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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澜沧江畔
 沈醉赶到暖阁时刚好看见木婉清因知道了自己与段誉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后,便觉万念俱灰向外奔去。暖阁口一个同样身穿黑衣与木婉清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急叫道:“婉儿,你到那里去?”沈醉瞧了一眼知道定是木婉清的亲生母亲修罗刀秦红棉了。

 木婉清此时心中大却是连母亲兼师父都不理了,也不回头转身就叫了句“你害了我,我不理你!”然后奔得更加快了。王府中一名卫士双手一拦,喝问“是谁?”木婉清毒箭出,正中那卫士咽喉。她脚下丝毫不停,顷刻间没入了黑暗之中。沈醉见木婉清已出了院门,也不再多看暖阁那边段誉的情况,便连忙脚踩凌波微步追去。段誉既已被捉,一时也是抢救不回的。他只有连忙去追木婉清已阻拦她碰上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段延庆被他骗去,虽说便是被骗去了,最后也是会有惊无险的被救出。但两人被捉后却是会被段延庆下“和合散”这份罪也是不好受的。能阻挡就要尽量阻挡,而且他也想先见识一下段延庆。

 沈醉速度极快,从这边到了院门暖阁那边竟也没人注意到,也是因为段正淳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段誉身上,所以才没人注意他。到了门口,又有卫士出手阻拦,他也只是凌波微步一转便绕了过去。他此时身俱云中鹤的小半内力,黑暗中已能视物,出了镇南王府大门外。便遥遥看见,木婉清的身影从一对正在手的两人旁穿了过去,急奔而去。那两人叫她,她也不理。沈醉看了一眼,发现正是刀白凤与一个马脸高瘦汉子,应是万劫谷主钟万仇无疑。沈醉纵身而出,也从刀白凤与钟万仇两人身边穿了过去。沈醉此时速度极快,加之两人又都瞧着木婉清远去的身影愣神。是以虽都知道又有个人窜了过去,却没看清是什么人。

 木婉清此时却是跑得十分快,已沈醉现在的凌波微步竟也一时追之不上。木婉清此时惘惘,心情万分低沉,只觉莽莽大地,再无一处安身之所。也不辨方向,奔出了大理城后便在荒山野岭中奔,此时突听后面一个声音叫道:“木婉清,木婉清!”叫了好几声她才听见,脑中便清醒了下,停下步来回头望去,但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奔来。身上穿着一件淡的儒衫,脚下所施展的也是段誉先前对付岳老三时所施展的那套十分飘逸出尘的步法。她心神恍忽间便以为是段誉不顾伤势追来了,心中大急连忙叫道:“段郎,你快回去吧,你身上有伤怎么就出来了?”一边叫着便一边又奔了回去。

 沈醉追出大理城后,已渐渐接近了木婉清的身影,但仍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出声叫她。这一叫还真就把她给叫停下来了,却没曾想她一回身就叫什么“段郎”敢情是把自己当成段誉了,心中哭笑不得。心道:“我哪里跟段誉像了,我可比他长得高半个头呢,真不知道这木婉清眼睛怎么长的?可能是黑暗之中她瞧见自己与段誉穿的这件样式相同,颜色相近的衣服,所以才认错的吧!而且她此时心神大受刺,已是不可以常理测之!”这身衣服是自己来的那晚住宿时,朱丹臣替他买的,当时段誉衣服也破了,所以一下买了两身。他按照平常段誉的喜好来买,所以买了两身样式一样,颜色相近的儒服。他见木婉清把自己错认为段誉,却也没有出口分辨,只是想着先借段誉的名头把她骗过来再说,免得她又跑。

 “怎么…怎么是你!”木婉清一奔到近前,瞧见是沈醉,不由大讶地问道。同时,眼中泛起一丝失落之,又忍不住地往沈醉身后瞧了瞧。

 沈醉笑着反问道:“怎么不是我了?”

 木婉清哼了一声,突然怒道:“你为什么要假装段郎来骗我?”

 沈醉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可没假装,明明是你自己认错的却来怪我,我可没有说过自己是段誉的话!”

 木婉清愣了一下,知道确实是自己认错了,又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来干什么,是来笑话我的吗?”她说完想起自己与段誉现时的关系,神情激动,脸上不由出一种被人嘲笑,灰心失望的神色。

 沈醉瞧着她的样子,看着她从早上的活泼快气势凌人到现在的意气低沉,活着也没味道似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怕你出事,这才跟着你的!”

