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一月,隆冬时节。
紧邻着湛蓝湖⽔的和平之都⽇內瓦,今晚星光灿烂。
柄际钟表业的盛事,莫过于由艺术坛论所赞助的“⽇內瓦钟表大赏”⽇內瓦钟表大赏以其专业
与公正
,成为全球钟表业者瞩目的焦点,这个奖项之于钟表界,就如同电影界的奥斯卡金像奖,具有绝对的公信力。
受邀而来的博物馆馆长、画家、雕刻家、历史学家、专业钟表杂志总编辑等等,来自不同领域的专业人士组成了评审团,今天晚上,他们将在⼊围的十只表中,各选出一只男女表,代表当年度最美丽的表款。
莫林集团所推出的女表“鱼戏.蝶舞”也在⼊围的名单当中,角逐今年的钟表大奖。至于代表莫林集团与会的,自然是被视为第四代接班人的德睿.莫林,以及参与“鱼戏.蝶舞”所有设计的专案小组组员们。
又宁在仔细观赏过其他⼊围的腕表后,来到德睿的⾝边。和德睿从容闲适的态度相比,又宁紧张得肠胃都要打结了。
“怎么办?我好紧张。⼊围的表款都好优秀,我都没信心了。”又宁的担忧全写在脸上。
“得失心别那么重嘛!就算不能获奖,也不会有人打你庇股的。来,喝点酒暖暖⾝。”
德睿知道来自亚热带的她畏寒,特地留了一杯香槟给她。
会场里虽然开了暖气,但又宁穿着单薄的小礼服,裸露的皓臂仍冻得起了小绊瘩。
看着她喝下一杯酒,德睿笑了“怎样?暖和点了吗?要不要再一杯?这里的香槟可是最顶级的,而且无限量供应。”
又宁几乎被他逗笑了,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呢?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能不能获奖?”
“对于无法掌控的事情,本少爷向来懒得瞎
心,我比较关心『实质』一点的福祉。”这时,一只不安分的手溜上她的纤
,德睿微微俯下头,在她贝壳般的耳畔低语:“今天要不要去我那边?”
又宁闻言羞红了脸,不着痕迹地扯开他的手,像一只小小的鱼儿从他⾝边溜开,嗔恼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嗫嚅着:“今晚不行啦!要是让同事们看见,那多不好意思呀!”
因为颁奖典礼在⽇內瓦举行,无法在一天內往返苏黎世与⽇內瓦两地,因此今晚所有人都住进离会场最近的五星级饭店。
“反正我们之间的事,大家早就心里有数…”
话还没说完,德睿就遭了又宁一记⽩眼。
“好吧、好吧!这种事,我也不是不能让步的。”德睿点点头,表现得非常主民“反正饭店的房间多得是,我再去开一间房间就是了!”
“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又宁赧红了小脸,
动议抗着。
看见又宁俏颜又浮现两片可爱的彤云,甚至连锁骨都羞得泛起红粉⾊柔晕,德睿不由仰首大笑。
“你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啊?”他揶揄她,接着叹气:“要命!你这样子简直是引人犯罪!”
行动派的德睿,说完就俯下头要去吻又宁,又宁倒菗一口气,又急又羞,七手八脚地抵住他的
膛,小声议抗:“不行啦!会被别人看见…”
“才不会!这里既是角落,又有柱子挡住,谁会注意到我们?乖,让我亲一下嘛…”
又宁急得直跺脚“德睿!不可以,你别这样…”
“不管,我就是要。”
德睿赖⽪地搂着又宁的
,死命要将她拖⼊自己怀里,最后,终究是男生的力量获得庒倒
胜利,他成功抱得佳人人怀,并且偷香成功。
“嗯…感觉真好。”他故意
了
,笑得像只餍⾜的猫。
“感觉很好是吗?”
又宁冲着他甜甜一笑,下一秒,她那穿着三吋⾼跟鞋的莲⾜跺上了德睿的脚背。
“现在我也感觉好多了。”她拉了裙摆,朝他屈膝致意“失陪了,莫林先生。”然后仰⾼充満古典美的小下巴,优雅离去。
这女人,这一向害羞恬静的小女人,居然是带爪儿的!
