤宛如两团轻烟,悄然无声的飘落在一间屋顶上。这时户內似乎人人熄灯⼊睡,只有一缕灯光,从一处的窗户中透出来。

 小蛟儿凭着自己的特异功能,一下就嗅出了常巧儿就在这一间有灯光的房间里。他轻轻的对甘凤凤说:“他就在这间屋子里。”

 甘凤凤凭着透出的灯光打量了一下,这是—间连接卧房的书室,窗是纱窗,房门关闭,整座房舍,靠近山崖,便说:“你先从卧房的窗户进去,躲在他的卧房中,我嘛,就从书房破门而⼊。”

 “好!就这样!”

 甘凤凤一下从屋顶轻纵下地,悄然的来到书房门前,略一用劲,门便应声而开,令正在灯下观图的常巧儿惊起。他一看,是位亭亭少女,一脸含笑,容颜姣美,又惊讶起来。“姑娘是谁?”

 甘凤凤笑问:“你看我是谁?”

 常巧儿又愕异打量一下:“姑娘不会是天仙下凡吧?”

 的确,常巧儿从来没有见过一位清雅绝俗,容光夺人的少女,又见甘凤凤一脸是笑,⾝上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又是在夤夜而来,不由异想天开了。

 甘凤凤格格的笑起来,这一笑,更令常巧儿心而醉“姑娘因何好笑?在下说错?”

 “你的确说错了!”

 “姑娘不是天上仙子?”

 甘凤凤笑着,—个女孩子,听到别人说自己美,心里总是⾼兴的,何况常巧狼赞自己美,不含任何琊念,只是惊奇而已,便说:“我怎么是仙子了,我是深山中的精灵,一个女妖,你怕不怕?”

 “姑娘说笑了。”

 “你不害怕?”

 “在下只是惊讶,并不害怕。请问姑娘,深夜来寒舍有何赐教?”

 “来找你呀!你不知我找得你多辛苦!”

 “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

 “叫在下去哪里?”

 “一处人间天府。”

 “天府!?”

 “你不是说我是仙子吗?仙子不住天府,住什么地方?”

 “姑娘别说笑,请问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愿跟我走?”

 “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怎能贸贸然跟姑娘走的?”

 “你不跟我走,恐怕不行了!”甘凤凤说时,⾝如幻影,一下趋到常巧儿⾝边,还没等常巧儿清醒过来,她巳出手如风,一下封住了他⾝上的两处⽳位,令他手脚都不能动弹,说:“你看,你不是要跟我走吗?”

 常巧儿大惊:“你,你想⼲什么?”

 “没⼲什么!只想请你去一下。”

 常巧儿见甘凤凤⾝形快如电闪,又会封人⽳位,但仍想不到甘凤凤是什么人,认为甘凤凤可能是江湖上的娃,反而不怎么害怕,说:“你千万别来,你知不知道在下是个什么人?”

 “你是神风教总坛的一位使者,对外称什么吴公子金少爷的,其实你真正的名字,是常巧儿,对不对?”

 常巧儿愕然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公子,你不是曾经请我们到府上看病吗?怎么就忘记了?”

 “我曾经请过你看病?”

 “哎!这还是前夜的事,蒙你好心招待,将我们夫妇双双装落陷阱里。”

 常巧儿惊震了:“你就是那位郞中夫人?”

 甘凤凤笑着:“这下你想起了?”

 “这,这不可能!你绝不会是那位郞中夫人!”

 的确,一个美如天仙,一个丑陋妇人,叫常巧儿怎么会相信。甘凤凤说:“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你想活命,最好将你那幅总坛的机关布局图出来。”

 常巧儿这一下才明⽩这位突然而来的少女的真正用意了。他忿懑地说:“在下知道姑娘是什么人了。”

 甘凤凤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哼!你是⻩教主派来的人,你以为在下看不出来?”

 甘凤凤又怔了一怔:“你,你怎么猜疑我是⻩教主的人?”

 “姑娘,别多说,要走,在下跟你走。看教主怎么对我说话!”

 “你还想去见⻩教主?”

 常巧儿一笑:“你大概想杀了我灭口?你最好回去告诉⻩教主,杀了在下,不出三天,总坛机关分布图,就会有人知道,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甘凤凤一时惊讶的望着常巧儿,这姓常的为什么这样说?是诡计,还是别有用意?这时,小蛟儿出现了,说:“我们快带他走。”

 “怎么!我们不搜查一下他这间书房?”

 “这没有用,他要不说,怎么也搜不出来,何况这里也有不少机关,我们马上带他走!”小蛟儿说时,一下又出手点了常巧儿的昏睡⽳,提起他便跃上瓦面,闪⾝往山野飞去。

 甘凤凤随后跟着,问:“我们这么急着走⼲吗?”

 “远处有人朝这里奔来了!”

 “谁!?”

 “不清楚!但轻功极好。”

 “会不会是东方这叫化赶来?”

 “不是!你看,那不是他们来了?”

 甘凤凤看到,在朦胧的月光下,果然有两条黑影,轻功极好,快如疾鸟,往山坳而来,闪⼊常巧儿所住的山庄內。甘凤凤说:“奇了!他们是什么人呢?我去看看。”

 小蛟儿想叫甘凤凤别去,可是甘凤凤已疾驰而去,小蛟儿想阻拦巳来不及,只见甘凤凤巳悄然闪⾝进⼊山庄。

 没有多久,小蛟儿便隐隐听到一个颇为悉的声音,从夜风中送过来,似乎在问常巧儿去了哪里?小蛟儿一怔,这不是神风教的使者冷⾎杀手马凉的声音吗?他怎么也来到这里找常巧儿?幸好自己和甘凤凤先将常巧儿捉到手,不然,他被这杀手请去,就更难寻找了。

 跟着是那位老夫人的声音:“老⾝实在不知道,⼊夜时,常儿还在书房灯下看图,研制他那杀人暗器,怎么不见了他的?马使者,到底是什么回事,教主要连夜请他去吗?”

 马凉说:“夫人!在下是奉教主之命,请他去总坛避避,以免为人所杀。”

 老夫人说:“马使者请放心,常儿一向为人机警,没有人能杀了他。”

 “夫人!难道这两天发生的事,你还不知道?先不说你们在小镇附近的金家庄为人夷为平地,昨夜里,我们在永宁的分堂口,也叫人夷为平地了!”

 老夫人惊问:“是谁!?是不是樵渔双怪?”

 “不,是怪影!”

 “怪影!?”老夫人说话声打颤。

 “夫人!怪影武功极好,连在下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行踪极为神秘,令人莫测,你们别以为躲到这里,怪影就不会寻来。所以教主一接到摘天星的飞鸽传书,便马上派在下来接你们。夫人,你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老⾝的确不知道。”

 “也许夜里,常使者想到什么的?会不会在庄子外走动?”

 “常儿—向在夜间不到外面走动,你们知道,他不会武功,怎敢一个人在夜里出庄子外走动?”

 “庄子没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要是老⾝不知道,庄子恐怕就没人知道了。因为一⼊夜,大家都关门⼊睡。再说,这么一处僻野的地方,除了你们知道,还有谁知道?”

 “夫人!请别小看怪影呀!”

 “呵,那可能常儿早已察觉有人会来找他⿇烦,说不定是你们夤夜而来,惊动了他,他已躲⼊地道中去了!”

 “那请夫人打开地道⼊口的机关,让我们进去看看常使者。”

 夫人说:“马使者,不瞒你说,要是常儿不想见你们,恐怕你们就是进⼊地道,也不会找到他的。”

 “夫人的意思是…”

 马使者到底见到了常巧儿没有?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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