 “哼,你有这么好心吗?”木婉清看着他反问道,这一问又想到中午时他在小镇上戏弄自己的事情来,心里更又来气。这一来气,却也暂时忘了段誉的事情。

 沈醉笑道:“我一向都是很好心的,只是你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不好心罢了。就像你先前一直瞧着段誉是个书呆子,后来知道他是小王爷后一时不敢相信一样。”他刚说完便脸色一变,暗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比喻不好找,非要拿段誉来说事儿。

 果然木婉清一听他又提起段誉,便又想到了伤心处,心情烦闷忍不住地骂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你这个大酒鬼、大坏蛋、小偷、无赖!你跟着我出来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现在心里肯定在笑我这个又笨又蠢又可笑的女人,找了个丈夫,偏偏是自己的哥哥。你是不是这样想的,是不是?”她越说心情越激动,说到后来声音渐渐凄厉起来,说完又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沈醉见她这般模样,随时又有暴走的可能,正在懊悔自己说错话,又在想着该说什么劝她时。便见她突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向他叫道:“你这个假惺惺的大酒鬼、大无赖,谁又要你好心了,你滚呀,我不要你管!”说完便伸手推了他口一把,然后转身就跑。

 沈醉正在发愣之际,一时不察,被她推中,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才站住。见她又转身暴走,呆了一下,这才又连忙追去。他此时虽是了云中鹤的小半内力,但木婉清也是从小练功的,到现在也已积攒了十几年的内力,实是与此时的沈醉不相上下的。再加上她现在心情激动,发足狂奔,凌波微步虽妙,但并不是以速度见长的。书中乔峰与段誉比试脚力时,段誉也是仗着体内了多人的浑厚内功,并不是全凭凌波微步的。所以现在两人内力相差无几,沈醉一时间却也追不上木婉清,只能渐渐的拉近距离。

 到了黎明时分,沈醉已听见了前面不远处“轰隆、轰隆”的奔腾澎湃水声不断传来,知道已经快到澜沧江畔了。他还真怕自己这么横一杠子,好心做了坏事,木婉清想也不想就跳下澜沧江去,更加快了脚步追去。此时他与木婉清的距离已相差不多,凌波微步虽不是以速度见长,但却是一门神妙至极的以动练内的步法,是越跑越精神,不虞有体力消耗之烦恼。虽非以速度见长,却是耐力无限,乃长途赶路之绝佳轻功妙法。所以木婉清跑了这么一阵儿已是两腿酸累,速度不像先前那般快了,而沈醉却是一直保持匀速前进。且凌波微步跑一圈,内力便进一层,所以他反而越跑越快了起来。两下一比,沈醉便渐渐地追上了木婉清,眼看只剩一丈之遥,他急赶两步,一跨步就拦到了她身前。

 木婉清却没料到沈醉突然就拦到了自己身前,虽是见到了,一时却是收不住步子,惊叫一声,已撞到了沈醉身上。沈醉也不料她会就这么撞过来,呆了一下,待要反应却已被木婉清撞上,而且一下子就被撞倒在地。木婉清跟着他倒地,一下子就到了他身上,前的两团柔抵到了他的口,嘴也不知怎么地就对到了他嘴上去。这一下子虽是意外,但也无异于亲吻了,两人立马就全部呆住,木婉清更是满脸通红。呆了一下就爬起身来“叭”的一声给了沈醉一巴掌,骂了声“氓”起身又往前跑去。沈醉兀自躺在地上又呆了一阵儿,才摸了摸被木婉清打了的脸颊,叹口气道:“终究还是被她打了一巴掌!”随后又笑道:“感觉还不错!”

 自我陶醉了一阵儿,又突然想起正事来,立马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瞧着木婉清的身影已上了一个山头,便连忙赶步追去。上了山头,便见浩浩的澜沧江从山脚下涌过,往山脚下一看,已看见木婉清站在江边。此时朝阳初升,照得碧玉般的江面上犹如镶了一层黄金一般,景十分壮丽。但他此时却是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这美景,急施凌波微步奔下山去,到了半山便张口大声叫道:“木婉清,你可别想不开跳江自杀呀!”

 木婉清此时正俏立江边,思涌如,听到沈醉的大叫,不由心中十分气忿,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已快奔至身前的沈醉喝道:“你这个大酒鬼大坏蛋大狼,还想让我跳江自杀,我偏偏不如你愿!”

 沈醉到了她身后约一丈处停下步子,听到她的话松了一口气道:“你不跳那就最好了!”说完又想起这江边还坐着个段延庆,便转着脑袋去寻他。刚转过脑袋,突然间眼角余光便瞥见一个黑影冲了过来,转眼一看,正是木婉清又扬着手要他。他连忙跳开一步,向着木婉清叫道:“你行了啊,打一下就行了,还要打,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哼,你不客气待要怎样,你个大狼大氓,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木!”木婉清怒道。说完便又挥手打了过来,柳眉倒竖,俏脸微红,看样子好像是真生气了。

 沈醉又退开一步,笑道:“你本来就不姓木!”

 “那我就不姓段!”木婉清又怒哼了一声,挥掌再上。

 沈醉又让开笑道:“你不姓段那就是要改回来姓木,你不姓木了那就会跟你爹姓段,没什么不一样的!”

