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计划将成
艾尔铁诺历五六七年十二月 雷因斯 稷下王都
“研究所里头的状况怎么样?那些家伙有没有很慌张?如果他们不慌张的话,计画就有问题了。”
“大家都被吓到了,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看得出来,他们都很担心一个月以后,研究所不知道会怎么样?”
对于爱菱的叙述感到满意,兰斯洛点头道:“这样最好。那些家伙一向眼高于顶,该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永远也都自以为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为了庆祝计画成功,两人在半夜相约聚餐。自从上次从白德昭府里劫掠了一票,两人的经济状况大为改善,该可以吃一些昂贵料理,不过,在讨论之后,他们仍然是决定到巷口的小面摊,蹲坐在街边,吃着热呼呼的面条。
“不过,大郎先生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呢!计画能够成功,都是你的功劳。”爱菱皱眉道:“可是,那个伪王…兰斯洛亲王那边,大郎先生不是他的护卫吗?如果他因此而受伤了,那不是很糟糕吗?”
前两天硬接光炮,手臂给打得发麻,为此兰斯洛确实感到恼怒,但此时自然不能明说,仅是含糊道:“不用担心这个啦!那个人狂妄自大惯了,就连我这个当护卫的也看不过眼,难得有机会让他受受教训也好,你不是讨厌他吗?现在就正好让你出气啊!”聆听这个解释,爱菱点点头,从大碗里喝了口热汤。她的吃法并不会特别含蓄,但和身边兰斯洛大口、快手的
鲁效率相比,她总觉得自己吃得好慢。
依照计画,太古魔道研究院受迫于双方压力,必须要尽速找出内
,或是尽速设计出足以抗衡的兵器。爱菱在研究院内从未有过表现机会,根本也就没人知道她的天赋与实力,研究院的调查始终也没有想到这方面,换言之,要找出内
应该是不可能的。
当情形陷入胶着,只要找个机会让爱菱
颖而出,以她的实力去解决这个问题,就可以建立她在研究院的实绩与形象,一跃而成为领导者,这样计画也就大功告成。
计画本身尚称完美,但细部实施还有些问题,因为兰斯洛和爱菱都不是那种善于筹谋、施计的细心人物,事实上,光是能顺利走到目前,兰斯洛就已经觉得真是老天保佑。
如果和
子商量,藉助她的智慧,应该可以更安全一些了。但不知怎地,兰斯洛这次很是有种冲动,想要一切靠自己来试试看…
“大郎先生。”
“嗯?”
“为什么作人得要这样呢?”低头看着面碗,爱菱道:“我只是想在研究院里做研究而已,并不想要当头,也不想要在谁之上,为什么非得要像现在这样子呢?”
简单却困难的问题,兰斯洛一时为之语
,直思索了好半晌,才缓缓回话。
“这问题不好回答啊!丫头,因为作人就是这么样的麻烦。好比每个人都想要和平,但到头来,和平这东西却非弱者所能拥有。”兰斯洛道:“当你所处的环境一开始就不给你公平,不管你怎么付出善意、忍耐,旁人也只会嘲笑你。除非你能展示出自己的实力,让他们震惊和佩服,这时候,尊重才会在彼此间出现。”
“可是,这样子好累喔!为什么不能和和气气的相处呢?那样不是比较舒服吗?”
“因为生命的本身,打从一开始就不给我们太多的选择,像你的出身、我的个性,都只能依照弱
强食这个规律走下去。”
在爱菱肩上一拍,兰斯洛笑道:“但最起码,我们还有二选一的机会。既然别人不接受我们的和平共处,那么我们就雄霸天下,***去骑在这些家伙头顶上吧!”
给这股豪气、霸意感染,爱菱呆呆地点了点头,然而,承受她信赖视线的兰斯洛,自己心中却仍在
惘…
制订计画的两人正在密谈,但于此同时,另外一场密谈也在稷下城内发生。既然那拥有天位力量的强人宣称在一月后要血洗研究院,研究院高层又怎会不做准备,任由这狂徒恣意胡为了?
