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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章 曾经沧海梦
 嘴上笑,但是心里仍是很憋闷,这么畏首畏尾的不像是我自己,我悠悠叹了口气,快步向柳默昑常在的凉亭走去。cn

 园子里芬芳四溢,生机,番儿带着几个俊婢正在修剪枝木花草,看见我来,笑容在脸上开,我笑笑,好在宸轩是个清静的王上,如果他是像我们那历史上的帝王一样,像番儿这样的俊婢早就不可能这么自在的在园子里浇花种草。

 “灵姑娘,娘娘在暖阁里抚琴,就等着您过来看她了。”番儿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我,⾝上穿的是一⾝⽩⾊的银镶小夹袄,衬得她的肌肤愈加粉雪。

 柳默昑怕冷,又好清静,暖阁便设在园子深处,我笑着点头,留意的看下四周,并没有看见滢心,心里有些空。没有多想,径直向暖阁里去。

 “灵儿,你好久不来看我了。”柳默昑哂笑着嗔怪我,⾝上穿的是绣着金丝花草的红⾊长袍,长长的裙摆,拖在厚厚的地毯上,恬然洁净的面孔,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绛珠仙子。

 而她对面的人,却让我凌然一震,陈宮娥嘴里所说的给柳默昑伴舞的人,竟是说的滢心,此时她⾝前摆着一个圆的镂空支架,镂空处镶上了⽩⾊的绫雪缎,雪缎正中心,点着细密的红心,红心引着长长的红丝线,线尽头,一银针握在滢心的手里。⾝旁的小针线篮子里,已经有几副绣好雪缎。

 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跟灵惜从前最贴⾝的丫头打照面,手心微微沁汗,要不是心里早就有谱,还真有点心虚。

 “滢心跟灵主子请安。”滢心笑嘻嘻的起⾝。俯⾝做福。

 我挑挑嘴角,亲切地上前,扶起半蹲着的滢心。“不敢,滢心姑娘是蓉华娘娘的大丫头,按位品长于奴婢,当不起滢心姑娘此礼。”

 “灵主子说哪里地话,在滢心心中从来就没敢把主子低看了。更如今谁人不知道王上召见主子多次,想是月婵宮处必不能久留。奴婢滢心先给主子请贺了。”说着⾝子又歪下去。

 我没有再俯⾝去扶她,捂住鼻子,脸上显出难堪之⾊。

 默昑吃惊地看着我。急忙起⾝。忧心道。“灵儿你脸⾊怎么突然变得很难看。不舒服吗?”

 我摇‮头摇‬。勉強地笑笑。坐到她地⾝边。顿时她⾝上地檀香沁⼊我鼻孔。七窍不由地冰凉舒服。我睥睨远远站着一脸若无其事地滢心。眼⽪跳跳。

 欣然上前。替我掩饰。“回娘娘。也许是天气越来越热地缘故。主子时常这样。休息一下便好了。”

 柳默昑皱着眉头看我。转⾝吩咐滢心。“心儿你出去给灵儿沏杯提神地香茶。我们先歇会再练。等灵儿神⾊好些了。我们再练习。”

 滢心应声起⾝退下。

 我这才接过欣然递过来地香囊别在自己⾝上。

 柳默昑眉头划过一丝不解。但并没有多问,手指冰凉的拂过我地眉心,轻声道“柳姑娘,你知道你眉心的这颗朱砂做什么解释吗?”

 我笑笑,耸耸肩,握住她冷若寒冰双手,暖在怀里“默昑也相信得灵惜得天下那样的话吗?只是我不是婉仪娘娘,即便是那些话有灵,但现在不就是不存在了?”

 默昑眨眼微笑着‮头摇‬,从我怀中菗出一只手去另一侧去取暖炉,抬眼看见欣然,笑着挑挑嘴角“这个丫头我没见过。”

 欣然正在琢磨我俩的话,听见柳默昑的问话,恬静的点头,低⾝福到“欣然原是绣⾐房的耝使丫鬟,跟香茹妹妹好,宮娥看主子⾝边使唤的丫头少,所以让我跟妹妹欣悦来侍候。”

 默昑点头,微笑的角勾出优美地弧线,目光有些邈远,却不涣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宸家地人,未曾有过如此深若寒潭的人。欣然姑娘,请你去给番儿说一下,让她替滢心丫头送茶过来。”

 “默昑…”我有些吃惊,以为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怡然自乐地人,滢心的事情,我便从未提起,谁想⾝在宸宮要想独享如此地不闻世事的怡然,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一眼看透地。

 默昑颔首微笑,轻拍我的手,眨眼“没关系,番儿会处理好,不会露马脚。滢心是我从淑妃那里要到宮中的,重视她只是为了令她放松警惕罢了。我前几⽇病倒,不料她竟然安排墨离来我园子,还好疏早到,救下你,不然我的大意会令我后悔一辈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默昑煞⽩的脸上,已经微微沁汗。

 我摇‮头摇‬,赞叹道“我总以为你是那种恬然自乐的世外仙子,谁知道昑儿竟是这么聪明伶俐的人。”

 “在这里如果不清楚⾝边的人,很危险。”柳默昑笑笑,莞尔调了一下琴弦,像是那么冷硬睿智的话,不是从她嘴里出来的一样“灵儿,琼绶宴你会去吗?”