 木婉清见他还跟自己嬉皮笑脸,心里更气,急跨一步伸脚踢了过去,怒道:“我打不到你就跟你姓!”

 沈醉又转身让开笑道:“跟我姓?这玩笑可是开不得的!”说完从上到下仔细瞧了她一眼,嘿嘿直笑。

 木婉清刚才也是一时气话,此时得他提醒又见他那别有深意的目光,才想到女子嫁了男子,才会跟男家的姓。自己若是要跟他姓,那岂不是,岂不是…想到这里,脸孔上忍不住红了红,心里却是更怒,一扬手便是两枚毒箭了出去。

 沈醉闪身让过,见他竟拿毒箭来自己,不由变了脸色道:“喂,你来真的呀?”

 “哼,谁跟你来假的!”木婉清说罢,又是三箭急而出。

 沈醉又是闪身让过,郑重地道:“你再来,我可就真的不可气了!”

 木婉清又是一箭出,见他躲过,才道:“我便是要看看你怎样对我不客气!”话了又是一箭,跟着欺身挥掌就上。

 这个时候忽听一个沉闷的声音道:“女人果然善变,丈夫刚刚变成了哥哥,现在就又跟个小白脸在这里打情骂俏!”这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根本就听不出来到底是哪个方向有人在说话。

 木婉清大吃一惊,急忙转身看了一圈,却是没发现有人,大声道:“是谁在说话?”

 沈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段延庆用他独特的腹语术在说话,又转眼瞧去,找了两圈终于见右边数十丈江岸处的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个青衣人。只见这人一动不动,身上穿着件青袍,与青岩同,所以很不容易发觉。他心里知道这便是段延庆了,只是自己退开了江岸已远,从这个方向看去却是只能看见他的小一半侧脸,连鼻子都看不见。他发现了这人,便向木婉清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去。木婉清看着他哼了一声,心里好奇,便也暂时先放过了他,随着他努嘴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瞧了一眼好奇心起,便转身快步走过去察看,沈醉也连忙跟了过去。只见这青袍人是个老者,长须垂,面目漆黑,一双眼睁大大的望着江心,一霎也不霎。犹如一俱僵尸,仔细再看,便见这人双眼湛湛有神,脸上又有血。沈醉心道,果然跟书里所写的一样,这段延庆果真是个僵尸脸。木婉清胆子倒真是够大,看着奇怪便伸出手去,到段延庆鼻子底下一探,只觉气息若有若无,再摸他脸颊,却是忽冷忽热,索到他口去摸时,只觉他一颗心似停似跳。她不大奇,向沈醉道:“这人真怪,说他是死人,却像是活人。说他是活人吧,却又像是死人!”她虽然先前生沈醉的气,但此时心里觉着奇怪,便想找个人说说,旁边除了这个僵尸似的段延庆也就只有沈醉了。

 忽然刚才那个声音又说道:“我是活人!”

 木婉清又是大吃一惊,她明明一直瞧着这个怪人,声音入耳之时,并未见到他动说话。沈醉也是一直瞧着的,果真见他不张嘴就能说话,虽然知道但现在真见了还是不由得啧啧称奇。木婉清又大声向段延庆问道:“是你在说话吗?”

 只听得那个声音又说道:“是你在说话。”

 木婉清清清楚楚的见到段延庆嘴紧闭,所以认为决不是他在说话。便又大声喝问:“谁在说话?”

 那声音又道:“你自己在说话啊!”木婉清这时已料定是这段延庆在作怪,走近身去,大着胆子,伸手按住他嘴,又问道:“是你跟我说话么?”

 那声音道:“不是!”木婉清手掌中丝毫不觉颤动,又问:“明明有人跟我说话,为什么说没有人?”

 那声音道:“我不是人,我也不是我,这世界上没有我了!”

 木婉清陡然间只觉骨悚然,声音有点儿发颤地问道:“你…你是鬼么?”

 沈醉一直都在旁边冷眼旁观着,此时突然伸手拍到段延庆右肩上,食指“商”按住了他肩膀上的“云门”慢慢地发力着。嘴里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不是你说话却又是谁说话!”

 段延庆仍道:“我便是鬼,又何需装神弄鬼!”他肚里说着话,身上反应却也不慢。突然一股内力便从云门处急爆而出,要震开沈醉的手。

 沈醉感觉到他内力震来,却是心里一喜,连忙默运神功,将他攻来的这股内力引导入自己体内存入膻中气海。他知道自己此时的内力实是与段延庆相差太多,如果强行取他的内力的话,说不定便会被其反噬。所以手按了上去,并不敢马上就动手,而是食指默运内力先去攻他。待他反攻而来,便马上运起北冥神功将他这股内力引入自己体内,这样就不会产生反噬的问题了。他此时除了手太肺经之外,已是比段誉多打通了一条手明大肠经。手太肺经以姆指少商人内力,而手明大肠经则是以食指的商人内力。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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