除了备妥各项武器,他们也需要更直接的武力。众研究员虽有修习白家神功,但多数没有战斗经验,虽然修为不弱,却未必能在厮杀中派上用场,为此,几名研究院的首脑人物,费了不少辛苦,终于在今夜联络上匿迹多
的当家主,共商大计。
对着
着上半身、躺坐在皮椅上、旁边有上空婢女倒酒伺候的白无忌,几位大老报告目前研究院的准备与对策。以当家主的堂叔白军泽为首,席上三人都是高当家主一辈的长者,知道白家在西西科嘉岛上的真正实力,希望当家主能够表态,守护白家的利益。
“之前我们已一直在隐忍,但是这个兰斯洛今次实在闹得太过份,直接欺侮到我们头上来了。若不是我们白家的忍让,他能在雷因斯这样嚣张吗?如果不在此时给他一些教训,让他明白谁才是雷因斯真正的主人,恐怕他以后无法无天,再也不把我们白家放在眼里了!”
“是啊,家主,这场闹剧闹得也够久了。天行小子的这场
动,闹到这里也该结束了。既然三小姐过世,雷因斯不再需要女王,不如由您正式出面,将雷因斯正式置于我白家的统治,结束世家三百年来的等待吧!”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希望当家主拿定主意。在整个过程中,白无忌任由这些长辈说话,自己和旁边的美婢打情骂俏,对那些报告恍若无闻。
明显的不受尊重,众人自然深感屈辱与怒意,但却没有形诸于外,仍是态度恭谨的述发己见。
他们太清楚一个事实:不管人格、(缺)有多荒唐,白家当家主的位置上从未坐过庸才,若有人对这事实存有怀疑、对那看起来像一件废物的当家主、心存不屑,他的生命就像风中残烛一样危险。
正因为他们了解此事,所以他们才得以长命至今,成为白家上一代硕果仅存的几名长辈之一
话说了许久,而当终于听够了建言,白无忌有了动作。他从躺椅上坐起身,拎过热
巾敷脸,之后,他热烈的鼓掌起来。
“呵…好主意啊!横竖我妹妹死了,又何必让那个便宜妹夫占便宜?现在把他给干掉,再发动白家的所有实力,席卷雷因斯,最后再继承金星祖先的遗志,让白家一举雄霸天下,这样我就是白家史上最了不起的当家主了!”
说话同时,白无忌大笑起来,声音似乎极度开怀,而受到这股
愉气氛感染,三名白家长辈也跟着笑起来,只是越笑越感到心虚,因为像这样几乎把眼泪笑出来的狂笑,完全不合白无忌平时的形象。
“为了庆祝这个了不起的好点子,咱们就好好干一杯吧!”
在笑声中,白无忌拎起桌上的酒瓶,倒转过来,毫不客气地将冰凉的葡萄酒浇洒在三位长辈的头上。
美酒的味道虽然芬芳馥郁,但在这种情形下,相信没人能够好好品尝。冰凉酒
与心内沸腾的怒火成为极端对比,若不是仍存一丝的理智竭力克制,他们都有出手的冲动,以
元功将这不识好歹的后辈轰杀。
只是在这时候,一把比酒
更冰凉的声音,再次冻结了他们的怒火。
“真是一群又老又没用的丑陋东西,说话颠三倒四,做事也
七八糟,也许当年我就不该劝大哥留你们活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家人胆敢质疑当家主的决定了?”
白无忌在三人因前坐了下来,面上表情与其说是凝若寒霜,不如说是一无所有。饶是如此,他此刻散发出来的
迫气势,却比之前的每一刻更强大百倍。久远的畏惧感觉,让他们想起了上一任白家主人的绝对威严,三人噤若寒蝉,进一步在心理上被
倒。
“口口声声为着白家,结果你们到底为白家作了什么?近百年来,研究院既没有重大的技术突破,也没有培育出宗匠级的人物。我辛苦赚来的钱,就只是为了养一群抬着鼻子看人、与现实
节的废物吗?”
