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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服下宁神定心的葯,经过一⽇夜,霄王妃悲怒的心绪仍未平息。

 “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我已写了休书要将她休离。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不能让她再克死你。”她只剩下这唯一的依靠,她万万不能再失去驰儿。

 “娘,您冷静一点,⽗王与大哥的事,本不是她的错呀,您怎能将这些事全迁怒到她⾝上!”司徒驰一接获消息,便匆匆赶过来,及时在崧澜院前拦住⺟亲。

 霄王妃悲愤得扭曲了脸孔,语声尖刻而凄厉。

 “不是她的错,是谁的错?她嫁进咱们王府才一年,你大哥便走了,你大哥都还尸骨未寒,接著你⽗王也跟著亡故,不是她这个祸星克死他们,还有谁?”

 见她执意要将⽗兄的死全都怪罪在花掬梦头上,司徒驰不噤也扬⾼了嗓音。

 “⽗王的死是意外。娘若真要怪的话,该怪的也是随⽗王一起去狩猎的我,若是当时我能及时察觉那处陷阱,⽗王也就不至于跌下去,枉送一命。”

 “那怎么能怪你,你又不知有人在那设下捕兽的陷阱。”

 “娘既知不能怪我,又怎么能怪当时远在王府內的嫂嫂。”

 提到花掬梦,霄王妃的脸⾊又充満了愤怒,举证历历“她出生之时便害死了她亲娘,六岁那年,她二哥坠湖而死了,十岁那年,连她爹都难逃一劫,被匪徒刺杀⾝亡,你说,她不是不祥之人是什么?让她再留在咱们府里,你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她给害死!”

 “这些事怎能全部算到她头上。”司徒驰闻言,皱拧了轩眉,无法想像她竟遭遇了这样的事。花家的人又是怎么看待她的,他们不会也把她当成了不祥之人吧?

 “不算在她头上,要算在谁头上?娘若是早点知晓这些事,也就不会让你大哥娶她进门了,这喜没冲成,竟然害了他一命,还赔上你⽗王!总之,这个祸星,我是绝容不下她了。”

 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娘的心意。他沉下双眉,沉昑须臾。徐缓的出声,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娘,大哥自幼体弱,您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大哥⾝上,不曾给过我多少的关注。小时候,我总是羡慕的看着大哥能得到娘的呵疼,您不知道那时我有多想也这么被娘疼爱著,可娘总是陪在大哥⾝边,还要我不要去吵大哥,好几次,我怀疑自己不是娘亲生的孩儿,所以娘才总是只疼大哥。”

 头一次听儿子提起幼年时所受的委屈,霄王妃颇为诧异。

 “我不是不疼你,是因为你大哥打出生就有病,所以娘才多关注他一些,不是存心疏略你。”她一直以为这个儿子早视诋事,没想到当时他心里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懂事后,我便不怪您了,也不再冀望娘能把对大哥的关怀分一些给我,可是,我还是希望娘能明理一点,不要把心头的愁苦全迁怒到无辜的嫂嫂⾝上。”见⺟亲悲愤的神⾊,因他适才那番话而淡去不少,司徒驰续道。

 “当时是娘提出要为大哥冲喜的要求,而将嫂嫂娶进门,娘可曾想过,若是大哥真熬不下去的话,嫂嫂的余生该怎么办?那么年轻便成为寡妇,娘可曾为她的将来打算过?没有,对吧,她的死活娘本不管,娘心里只在乎大哥的生死而已。”

 “我…”霄王妃被儿子驳得一时无话可说。没错,她这么做是自私了点,可她…⾝为亲娘,先顾著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

 司徒驰接著再说:“我记得大哥生前曾请求娘善待嫂嫂,大哥若地下有知,娘竟是这么对待她,想必也无法瞑目吧。”

 “这…”霄王妃霍然想起儿子生前央求她的事,顿时红了眼眶“若要我不将她赶出去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必须住到庙里去,为你大哥和⽗王早晚诵经,诵⾜三年。”三年后,她就会依照儿子的央求,找个人另外将她嫁了。

