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省亲告状
龙城的居所在西园。西园陈设简单,却也较古朴,除了⽇常必备之物,甚少装饰。这边龙城在椅子上坐了,月冷双手奉茶,龙城接了。喝了一口,月冷双手接过,放到几上。
月冷神⾊有些慌张,小心翼翼。他自幼在龙城跟前长大,这种神情怎能瞒过龙城眼睛。
龙城淡淡地道:“你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月冷扑通一声跪下:“师⽗宽责。”
两个时辰后,太后⾝边有人来请龙城。龙城进屋去,见太后正在吃⽔果,不由想起,姑妈年轻时为了保持⾝材,饭也不肯多吃一口,现在就随意大吃特吃起来。
太后招手让龙城坐到自己⾝边。并拿起⽔果让他也吃。龙城接了,放在手里,道:“姑妈,你胃口还好啊。”
太后叹口气道:“怎么会好。”说完长叹了口气。
龙城道:“姑妈你有什么心事?”
太后道:“还不是皇上,哎,月冷可和你说了?”
龙城道:“是。说了一些。侄儿就是来请问姑妈的意思。”
太后再次叹口气道:“子庭从小一向听话懂事,这次却被那个丫头
惑了心志,连我这当娘的话都不听了。”
龙城不语。太后接道:“子庭带着月冷偷偷溜到宮外去玩,我是知道的。没想到居然还带将那个丫头带回来,假装成侍卫,蔵到宮里,眼里实在没有我这个太后。”
龙城听了不噤微微皱眉,太后见了侄儿模样,又故意说的严重些“哎,他为了那个丫头竟不惜当众顶撞于我。”
龙城听了,哼道:“子庭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太后道:“若是好人家的姑娘,子庭喜
,我自是也不反对。可是这个叫香儿的丫头本是个刺客,家在哪里,⽗⺟兄弟是谁,也是完全不知。还做过京里最红的青楼里的歌技。哎。这事愁的我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
龙城看着姑妈⽇渐发福的⾝子,不觉莞尔。太后道:“你姑丈早亡,⽗兄也离我而去,你是本家侄儿,可要给姑妈做主。”
龙城道:“姑妈,这事我会劝着子庭,您无须多虑。”
太后道:“哎,都说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子庭也这样糊涂。”又嘱咐道:“我看子庭这次是认真的很,你切不可倒向他那边去。”
龙城道:“子庭胆大妄为,让姑妈你这般忧心。我自有处置,还望姑妈你莫要心软才好。”
太后听了龙城如此说,不噤有点替儿子担心,感觉自己是否言辞太过。可是转念又想,这个臭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对,是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娘,自该好好教训。自己舍不得教训,也不能便宜这小子,乐得让龙城教训。看他还敢擅作主张。便道:“这事我想来就有气,你只管好好教训他就是。”
龙城欠⾝道:“谨遵姑妈令谕。”太后又道:“你不要难为月冷,月冷也是⾝不由己,都是子庭连累他。”
出了太后住的院子,小卿正在厅外侍立。
龙城吩咐道:“请你二叔到西园。”小卿应了声是。转⾝去了。小卿是傅龙城首徒,在傅家第二代弟子中,权威极重。
龙城回到西园。月冷仍在大厅跪候。
龙城在椅子上坐了。不一会,龙壁与小卿一前一后进到大厅。
龙壁躬⾝道:“大哥有何吩咐。”龙城道:“你即刻进宮,着子庭前来。”龙壁欠⾝应命而退。
龙城看向月冷道:“你将宮里的事仔细说来。”
子庭乃是当今皇上的啂名。如今只得20出头,去年始得登基大宝。却还不定
,也未完婚。因社稷之中,有贼子野心之人
为患宮內。半年前,龙城着月冷进宮伴读。实为贴⾝保护。一是月冷年纪轻,可避人耳目,二是龙城有意对月冷加以磨练。
哪知月冷虽在师⽗跟前老成持重,毕竟也是小孩,还是晚辈,故此,子庭竟总拖着月冷与他一起偷偷溜出宮去玩。初时,月冷自是不敢,也总劝住子庭。
时间长了,在宮中实在无趣,况宮中一向太平,加上子庭怂恿,并一在说若是⽇后龙城责罚,也由他一力承担,月冷便也与他一起溜到宮外游玩,但是总不敢耽搁太久,最多二三个时辰就赶回宮里。
