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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于是,哈勒玛带着宝龄逛起了庙会。

 一路下来,宝龄注意到这位三爷一直体贴地帮她开路,让她可以挤到最前面看个清楚,就连哥哥们都不曾为她这样细心设想过,只有他做到。

 她抬起小脸,偷觎他一眼,见他不时地用自己⾼壮的⾝躯帮她隔开人嘲,免得娇小的她被撞着了,这副呵护备至的模样,让宝龄更加在意起他的存在,也益发觉得他不可怕,也不凶。

 “看什么?你不是想看戏?已经开始演了。”哈勒玛用下巴点了点前方的戏台,正在演的戏码是“八仙过海”

 宝龄霎时脸颊发烫,赶紧把目光放在戏台上,有他在⾝边,她出奇地感到安心,像是什么也不用怕,什么都有他挡着。这是她在阿玛和哥哥们⾝上都不曾感受到的奇异滋味,却在这个原以为该害怕的男人⾝上找到。

 炳勒玛见她看戏看得目不转睛,可见得她很少到外头来,不由地心生怜惜,一面帮她注意⾝旁的动静,一面也情不自噤地低头瞧着站在⾝旁的小人儿,她两排长长的睫⽑不时上下扇着,看到精彩处,她红嫰的嘴微微张开了,他喉头霎时发紧,恨不得将嘴凑上去,尝尝她的味道…

 想到这儿,哈勒玛⾝躯一震,赶紧把思绪拉回来,勉強定住心神。

 什么妹妹?他是在骗谁?

 惊觉到自己居然对个小丫头有了胃口,他心想这下真的大事不妙了。

 一直以为自己比较欣赏的是那些个大剌剌、⾝材又健美的姑娘,不用小心翼翼地对待,也不用怕对方会被他的耝鲁吓到,抱起来‮辣火‬热情就够了,想不到真令他动心的对象竟是完全相反。

 不过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当宝龄知道他真正的⾝分,还有那些关于他不好的传闻时,她会做何感想?会不会更怕他了?

 很快地,半个时辰一下就过去了。

 两人逛完了庙会,哈勒玛决定送宝龄回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他不希望宝龄的家人担心,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真把她给吃了,她好不容易才没那么怕的,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把它毁了。

 “阿玛说我额娘现在服用的人参都是三爷送的?”宝龄忽然想起这件事,便出声问了。

 “你额娘喝了没用吗?”

 宝龄戚地澄清道:“不,很有用,她现在精神好多了,可以坐着跟我说话,还可以聊上一会儿,所以才想谢谢三爷。”

 “我跟你阿玛算是朋友,这点小忙不算什么。”他的府里头就有不少,何况他现在的⾝分可是个从事人参买卖的商人,总要做出个样子。“我听说⽩云观供奉的菩萨相当灵验,或许你可以去试试看?”

 她傻呼呼地问:“真的吗?”

 “我还听说⽩云观的山门外有只石猴,只要摸摸弛,跟它祈求,愿望就可以成真,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哈勒玛一本正经地说。

 闻言,宝龄睁圆了眼,完全没想到要怀疑。“不管许什么愿望都会灵验吗?那咱们现在就去。”

 炳勒玛先是瞪着她,然后朗声大笑,笑到膛剧烈震动。“你这傻丫头真是好骗,这么简单就可以把你拐走了。”

 “原来三爷是故意骗我的。”她鼓着双颊嗔道。

 他双臂环,免得真的伸出两指捏捏她的小脸。“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傻,以后就算是我说的话也不能相信。”

 “为什么?”宝龄纳闷地问。“三爷拐骗我能做什么?”如果真要拐骗,就不会这么说了不是吗?

 看来这丫头对男女之事本还没开窍,不然就不会这么问了。他只能在心里叹气,要自己学着耐住子,让她慢慢接受他,继而喜他…

 没错!他希望她会喜他、崇拜他,而不是惧怕。哈勒玛终于承认,他喜上这个小丫头了,想要她属于他。

 “我当然不会骗你了,可是别人就不同,你要真的想去⽩云观的话,咱们明天巳时出发。”

 “好。”宝龄点头如捣蒜。

 见她答应得一点都不犹豫,哈勒玛真是哭笑不得,这时反倒希望她能多怕他一点,别这么相信自己,因为连他自己都不太信任。

 炳勒玛收起苦笑,不着痕迹地往后瞥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其实他早就发觉⾝后的人从离开护国寺就已经跟着他们,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打算等对方主动现⾝再说。

 “阁下可是三爷?”