“那、那是因为…”
三人都想要辩解,和设置在西西科嘉岛上的总部相比,稷下分部掌握的资源和技术都不足,会落后也是理所当然,这不该是他们的错啊!
“嘿!想拿恶魔岛的本部来当借口吗?但如果你们真的有能力,为何不可以反过来,让分部的成就超越本部?你们好像忘了,白家人憎恶无能的同志,更胜于强力的敌人啊!”白无忌的武功深浅,一直以来众人都不清楚,但从未有人见他展
或修习武功,感觉上应该不会太高。论实力,在座三人联手,要杀他应该不是难事,可是在这一连串说话中,一种冷澈的
迫感,慢慢
倒了他们,连句话也讲不出来。
“既然知道我那便宜妹夫能在雷因斯横行,是因为我的纵容,那你们还来多问什么?他要血洗研究院,我并不反对,因为你们这些几乎已经变成瘀血的东西,是该好好被清洗一下了。如果想要生存下去的话,一个月后就靠自己的力量把敌人打退吧!”
白无忌冷冷道:“至于有一点我很好奇。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们不先设法去对付我那便宜妹夫,却跑来我这边哭诉,该不会…你们是认为我没有他可怕吧?”
威力十足的一句话,众人根本无法应答。相较于来时的趾高气昂,他们几乎是以踉跄窜逃的姿态离开,而把自己态度表明的白无忌,看着这三名长辈的背影,喃喃自语。
“除了九叔公还懂得进退之外,白家实在没剩什么值得期望的长者了。大哥,或许你说得对,让该死的人留下来,总是很麻烦啊!”同时为白天行、兰斯洛两大阵营所排斥,当家主又摆出了这样的冰冷姿态,太古魔道研究院可以说是完全给当权者抛弃了。
一直以来,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事,研究院始终保持超然态度,不干涉俗事,或许亦因为如此,研究员们都养成了一种高人一等的心态,但现在,强烈风暴终于吹进研究院内部,疯狂地席卷一切。
在三名长者将当家主的回答告知所有高层人员后,最后一张可以依恃的底牌也已失去,那感觉就好比直接被宣判了死刑。中下阶层的研究员,虽然不清楚这些内幕,但看到本来自信满满、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长老们,忽然间垂首丧志,像是受到重大打击的样子,当然对前途更加悲观。
各项武器的开发,全部加紧步伐,希望能派上用场。努力的目标一共有三个:找出内
、造出可以摧毁轨道光炮的武器,还有…能够击杀兰斯洛亲王的武器。
三项目标一时间都没有进展。研究员们本来就不是侦探的人才,调查范围也仅限于研究员之间。如果仅是器材
出那还好,但白天行一方既然能掌握更胜研究院的技术,又有谁会想到,罪魁祸首仅是个在研究院打杂的垃圾小妹?
特别是,当连续调查没有得到结果,众长老早就把嫌疑犯的来处,直指恶魔岛本部,因而放弃了持续追查。
在击毁白天行武器的制作进度上,众人知道,那台轨道光炮如今是位于
眼难见、人类难以到达的虚渺高空。即使是使用最强力的浑沌火弩,要将之击毁,那就要拥有将浑沌火弩送至该处的技术,然而…
“怎么可能说有就有?那是长程弹道的技术啊!能做到这种事的话,就可以直接用浑沌火弩攻击白鹿
或是大雪山了啊!”这件事的困难,每个研究员都知道,而越是深入检讨,他们越是惊于白天行背后那位智囊的绝高技术!
不需要数十丈高的巨大建筑,也不用分节
落的推进器,单凭一座简易搭造的发
台,就把一尊轨道光炮准确送到目标地。
同样是浑沌火弩,对方却已经掌握到以微生物自动清理放
能的技术,那已经不单单是器物的设计组装,牵涉到的层面之广,简直骇人听闻。
如若对方是一个组织、团体,有极大的可能,对方在挖掘太古遗迹的成绩上,远远超过白家,所以才能有此全方位的超越,如果对方仅是一个人,那与其说是天才,无疑更像是个全能神了。
现在,存在研究员心中的共同疑问就是:对方的技术到底领先研究院几个世纪?
