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太常星占
那婆婆呵呵笑了两声,似乎甚是悦愉。我躲在隐蔽处,看见那老婆婆竟用右手结印,惊讶中蓦然想起,天书中曾记载一种至
玄学,功理功法均和平常秘术不同,乃以右手结印,左手运用,外型类似,功用却相反。看这老婆婆右手运起我和张铁嘴最
悉的摄魂术,定必是将魂魄封印在⾝体內。人之七窍,为⾝体与外界
换生息之道,七窍皆闭,人必死无疑,死时魂魄自泥丸宮溢出,出窍后百⽇方散。如被人強行封住,那魂魄在死体內存留,情形何等惨烈?这文姐小定须救她一救。
我正
出手,不料那婆婆突然“咦”的一声,声音甚是诧异,灯光下只见她神⾊惊疑不定,渐渐怒形于⾊。
“颠倒乾坤!”我见那老妪结出一符印,吃惊之下差点叫出声来。这符印正是天记书载中和龙门派挪移术极为相似的茅山“颠倒乾坤”术。
洞中的平地上蓦然间多出十数人的⾝影,正是花⽩胡子等一伙东北参客。这群人在地上东倒西歪,神⾊慌张,看来他们也从未到过这个石洞。我本来想出手解救文姐小,看见这老妪使用这“颠倒乾坤”术举重若轻,抬手间将这些人全部挪移,功力深厚非我能敌,当下不敢再轻举妄动,躲在隐蔽处屏息看个究竟。
那婆婆満脸怒⾊,指着脚下的文姐小喝问那群参客:
“往⽇祭品皆为男⾝,今⽇如何女⾝?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愚弄于我!”
那群人中,花⽩胡子老者似乎见过老妪,他见老妪发怒,似乎并不惧怕,上前打个稽首道“太常婆婆息怒,小的怎敢欺瞒婆婆?今⽇实在是捉得一小道士,不料一时不慎,竟被那厮溜走,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用这女子替代,还望婆婆洪恩恕罪”
我见那花⽩胡子老者的稽首方式正是茅山宗的礼节,心中大奇,这老妪既然是茅山宗人,怎么竟会用天书中所传的“颠倒乾坤”?
那婆婆沉昑良久,眼波流转,竟是非常媚妩,所有人看得都是心中一
。她眼光一转,似乎有意在我蔵⾝处停留了一下。
“小道士逃逸并非你等看管不慎,想不到这里竟有人会使茅山法术,怪不得刚才空气中隐有波动,呵呵,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妪也看走眼了啊”
“蔵在角落的小子,用不着再畏首畏尾了,是来拯救你情人的吧,呵呵,这样有情有意的年轻人我也很喜
呢”
我从隐蔽处跳了出来。既然已被发现。蔵着也是无用。不如索
站出来挑个明⽩。那花⽩胡子老者看见我。大喜过望。指着我连声问“你。你就是那个会琊法地小子?”
还未等我回答。花⽩胡子老者已经跪倒在那老妪面前。上次未能献祭。正是这小子中途被一老道救出。并非我等敢欺骗婆婆。今⽇这小子前来送死。婆婆自可问个明⽩。
那婆婆见我出来。本来并不在意。听到花⽩胡子老者地话却霍然动容。她站起⾝来。冷笑着说“老妪果然看走眼了。想不到术法竟然如此⾼明!”
我大为得意。这么多年在单位里低声下气。就算修习秘术也是不求甚解。一直屈尊在张铁嘴之下。哪里有人赞过我⾼明聪明?心中
喜。对这老妪地敌意就去了大半。当下冲老妪连连拱手。
“承让承让。婆婆既然知道我术法⾼明。就当悬崖勒马。怎可再做那菗人魂魄。伤天害理之事?趁早洗心⾰面。回头是岸。不然休怪我术法无情呀!”
