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将归心
那个叫蔡成的包工头刚被打过了,气焰不再嚣张,只是张着肿得像一条线的眼睛道:“兄弟,你们到底是那一部分的,有话好好说,你们帮那些乡巴佬出头,他们能给多少钱,现在我加一倍,你们⾼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再说,锤子
的刘五爷真是我的堂哥,那个工地也是他包下来的,我只是负责出面办事,实在是没有办法作主啊。”
对于锤子
,张浩天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也听说过他们的历史,这个帮会是以抢劫起家的,以方便携带的小铁锤为武器,遇到反抗者就会狠狠敲击其头部,常常致人于重伤,手段可说是相当的狠毒,后来警方专门打击了他们一次,抓了些重要成员,但没有彻底消灭,剩下的成员就组成了锤子
,抢劫倒是少了,却开始占领地盘做偏门生意,实力虽然比工农社要強,但最多和十虎帮差不多,不过在他们的势力之內,当然就可以嚣张了。
正想着,却见到罗毅又冲了出去,什么话也不说,对着那蔡成就是一阵
踢,他应该是愤怒到了极点,出脚实在不轻,踢得那蔡成在地上一阵
滚惨叫。
张浩天知道,罗毅与这蔡成是照过面说过话的,此时自然不会开口,不过
起他的怒火,开始使用暴力,正是张浩天想要看到的。
在罗毅的
踢之下,那蔡成再也抗不住了,大叫着道:“大哥,大哥。求求你别踢了,我给,钱我给还不行吗?”
罗毅虽然在盛怒之中,但终究还是有理智的,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收住了脚。
此时,他旁边有一人便走了上去,蹲着⾝在蔡成的脸上狠狠了一耳光。跟着掏出他地机手道:“
,姓蔡的,你少给我们耍花样儿,马上打电话给你的家人,让他们把欠那些民工的薪⽔加上利息全部补上,另外你砍伤的人用的医疗费全部要支付,还有,已经残疾了的那几个。每人二十万的生活费不能少,听见没有。”
这时蔡成不再抗拒,连连点头,却苦着脸道:“老大,这笔钱要好几百万,我不回去,我地家人那里拿得出来,你放了我。我保证明天就拿钱给他们,绝对没有问题。”
要他的家人一下子拿几百万出来的确是很难的,于是那人的目光就望了张浩天,想听他的指示。
张浩天也没说话,而是向罗毅挥了挥手,示意他出来和自己商量一下。
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外面的房间,取下了头罩,罗毅还是一脸的怒⾊,道:“原来这个姓蔡地还有后台。而且最开始还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才揍了他,不过还真是痛快。”
张浩天这才知道刚才也是他动地手。便递了一支烟去。自己也点了一支。笑了笑道:“这种人渣天生就是拿来揍地。不过罗大哥。下一步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罗毅菗着烟。沉思了一阵。然后道:“这笔钱太大了。不放这杂种回去筹钱似乎不可能。不过我担心他一回去就变卦。搞不好会找那些在医院住着地民工出气。给他们带来大⿇烦。这事我们就好心办坏事了。而且再要抓这杂种。肯定很不容易了。”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这种人地话肯定是不可信地。不过目前也只有放他回去一趟。至于那些民工。这样吧。罗大哥。我再给你一些人。由你安排去医院保护他们。这件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罗毅明⽩也只有这样。答应了一声道:“张总。其实你这些朋友还真地不错。肯帮忙。还不收钱。可见黑社会也是有好人地。”
张浩天哈哈一笑。也不多说。菗完烟之后。便离开了这里。两天后地下午。张浩天正在办公室里与顾书同商量事情。便接到了罗毅地电话。说是那些工友所在地医院出事了。
放下电话之后。张浩天立刻带着顾书同开车前去。
按照罗毅所说的地址,两人到了一家“蓝天医院”这家医院在S市并不出名,甚至在BA区都只能算是二流医院,但对于那些没有什么钱的受伤工友来说,也只能在这样的医院勉強治疗了。
当车子开到这“蓝天医院”的停车场时,却见到里面已经停了三辆警车,还没有下车,便见到几个察警带着⾝上染着⾎迹的罗毅从大楼里走了出来,然后上了一辆警车向外面驶去。而另外还有一些察警留着,在向周围的人调查着什么。