德睿闷笑着跟在又宁⾝后,转出幽暗的角落。
这时,轻柔的背景音乐渐渐转微,执艺术坛论之牛耳的理事长,在掌声中步上特地搭超的舞台。
“先生、女士们,晚安。由艺术坛论所赞助的⽇內瓦钟表大赏,今年堂堂进⼊第六届…”
理事长用着奋兴的声音在台上致词,与会人士聚集在台下,那气氛紧绷得如同将要宣布奥斯卡影帝与影后,人人皆屏息以待。
德睿神态轻松的站在又宁⾝边,他望着此时的又宁,她的双手正紧握在
腹之间,舂葱般的十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着⽩。
那一瞬间,一股怜爱的感觉在他的
口満溢着。
“又宁。”他轻声唤她。
又宁转过头来,她无助的眼神对上德睿深沉若海洋的蓝眸。
他轻触她的柔荑,又宁冰冷的小手马上反握住他的大掌,从他温暖的掌握中寻求一丝力量。
“别怕,我在这里。”德睿握紧了她的手,对她微笑。
德睿知道“鱼戏.蝶舞”要从⼊围的十只表中夺下“年度最佳女表”后冠绝非易事,就连世界五大钟表公司,也未必能年年⼊围,更何况,他已经听见风声,丹顿表所推出的“月晕”呼声最⾼,极有可能是今年的赢家…
但是,他没有告诉又宁。
因为,他不忍见她失望。
他更不忍告诉她以“丝绸”作为表带绝对是一大败笔,也许它很有特⾊,但它容易损伤的特质,绝不会通过挑剔的评审的审核,然而,他还是选择纵容又宁的创意,只因为他怜惜她的才能,私心想要给她一个一展长才的机会。
“各位先生、女士们,今晚的『年度最佳女表』是…”
众光灯闪动着,最后落在德睿⾝上,顿时,德睿的眼瞳因強光而陷⼊短暂的目盲。
“莫林企业,『鱼戏.蝶舞』!”
如雷的掌声响起,又宁
动地抱住德睿又叫又跳,所有与会的莫林专案小组组员也奋兴的抱成一团,狂喜的互相道贺。
德睿僵愣当场,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鱼戏.蝶舞”…获奖了!?
“德睿,我们赢了!『鱼戏.蝶舞』夺下后冠了!我们可以抱回奖座给总裁一个
代了!”又宁开心尖叫着,笑靥如花。
不可能!“鱼戏.蝶舞”居然获奖了?
这预料之外的结果,⾜⾜让德睿愣了好几秒。
“我们请莫林企业的代表…德睿.莫林先生上台为我们说几句话!”艺术坛论理事长再度领头鼓掌,非要德睿发表得奖宣言。
意识到所处的场合,德睿很快地用微笑掩饰起自己的震惊,步上舞台,领过奖座,在狂闪的镁光灯中弯⾝对着麦克风道:“谢谢评审的青睐,在此我将这份荣誉归于莫林企业及参与设计的小组成员们,你们是最
的,谢谢!”
说完,他洒脫步⼊后台,而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头上冒出一堆问号。
呃?就这样?夺下了钟表界的最⾼荣誉,莫林企业少东就只有这几句话想说?
就连理事长也傻眼。“呃…呵呵!真是简洁有力的致辞,我们谢谢德睿.莫林!接着,我们继续颁发『年度最佳男表』…”
******
“我刚刚到会场外打了通电话回湾台,我爸爸听见这个消息,开心得和哥哥们抱在一起,我妈还说,好可惜在湾台不能看到转播,不能感染到我们获奖的快乐,但是我告诉她,我看见湾台的两大时尚节目都派了人来全程录影,所以一定会在节目上播出,到时候他们就能把颁奖典礼录下来了…”
前往饭店的途中,又宁像只悦愉的小喜鹊,吱吱喳喳地想将快乐传播到全世界,但她注意到⾝旁的德睿始终不发一言,一双蓝瞳凝望车窗外,有着置⾝事外的淡漠。
“德睿,你怎么了?”为什么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奋兴的模样?“『鱼戏.蝶舞』得奖了,你不⾼兴吗?”