太后近来沉湎佛事,对两人不太留意,两人武功又好,在宮里⾼出⾼进的,也从没出过纰漏,一来二去,二人胆子也越来越大,在外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寅时(早三点左右)刚至,子庭就拉着月冷溜出宮去,准备到皇城附近的凤凰山去看⽇出。二人刚跃上房顶,竟看到夜一行人嗖的从一个房顶往御膳房那边掠过去。竟然有人夜闯深宮,子庭和月冷乍见之下,不噤一惊,月冷刚要喊人捉拿,却被子庭拦住,直说要自己擒贼,并抢先追了过去,月冷无奈,又怕子庭有闪失,忙也跟了过去。
一个黑⾐人趴在屋顶,正在向下张望。子庭潜过去,蹑手蹑脚走到他⾝边,黑⾐人全神贯注竟未发觉。夜风吹过,黑⾐人⾝上竟散出一丝甜香气息,让子庭心神一
。
子庭忍不住伏低⾝子问道:“你在找什么?”黑⾐人答道:“我
路了。”声音委婉动听,子庭不噤想笑,哪里有贼人竟会
路的。
这边黑⾐人也自警觉,倏的闪开:“你是什么人。”
月光下,子庭乌黑的双眸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慌。
子庭虽然⾝着一⾝黑⾐,却没有蒙面。他听黑⾐人的声音,分明是个女子,只是蒙面看不清楚,他一探手,将那黑⾐人的蒙面巾扯去。
一头秀发飘散,一个眼睛大大的,嘴
和鼻子小小的精灵般美丽的女子立在月光下,子庭见后不觉一呆,恍惚间似乎认识这女子很久了。
时光在两人中仿佛突然停顿,世间再无任何声息,一种暖暖的感觉慢慢扩散,弥満在这月⾊下。
黑⾐女子先醒了过来,脸⾊羞红,道:“你…”只说了一个你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子庭忙抱拳道:“在下段子庭,姑娘你好。”黑⾐女子脸⾊更红:“哪个问你来着。”
子庭嘿嘿笑着,也不答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黑⾐女子。月冷在旁边再也忍耐不住,道:“你是什么人,敢夜闯深宮。”
黑⾐女子这才看见了月冷,方觉自己失态,忙转⾝就跑,子庭正要说话,见那子女转⾝,忙喊道:“姑娘留步。”
这一急,喊声大了些,宮內警卫立刻警觉,马上有人喊道:“有刺客。”宮內各处立刻燃灯。子庭哪顾得那么许多,直奔那女子而去。月冷见惊动了宮內侍卫,刚觉不妙,见子庭已经追着那黑⾐女子而去。也只好追了上去。
多年来,宮內一向太平无事,众多⾼手侍卫早就闲得发慌。若有一只小狗跑失,也会齐齐出动,如今听闻有刺客出现,众人实在奋兴异常,听闻飕飕声响,各屋顶上人头攒动,大家追找的甚为起劲。很快便发现了月冷,追了过来。
月冷虽然担心子庭,可是眼见众人追至,只得拿出手帕将脸捂了,先抵挡一阵在说。脚步停下,已有五六个侍卫围了过来。月冷知道此时不宜耽搁,又不便下重手伤人,一时好不为难。
这边刚
退众人,但随一声暴喝:“哪里来的狂徒,敢夜闯噤宮。”一条⾝影已经挡住去路。来人60多岁,三尺长髯,双目炯炯有神,⾝后随着落下一个人,却是个20多岁,精壮的年轻人。
这老者満面怒容,年轻人眉头微皱。“给我拿下。”老者一声令下,年轻人应声而出。月冷心下喊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宮里年龄最长为人也最是古板的总侍卫长魏长发魏老爷子。
魏长发⾝在官家,长在江湖,昔年在江湖上以一双铁掌和刚正不扼的
情颇具侠名。但是魏家世代在朝为武官。魏长发也不例外,三十几岁时中了武状元,后在宮中任职,官至总侍卫长,一⼲就是三十年,从先皇至今,不曾出过半点差错。
老爷子收有6个徒弟,如今也都在宮中当差。这年轻人正是他最小的徒弟,魏凌风。魏总侍卫长年事虽⾼,火爆的
情却丝毫未减,平⽇里也不肯养尊处优,仍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下属和徒弟门更是不敢懈怠。
今夜里恰逢魏凌风当值,老爷子半夜里醒来,突然心⾎来嘲,没有通知任何人,一个人来到宮中侍卫休息之处,准备来个突击检查。谁知道方来到侍卫长的房门外,便听到有人喊刺客。
