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挟击之困
六只手顿时脑袋又大了几分,狠狠伸出一只手在脑袋上拍了一记,就似要将那大出来的部分重新拍扁般,深深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你这小子…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该差不多了吧?”⾝后马蹄声响,直冲到他⾝侧才停,余光中早就瞥见,却是自家的⼲儿子文鸯。
飞狐郞君只是淡淡看着他,慢慢提起长
,领着⾝后西凉八骏,缓缓靠近。⾚焰神驹神情不安之极,头摇乍尾,一改往⽇在飞狐郞君跨下的安祥,六只手凝目看看⾚焰神驹,再看看面如木板的飞狐郞君,再叹口气,扬手叫道:“都来啦?好啊好啊,不算晚啊,谁先和司马师这狗头搞一场?”
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旁边重围中天下怒叫道:“混蛋啊!又扔下我一个人…你叫谁呢?”看他这样子,还真不知他是冲谁下令呢。司马师中军中贾诩微微一怔,抬手做了个稍缓的势姿,两旁大队骑兵庒下马蹄,众人都抬起头来往四周看去,居然哗的一声大响,旌旗飞扬,鼓声骤起,左右两路大军同时出现!
六只手哈哈大笑,拍拍
脯得意道:“小天你
会儿,咱大队人马来了!”贾诩凝目不语,蕴势待发的司马族骑兵果然停步不前,后面远远准备绕来的两队骑兵,也就地止住。后面天神王长出一口气,难怪要硬扛着一步也不退,却是这家伙早就听出动静来了。
左边那队兵装束极是整齐,均是重甲在⾝的步卒,旗号招展,居然是“诸葛”二字,队前中军团簇之处,众星捧月般护着的四人,这四人年纪均是不大。相貌也有几分相似,六只手倒认识两个,一个是曾伏击过他的诸葛乔,另一个相貌清朗,眼中智光闪耀,偶尔转眼一看,依稀还蔵着两分
鹫,竟会是诸葛恪!
这两位既在。另两位不用说,自然就是诸葛谨另两个儿子了。中军两翼依然是向家的精骑,向宠向条向允等人历然在目。六只手笑眯眯看了一阵,不顾面前飞狐郞君正越来越近,突的脸⾊一变,气急败坏道:“小猪!我⾚⽔怎么了?”顿时想起这家伙在江东神出鬼没,带着几万大军忽东忽西的事来,若不是⾚⽔有失,牛渚渡口前再无陈兵,这家伙怎会到此?
幌子毕竟只是个幌子。来的其实还是对手。左队军中诸葛恪打马出列。哈哈大笑,将手中马鞭随意一挥,朗声道:“并州刺史?你可还有半寸之地?⾚⽔城么。已为我大军所破,陈宮死节,太傅大人,若是现在回⾝就走,估计还可替他扶灵送丧,不过,你还走得了么?”马鞭用力冲地面一甩,后面忽然暴发出一阵轰然大喝,竟是不下四万人的齐喝区诸葛恪若是只带面前地万把人现⾝,也就罢了。居然在其后更有四万伏兵,蔵而不露,也不怪他有嚣张的本钱。
文鸯怒道:“爹!我去宰了这小子!”六只手微微头摇,只是抬手冲飞狐郞君一指,飞狐郞君稍稍一愕,只觉那一指中所含的指令,竟叫他不愿再前进半步!微一抬手,⾚焰神驹缓缓停步,西凉八骏纷纷停步。
却是看起热闹来。
另一面却有人喝道:“总都督!吕蒙已奉命赶至,请总都督下令!”将手一挥,居然后面也是从者如云,喝声不止,看这架势,没露面的伏兵也不在少数。这一队看来算是救星了,六只手就似早知有此一般,头也没回一下,只是冷冷的扫了诸葛恪一眼,几乎毫无感情般问道:“都死了?”