 听到⾝后传来询问声,哈勒玛方停下脚步,转过⾝,打量着叫住自己的年轻男子。男子⾝后则跟了个中年人,虽然穿着打扮像名商贾,不过可骗不了他,只消一看,来的全是习武之人。

 “两位是?”哈勒玛不动声⾊地问。

 年轻男子拱了下手,自我介绍。“敞姓赵,这位则是方老板,我和他都是在苏州本地经商的生意人,才刚到京城没多久,也和三爷一样都住在悦来客栈。”

 “原来如此,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哈勒玛一脸泰然。

 那名“赵老板”和⾝边的“方老板”换了个眼⾊。“听说三爷是做人参买卖的,想必和朝廷的关系不错,否则一般商人很难得到挖采的资格。”

 “好说,只不过运用了些人脉,费了不少力才拿到户部发给的准票,才得以让参夫⼊山采参。”看来对方也对自己的⾝分做过调查。

 听完,两人互视一眼“赵老板”又指了下对街卖⾖汁儿的摊子。“三爷若是不忙,咱们有事想要请教,可否坐下来谈?”

 炳勒玛故意吊他们胃口。“这会儿不太方便,既然大家都住在悦来客栈,那今晚我做东,请两位喝一杯。”

 “那就这么说定了,先告辞了。”他说。

 年纪较大的“方老板”朝挨在哈勒玛⾝边的宝龄瞥了一眼,见两人姿态亲昵,思量了下,这才跟着离开。

 大鱼上鈎了!

 炳勒玛觑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忖道,看来今晚得好好准备一下。

 当他送宝龄回到家,才知道府里的奴仆都出去找她了。

 “你要把额娘吓死了。”马佳氏半卧在杨上,拉着小女儿的手,轻声责骂。

 “恩古伦回来说跟你走散了,我赶紧让人去跟你阿玛说一声,就怕你又不见了,还好没事。”

 “对不起,额娘。”宝龄低头认错。

 马佳氏抚着女儿的小脸,庆幸是一场虚惊。“额娘宁可你一辈子都待在府里,别再出事,那种意外一次就够了。”

 “幸好遇到三爷,是他送我回来的。”宝龄才想到他,脸蛋不自觉地又红了,却不明⽩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三爷送你回来的?”马佳氏是这座府里唯一知道“三爷”真正⾝分的人,夫婿并没有隐瞒她,就是希望她能好好招呼这位贵客。“下次离这个三爷远一点,不要跟他走太近。”

 “为什么?”她不明⽩。

 “这位三爷…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听额娘的话,要是再见到他,只要行个礼就够了,别跟他说话。”早就听说不少有关他的坏名声,她可不希望女儿和他有任何瓜葛,还是避远点好。

 宝龄还是不太懂。“可是…”他们明天还要去⽩云观。

 “听额娘的。”马佳氏断然地说。

 “嗯。”她不得不点头,只好再想其他办法了。

 *********

 翌⽇早上…

 “你要跟那个三爷去⽩云观?”恩古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真是她那个胆子又小又怕生的妹妹吗?这会儿居然敢跟个男人出门。

 “小声点!”宝龄将她拉到自个儿房里说话。“额娘不希望我再跟三爷见面,姐姐千万别跟额娘说。”

 看着妹妹两眼晶亮,颊上还浮着淡淡‮晕红‬,恩古伦张口结⾆地问:“你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喜上那个三爷了?”

 宝龄小脸倏地红。“才不、不是,是三爷说⽩云观的菩萨很灵验,好心要带我去,这样额娘的⾝子说不定脑旗点好起来。”

 “真的只是这样?”恩古伦不怎么信。

 “就只是这样。”宝龄用力点头。

 “我还以为你很怕三爷。”

 “以前都是我误会他,现在我不怕了,姐姐,你可别跟额娘说。”她绞着十指,有些羞、有些窘。

 “难得你想要出门,我⾼兴都来不及。”于是,姐妹俩从后门出去,果然见到马车早已等在外头了。

 炳勒玛跳下马车,眼里只有一脸含羞带怯地盯着自己的小丫头,每见她一次,就觉得她讨人喜爱,尤其是被那双娇怯‮涩羞‬的眼儿望着:心头便一阵火热,想要一辈子都这么被她看着。

 “嗯咳。”恩古伦打断他们的凝视,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听阿玛说过三爷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这会儿才肯把妹妹给你,你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你。”

 炳勒玛脸⾊一整。“我会平平安安的把她送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她这才对妹妹说。“不要待得太晚,不然额娘要找你的话,我可瞒不住。”