张浩天与顾书同当然不会怕察警,便下了车,向着大楼里走去,却见在楼下地大厅的地上有着不少的⾎迹,一名医院的中年女清洁工正在拿着拖帚打扫。
张浩天便走了过去,询问道:“阿姨,医院里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的察警,地上还有⾎。”
那女清洁工见他仪表堂堂,却甚有礼貌,便叹了一口气道:“唉,还不是因为六楼住着的那些民工,被砍了没人负责不说,不知怎么的又得罪了这些人,今天有十多个青年拿着刀上来还要砍他们,不过幸好有一群人拦住他们,两边地人就对砍了起来,不过先来地没有打过后来地。被砍翻了好几个,剩下地想跑,被后来的人追着砍到这里来了,没有一个能够跑掉,现在全在救急,几个特别严重地,已经转到附近的大医院去了。”
张浩天知道那蔡成不会服气,大多数民工此时已经散开。到各处打工去了,他能够找到的只有医院这些受了重伤还没有出院的人,而且肯定怀疑自己被绑架的事和这些人有关,必然会派人来报复,因此自己安排过来地,都是手下善于厮斗砍杀的人,一般的黑帮分子自然不会是对手,被全部砍翻。也算是助纣为
的代价了。
他的手下好些在警方那里都有打架斗殴的案底,自然不会留在这里,不过罗毅就不一样了,看他⾝上染⾎的样子,刚才定然也参与厮斗了,只是本人应该没有受什么伤,否则的话,察警也不会马上带他去问话。
张浩天立刻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工友维权部”两个律师之一地冯友良过来,让他立刻赶到附近的出派所去把罗毅保出来,跟着就和顾书同上了那女清洁工说的六楼。
六楼是这医院的住院部,此时处处都有打斗流⾎的痕迹,两人找到了那些民工住的病房。走进去一看,却见这里是一个七人间的大病房,环境相当的差,各个病
上都躺着人,而旁边陪护地既有六十岁以上的老者,也有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都甚是朴素,自然是病
上受伤民工的亲属,此时他们正围在一起,人人脸上都流露着惊恐之⾊,显然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害怕。
当知道张浩天与顾书同是“工友维权部”的负责人,这些人立刻围了上来,向他们不停的感
。有一个老
甚至跪下来一边流泪。一边连连叫他们“恩人。”
虽然知道这此民工受了委屈,可是当张浩天了解到了所有的情况。心中也是更加恻然,在这个病房里。住的全是当⽇被蔡成砍伤的民工,其中有三个被砍去地手,最严重的一个两只手都没有了,由于送到的这个“蓝天医院”医疗条件有限,只有一个接上去了,其余的两人都将面临终⾝残疾的恶梦,除了这三人之外,另外的四人受的伤也极为重,特别是一个四十多岁地中年民工,右肾被捅了一刀,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渡过危险期,单是他一个人,已经花去近十万元了。
张浩天也贫穷过,当然知道这昂贵地医疗费对于一个穷困的家庭意味着什么,没有钱,只能放弃治疗,而且还会背负一生不知道能不能偿还得清地巨额债务,整个家庭可以说是已经遭到毁灭了。
在病房呆了一阵,张浩天与顾书同就准备回去了,可是,就在他们要离房开间的时候,十来个老少男女齐齐地跪了下来,向他们磕头感谢。
张浩天没有去一个个的去扶他们,而是带着顾书同立刻离开,这样他们自然就会起来了,他此时深深的体会到,这就是弱势群体,他们只能用下跪的方式来乞求帮助来感谢帮助,在正常的维权渠道已经变得没有可能的情况下,自己这个“工友维权部”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指望。
说实话,在生念头做这个“工友维权部”时,张浩天首先想的是自己的发展与未来,想的是如何借助大众的力量与S市的各个帮会抗衡,可是,当他真正的面对了这些无助的弱者,看到了他们眼神中的无奈与卑微,內心深处却不由得涌动了更多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圣人,但是,他会尽最大的可能做一个好人,那怕他浑⾝都是黑的,可是一颗心却保持着火红⾚热,也能够无愧今生了。
虽然明知这样的事情太多,以自己的财力是无法全部帮助的,但在出医院的时候,张浩天还是去收费处用行银卡