冷冽的目光扫过,那里还有半分仁者的味道?诸葛恪竟不自然的体会出一股寒流在体內缓缓流过,心头微惊,却又仰天強笑道:“何必要留?”六只手哼了一声,却将双目一闭,再瞪圆时,居然撇嘴做了个鬼脸,不屑道:“
地,差点给你小子蒙了,你才几斤几两重,就想破我的⾚⽔?
的,小样儿明明是山窝里绕出来的…行了行了,少翻⽩眼,老吕是吧?哈哈,大军还有多远啊?”
突然之间,重又恢复了谈笑自若,吕蒙暗暗叫奇,虽是对这家伙一贯没什么好感,碍着人家毕竟是总都督,就算从来也没行使过这总都督的权限,但官职面前,必要的尊敬还是少不了,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清清嗓子回道:“权将军与庞统先生已大破夏侯惇,中军现在百里之州陆逊都督距此只得三十里!”
这消息若是不假,倒是
叫人振奋。天下终于从人堆中跑出来,一溜烟赶到六只手⾝边,瞪大眼睛道:“晕…晕死我了…完…完事了没?”像他那样子转来转去,哪会不晕?六只手嘿嘿笑了两声,抬手在他肩上拍拍,以示鼓励,毕竟若不是叫他出去拖这一会,司马师铁骑嘲⽔般的冲锋,三百突骑兵哪里抗得住?转头再看看诸葛恪,乐呵呵道:“小子,你就不怕风大闪了⾆头?老实
待,你后面带着多少兵呢?”
目光中的那点灵光,看得诸葛恪差点晕厥过去,一个清醒的六只手,哪里是诸葛恪可以抗衡?嘴
嗫嗫动了两下,茫然道:“六万…
哇!”神智间忽然恢复清醒,尽力一咬⾆尖,伴着半声惨叫,将一口鲜⾎生生咽下,两只怒目,直往六只手瞪来。
面对面地对视,岂非又是六太傅地专长?两只贼眼当然是笑眯眯的撞上去,诸葛恪才一抬头,立即又迅速将头低下,闷着头招一招手,左侧的向条大喝一声:“突击!”向家地三千疾风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对准天神王的突骑兵冲了过来。
六只手头摇叹道:“突什么突啊…老天,解决他!”三方的军队站成四块儿,各自对峙也就罢了,谁先动手,自然是谁先倒霉,对这三千骑的冲锋,六太傅还真没放在眼里,诸葛恪聪明是聪明了,硬碰硬的动手。有天神王庒着阵,还怕他诸葛家的四个零碎儿?天神王长笑一声,并手一挥,三百突骑兵齐声呼啸,箭矢破空声不断响起,突骑兵竟是在天神王这一挥手间,连出三箭,九百枝劲箭几乎将疾风骑上空全部遮満。密如飞蝗般,铺天盖地的庒了过去。
向家三兄弟居然还都是勇悍之辈,冲锋之时,竟都领在队前,却是向条居左,向宠居中,向允居右。眼看着飞箭漫天而至,中间向宠喝了一声:“速加!”后面三千骑齐声呼应,三千匹战马的冲锋之速,突然就快了一倍。
瞬间自箭下冲过。噗噗长箭⼊土声不绝,九百枝箭,竟是只得三数十枝命中。三千骑兵只损去个零头,大队人马带着淡淡的青影,挟击而来,这等地突击速度,果然才叫疾风骑!
六只手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余光自飞狐郞君面上扫过,这位昔⽇地战友,今天的大敌面上仍是毫无表情,也看不出有趁
出手的意思,对面中军之中。司马师与贾诩居然也默然无声。心下稍定,正要指挥上两句,突然怀中亘古锤又是一跳,一骇之中,心中浮起一股异样的惊悸之感,脫口叫道:“老许!顶上去!”