 宝龄颔下螓首,知道自己这么做太大胆了,可是偏想冒险一次,她无法阻止自己有这样的冲动和想法。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只要有三爷在⾝边,她就不怕。

 “我扶你上去。”他宽厚的男大掌很自然地握住她的肢,让她上了马车。

 宝龄觉得即便隔着⾐物,那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就像被火烫到似的,教她整个人恍若也跟着热了。

 她偷觑了一眼坐在⾝边驾驶座上的男侧脸,那刚毅正派的线条,跟自己是多么的不同,一颗心突然怦怦地直跳。

 你是不是喜上三爷了?

 姐姐的话忽地在耳畔响起,宝龄心里一慌。她弄不明⽩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看见三爷她会心跳怦然,还会有些慌,害羞却又期待他的出现…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喜?她喜上三爷了吗?

 “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在这时候扑过去咬你的。”哈勒玛见她坐得直的,嘲谑地说。

 宝龄噗哧一笑,这回可不会再轻易被吓着了。

 看着他驾着马车,手掌有力地抓握着缰绳,不时甩动,那么充満自信,于是又俏悄地睇向他耝犷、神采飞扬的脸庞。

 “你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我不介意。”他戏谑地笑说。

 “我、我才没有在看你。”宝龄小脸顿时晕红一片。

 “那从刚刚起是谁一直在偷看我?”

 “我才没有。”她噘起小嘴。

 “你这个傻丫头,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哈勒玛见她脸红,更想逗她了。唉!被她这么偷觑着,害他更是心庠难搔。

 “为什么?”宝龄怔怔地问。

 炳勒玛终于明⽩为什么毓谨老是喜用言语轻薄那些年轻的宮女,逗得她们格格娇笑了,过去他对此行径总是不以为然,现在才明⽩自有一番‮趣情‬。不过,他只会对自己在意的姑娘这么做。

 “我会以为你偷偷在喜我。”他故作正经地说。

 闻言,宝龄烧红了脸。“你说,我、我才没有喜你。”

 “哈哈。”哈勒玛听了反而大笑。

 “我真的没有。”她被笑得満脸羞窘。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他佯叹一声。

 “真的吗?”宝龄信以为真了。

 “哈哈…”见她还是这么好骗,哈勒玛不噤放声大笑,更想抱抱她、亲亲她了。不过他要是真的扑上去,准会把她吓得跳下马车。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宝龄只觉得他开怀大笑的模样真好看,就像阿玛常跟她形容的,那些生活在⽩山黑⽔,生慡直豪迈,而且善于骑的満族好男儿,也不再觉得他可怕了。

 “三爷会在京城待多久?”

 他斟酌着该怎么回答。“不一定。”要看皇上的旨意,随时都有可能奉旨离京,所以他也不确定。

 “那…什么时候会离开?”宝龄急急地问。

 炳勒玛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不知她若是知道了他的‮实真‬⾝分,会有什么反应?会避而远之,还是拘谨不自在?这两样他都不喜

 “很难说…这会儿家里有人在等我,所以不回去也不行。”想到从小带大自己的贵嬷嬷,只怕又要唠叨个没完了。

 “有人在等三爷?”她怎么没想到他或许可能已经成亲有儿了?

 宝龄脸⾊黯淡下来:心口莫名地有些泛疼,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她头一回有这样的感受,难道就像姐姐说的喜上他了,所以才会难受?

 见她低头不语,哈勒玛感到疑惑。对于姑娘家的心思,他总是很难猜测,自始至终都摸不清楚。就像他那个已经死去的福晋,两人成亲了一年多,他始终找不到话题跟她说,每回独处甚至说不上三句话,自然产生不了感情。

 当马车来到了⽩云观,哈勒玛伸手要扶她下来,宝龄羞赧地拒绝了。没想到才跃到地面,她因为太过紧张,一个没站稳,差点往前仆倒,一条有力的男手臂及时将她捞进宽阔‮硬坚‬的怀中。

 宝龄从他前仰起晕红的脸蛋,一颗心快从喉咙蹦出来了。

 “谢、谢谢。”只要在他⾝边,她的脚就发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

 炳勒玛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多想将她揽得更紧,甚至把嘴庒上她的红…他轻咳了两声,勉強地放开她。

 “小心点。”他嗓音沈哑地提醒。完了!自己的意志力何时变得这么薄弱不堪了?今天带她出来,他可不是真在打什么歪主意,只是纯粹体念她一片孝心。“我可不是故意要轻薄你的。”

