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飞来艳福
天喜用力晃了晃门,门一下被推开。居然没锁!她心里有些欣喜,疾步而出,却又猛然站住。
一个剑眉星目,面如冠⽟,⾝材颀长的英俊男子面带笑意站在那里,姑娘有什么事?声音一如他俊逸的面庞,清朗而好听。
天喜虽然早就心有所属,见了男子容貌,仍忍不住心头一阵
跳,不自觉间收敛了形迹,垂首答道:没有。随后转⾝进了屋內,将门关上,心头仍怦怦直跳!
天,世上还有这样英俊的男子吗?比凤阁帅多了。想到凤阁,天喜觉得心头疼痛。凤阁,凤阁,你连咱们的孩子都没看上一眼。
对了,孩子。天喜暗恨自己怎么还有心思欣赏男人的容貌。我要去救我的孩子。她再次试图提聚內力,却仍是失败了。
那个该死的七杀令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自己一切行动如常,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再凝聚不起任何功力。难道自己辛苦修炼十几年的功力都被废去了,天喜感到一阵绝望。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随后,门被推开了。小莫和一个年轻少年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走了进来。天喜惊呼一声,扑了过去。小莫和少年将孩子
给天喜,天喜将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中。
小莫笑道:孩子很好,刚刚睡着了。
天喜用脸轮流贴着两个孩子。然后又冲到
边,将两个婴儿的包裹开解,仔细察看婴儿的⾝体。
两个小婴儿被弄醒了,其中一个张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妈妈,另一个则一咧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天喜把两个小家伙包好,再一次将脸贴在两个孩子粉嫰的小脸上。
年轻少年看看小莫,再看看天喜,有些手⾜无措。小莫拍拍他的肩,带他退了出去。年轻少年边走边忍不住回头去看天喜。
天喜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也抬头看去,望着年轻少年的背影,有些发愣。小婴儿再次哭了起来,天喜连忙去哄,虽然很生疏,但是小心翼翼,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你抬起头来。小卿背着手,对面前垂首而跪的黑⾐少年道。
黑⾐少年应声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神,让他英俊的面庞看起来充満活力。
这个黑⾐少年正是凤阁。他居然未被宮规处死。
凤阁从记事时起,就和很多男孩子一起,在一处山中接受极其严酷而忍残的训练。学习的就是杀人和服从,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
。每天除了练习就是练习。
他们必须好好练习,因为如果通过考验,他们将是碧落十二宮的杀手。效忠碧落天大人,服从碧落天大人。他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思想。如果通不过考验,那就只能死。
训练他们的是被称为“令主”的人。“令主”都带着面罩,武功⾼強。他们时来时走,总有六七个人分别教他们一些凌厉而狠毒的武功。对“令主”的吩咐不能有半点违背,稍有懈怠或差池,就会有极重的惩罚,甚至处死。
而每年的除夕之夜,都是恐怖的噩梦。因为这一天,所有的人都要编组撕杀,只有赢的人才能活下来。才能开始新的一年的训练。
看惯了生命的无常,凤阁对死并不恐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感到害怕。因为,他怕有一天,他会和哥哥龙池分到生死组。
二年前的除夕之夜,他和龙池被分到了一组。
就在那夜一,碧落宮的规矩变了。
当他和龙池,还有另外十八人聚集在生死厅时,门突然开了。
新来的碧落天大人取消了生死组的对决。
凤阁和龙池还有擎羊以及其他的兄弟立誓效忠新的碧落天大人。过了不久,他们才知道碧落天大人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英俊年轻人。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对碧落天大人的敬畏。
他们被带到青天楼,从杂役做起,每⽇依旧要接受严格的训练,却不像在山中那样忍残和冷酷。他们慢慢开始愿意说话,脸上有了笑容,也有了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而凤阁,更是在一年后,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人。
当⽇凤阁已抱必死之心。龙池走后,本一心等死。哪知跪到第二天早上,擎羊才来传碧落天大人的命令。罚凤阁任青天楼地下石牢守卫,十年不得调转,也不得休假。
凤阁做梦也想不到,一向冷酷无情、执法如山的碧落天大人竟然会网开一面,饶他不死。青天楼地下石牢原本囚噤的是顾主待付“花红”之人,两年前改为囚噤一些重刑犯人。