听见又宁唤他,德睿才转过头,扯出一抹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微笑。
“我当然⾼兴,而且特别为你感到⾼兴,又宁。”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又宁笑了,他的肯定对她而言,才是至⾼无上的冠冕。她热切地望着他,亲匿地勾住他的手臂“是你给了我最大的支持,如果没有你,我绝无法完成这么出⾊的作品。”她吻了吻他的颊,然后甜甜地依⼊他的怀里。
德睿望着怀中的又宁,眸⾊复杂。
看着又宁的小脸焕发着快乐的光采,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真心的赞美她有多
!但是,他想起自己和⽗亲之间的赌局,目光又沉了下来…
车子驶到饭店门口,门僮为他们开了车门,让车內的两人下车。
又宁裹着厚厚的羊⽑大⾐,随着德睿上楼,他送又宁到她的房门外,不忘与她吻别。
“晚安,好好休息。”德睿正要离去,又宁却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
又宁望着德睿,眼波如舂⽔。她咬着下
,涩羞得不知如何启口,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对他说:
“我可以…和你回房吗?”
******
窗外,⽩雪无声地飘落,深夜的⽇內瓦成为一座寂静的纯⽩之城。
窗內,灯光幽柔,
上的人影成双。
又宁的柔躯在德睿的⾝下展开,如清昙一般绽放。
德睿拧着眉,闭着眼,以流畅、烈猛而连贯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侵她的领域。
他的进袭狂猛得令又宁难以承受,但她只能无助的攀附着他,努力接纳他带给她的一切。
又宁不是没有感受到德睿的
越。今晚的他,需索得特别放肆,与过往的
爱截然不同,但又宁将德睿的不同,解释成获奖后的狂
与放纵。
注视着⾝下的人儿,德睿试着让自己投⼊,然而深深的懊恼却纠
着他。
为什么上帝要跟他开这种玩笑?
他答应与老头子打赌,只是不想让⺟亲失望,
本不想向老头子证明他的能力啊!
知⽗莫若子,他早就摸清楚⽗亲心里的盘算,他知道⽗亲想利用这个机会探测他管理才能的居心,所以他打一开始,就想搞砸这个专案。
谁知道,又宁的才华优异得超乎他的预料,这个意外,破坏厂他精心的策画。
他该生气吗?但他又能气谁?
他早就知道又宁有着一般人难及的潜能,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得奖对又宁的职涯是件好事,但他却可能要面临一个受老头子钳制的未来。
德睿速加了律动,在⾼嘲来临的前夕,向她
切索吻。
“爱我吗?又宁,你会一直在我⾝边吗?”他
吻、咬她的
办,蓝眸如薄冰般闪亮,仿彿警觉的夜兽在等候着什么。
“是的、是的!”她喊着,彻底投降,没有抗拒地
付出全部的自己。
他双眸一眯,扣住她的十指,领她奔向灿烂的终点。
结束后,又宁倦极⼊睡,甜美的容颜如孩子般毫无防备。
德睿凝视着她宁静的睡颜,轻抚她柔腻的脸颊,眼中涌现一股复杂的神⾊,心中陌生的感受,他不知如何解读。
窗外,积雪盈尺,夜一飞雪,粉饰了天地。
但那夜一,德睿却不能成眠。
******
赫门得知儿子领军的专案小组,一出手便夺下钟表界大奖,笑得两撇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不愧是他莫林家族的后裔,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没看错,德睿绝对是最完美的第四代接班人,今后他再也不必为家族企业的前景烦恼,也不必担心对不起⽗、祖的重托了。
赫门大手笔的办了庆功派对,又给专案小组成员发派了⾼额的奖金,热闹的气氛持续了好几天。
而德睿对于⽗亲的喜形于⾊,只是冷眼旁观着。
正如他所猜想,⽗亲自认摸清了他的能耐,接下来八成会将更多的决策权
到他手上…
哼,就让他那么以为吧!
如果⽗亲以为他捧回一座际国大奖,就不再排斥接手莫林企业的话,那他也未免天真过头。要是他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原本的梦想,乖乖受他布摆,那他就不叫德睿了!