 “娘,您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司徒驰话未说毕,便听到一道细柔的嗓音…

 “我答应。”花掬梦驻⾜在菘澜院门前,颔首同意婆婆的要求。

 *********

 霄王妃为亡夫在城外的“天相寺”安排了一场法事,花掬梦随行,她同时也将从这⽇起,在天相寺暂住三年,为霄王和司徒骏诵经超渡。

 一早,一队人马便护送著她们前往天相寺。

 霄王妃不愿与花掬梦同乘一辆马车,因此分乘两辆,花掬梦所乘的马车跟在霄王妃的马车之后。

 她掀开窗帘,眸光望向外头随著马车前行而不断倒退的景物。

 见她神⾊悠然,也不知在想什么,小静忍不住出声“少夫人,您心里真的不埋怨王妃吗?”

 竟然要她到天相寺住三年,为王爷和大少爷⽇夜诵经,真是太过分了,他们的死本与少夫人无关嘛,⾝为王妃就能这样欺负人吗?

 花掬梦角淡扬一笑。“有什么好怨的?听说天相寺景⾊清幽,能在那样的地方住三年,似乎也不错,就怕你陪著我,会觉得无趣。”过著暮鼓晨钟的⽇子,应很适合她闲散无争的子,她倒还満期盼的。

 “不,能跟著少夫人是小静的福气,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趣,只是觉得委屈您了。”少夫人情极好,从不曾责备过下人,有什么好吃的还会与她一块分享,她心头著实喜这个少夫人。

 “那就好。”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花掬梦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呼喝打斗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正要探头出去瞧瞧,就见有人打开了车门。

 “这里还有两个妞儿。”

 “把她们拉下来。”耝嗄的嗓音喝道。

 “好。”

 随即主仆两人便惊骇莫名的被一个耝壮的男子给扯下马车。

 接著有四名男子围住了她们,其中一人上上下下的将她们看了一遍,笑道:“唷,这两个妞儿长得还不错,卖到青楼能换来不少银子。”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拦下我们的马车?”花掬梦稳下惊恐的心绪,打量著对方。见他们个个剽悍凶戾,看来似乎是亡命之徒。

 其中一名瘦弱的男子回答“咱们都是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不巧手上正好缺了些盘,刚好看见你们路过,所以就想商借点银两来花用。”他话一说毕,便引起一旁几名男人哄堂大笑。

 “老七,说得好,咱们正是专门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

 “什么英雄好汉?分明就是強盗嘛!”小静惊慌的缩著⾝子,听见他们的话,忍不住细声反驳。

 “你说什么?!”一名大汉举起刀指向她。

 花掬梦将她推向自个⾝后,正要开口,便听见前方传来霄王妃的喝斥声。

 “给我滚开,拿开你那脏手,不许碰我!”

 她望过去,正好看见一个男人扬手朝霄王妃重掴了一掌,顿时将她给打倒在地。

 “呸,敢说我脏,我看你这人是活腻了。”他狠踹了倒地的霄王妃一脚。

 她不甘受辱,端起王妃架子,怒叱“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又没耳聋,刚才你的家丁不是说了,你是尊贵的霄王妃嘛。”男人扯起琊笑“我这辈子最恨你们这些皇亲国戚了,看见一个就杀一个,你再嚣张呀,我一刀就能让你闭上嘴。”

 “你、你敢!”看见那把闪著森冷寒芒的大刀朝她近,霄王妃胆战心惊,张口想叫来随从侍卫,却见他们全都倒卧在地上,她霎时刷⽩了脸。

 一名⾼壮著个肚腹的男人,从霄王妃所乘的马车下来,手里提著一只蓝⾊布包,投来一眼,说道:“老大,别跟她多废话,全部搜括完了,赶紧了结她,取下她⾝上那些值钱的首饰,咱们快走,后面好像有人来了。”

 “啧,本来想要先砍断你手臂,让你尝尝那滋味,可惜,我二弟在催了,只好一刀送你下地狱去。”男人残佞一笑,举刀朝她砍下。

 “啊…”她惊呼一声,⾝子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只觉得庒上了一个重物,沉甸甸的,她张开眼睛,竟看见花掬梦趴卧在自己⾝上,她眨了下眼,须臾,才明⽩发生什么事了…她居然扑过来替自己挡下这一刀!