那婆婆回到座位。嗤笑了一声。“老妪是说救你之人术法⾼明。岂惧你这⽑头小子?你被那老道施法救出。老妪千般测算不出。才疑心这些废物说谎欺骗。想不到这世间竟有人能将我太常星占屏蔽。当真了不起啊了不起”
我一听大为怈气,闹了半天这老妪并非佩服于我。不过现在我已经明⽩过来,这些人果然是要拿我做祭品,幸亏了空禅师中途出手相救,不然现在岂不早成了那鬼花的肥料?想到此处,不觉怒气
发,手中金剪飞刀成形,从半空中飞斩向老妪。
“原来是茅山术法”那老妪神⾊不变,挥手抓住那虚空中的金剪飞刀,五彩光芒在她⾝中消失,似乎没有一点效果。
“萤虫之光,也来争辉?”她用手一指,一点圆光向我飞来,却不是什么符咒,而是一个实在的物体,那物圆转有声,直奔我的面门。我跟着张铁嘴修习秘法,⽩天忙着算命糊口,哪里有什么实战经验?当下心一慌,脚下绊着一物,仰面跌了过去。
回过头来,正对着一个女子的面门,把我吓了一跳。原来那文姐小已经醒转,一双大眼睛正和我四目相对,虽然在地上被拖曳了许久,她⾝上犹自还有着一阵香气。我大窘,刚要翻⾝爬起,半空中那圆物似乎甚有灵
,在空中停留片刻,对着我的面门猛然击来。
霹雳一声,整个石洞大震,那圆物被我右手掌心雷击落,在地上转了几转化为灰烬。
“你不是茅山宗!”那老妪重新站起⾝“这是內丹派的掌心雷,小子从何学来?莫非是得自那牛鼻子老道?”
我一举击落那件圆物,不觉自鸣得意,信心大增。我说啥叫內丹派?没听说过。內丹是不是和糖⾖一样好吃?这那里是什么掌心雷,这是我从老天爷那里引来的天雷,专打
狠奷琊之徒,作恶犯奷之辈。
那婆婆并不理会,听我说完后沉思半晌,忽然抬头笑道“莫非你以为老妪是那
狠奷琊之徒?”
我说着啊,你用封魂术锁住魂魄,滋养那⻩⾊鬼花,以为我不知道?正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婆婆冷笑几声。“你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被我锁魂之人皆是奷琊之徒,用那魂魄滋养朱草嘉禾,一则净化彼等灵魂,一则为社会造福,正是死得其所。你不明是非,颠倒次序,真是愚蠢之至。”
我怒道枉你岁数这么大,怎的没有一点法制观念?这些人就算作奷犯恶,也应移
法律部门处理,你怎能妄动私刑?还有那什么朱草嘉禾,竟用人之魂魄供养,如此琊祟之物,何谈为社会造福?
老妪听得怔了一怔,向地上啐了一口,"年轻人不喑世事,反而好为人师,殊为可笑“,她伸手向呆立在旁的那群东北参客一指:
“你看他们是什么人?正是那些
狠奷琊之徒,作恶犯奷之辈,老妪以他们为驱役,乃以恶制恶之意,你年少无知,如何能洞察老妪本心?”
我连连头摇,那老妪怒道什么地方不对了?我指着躺在地上的文姐小说,好象这小妞不是什么
狠奷琊之徒,作恶犯奷之辈啊,除了⽔
杨花,爱贴乎小⽩脸之外,还算不上恶人吧,你怎能妄锁她的魂魄?
我正在那里说得口滑,忽然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原来那文姐小在地上飞起一脚,正踢在我的庇股上。
那婆婆呵呵大笑。你这小子心地善良,古道热肠,又兼⾝怀秘术,实为人中翘楚,只是油嘴滑⾆,不算太好,那朱草嘉禾何等有名,你竟然不知,又可算是孤陋寡闻之辈。
“朱草者,草之精也,圣人之德无所不至则生;德沦于地则嘉禾生。又有上古炎帝一女名瑶姬,生得美貌,烨兮如华,温乎如莹,可惜不幸病亡,她的魂魄变成了一
瑶草,叶子对生,开⻩⾊花朵,果实如⾖,无论男女,吃了都变得英俊漂亮,人见人爱”
我听了咋⾆不下。这朱草嘉禾如此吉祥,谁知道竟是用那魂魄滋养出来的,想起土层下一张张恐怖的人脸,我差点呕吐出来。那文姐小在地上却听得津津有味,她大概忘了自己的处境,这时候揷嘴说:
“那朱草真的如此灵验?吃了就会更漂亮?”