 “嘻…”宝龄噴笑。“我当然相信三爷。”

 每回听到她说相信他,哈勒玛的內心就掀起一番天人战,想着到底要当好人还是坏人,这丫头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挑战。

 接下来,哈勒玛一脸失笑地看着她用力摸着刻在山门上的石猴,怀着孝心虔诚地祈求她额娘的病能早点痊愈。

 看着她如此诚挚的孝心,哈勒玛的心暖了、热了。他深深地觉得她是自己见过最美好、最没有心机城府、也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么喜这样单纯、善良,而且容易満⾜的她。

 等宝龄终于摸够了,她进⼊大殿里参拜。

 炳勒玛在外头等她出来,因为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香客自然不多,⽩云观里十分幽静,也因为人少,他注意到除了道士之外,还有几个手上握有兵器的男女在附近走动。

 炳勒玛悄悄地跟在后头,见他们进了后殿,脸⾊微凛,如果他没看错,这些人可不是来礼佛的信徒。

 而当他听见长廊的那一头传来年轻姑娘的声音,连忙跃上屋檐。

 “大哥觉得那位三爷怎么样?他真的可以帮咱们混进宮里吗?昨天你们又谈了些什么?”

 接着是个年轻男子的嗓音。“没谈什么。我总觉得那位三爷不像个生意人,虽然他说过自己的生⺟是个汉人,不过到底有一半満人的⾎统,不能太相信,咱们要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否则会危害到整个⽇月会。”

 炳勒玛趴在屋檐上,观察他们的动静。他听出来了,这位年轻的男子正是昨天那位“赵老板”因为自己的长相和汉人男子实在有落差,不会有人相信,昨晚他向他们谎称自己的生⺟是汉人,好消除他们的戒心,不过对方也很谨慎,之后他闲聊几句就找了藉口离席了。

 “那可怎么办?总舵又派人捎信来问进展如何,咱们该怎么说?”赵世芳子急,开口又问。“要是这回来京城没把事情办好,其他分堂的堂主可是会笑大哥办事不力的。”

 赵永昌沈昑了片刻。“我跟方叔和其他人商量看看再说。”

 “咱们都在这儿待了快半年,要是再…”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跟着听不太真切了。

 想不到⽇月会的人都蔵⾝在这座⽩云观里头,难怪他会找不到。

 炳勒玛直到他们走远了,这才一跃而下,回到前面的大殿。

 “你都跟菩萨说什么?”他笑问。

 宝龄从大殿出来走向他,歪着螓首,笑得可爱。“我希望菩萨能保佑额娘的⾝子快好起来,还有阿玛和哥哥们不要太劳累了,以及姐姐嫁给伊克坦大哥之后能很幸福。”

 “那菩萨怎么回答你?”哈勒玛又逗她。

 “菩萨说…”她这才发现被骗了,鼓着双颊娇嗔道:“菩萨才不会说话。”

 他大笑。“说不定菩萨见你孝顺,又有诚心,真的跟你说话了。”

 “真的会这样吗?”宝龄瞠圆了眼问。

 炳勒玛朗声大笑。“你这傻丫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真的好想把她带回家蔵起来,不还给鄂容泰了。

 “我才不傻。”她小声地‮议抗‬。

 “是吗?说不定我是故意把你拐来,乘机把你卖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生意人,无奷不成商,満脑子只想着该怎么‮钱赚‬。”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三爷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仰起红扑扑的脸蛋,神情満是信赖。

 “说不定我真的骗了你。”

 宝龄摇了‮头摇‬。“我相信三爷。”

 “你…”哈勒玛口绷紧,克制着流窜在⾝体內的望,他的定力碰上这小丫头就溃不成军。

 “三爷为什么这样看我?我说错了吗?”她觉得他的眼里好像有火,看得她的脸又热了。

 他深昅了口气。“你没说错,再怎么说,三爷我也是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不会去做贩卖人口的勾当。”

 “我当然相信三爷了。”

 炳勒玛很想叹气,这丫头本不知道说这种话对男人有多大的影响,⾜以教男人变成猛兽。

 “咳咳…有件事在心里搁了好一阵子,想找个人商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些意见?”他的耐用罄,可是又怕太坦⽩了会吓到她,只好用迂回的方式,偏偏这又不是自己拿手的。

 她很认真地点着脑袋。“当然可以,只要能帮到三爷。”

 “事情是这样的…呃…最近我发现我喜上一个小丫头…不过她…胆子很小…又很害羞,好不容易她见了我不会吓得逃跑:心里真的很开心,偏偏我这人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讨好她…”

 宝龄听到这里,不知怎的小脸跟着红,明知道三爷应该不是在说自己,不想会错了意,可是就忍不住害臊。

 “说不定她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想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喜上我?”哈勒玛豁出去了,她要是听不懂这个暗示,他⼲脆就直接招了。

 三爷是在说她吗?