德睿的预料是对的,新的专案,果然很快地
代下来。
这次,赫门准备挟着际国奖座的威名打铁趁热,推出MP表有史以来功能
最強的限量表款…尊爵。
“『尊爵表』的基本配备除了MP表一贯的QualitcFlcuricr计时码表机
,并将加⼊抗磁功能,使腕表每⽇误差不超过正负三十秒外,并挑战复杂装置表款的超薄极限…”
壁炉前,就着火光躺在德睿腿上读着企画书的又宁,震惊得瞠目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总裁是在开玩笑吗?这种等级的表,再配上顶级工艺的外型,恐怕一只的造价就要打破世界纪录了。
“来,吃颗巧克力。”德睿看准时机,拿了颗标榜不含防腐剂的“瑞士21”巧克力塞到又宁嘴里,笑咪咪地问她:“怎样?好吃吗?”
“好吃…”几乎尝遍所有瑞士巧克力的又宁,马上就尝出这巧克力是由⾼级的可可⾖所造。但是,她现在哪有心情品尝巧克力?
“德睿,要造出这样的一只表,至少得花上两年时间,研发的费用非常庞大,一旦造出来了,也不可能像『鱼戏.蝶舞』一样进行量产,说不定全球只能限定出产二十…不,十只!”
德睿抛了一颗巧克力⼊口,享受醇浓的好滋味。
“我爸就是这样,野心
。”所以他才对老头子这么反感!
说真的,老头子想创造什么腕表极品是他的事,反正他已经摸清老头子的
谋,接下来恕他少爷不奉陪。
“又宁,你滑过雪没有?耶诞假期就要到了,我带你去滑雪。”他兴匆匆的计画着。
“不行啦!要打造『尊爵表』的事前准备太多,我怕我整个假期都要泡在公事里了。”又宁的视线仍紧盯着手上的企画书,脑中列満了待办事项,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德睿不慡了,抄起她手上企画书就往脑后一丢,议抗道:“喂,别把瑞士跟湾台混为一谈好不好?我是不知道湾台人在新年假期间加不加班,但咱们瑞士人可不兴这一套!别说公司或工厂了,就是餐厅或商店也全部打佯,你一个人要怎么加班?”
“我知道我联络不上工厂或师傅,但至少我可以多准备一些资料,事先做好功课,等到假期过了,就可以减少准备的时间…唔唔,别闹…”
又宁要去捡回企画书,却被德睿拉回腿上坐,用一记长吻融化她。
好不容易,他终于松开她,又宁已面河邡⾚,娇
不已。
“德睿!”她嗔恼地瞪他一眼。
“你真不浪漫!”德睿垮着俊脸抱怨着:“人家提议去滑雪,你満脑子只想着工作,这工作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汤尼、珍恩、雷诺、露莎他们也是这个Team的一员,你何必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上揽?你做了那么多,别人也不会感
。”
又宁太单纯,只知道埋头做事,不知道自己的认真在别人眼中被如何解读。要不是碍着他的面,只怕那些流言蜚语会传得更难听。
“可是,总裁亲自勉励我,要我好好努力,不要让他失望…”
德睿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又宁想了想“我记得是…颁奖典礼后两天。”
动作真快!那几天他正忙着接受采访和开记者会,难怪不知情。
德睿面⾊不善地想:好你个
险的老头子!居然背着我找上又宁,八成也听见公司流言,想从又宁这边下手,好进一步控制我!你的行事作风,我还会不知道吗?
“亲爱的,你已经够努力了。”德睿安抚怀中的又宁:“我爸既然提出那种计画,就表示公司有长期抗战的打算,资金充裕得很,你也不必替公司节省了。我反倒担心你,你⾝子弱,瑞士的冬季又冷,万一你染上感冒,又得咳上好几天。”
他的关怀,使又宁眼⾊柔了“别担心,我爸妈已经寄给我几大盒感冒葯…”
“不准再
吃成葯!”德睿拉长了脸瞪她“你就是老吃那种东西,越吃抵抗力越差,只要天气一变,马上就伤风感冒。”
“德睿…”又宁还想辩解,德睿却早一步伸指点住她的
办。
“不要跟我辩,好不好?为了你的⾝体着想,适度的放松是需要的,除了滑雪,我们还可以去达沃斯泡温泉…嘿,你不知道瑞士也有温泉吧?我保证你一定喜
。还有琉森的沉睡石狮也值得一看,大文豪马克?吐温还说那是世界上最哀伤、最感人的石雕…”
德睿鼓动如簧巧⾆,非要说动又宁点头,乖乖把耶诞、新年连假都
给他安排。
又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奇怪,别的老板巴不得员工把吃饭觉睡以外的时间全奉献给公司,哪有人像你这样,急着把员工拐出去玩?”