焦躁、茫然,直接导致了判断错误,一直以来深信自己站在太古魔道的顶端,更是最优秀的人类,这份精英自信忽然间破灭,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镇定下来的,众研究员们如今就像走入一个无底
宫,浑然找不到出路。
值得庆幸的一点,自那
的攻城战后,虽然白天行持续进行攻击,但至少没有再爆发天位战。请韩特出动一次所需的军费,让白天行不得不将这位兼差护卫当作最后武器使用,另外一方面,由于轨道光炮上趟胡乱
击,波及韩特,致使他借口养伤,讨了一笔医药费之余,更藉机调涨了每次出击的索价。
没有天位高手的配合,白天行只得以大军配合轨道光炮来攻击。然而,每使用一刻钟,轨道光炮就会出现失控
的情况,耗去储存了一整天的能源。在其失控的同时,有强力结界守护、防御设施充分的稷下守军,得以将伤害减到最低;但全军暴
在光炮攻击范围内的白天行一方,就倒足大楣。
到最后,为了避免让士兵们对主帅产生不信任,白天行也只有暂缓攻击行动。
无疑他是有着强力武器与天位高手,可是要如何将这两样东西配合使用,在战场上发挥到最大效果,这件事却充分考验着他的将才。
稷下城内,居民们整
自我调侃,在稷下城住了那么多年,风风雨雨也见了不少,却从没像这个月一般精彩,天天被雷劈。
由虚空高处直击而下的光炮,看来确实有雷电声威,要不是因为稷下学宫宣传妥当,让老百姓知道这是白天行所使用的武器,真会有人错以为是神明降下的天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战况持续僵持,兰斯洛亦藉机向研究院施
,两边气氛紧绷,随着一月之期越来越近,兰斯洛显得极为火爆,尽管这份怒气九成以上都是演技,但显诸于外的破坏力委实不同凡响,旁人猜不透他内心想法,自然就深深为其震慑。
“一个月的期限,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到时候还没办法给出我答覆,我就***把你这烂研究所夷为平地!”
伴随着这句话,兰斯洛将研究院大门斩为两段。这个举动,让兰斯洛与研究员之间的关系几乎是彻底破裂,但也无人敢再怀疑,他会对研究院血腥报复的决心。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兰斯洛在稷下城内
接了他来到雷因斯后的第一个新年。
气氛不算坏,尽管外部情形不稳,老百姓仍是能过个尚算平安开心的新年,这有相当大的因素,要归功于稷下城内的物资充足、小草也想尽办法不让百姓感受到战争影响的缘故。
不过,由于雷因斯政局混乱,象牙白塔也未能像往年一样,担任众多祭祀仪式的主办,这年的新
活动不可免地被取消许多,象牙白塔内更是前所未有的冷清。
“新年新气象,值得干上一杯啊!”兰斯洛坐在象牙白塔宫门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家家户户点亮的灯火,微笑举壶自饮。
在象牙白塔如今资金、人手都不足的情形下,当然不可能举办什么盛大庆祝活动,有雪曾经提案,要不要找来一些杂耍艺人,来办个小型的庆祝宴会?这个提案被兰斯洛否决。因为明明是没钱,就不用作这种多余的花费,要办奢华宴会,掌握雷因斯大权之后有得是机会。小草明白丈夫心意,也就从善如
,在新年夜晚让所有仆役、护卫放假回家,结果,象牙白塔就变成了一座冷冰冰的空虚宫殿。
“唔…感觉好怪,好像又回到我刚来雷因斯时候的那样…”
拎着酒壶,兰斯洛缓缓说道。还记得刚进稷下城时,由于自己的形象不良,象牙白塔内的所有仆从一哄而散,饶是拥有亲王的称号,却连半个侍者都没有,堪称野心家的最大笑话。
现在的感觉也差不多,然而,那时候妮儿、源五郎都还在自己身边,相较之下,此刻的感觉孤独多了。
新
佳节,会一个人躺坐在宫门台阶上喝酒,看着路人来去,自己肯定是雷因斯王者史上的第一人,那种感觉非怛孤单,而且有种强烈的落魄感。
这种感觉…很冷。
但这种冷却不是坏事,因为可以让自己从忙得昏头转向的日常事物中
离出来,好好让脑袋清醒一下。想清楚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想一下这些日子自己到底作了什么?又该作些什么?