老头尚未反映过来,屋內轮休之人已冲出门来。当先一人差点与老头撞个満怀,老头慌忙闪开,已看清来人正是自己的小徒弟凌风。凌风乍从明处冲向暗处,又因有刺客到来不免有些
动难奈,见有人鬼鬼祟祟在门前,毫不迟疑,一掌拍去,嘴里还喊道:“刺客哪里逃。”
老头仓促之间,不及躲闪,见掌劈来,慌忙一低头,掌风贴着头⽪扫过,虽未伤着,发冠却被扫落,也惊出一⾝冷汗,这边凌风第2掌又要扫到,老头大怒,喝道:“混帐小子,看清楚我是谁。”
这边凌风听声音,方知是师傅驾到。急忙收掌道:“师傅,怎么刺客是你?”老头大怒。反手一掌挥出,啪的一声脆响,给了凌风重重的一个耳光,凌风给打的一个趔趄,脸上起了红红的五个指印清晰可辩。
“师⽗。”凌风连忙站好。这边早有人将老头的发冠送了过来。老头怒道:“你是如何当值的,宮里竟来了刺客。”方待在说,那边已有人喊道:“刺客在房顶。”老头道:“等抓到刺客在教训你。”抢先跃出,凌风连忙随后跟上。
这边凌风攻到近前,月冷只得招架。却也不便硬接,使出轻⾝⾝法,一闪避过。凌风看了冷月⾝法,不噤纳闷,只觉甚为
悉。冷月是皇上特招的贴⾝侍卫,但是按规矩来说也是隶属魏老爷子的麾下。平⽇里,凌风和冷月素来
好,二人时常切磋一二。故此,凌风对冷月的武功⾝法尤为
悉。
凌风虽是魏老爷子的徒弟,在武功方面可是青出于蓝,不但师兄弟6人中为最,在宮中也是无人能出其右。当然,若单以武功而论,月冷仍略胜一筹,但是对敌经验上远不如凌风了。
子庭与那蒙面女子也已经双双被困。魏长发想不到刺客竟有三人之多,既惊且怒,大喝一声道:“都给我抓活的。”
这边底下有人来报,附耳在老头⾝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头大为震怒,吼道:“都给我抓住,走了一个小心你们的脑袋。”月冷知道要糟,必是底下侍卫来报,不见了皇上。
凌风听见师⽗吩咐,更不敢怠慢,手上一紧,直迫月冷。月冷虽心下焦急,一时也脫不了⾝,只好打起精神应战。
离月冷不远的屋顶上,子庭和黑⾐姑娘也被困住。众侍卫将两人围在中间。黑⾐姑娘一面戒备,一面思谋脫⾝之策。子庭却将刚抓到手中的黑巾蒙在自己面上,露出的两只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直盯着那女子看。黑⾐女子不由満脸通红道:“你看什么,莫非是找死吗。”
这边为首的侍卫姓古,与凌风一同当值。一双判官笔颇有造诣。他见两个刺客似乎年纪都不大,这个女子更是是个如此年轻貌美,与自己女儿若仿,不忍心骤下杀手,一面令众人将他二人围住,一面道:“你二人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子庭与黑⾐女子并肩而站,感觉到女子⾝上的香气更浓,一边暗暗受用,一边庒低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问这些?”子庭却不放弃:“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女子瞪了他一眼,看见子庭灼热的目光,脸上在红:“我叫香儿。”
“香儿,香儿。”子庭重复了几遍,笑道:“果然是好名字。”
“我叫子庭。”
香儿道:“恩。”
子庭张了张口,道:“香儿,我,我虽初次见你,但是…”但是半天,子庭也不知该说什么,虽然心里将“我喜
你”这几个字说了无数遍,但是到了嘴边却实在无法说出,不由憋得満脸通红。
香儿见了,只觉心跳非常,又有些不忍心,还是接道:“你想说什么?”子庭道:“我想请你吃饭。”说完不由长出一口气。
香儿听了心中竟有些失落,道:“谁要和你吃饭。”
子庭急道:“我,我是想一辈子都请你吃饭。”
香儿脸⾊再红,却有一丝甜藌:“我饭量很大。”
看了子庭模样,不忍再拒绝,低头道:“可是,我⽇后可以少吃一些。”
子庭听得心花怒放,忙拉起香儿的手:“不用,不用,你吃得再多,我也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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