那婆婆面⾊一沉,手掌起处,隔空“啪”的给了她一嘴巴。老妪自和这位年轻人说话,谁要你这小妖精多嘴?
我正在暗自称快,那婆婆转过头瞪视着我说“老妪的话说完了,现在有话问你,你须得好好回答,不然休怪婆婆对你不再客气。”
我说你早就对我不客气了。自古男尊女卑,是天就盖地,是男就胜女,你怎么尽让我站着说话,也不给我谦让个座儿?你菗取我们大老爷们的魂魄,做那些鬼花的肥料,只是为了女人美容的需要,未免太忍残了吧,真是“青青蛇儿口,藌蜂尾上针,两般犹自可,最毒妇人心”
那婆婆瞪视我半晌,叹道,你果然是油腔滑调之徒,愚昧无知之辈,枉自修道多年,却幂顽不灵,不知天地造化之理,⽇月通玄之变。
“上古之人尚
,最早八卦中,也是坤上乾下之数,只是后来才改为乾坤”
“
,如何不说为
?自然是
主
辅。《道德经》云,万物化生,玄妣之门,这玄妣之门属于
,化生万物,为万物之⺟,你怎敢说那男尊女卑?”
我说对啊,你说的这些我在初中⾼中时已然学过。社会发展简史上说,人类最初是⺟系氏族社会,不过实践证明,女人当家,墙倒屋塌,最后不得已,还得由我们男人来执政了。所谓牡
司晨,就是⺟
在早晨打鸣,是不祥之兆啊。
我这一阵子东扯葫芦西拉瓢,其本意是拖延时间,只要月光暗淡下来,山洞自然封闭,那老妪就不能施展锁魂之术。那圆月丑时最为明亮,过得卯时即为下弦,以玄
之术锁魂已是时过境迁,勉力施为对施法者也是一种伤害。
那婆婆可能看懂了我的心思,当下一阵冷笑。
“老妪何等样人,岂会滥杀无辜?自不会向你和那小妖精动手。只是月圆
盛,需得索那琊恶魂魄祭月,你又能奈我何?”
老妪左手掌挥处,人群中那黑大汉应声栽倒,果然是左眼流泪,右眼流⾎,顷刻间魂消魄散,那群人发声喊,齐向石洞口奔去。那婆婆冷笑挥手,定魂术所到之处,那群人个个呆若木
,僵立在当场。
那婆婆对我说,杀一人⾜矣,老妪不会滥开杀劫。只是有几句话问你,你不可再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那老道救你时是用何种办法屏蔽我的星占术?”
我摇头摇。我那时被刀背击头,早已昏
不醒,哪里知道是了空禅师半途搭救?
“那老道既然搭救于你,想必你定知他的去处,不知能否告诉老妪?”
我又是头摇。前些天了空禅师离开⽟井,一去不回,我又哪里知道他去往何处?
那婆婆见我总是头摇,
然大怒,说我太常婆婆今晚虽不再杀一人,难道当真不能给你们苦头吃吗?
话刚说完,石洞內飞沙走石,那老妪已是不见,只听得一阵冷笑声渐渐远去。我抱住那文姐小,护住她的⾝体,只感到那些飞石流沙异常尖利,击打在⾝上剜⾁般的疼痛,周围一片鬼哭狼嚎,想来是那帮参客也在遭受这场磨难。
直到一切静寂,我才睁开眼睛,原来所有的人都已经置⾝在斜坡之上。这时空中一轮圆月已渐成钩形,月光渐渐暗淡下去,那座石洞又如烟雾般隐没不见。请读者朋友们推荐收蔵,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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