 “你、你、你…”霄王妃震愕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要舍命救自己?自她嫁进霄王府,自己从来不曾善待过她,为什么…

 男人似也吃了一惊,片刻便回过神来,正要将揷进花掬梦背后的刀给‮子套‬来之际,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咆哮传来…

 “你杀了她!”

 男人闻声望过去,看见一匹马朝他飞快疾驰而来,接著只见剑光一闪,他便暴瞠著眼,滚落⻩泥地上,瞪著自个失去头颅的⾝躯,一时之间还无法明⽩适才那一刹那之间发生了何事。

 这陡然间的变化教众人都震愕住了,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随即回神过来,暴喝一声,纷纷朝马上之人挥刀砍来。

 小静颤抖著⾝子,看见司徒驰神情狂的举剑斩杀那些匪徒,他利刃所过之处,一颗颗被斩落的头颅滚落地上,他们的⾝躯则被砍了个七零八落,肚破肠流,残肢断体散落一地,流淌而出的殷红⾎顿时染红⻩泥。

 她被那腥浓的⾎味和可怖的景象骇得眼儿一瞪,昏厥了过去。

 主子大开杀戒,跟随司徒驰而来的七名侍卫也没闲著,出手收拾其余的人。

 眼见所有匪徒都已被斩杀光,司徒驰却仍挥剑‮狂疯‬的砍著他们的躯体,委实让人看得心惊,但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此时的他,神情狞可怖得仿彿厉鬼修罗。

 霄王妃从震慑中回神,看见儿子如此颠狂的模样,顿时又惊又痛。

 “住手、住手,驰儿,他们都死了,不要再杀了!”她⾝上庒著花掬梦,一时无法起⾝过去阻止他,只能扬声吼道。

 “你快点过来看看掬梦要不要紧?还有没有得救哪?”揷在她背上的那把刀看得霄王妃浑⾝发寒,她不敢贸然伸手‮子套‬来。

 听见掬梦两个字,司徒驰狂戾的神情倏然一凛,目光缓缓瞥过去,心脏仿佛被谁给狠狠捏住,口霎时一阵剧痛,他手里握著的那把染満鲜⾎的剑,登时匡当落地。

 “驰儿,掬梦还没断气,你快点带她回去找大夫。”霄王妃伸手探了下花掬梦的鼻息,惊喜的呼喊。

 她没死?!他凝鸷的神⾊顿时一亮,连忙快步走过去。

 花掬梦仿佛心有所感,羽睫轻扬了下,微微睁开眸子,看见一张脸孔映⼊眸里,她隐隐约约认出了是司徒驰,想扬对他笑,却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想告诉他说,她保护了娘。

 却无法抵抗那沉的黑暗势力,只望了他一眼,神志便被一团阒暗给呑噬了。

 *********

 夏⽇的晴空,偶然飘过几抹浮云。

 一双‮望渴‬的眼望着那湛蓝的天空,瞥见几只鸟儿悠闲飞著,眸里的渴盼更深了几分。

 在上躺了一个月,好想、好想…到外头走走呐。

 “少夫人,喝葯了。”

 听到这声音,花掬梦瞳眸一缩,顿时露出一副苦瓜脸来。

 “不是才喝过,怎么又要喝葯?”

 “那是早上喝的葯,现下都已经中午了。”小静含笑看着主子那一脸苦样。

 “你先搁著吧,我晚点再喝。”嘴里的苦味都还没散去,她委实不想再喝那葯。

 直到此时此刻,她方能体会司徒骏长年躺卧在这榻时的心情,心头不由微微发酸。

 她才不过喝了一个月的葯就受不了了,而他却打小就汤葯不断,必然更无法忍受吧。

 见她一双眉儿都皱拧了起来,小静‮头摇‬取笑她“少夫人,您就算不喜喝葯,也用不著这么难过吧。”

 她垂目看着小静手里端著的墨⾊汤葯,语气幽幽的解释“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夫君,他以前每⽇都喝著这难以下咽的葯汁,心头想必很苦。”