这些犯人都被噤锢武功,服刑地下。总有八人。负责看守的守卫既不许相互
谈,更不得与犯人说话。如同活死人一般,实在是个苦差事,但是可一天一轮班进行休假。
凤阁被罚去做守卫,十年不得调转也不得休假,实际上等于在地下噤锢十年,但这也是法外开恩了。
凤阁既得不死,哪里还管地下守卫的枯燥乏味。这一个多月的不声不息,不见⽇光,对于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来说,真是苦不堪言。不过凤阁毫无怨言地默默忍受下来。
凤阁竟然得到命令,来喜来镇听令。心里难免忐忑。不知道是否自己的女人有了消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否被自己牵连,他很多事情都想知道。偏是带他来复命的是擎羊,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小卿嘴角略过一丝微笑:凤阁,你很有本事啊。
凤阁忙又低下头去:凤阁该死。
小卿微微一笑:那个你宁愿死也要保护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天喜。
凤阁大惊:天喜?!随后叩头下去:碧落天大人,天喜的一应过错,凤阁都愿承担,请碧落天大人开恩,许凤阁代她受罚。
小卿走到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来。品了一下,才开口道:天喜的错,任何人也代不了她受罚,况且你本就是戴罪之⾝。
凤阁还想开口,小卿手一摆,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天喜如今找到极硬的靠山,我也未必能罚她,说完,不由一笑。
凤阁听得満头雾⽔。尤其是碧落天大人的样子,看起来哪还有半点威严
人的样子,简直像是自己的哥哥。不由有些发呆。
小卿收敛了笑容,道:你对天喜了解多少,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你仔细说说。
凤阁应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属下还是从您这里才知道她叫天喜。
小卿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天喜依偎在凤阁
前:我的名字并不重要,你只知道,这辈子,你是我惟一的男人,我是你惟一的女人就够了。
然后抬头看向凤阁:我会是你惟一的女人吗?凤阁点了点头,吻上了天喜的
…
十二个月前。⼊夜,犯错受罚的凤阁正在自己的屋內抄写厚厚的经卷。他伸了伸
,自己捶了捶手,要累死了。可是在天亮前,他一定要抄写完这些经卷。这是龙池的命令。
风阁将笔一扔,伸长双臂哀叹道:苍天啊,为什么早出生一个时辰地不是我呢。“嗤”他好像听到有人轻笑了一声。凤阁摇头摇,难道自己抄经书太累,产生了错觉,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笑声呢。
凤阁弯下
去捡笔,忽然闪进自己的卧房,刷地拉开垂下的纱帐。一个穿着⽩⾐的美丽女子带着调⽪笑容,双手抱膝坐在自己的
上,一双美目正望着他。
美丽的眼睛如大海般深邃,凤阁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目光,他似乎掉进了那深邃的眼中。他一时楞住了。
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柄长剑指在他的咽喉。“别动,不然会死。”剑的主人,那个有着大海般美丽眼眸的年轻女孩子,已经滑下了
,紧靠在他的⾝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凤阁的耳朵有些庠,他却有些生气,对于一个久经训练的碧落十二宮杀手来说,如此轻易受制一个姑娘家,实在太没面子了。
凤阁笑了:“这世界上最不能威胁我的便是在下的生命。”
美丽的眼眸略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浓浓的哀伤:“你和我好像。”女子的话幽幽的,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叮当叮当,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响铃声。女子的眼中闪过恐惧和慌
,但是声音仍是那么淡淡的:这么快就发现有人侵⼊青天楼了。
凤阁微微一笑:擅闯青天楼是死罪。女子哼了一声: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死。你帮我。
凤阁也哼了一声道:帮你?我也不怕死,可是我也不想死。
“凤阁”房外传来龙池的声音。女子紧张地看向凤阁。美丽的眼睛里,落下了晶莹的泪珠:“你若喊了,死的人,会是我。”…“你愿意让我死吗?”…
大哥。可许我出房吗?凤阁⾼声答道。
“青天楼似乎有外人潜⼊,触动了楼內机关。碧落天大人吩咐不用太在意。你还是继续抄写经书吧。若是抄不完,明早你就等着挨鞭子吧。”龙池的⾝形远去。凤阁在屋內仍躬⾝应了声是。
美丽的女孩子有伤,伤在腿部。“不小心摔倒了,你有金创药吗?”