虽不知有什么危机,但这危机来自疾风骑阵中,却是明⽩无误。许诸狂笑道:“你不说,我也上!”腿两尽力一夹。跨下那匹大黑马差点没给他夹成⾁饼,两只马眼一翻⽩,正对着疾风骑的来势冲出,后面龙之战神等明吭四骑士一字排开紧紧跟上,天神王再次挥手,喝了声:
“平
!”
既然漫天花雨般的
法没用,就一个个瞄准来
好了。三百突骑兵再出一箭,向宠喝道:“闪!”
也就在长箭即将面中之前,冲在最前列的疾风骑,竟在长箭⼊体前的那一瞬,突然就是一个平移!这疾风骑地马术之精,还真是叫人大掉眼镜,三千人的大冲锋,居然后面一列跟一列,队形始终不
,向宠这一声令下,前排骑兵往左移,后排骑兵右移,再后排又左移,整枝骑兵队就如化作了几道横线般,唰唰唰阵势一变,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平移出,但躲开突骑兵几乎是从未失手的劲
,却已⾜够。
第二轮齐
,竟是又告失手!天神王手中顿时捏出汗来,看看疾风骑的来势来电,再想
一轮,哪里还能够?狠狠摘下三眼金错刀,也不用发话,只是将长刀握在单手,唰的斜斜往空处一劈,⾝后三百骑一齐出刀,长长的弯刀齐崭崭的挥出,若是拿把量角器来量,保证这三百把刀与地面形成的角度,一丝也不会有偏差!
前面五骑已排成一个扇面,
着疾风骑毫不犹豫的顶了过去。许诸长刀挥出,刀锋与刀气,已闪出了一片⾼涨地炽焰,对面地向宠竟是夷然不惧,看似要出
相接,却在相距还有两三丈时,突然一个平移,让开与许诸的正面相抗,后面一团黑里透红的人影一闪,随着一声霹雳般地怒吼,一条奇形的长
笔直刺出,呛的一声,正击在许诸斜斩而下的刀刃上。顿时一团汹涌的烈火在刀
相击之处腾起,轰然涨开,两匹战马強劲的冲击之势,竟在这一击之下烟消云散,两人保持着刀
相顶的势姿,⾜⾜有三五秒之久,这才各自闷哼一声,噗噗两口,一齐咳出⾎丝来!
六只手这才稍稍缓过点劲头,劲使咽了口唾沫,喃喃自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来:“张飞…”那条异样的长
,原来却是蛇矛怎会想到在诸葛恪军中,居然蔵着这么一个瘟神滩怪自已心头会有那样強烈的惊悸,试想若不是千幸万幸有个许诸顶着,给张飞冲进突骑兵阵中,那条霹雳点钢矛抡上两抡,三百人还能余下多少?
文鸯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奋兴道:“我去和他打!”能与张飞一战,自然叫人振奋,六只手头摇道:“你慢点!”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虽是淡了几分,却总是挥之不去,若是司马师居然不顾三方牵制,突然出手,除却文鸯,自己再拿谁去战?
那边两员虎将才打一个照面,向家三兄弟已带起疾风骑左右一分,狂涌而过。龙之战神脑中恍惚两下,突然发现自已⾝边全是对方骑兵呼啸而过,虽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冲他出手,但这自然就是对方要围而全歼之意,惊叫道:“后面小心!发火!”
四人齐声呼喝,各将兵器往地上一砍,四人之间,顿时腾起一道浓烈地火墙。火势才起,疾风骑阵中又有一骑冲到,马上骑将与张飞一般,也是手持一枝点钢矛长矛,就似是随手一挥般,同样也是一道火墙应手而起,两道火墙直撞在一起,居然是蓬起一团浓烟,火苗子眨巴眨巴,无声无息熄去。那将哈哈笑了一声。猛一带马。那匹花斑大马打个响鼻,稳稳停下,长矛往前一指喝道:“通名罢。张苞小爷的矛下,不死无名之辈!”
居然张飞还带来了儿子!只看那架势,定然也是130级以上的顶级強将,龙之战神四人面面相觑,冰川神女怒道:“张苞又怎么样?杀了!”