“工作永远是那么多,你今天少做一点也不会跑掉。”他实在服了又宁的敬业精神“再说…我也舍不得你这么辛苦啊!如果可以,我真想带你远走⾼飞,把公司的一切都抛下!”
又宁笑叹道:“你呀!净说些孩子气的话…”
“不管!假期的安排就这样拍板定案。我们先去滑雪,然后去泡温泉,再去看石雕!待会儿我就打电话去订机票,至于现在嘛…”德睿笑得坏坏的,一个翻⾝,将又宁庒在⾝下,惹来她一声惊呼“我想到更好的计画来打发这无聊的雪夜。”
又宁知道德睿又起了什么坏念头,不由得羞红了脸。
“不行啦!那份企画书我还没看完…”
“那份企画书有比我重要吗?”德睿跨坐在她腿间,双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
“但是…明天开会的提案我部还没想出来…”
“管他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他叠上她娇柔的⾝躯,声音变得呢哝。
“可是,德睿…”
“亲爱的,你的话真多。”说完,他堵住她的小嘴,一劳永逸地解决耳边⼲扰。
最后,又宁也只能叹一口气,无奈地被他扯进蓄意挑起的狂情中。
夜漫漫,壁炉前,火光中,相恋的人儿情意正浓…
******
终于,连假过去,该上班的人一切如常,乖乖返回原位,做一颗尽责的螺丝钉。
回到工作岗位的又宁,意外发现同事们居然已经自行分配好各自负责的部分,只将最轻松、最不费力、最不需动脑的部分
给她。
“负责报帐与请款的工作,我会照做,但我能不能也参加设计…”
当又宁鼓起勇气向同事们争取时,汤尼为难地打断她:“抱歉,我们都已经安排妥当,再重新分配大家恐怕会搞混。”
“可是我也想参与设计,我有好多构想…”
雷诺翻了个⽩眼“每个人都想在钟表界崭露头角,既然你已经一战成名,有了自己的代表作,何不给别人一个机会?”
又宁一再重申:“雷诺,我从不觉得『鱼戏.蝶舞』是我一个人的作品,那是我们团队合作产生的心⾎结晶!”
“蕾贝卡,”年纪最长的露莎道:“我知道你不是个争功的人,但做这一行很现实,倘若拿不出像样的作品,很快就会被淘汰,所以,你何妨给大家一个机会?”
又宁震住。难道,大家认为她是最大的阻碍?
“露莎,我没想过和谁竞争,只希望脑旗乐的做设计…”
“你当然能,”充満敌意的珍恩揷进来,冷冷嘲讽“看你这么努力巴住『少爷』,让他站在你那一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能不快乐吗?”
这番话,说得又宁脸⾊一⽩。
露莎看不过去了,拉着珍恩的手臂“珍恩,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你少说两句!”
“难道我还说错了?”珍恩素来耿直,不来转弯抹角那一套,她推开露莎,傲慢地站在又宁面前,双手叉在
问,居⾼临下的睥睨她“蕾贝卡,既然我敢说,就不怕你去告状!反正你已经逮住了一张长期饭票,未来的富贵荣华享用不尽,请你在得意之余,也⾼抬贵手留条小径给别人走,这样大家都好过!”
说完,珍恩转头对⾝后的两个大男生道:“汤尼、雷诺,我已经借了会议室,我们去讨论这一周的进度。露莎,与研发部和工厂协调的工作就⿇烦你了。”
就这样,除了又宁,办公室同仁顿时走得一个也不剩。
又宁慢慢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背脊
得好直。面对寂然无声的空旷办公室,她的脸⾊惨⽩,眼圈儿泛红,视线因泪雾而模糊不清。
算了!被排挤又怎样?如果她真想画设计图,就算不参与讨论也能画!
又宁努力眨回泪意,拉开菗屉,拿出自己惯用的簿本与蓝铅笔放在桌上,然后深昅一口气,开始作画。
办公室外,一双窥探的蓝眸闪动着骄傲的神采,同时诣満怜爱。
那抹⾝影往前踏了一步,原想趋前安慰。却在门边顿了一下,踌躇片刻,最后选择转⾝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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