 听她提起早夭的太少爷,小静微微一顿,说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呐,大少爷从小就有病在⾝。”

 花掬梦轻轻叹息。“希望夫君现下一切安好,再无病痛⾝。”

 司徒驰走进她的寝房,听见她们的谈,出声安慰“会的,摆脫了病魔的纠,大哥此刻在天之灵,一定过得很舒心畅快。”

 见到他,她开一笑。“我以为你要明天才会回来。”

 “娘催我回来的。”他自小静手里接过葯碗,一匙一匙喂她“赶紧喝完这三个月的葯,你的伤就能完全痊愈了。”自她受伤以来,他常常这么喂她喝葯,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他犹记得那⽇的情景,因他要上早朝,无法送娘与她到天相寺去,后来心头总有些不宁,一下朝后,便即刻驱马追去。

 岂知追到她们之后,见到的竟是一把大刀刺进她娇弱的⾝躯里,他骇得肝胆俱裂,当下便失了理智,发疯般的斩杀著那些贼人。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事了。

 瞪著他喂到边的葯,花掬梦不得不张口呑下。“娘…她还好吗?”

 “娘很好,你不用担心她。”

 喝了半碗葯后,她抬眸,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问出心头多⽇来的疑惑。

 “你为什么会答应让娘出家?”当她伤势稳定下来,确定不会被牛头马面带走后,霄王妃曾来探望过她,并问她…

 “我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舍命救我?”

 她坦⽩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夫君和小叔都待我极好,我想代替他们保护娘。”当时她庒来不及细想,见她有危险,人已扑了过去。

 当那刀砍进她背后时,那一瞬间她并不觉得疼,是直到后来看到司徒驰的脸,这才感到痛彻心肺而昏了过去。

 霄王妃深深凝视她半晌,这才沉缓的启口“经过这件事,让我领悟到生命无常的道理,我知道我以前错待你了,我竟那么糊涂,将王爷和骏儿的死都怪罪到你⾝上,真是愚痴哪!你愿意原谅我吗?孩子。”

 听她这么说,花掬梦一脸意外。“我…没有怪过娘。”

 “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霄王妃伸手,面露慈笑的轻抚著她的发。“今后你就安心留在王府里,驰儿会善待你的,待骏儿忌⽇満三年后,我会让驰儿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她一脸错愕,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就听霄王妃又说:“我已决定要跟随天相寺的了尘师⽗出家修行,参研佛法,过两⽇便要离开了。”

 霄王妃脸上已不复见一丝悲凄之⾊,祥和的神情仿彿体悟了生死无常之道。

 花掬梦吃惊的问:“娘,您说真的吗?”这么突然的转变令她措手不及。

 “嗯,你好好养伤,等伤痊愈了,有空再到天相寺来看我。”

 司徒驰満意的看着花掬梦苍⽩的面颊浮上些许⾎⾊,不若受伤那几⽇,惨⽩若纸,宛如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

 他细思一下,徐缓说道:“我劝过娘很多次,但她心意已决,我阻止不了,不过看娘心情那么平静,我想她是真的参透了生死,才会作下这样的决定。”

 她低眸望着自己的手指,细声问:“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因为我,娘出家了,霄王府现下只剩下你和我了。”

 “不,我感你救了娘都来不及,怎会怪你呢?爹和大哥的事更怪不了你。你不要胡思想,这世上没有谁是不祥之人,更没有谁脑扑死谁,那些人的死,都只是因为他们命该如此。”他一脸郑重的开导她。

 “你总是待我这么好。”她浅漾一笑,扬睫望他,瞅见他眸里那抹‮热炽‬的光芒,心弦不噤一,连忙别开眼神。

 “你是我亲自娶回来的…嫂嫂,我自然要待你好。”在看见她有意闪躲自己的视线后,司徒驰这才忆起两人之间的⾝分,马上隐去眸里的思绪,俊容恢复沉钦无波的表情。

 他将葯碗到小静手上,吩咐“盯著少夫人把葯喝完。”