舞起双刀直杀了过去,张苞哈哈大笑,漫不经心的.挥矛一格,呛呛两声,两柄单刀一齐⾼⾼
起,冰川神女
前空门大露。张苞
瞄了一瞄,不屑道:“女人,我不杀你,换一个!”
冰川神女怒道:“女人怎么了?我还偏要杀你!”居然将两把刀一收,自马上一跃而下,⾚手空拳就冲了过去,看这架势,居然是要用手去掐张苞的腿大,张苞愕然道:“你停!不要过来!”左边龙之战神
⾝而至。劝的一
刺到,
势凝练,火意大盛,张苞斜矛一格,龙之战神闷哼一声,脸上直给震出一抹嫣红,地面上冰川神女却不依不饶,斜斜一跨步,仍是两手箕张,去势自然还是张苞的腿大。
两人世界与袍哥人家一起冲上,四人将张苞围成一团,三样兵器加两只纤手,只管冲着张苞招呼过去。张苞直叫道:“住手!哎我戳你啦!
让开!”一枝矛舞得虎虎风生,每与龙之战神等人兵器相击,必定有人闷哼一声,反倒是冰川神女越抓越勇,一时之间,倒也打了个不相上下。
后面天神王一声炸喝,三眼金错刀三道刀光齐起,将一名疾风骑斜斜砍成四段,回手喝道:“小仓!自己小心!”
一兜马头,再看那三千疾风骑,向家三兄弟打头,居然保持着前冲之势,将三百突骑兵的阵势冲成一团稀烂之后,挟勇而过,直对着吕蒙地大军冲了过去!
一愕之下急叫道:“整队!”好在疾风骑地本意,居然只是冲过,而不是围歼,三百骑给他这一冲,竟是毫无损伤,反倒是疾风骑给砍下百十个人来。中间六只手心念疾转,想起牛渚寨下曹刘两军联手的古怪来,心中猛然醒悟,急叫道:“吕蒙,小心啊!”吕蒙微微一愣,看着三千疾风骑自突骑营中一卷而过,保持着迅雷般的去势,转眼间就到了自己近前。另一边司马师中军中鼓声一响,蕴势待发的大队骑兵,一队队冲出本阵,夹击而来,与诸葛恪的行动,居然是默契得很。左翼诸葛恪狂笑之声响起:“把那堆骑兵给呑了!”军中顿时分出过万重装甲士,列着整齐队形,快步冲突骑兵靠近,突然之间,六只手与吕蒙,竟是同时陷⼊了险境。
六只手轻轻叹了一声,外围喊杀之声震天,心底却前所未有的空明。诸葛恪的计划,竟是佯攻突骑兵,一卷而过,以奇兵姿态,挟击吕蒙件竟六只手才得三百兵,吕蒙却有数万之众。其实若不是来了个许诸,敌住突然出现地张飞⽗子,任由张飞在自家阵中杀下去,突骑营也只得一个惨字。看看对面的飞狐郞君,如此多的变故,竟是没教他露出半分异样表情来,西凉八骏八枝
都已在手,若是全力发出那西凉舍⾝刺,自己跑自然是跑得掉,可现时现地,又怎能开跑?
一时之间,忍不住也额头见汗,抬手抹了一把,长叹道:“小马…你…”文鸯怒道:“爹!不要和他废话,我去杀了这装腔作势的家伙!”提
就冲,六只手劈手将他抓着,头摇道:“没你的事,一边呆着!”
文鸯急道:“爹!没什么好呆的啦,看看后面,快完蛋了!”満脸涨得通红,空有一⾝強技,却在大战之际空看热闹,这滋味确也不慡。两处战局,显然都到了着急时刻,只需司马与诸葛合围,吕蒙自然只有溃败的份儿,天下转头呸了一口,突然大步踏上前去,将鱼肠剑在
前一横,狂笑道:“第一⾼手?我呸!我来和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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