据七名民工伤势的严重程度转了共二十万到他们的帐户上去,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蔡成和他背后的堂哥把欠这些民工的钱吐出来,并对他们⽇后的生活有一个
代。
回到“天宏宾馆”的办公室,在傍晚的时候,冯律师就带着罗毅回来了。而张浩天已经决定给罗毅摊牌,便让他到了自己地办公室里。
罗毅进来后,还没有等张浩天问话,就一个劲儿的大骂察警无用,不去抓主使此事的蔡成,反而对自己不停的盘问,就像犯罪的是他一样。
对于察警,其实张浩天却有自己的见解。他们绝对不是无能,可以说大多数的人办事能力都是不错的,撇开其中一些与锤子
有关系地不说,就算是他们想秉公执法,可是对于执法部门来说,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而现在的黑帮分子要做什么事,又岂会有证据留下。要快速的破案。大多数只能采取两种手段,一种是重金收买,让知情人开口,第二种就是刑讯
供,可是这两种办法,第一种费用难以申请,而第二种太冒险,搞不好就有被人投诉丢公职的危险。因此如果不是上面挂牌限期督办的案子,谁会去多事,因此,对于察警是无法要求太⾼的,从某种角度上讲,他们也是打工仔,同样需要安稳的生活。
听着罗毅发了一阵牢
,张浩天就和他一同走到了沙发上坐下,见了已经换了一件⾐服,道:“罗大哥。今天你没有受伤吧。”
罗毅立刻头摇道:“没有,妈地,那些杂种太嚣张太卑鄙了,居然敢跑到医院里砍人,张总,要不是你派了人在那里守着,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是砍翻了两个。不过刀是他们的,算是正当防卫。而且有人作证,察警关不了我。”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罗大哥。你觉得该怎么对付像蔡成那种人?”
罗毅的愤怒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以暴易暴,他砍断别人的手,那么自己也应该尝尝被别人砍手的滋味儿,我就不相信,他就真的不怕死,不肯拿钱出来。”
张浩天“嗯”了一声,然后道:“蔡成的背景已经很清楚了,他后面是锤子
,要他拿钱出来,除非是他彻底地服了,没有強大的实力是做不到的,还有,其余的那些民工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十件有七件的背后都有黑帮分子撑着,你说,我们今后再要维权,遇到这样的事,又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请别人帮忙吧。”
罗毅默默的听着,咬了咬牙,猛的用拳头一捶自己的腿大道:“妈地,我真想自己带一帮人起来,硬碰硬的和这些杂种⼲,打得他们心服口服,让他们不敢做坏事。”
张浩天微微一笑道:“要这些黑帮的人永远不做坏事是不可能的,不过却能够慑服他们少做坏事,罗大哥,你听说过万洪帮没有?”
罗毅闻言,立刻点头道:“当然,我在厂里做保卫科长时,也和一些小混混打过
道,听他们说万洪帮的人做事很讲仁义,是G省甚至南方最大的帮会。”
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惊喜的望着张浩天道:“张总,你那帮朋友是不是就是万洪帮地人,如果是,那就好了,什么锤子
,肯定⼲不过万洪帮。”
张浩天笑了笑,侧头凝视着他道:“罗大哥,假如我告诉你,我就是万洪帮地人,而且你的同学于光中也是,你相不相信。”
没想到张浩天会忽然说出这样地话来,罗毅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张总,你…你…”张浩天立刻很肯定的一点头道:“不瞒你说,不是假如,一切都是真地,我和于光中的确是万洪帮的人,而且我们非常期待你也能加⼊。”
听到张浩天如此说,罗毅顿时站了起来,失声道:“什么,让我加⼊黑社会…这…这不可能,不可能。”说着话,他似乎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张浩天忽然哈哈大笑,也不去挽留他。一边摇着头,一边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上。
罗毅侧头见到他的一脸的轻蔑,忍不住道:“你…你笑什么?”