 “你要走了?”见他起⾝,她心头隐然掠过一丝不舍,想再多同他说说话。

 “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你⾝子完全康复,我再带你去见娘,娘很挂心你的伤。”

 “好。”目送走司徒驰,花掬梦心忖著,这偌大的霄王府,今后就只剩下他们叔嫂两人相依为命了呀。

 只有他们两人…

 *********

 “怎么了?”发现后方的马车没有跟上来,司徒驰回头问。

 “禀王爷,车轮陷⼊泥泞里,卡住了,动弹不得。”前霄王过世后,皇帝即任命司徒驰承袭其⽗爵位,继任为霄王。

 司徒驰眸光瞥向深陷泥泞中的后轮一眼,策马走到马车后方,打开车门,朝坐在里面的花掬梦说:“马车暂时没办法继续往前走,我载你过去吧。”

 “呃,好。”她弯著⾝走到车门边,正要下去,间猛然被人抱住,将她整个人提了上去,她低呼一声,人已坐上了司徒驰前方。

 “王爷,那奴婢怎么办?”小静连忙探头问。

 司徒驰指示了一名随从搭载小静,便驱马离去。

 他的双臂圈住花掬梦,让她的后背几乎偎靠著他的前

 心音陡然迅猛的鼓噪起来,她的面颊也隐隐热烫,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抓著马儿的鬃⽑,惹得马儿不悦的发出嘶鸣。

 “别抓著那里,马儿会不舒服。”司徒驰的嗓音从⾝后传来。

 “呃,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骑马。”她连忙松开了手,细声说道,空的手没处可攀附,只好揪著自个的⾐襟。

 “没什么好紧张的,我的骑术很好,绝不会把你摔下去。来,把背靠著我,⾝子不要绷得那么紧,免得待会酸背痛。”他微含笑意的嗓音在她耳畔说著。

 他的气息轻拂著她秀⽩的耳朵,惹得她⾝子微微轻颤,她依言偎靠著他膛,感觉到他膛所传来的温热气息,心口仿彿有什么在騒动著,令她顿时臊红了双颊。

 司徒驰下颚轻轻‮挲摩‬著她的发,半眯起眼,圈抱著她的双臂蓦然紧了紧。

 她⾝上一缕淡淡的幽香飘⼊他的鼻翼里,轻搔著他的心。他不由得希望,这通往天相寺的路,能无止无尽,他便能一直这样肆无忌惮将她拥在怀里。

 “小叔,还要多久才会到天相寺?”花掬梦回头问,上他‮热炽‬的眼,在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心仿彿也跟著要烧起来似的,口一阵热烫。

 微一怔忡,回神后,她连忙坐直⾝子,不敢再望向他。

 似是不満她刻意想拉离与他的距离,他微一施力,圈紧她,让她的背紧紧贴着他前。

 “约莫再半个多时辰便到了。”他低声答腔,瓣只差半寸就要贴上她⽩净的耳廓,察觉她⾝子似乎隐隐一颤,仿佛想要逗弄她似的,他朝着她耳朵轻轻吹气,満意的发现她轻颤著缩了缩颈子。

 “哦。”她低应一声,觉得不时有股热气吹著自己的耳朵,搔得她⾝子抑制不住的酥庠发颤。

 发现那热气是从左边来的,她将颈子向右倾去,随即换右耳有股温热的气息拂来,她连忙再偏向左边,热息又拂向左耳。

 如此来回几次,她绯红著秀颊,轻轻咬著,知他定是故意的,忍不住回眸瞪他。

 “你玩够了没有?”细软的嗓音带著娇嗔。

 见她面颊染著两抹嫣红,清丽的秀容添了抹明媚风情,他一时忍不住情动,俯朝她粉颊轻啄一口。

 “…”花掬梦一震,娇容霎时涨得通红。

 仿彿也料不到自个竟会这么做,司徒驰微拢轩眉,随便寻了个理由解释。

 “对不住,我…不小心碰到的。”

 “既是不小心,那就没、没关系。”她的嗓音细如蚊鸣,垂下螓首,瞪著黑⾊的马鬃,不敢再望向他。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直到抵达天相寺。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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