凤阁将金创药拿给她,自己转过⾝去,等她包扎。一面在心中叹气和后悔,自己这是⼲什么?这个女孩子明明是擅闯青天楼被机关所伤,自己这是在包庇外敌吗。
女孩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谢谢你帮我。”
凤阁叹了口气:这里是碧落十二宮的基地,一向不许外人擅⼊。你是如何进来的,是什么人?
女孩子将腿放好“我也是碧落十二宮的人。紫薇宮。”
凤阁一喜,是自己人?女孩子接着道:不过,我本来是姊妹宮的人,我加⼊紫薇宮,就是要刺杀碧落天。
凤阁条件反
般一把扣住女子的手腕:你是刺客?
女子任由凤阁握着手腕,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我连无人看守的青天楼都进不去,哪里还有机会去杀碧落天大人。你将我
出去吧。
为什么看到她的眼泪,我会心软。凤阁在心中千遍地问自己,没有答案,却轻轻地放开了手。
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碧落天大人?凤阁转过⾝,严肃地问。
我是我呗,为什么要告诉你?至于刺杀碧落天大人,我有我的理由,你也不必问。
女子重新到
上躺好:“凤阁,你还不抄书,难道等着明天早上受罚吗?”
凤阁愁容満面道:耽误了这许久,哪还抄得完。话一出口,凤阁有几秒的恍惚,为何自己与这个刺客竟似
悉多年的朋友般,如此地自然。
女子笑了笑:我帮你抄。你拿过来。
凤阁头摇道:不要了。我还是等着挨鞭子吧。你腿有伤,休息吧。
女子歪了歪头“凤阁”
“⼲什么?”“没什么,我叫你的名字似乎很顺口。”然后是轻轻的笑声。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必知道。”
凤阁哼了一声:一定是你名字太难听,所以不敢让我知道。
随你怎么想。女子转⾝冲着里面,不理凤阁。凤阁看着她玲珑的曲线,心里忽然蓬蓬跳了起来。
烛光闪烁,青纱半垂,有美女在
…这是传说中的飞来
福吗?凤阁不由笑出了声。
你想什么?女子转过头来。凤阁呵呵笑了起来。女子脸突然红了,恶狠狠地道:让你笑,明天看谁的庇股会开花。
样子虽然装得狠,但是眼角全是笑意。
凤阁听了,却像突然吃了苍蝇般,再也笑不出来。垂头丧气地坐到
旁的一把椅子上。
女子看了,再也忍不住,却不敢笑太大声,捂着嘴脸都笑红了。凤阁本想瞪她几眼,却看得有些呆了。
你哥常罚你吗?女子问。
不,我其实常欺负我哥的。
我才不信。
真的。
小屋內,烛火依旧闪烁,凤阁坐在椅子上眉飞⾊舞地讲述着什么,女子半靠在
上,面对着凤阁,很有趣兴地听着。
他们时而⾼兴,时而哀伤。然后,女子开始讲,凤阁在听。凤阁将椅子不停地往前拽,离
越来越近,离女子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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