张浩天又淡淡一笑,瞧也不瞧他,道:“我笑你外表看起来是条汉子,可骨子里却是一个懦夫,甚至是一个无能地人。”
罗毅的目光中顷刻恼怒起来,转⾝走到了他的面前。瞪着他道:“什么,你说我是一个懦夫,是一个无能的人。”
张浩天很肯定的一点头道:“不错,我问你,就凭你一个人,敢不敢去和蔡成还有他的堂哥所在的锤子
作对,替那些被欺负的民工主持公道,拿回他们应该得到地一切。如果你答应可以,那么我为刚才的话道歉,但如果你没这个胆量,那么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又是什么?”
这话一出,罗毅竟无话可对,愣在了当场,他的胆量虽然不小,可是还没有大到敢单
匹马和一个帮会对抗的程度。自己无法反驳,那么张浩天的话就并没有说错。
见到罗毅无语,张浩天吐出了一个烟圈,然后才站起⾝来,望着比自己接近矮出一个头的罗毅道:“罗大哥,其实刚才我也不是完全在笑你,而是在笑这个社会,⽩道的法律无法解决地事,只能通过黑道的暴力来解决,这是值得讥讽的。但可惜的是,它却是现实,想想那些在医院的民工,想想他们那些家人,再想想他们的未来,罗大哥,加⼊我们难道就真的会让你感到那么聇辱吗。⽩道里又难道全是好人。而黑道里就全是坏蛋吗?”
面对着张浩天锐利的目光,聆听着他犀利地话语。罗毅不由得退了一步,不敢再看他的眼眸。而是一庇股坐在了沙发上。
张浩天知道必须让罗毅从正统的思想里挣扎出来,跟着又道:“罗大哥,你再好好的想一想,这几天你做的事,虽然和你过去受到的军队教育不一样,但是,是不是更痛快一些,更能帮助别人,你和我是一类的人,而我们的生活也是最适合你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会改变你整个的人生,你地正义感,也可以完完全全保留下来,只是做事的方式和过去不同罢了。”
罗毅沉默了好一阵,才蓦地一声长叹,跟着重新望着张浩天道:“张总,那你到底想让我做些什么?”
张浩天斩钉截铁的道:“
,你的
,我需要你拿起
去教一些我挑选出来的人,让他们可以像士兵一样战斗,成为一支可以让各个帮会都畏惧害怕的力量。”
罗毅凝视着他,又隔了一会儿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最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会利用我帮你训练一支危害社会地毒瘤。”
张浩天与他对视着,嘴角却慢慢地掠过一丝微笑,缓缓伸出了右手的中指与食指,顶住自己地太
⽳道:“罗大哥,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做的事与你地道德观完全背道而驰,那么你可以做一件事,那就是拿起你的
,对准我这里然后勾动板机。”
罗毅再次沉静,靠着沙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双眉间微微皱起,內心中自然是在进行极为
烈的天人
战。
张浩天没有去催他,而是默默的等着,他有很坚定的信念,这个罗毅会和他走到一条道上的。
果然,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罗毅重新睁开眼,瞧着他道:“张总,看来我只有赌一把了,赌你不是一个外表正直而內心奷诈的小人,赌我的直觉不会有错,要是我输了,
本不可能杀得到你,你会先下手为強,所以,我赌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命,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会给社会一个
代。”
听着罗毅的话,那是答应帮自己了,大将归心,张浩天心中当真是狂喜逾越,大步走了过去,向他伸出了手,微笑道:“罗大哥,我不会给你向社会
代的机会,所以相信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罗毅瞧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自己了伸了出来,与他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两个人的年纪不一样,经历不一样,但他们的手,都是那么的硬坚,那么的充満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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