师兄王五喜欢在三更半夜漂浮到高空,枕着云海、映着月
睡觉,不晓得是不是为了感受这种冷意?
想着这些念头,兰斯洛微微一笑,仰喉再饮一口。这时,应该出现的人亦已出现。踩着全然无声的步伐,小草翩然出现,提着乘装食物的竹篮,坐在丈夫的身旁。
“有雪拿了钱以后就跑出去喝酒了,现在象牙白塔就只剩下我们两个罗!”仍是作着平时的套装打扮,小草在把手边工作告一段落后,便来此与丈夫共同庆贺新年。
虽然未正式成王,但像兰斯洛这样,在新年夜晚沦落到坐在宫门喝问酒的王者,肯定是前所未有;而应该分别以国王、前任女王身份戴上至尊之冠的两夫
,会一起像乞讨般的坐在台阶上,若记载于史册,这非但是难以想像,简直就是…雷因斯的国
了!
事实上,由于他们两个蹲坐在台阶上的样子太过寒酸,还真有路人搞不清楚状况,经过时不经意地掷了一两枚铜币。
不过,这对夫
却并未对自己的处境感到窘迫,而是相当怡然自得地在街边野餐起来。
“(缺)这壶梅酒吗?这是地下酒窖里头的珍藏喔!”
“啊…那就麻烦你帮我倒一杯吧!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我的舌头没有那么灵敏,分不出那么细的好坏啊!”天气极凉,空中飘落着雪花,没有运功抵御,白色的雪片慢慢覆盖在两人身上,兰斯洛与
子调笑着,将梅酒倒在杯里,两人各分一半。
“杯子是给你用的,我这样子喝就可以了…”
牵着丈夫浑厚的手掌,食指点沾梅酒,小草轻啜兰斯洛指尖,
去上头的酒
,亲昵的动作,看在彼此眼中,都是一阵让心头舒畅的暖意。
“嘿!鬼也会喝醉酒吗?”
“嗯…只要我想醉就可以…”
颇为取巧的回答,小草转移了视线,兰斯洛顺着她的目光,瞥向街角。那是一个卖面点的小摊子,长相很憨厚的店老板,正在把一个个刚做好的点心放进蒸笼;看起来很慈祥的老板娘,忙着用油纸包起热呼呼的面点,交给客人们。
两人都已经有相当岁数了。花白的头发、眉毛,这时又因为面粉而镀上另一层雪白;工作不算轻松,由于劳累、蒸笼的热气,两人的额上都有汗珠,不过一直挂着微笑的面容,显示了他们此刻的喜悦心情,而且,两人虽然忙于工作,但在空闲时偶尔目光相对,总会
出和煦的笑意。
凝视这对老公公、老婆婆,小草微微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很幸福的笑容,看在兰斯洛眼里,他多少也能明白
子想的东西,随即伸手过去,握住
子的手。
“喂!不用太羡慕人家啦!我们有一天也可以这样喔!”
“我才没有羡慕呢!我们现在不就已经是这样了吗?”斜斜倚靠在丈夫怀里,小草微笑道:“我啊,能够和老公你这样在一起,干着这些
七八糟的傻事,就已经很
足了喔!”
说“
七八糟的傻事”时,小草的语气有异,兰斯洛心中一动,朝
子看去,接触到那隐蕴着笑意的眼神,就晓得
子已经知道自己最近有所谋画了。
“干什么这样笑?你知道了什么?”