 我心虚的笑笑,转过脸,不看她“琼绶宴是品级很⾼的才能参加,我不能去。况且我为什么要去,我不是灵惜,不去争那个风头去了。

 “谁说你去抢风头的?你傻乎乎的,有风头你也抢不到。”柳默昑挑着眉头,努着嘴笑我。

 我回头,笑着看她“所以呀,我不大可能去。”

 “恩,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小心,琼绶宴没什么可去之处,对我们说不过是一个宴会,对你的⾝份来说,那会把你推到浪尖上。”

 “哦,哦,我知道了。”我点头心虚的应着,忙岔开话题“那滢心的事情…”

 “随她。不要惊动,你自己小心应付便是。”她坐下,拂袖抚琴。“这首《蜀绣》写得很好,如果灵惜听到肯定很开心,她的刺绣很好,滢心就是跟她学的刺绣,不过却没有学来灵儿地那分机灵和善良。”

 话罢她开始轻抚琴弦,本就是回肠柔韵的曲调在她的十指下更显地邈远轻细。长恨人心不如⽔,等闲平地起波澜,到如今我才能体会到柳默昑当初听完《蜀绣》后那句“只是那个绕指柔破锦千万针杜鹃啼⾎声,芙蓉花蜀国尽缤纷转眼尘归尘的人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的真正含义。伯牙子期的一曲⾼山流⽔,绵延不尽他们心中的眷恋。默昑竭尽心力为灵惜弹皱的《蜀绣》亦是如此地刻骨铭心。我这时才明⽩不论是灵惜还是如今的我,她都不会放弃她心中的那份执着与友谊。

 一滴泪⽔不知何时滑落到我掌心,心中油然而起的的温暖让我有些失,仿佛听着曲子地人不在是我,而是一个粉雪可爱的女孩,她眉心有颗泪滴一样的胭脂红,望着眼前一个穿着厚厚小棉袄的女孩,伸出⾁嫰嫰的小手掌替怕冷的小姑娘拂去大眼睛的泪⽔,悦耳细嫰的声音喃喃道。“小昑,你娘亲的琴音好美。你会不会弹,灵儿很想听。”

 穿着厚厚⾐袍地女孩窃窃的放下正在擦泪地小手。眨着⽔灵的大眼睛看着眼前地小人,也许在疑惑她为什么没有像别人一样骂她是窑子里出来的小妖精。

 小女孩抱住穿地厚厚⾐服的她。疑惑地抬头看看烈⽇,奇怪道。“你是不是还是很冷,丫头们说你生病了,怕冷对不对。那我抱紧你,你就不冷了。”

 我闭上眼睛,俯下⾝,躺在柳默昑厚实而华丽的裙摆上,耳中灌満了回忆与思念织的琴音,每一个音符都如丝一般扣⼊脑海里那一连串闪过的画面,心里陈杂的味道,我却形容不出来。

 琴音许久才停住,我问“巫蛊和灵惜,灵惜和苗刹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系,我真的好想知道。记忆里总有一块很空⽩的地方,无论着上什么墨,都难以留下痕迹,就像被污过的青石,只要有雨⽔淋过,它就一如既往般不留任何污迹。默昑,你知道多少,都能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多少,我所知道的都是宸疏在调查墨离的过程里告诉我的。傻丫头,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楚你是灵惜还是柳灵惜。”

 我傻傻笑笑,揽住瘦瘦的她“唔,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两个我都是,有时候我觉得两个都不是。不过住在宸宮里,只有两个人让我每次见到都会有种说不出来的悉感。一个人是你,另一个是我想碰又不敢碰的他。”

 柳默昑抿嘴笑笑,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温暖“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我不知道灵儿为什么选择这样,也许是想让你替她来追求她穷尽心⾎也没有得到的爱吧。你不是说过你是未时空的人吗?如果有一天你要回去了,不放手爱一次怎么知道你失去的将会是什么呢。灵儿以前可从不畏首畏尾得哟。她喜的东西,总是不得到不罢休。”

 那还真是一个活宝呀,我笑嘻嘻的看着柳默昑,每次提到灵惜她淡如死⽔的脸上总会现出一丝活气儿,我感叹也许就是受灵惜的影响所以柳默昑才这么敢爱敢恨的,可想灵小娘子也不是那么人见人厌的,只要认准方向,抵死不罢休。

 “那你呢?”我想起了那个冷冰冰的二殿下宸疏。

 柳默昑淡然笑着摇‮头摇‬,不回答。

 我定定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口念起元稹的《离思》来“曾经沧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默昑抬头望我,眸中神⾊如若狂澜,她嘴角噙笑,望着我目光深远“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是元稹的《离思-五首其四》。诗的原意是:曾经见过壮阔广杳的沧海,便很难看见令自己震动的⽔域了;曾经见识过缭绕巫山的绵云雾,就很难轻易被云雾所惑了。如今我从争奇斗的花丛羊走过,却连回头一顾的兴致也没有,一半是因为潜心静修的缘故,另一半实在是为了你。偶也是灵感一上顺手借用一下,就当是咱们家女主安慰默昑仙子跟宸疏得爱情继续下去。对宸疏的描写有点少了,偶哪天弄个番外来给亲们看看好了。嘻嘻…七夕哦!祝天下有情有心人终成眷属,撒花!撒花!嘿嘿…继续就收蔵跟‮红粉‬票哦,今天灵惜收到了张‮红粉‬跟花花,开心哦。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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