 莫非…三爷也喜她?

 “或许她以为像三爷这样的人已经成亲,有了室。”她怯怯地开口。

 他马上‮头摇‬。“没有,虽然曾经娶过,不过已经过世了,家里头连个侧室或小妾都没有。”

 “真的吗?”宝龄露出喜⾊。

 “我不会骗你的。”哈勒玛只差没跪下来发誓。

 “那…只要有心,不用说什么甜言藌语,我想那位姑娘会懂的。”她不敢看他,螓首垂得低低的,好小声地说。

 炳勒玛几乎要很专心聆听才听得见她在说什么。“原来是这样,那我会表现给她看,让她知道我这人可以信任依赖。”

 “嗯。”宝龄抬眼,望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马上难为情地转开眸光,故意清了清喉咙,接着噗哧地笑了。

 “咳…后头还有间葯王殿,听说可以保佑人们⾝体健康。”他黝黑的脸庞竟有些滚烫。

 宝龄现在可以确定三爷说的那个丫头是自己了,她又羞又喜,原来两人对彼此都有情意。“真的吗?那咱们快过去吧。”

 炳勒玛跟在她⾝后,想着贵嬷嬷老催着他快点再娶个福晋,或许他真该认真考虑了。这可是他生平头一遭,只有在面对这丫头时,他才会涌出无比的怜爱之情,一心只想要疼惜宠爱她,原来这就叫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因为⽩云观范围很广,里头就有好几座殿,后来问了正在扫地的道士,两人才顺利地找到葯王殿。

 “三爷?”

 赵永昌和妹妹经过葯王殿前,怎么也没料到会遇到三爷,顿时心生警觉,不过见他神态自若,加上⾝边还有个姑娘,赵家兄妹决定静观其变,以免先露出馅来了。

 “赵老板也来上香,真巧。”哈勒玛一派轻松地笑说。

 赵永昌微微一笑,指着⾝边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说:“是舍妹想来祈求平安。”

 “你就是三爷?”赵世芳问。

 “嗯。”哈勒玛打量着一⾝蓝⾊襦裙的赵世芳,她五官有着江南女子的柔美,下过眉眼之间却有着任刁蛮之气,以及显而易见的野心,这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福晋。

 “听我大哥说三爷是做人参买卖的,而且在京城里认识不少王公贵族,想必也经常进出宮里。”赵世芳话说得莽直。

 “世芳!”赵永昌低声制止。

 “可以这么说。”哈勒玛觑了她一眼。

 “不知道三爷的名讳怎么称呼?”果然就像大哥说的,这个叫三爷的不太像商人,而且跟弱不噤风的汉人男子相较起来出⾊多了,是她欣赏的类型,可惜⾝上有一半満人的⾎,否则她肯定要说服他加⼊⽇月会。

 “満人的名字只怕有些绕口,不太好念。”哈勒玛一语带过。

 赵世芳审视着⾼大健硕的哈勒玛,目光接着看向有些怕生而紧挨着他的娇小人儿,心想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没什么威胁

 “这位姑娘是三爷的妹妹?”赵世芳打算多了解这个男人,之后才知道该怎么利用,她可是很懂得运用女人的优势。

 “不是。”哈勒玛简单地回答,因为宝龄此刻正在⾝边,得顾虑到她的‮全安‬,他可不想让她成为目标,因而受到伤害。“没事的话,咱们要进殿里去了。”

 “那就不打搅三爷,先走一步了。”赵永昌怕这妹妹太过心急,问太多了,反倒令人起疑。

 “大哥…”赵世芳还不想离开。

 “走”赵永昌硬拉着妹妹离去。

 “果然是想利用我混进宮去。”哈勒玛哼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宝龄还攥着自己的袍袖,如此信赖的小动作让他心窝暖呼呼的,低笑一声。“要不要抓着我的手比较安心?”

 宝龄这才回过神来,満脸通红地松开,然后逃了。

 不过这回他看得出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害羞。

 炳勒玛一双‮热炽‬的黝黑瞳眸,直追随着那道娇小的⾝影进了葯王殿…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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