“虽然我还不大确定老公你现在想作些什么,但多少也感觉得出来,你正在进行一些自己的计画。”小草道:“你真是很不够意思喔,我们是两夫
,你有什么计画都不告诉我,我会很担心的…唔,该不会你真的在外头藏女人,想娶进门来当第二房小妾吧?好过份唷!你元配夫人还尸骨未寒呢!”
给这样一讲,兰斯洛顿感难以回答。事实上,每次与
子对话,他总是落尽下风,不晓得该怎么样站稳阵脚。
“(缺),我是打算…”
“你不用特别向我解释啊!我相信你的选择,也想支持你的决定。”小草笑道:“更何况,我们现在的确是遇到了瓶颈,如果老公你有突破它的办法,那也好得很啊!”小草说的是实话。自从雷因斯内战爆发以来,兰斯洛也好、白天行也好,双方都等若陷入了僵局。以实力来算,双方都有一张
倒
的王牌,白天行拥有五十万大军,兰斯洛则依恃着自己这一方的天位高手。
纯粹以战局来审视,五十万大军、天位高手群都是相当强力的资本,可是当两个因素孤立起来、彼此敌对,却缺乏了决定
的致胜因素。
白天行一方始终苦于缺乏天位高手
阵,纵算成功攻破稷下,若兰斯洛坚持不退位,那战胜也没多大意义。说得极端一点,若把兰斯洛
得急了,让他放弃对宫廷派大老们的承诺,以天位力量大开杀戒,虽然未必能单挑五十万大军,但至少干掉白天行不成问题。
兰斯洛则是限于除了天位力量之外,什么资源都没有的困境。假如没有办法建立自己的家臣集团,即使杀掉白天行,驱退敌军,他仍然是只能枯坐空无一人的象牙白塔,而马上就会有另外一个反对派领袖统合雷因斯人叛
,无济于事。
要打破这样的僵局,一是让白天行掌握更多的天位高手,在攻破稷下之后,以实力将兰斯洛彻底
倒;二是兰斯洛一方建立自我势力,在打倒白天行后,能组织化地接管他的权力。
小草对这情况是有一些计画的,不过,难得丈夫有主动抢事作的想法,但不妨把手边工作暂缓一缓,看看他有什么惊人大计吧,老这样自己一头热,不是好办法啊!
“不过,我很高兴喔:因为最起码你没有想过要把我也调走…”
小草指的意思,自然是兰斯洛在这一次作战前,故意先将妮儿调走的动作。若是妮儿还在,有两名天位高手坐镇稷下,纵然韩特配合轨道光炮攻击,也没法造成这样大的威胁;再者,如果妮儿没有把稷下学宫内武艺较高的学员、贵族带走,现在说不定就爆发难以收拾的动
。
除了这些,兰斯洛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打算,小草打算静观其变,看看丈夫究竟有何妙策。
“让你留下,是因为老婆要负责
心她老公的事。”兰斯洛道:“至于我老妹的问题,就交给别的男人去
心吧!对了,妮儿的队伍大概还有多久会和五郎他们接触?”
“嗯…大概还有个十天吧!”
“唔…研究院的那票死鬼是不是又来要钱了?”
为了应付兰斯洛的压力,太古魔道研究院这两天采用了一个滑头的借口:要制造出足以匹敌轨道光炮的武器,技术上不成问题,只是需要极为庞大的资金,如果兰斯洛亲王能够将曾经允诺的六万金币尽速缴来,相信就能够如期制作出反制武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一个拖延的借口,但如果兰斯洛给不出钱来,那责任就只在他自己。
“是啊,这次要我怎么样去回答他们呢?”
“告诉他们,十一天以后我会把钱交给他们,到时候可别赖帐啊!”看见丈夫自信满满的笑容,小草晓得他必然又有惊人之举,只不过这一趟倒楣的除了众研究员,是不是也包括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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