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月后--
时序进⼊初秋,徐徐微风开始沁人心脾,却也透出些许凄凉的味道。
是心不在,所以这秋显得沁凉吧?
是人不在,所以这夜显得萧索吧?
自用完晚餐进⼊书房至今,已经四个多小时了,他由公文中抬头,
了
眉心,微涩的眼提醒他今晚该到此为止了。
可夜还长著,回房去也是辗转难眠…
他一叹,从咏咏离开后,他就一直是这样。
许是加拿大那儿没有传回一点消息,他记挂著吧?
近来,因为他忙著处理帮务,解散了某些特种行业的经营,致力于转型、漂⽩,好让她接手时不必再搅进打斗、惊险之中。
就是因为如此,他没去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待他察觉时,已是两个月后,而这期间,李妈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过。
她还在生气吗?
气他把她送走?
气他没出面送行?
还是在气他没有回应她的感情?
其实,他虽然没有表示,但心里已经回应了百遍、千遍…
他心念一动,再瞄了眼时钟,决定打到加拿大去--
嘟嘟嘟…
“哈啰。”接电话的是李妈。
“李妈,是我。”久违的声音传来,不知怎地,他沉甸甸的心悄悄地放松。
“刑先生!”李妈显然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因为你很久没有打电话回湾台。”
“呃…因为没什么事,所以就…”李妈为难道,实际上是姐小不让她拨电话。
她想姐小正在气头上,所以就答应她不打电话回湾台。没想到,这一过就是两个多月。
“无妨。咏咏呢?”他想跟她说话。
“姐小她…她还没回来。”
“这样啊!”他忖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们收拾一下,回湾台吧。”
“回湾台!?”
听到李妈惊讶的声音,电话这头的刑翇希不觉莞尔“对,回来吧。”
“姐小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他在心里笑开,这点他当然知道。
接著,又与李妈说了几句,他才放下电话。
他的心稍微释然、舒坦了,在知道她平安之后。
然后,他幻想着当她从李妈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表情…
她会不会马上飞回来?
那个大卫会再追过来吗?
天啊…他刑翇希居然像个小女孩似的,在幻想!?
他摇头摇,晃去那些幻想念头,可,心仍不噤雀跃…
呵…她要回来了!
见了面,该跟她说什么呢?
脑子忍不住的,又开始幻想起来--
****
加拿大--
在偌大花园别墅的寂静空间里,竟然不只一次地听到呕吐声…
“嗯…”霍咏咏弯著
,抱著洗脸盆狂吐。
“姐小,你要不要紧?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好了!”李妈站在她⾝后,一脸担忧。
“不用了,我吐过就没事了。”霍咏咏痛苦地说著,接著胃部又感到一阵恶心,随即又开始吐。
“怪了,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李妈回忆著早上和中午的食物,就是想不透姐小怎么会吐成这样。
“我看还是叫医生来。”
语毕,李妈转⾝就要走,霍咏咏及时拉住她。
“李妈,真的不用了。”她一脸苍⽩的说“昨天在学校我也是这样,不要紧的,过了就没事了。”
“什么!?昨天就这样!那你回来怎么没说…”李妈紧张道,但她发觉出不对劲“姐小,你该不会是…孕怀了?”
顿时,霍咏咏如遭雷殛,僵在原地。
“姐小,你一直没提那个晚上你和刑先生到底做了什么?”
而一旁的霍咏咏,仍陷在孕怀的惊讶之中。
不会吧!?
只是一次,她就孕怀了?
她才刚下决定不会回湾台,要放弃对他的恋慕,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这、这到底是喜还是悲?
“姐小!”李妈还在等她的答案。
“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如你所知道的,那天我跟他告⽩失败了,所以我才会同加拿大。如果我跟他有结果的话,我们
本不会在这里,不是吗?”
“真的吗?”李妈疑道。
“当然是真的!我真的没跟他怎么样。你瞧,我现在没事了。”霍咏咏逞強道,可一直強抑著想作呕的感觉。
“这样吐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去弄点营养的给你…”李妈转⾝就走,但她出了房门口又停下脚步,因为她又听到房內传来呕吐声。
姐小一直狂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要不要向刑先生报告呢?
李妈一时慌了手脚--
****
此刻的刑翇希,正与某家建设公司董事长谈合作,刚谈完细节,阿文便告诉他李妈来电。
“刑先生,李妈打来的电话。”
他心一凛,是发生什么事吗?
“抱歉,我接通越洋电话。”
朝对方点个头之后,他旋⾝回到办公室接电话--
“李妈,发生什么事吗?”
“刑先生,姐小说不回去。”
“什么?”
“刑先生,我还要告诉你,姐小她…她从昨天就开始吐个不停,好像是在孕吐!”
“孕吐!?”他一愕。
是谁的孩子?
大卫吗?
“看起来像是,但姐小不肯让我找医生来,我看情况不对劲所以才打这通电话,刑先生,需要把姐小弄昏送进医院检查吗?”李妈想出这下下策。
“她和大卫…走得很近吗?”他佯装平静地问,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大卫?他很久没到家里来了!不过他们在学校应该是常碰面,刑先生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大卫?”
“没事。”
刑翇希自嘲地想,当初是你把她往外推的,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见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回应,李妈急道:“刑先生,你还在吗?”
他收回心神,回道:“她怎么说?”
“姐小说吐一吐就没事了,
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姐小一向洁⾝自爱,下了课就回来,也不曾在外头过夜。
唯一一次单独跟男人独处,就是在湾台喝醉酒那天…”
“喝醉酒那天?跟大卫吗?”
“不是。刑先生,你不记得了吗?就是我告诉你姐小长了酒疹,要你去她房里看她的那天!”
闻言,刑翇希的心莫名狂跳--
他想起来了,那天他进⼊她的房里,她还嚷著要喝酒,最后是他抢下那杯酒…
接著,他意识便开始模模糊糊。
难道…那杯酒有问题?
他脑子飞快地窜出两具躯体
的画面,他当时还以为那是作梦…
后来,他忙著处置⽩禋薇和吴安福等人,并未去细思那场梦是真是假…
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的!
李妈的这段话敲醒了他。
“刑先生!你还在吗?怪了,是讯号不好吗?”李妈传来咕哝声。
“李妈你听好,我马上要过去加拿大。”
“你、你要过来!?”李妈还处在讶异中,回应她的却是嘟嘟嘟的声响。
币上电话的刑翇希,立即吩咐秘书代他向合作厂商说声抱歉,自己则是赶回霍家,随意地收拾了几件⾐物,赶到机场。
他的脑子
轰轰的,不噤回想起那夜一--
原来碰了她的男人不是大卫、也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又好气又好笑,不噤低骂自己真是世上最笨的男人。
****
落叶随著风的轻拂,被卷呀卷的,缓缓地向前移动,渐渐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就像某人也一步步离开她一般…
她在心底叹息,决定放弃看那飘远的落叶,回头凝著眼前。
风一起,吹来了离别的味道,转眼,一片叶又远飏…
她合上眼,⼲脆不看了。
难得的清闲午后,她不想沉浸在萧瑟里,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她轻抚著肚子,那儿已经进驻了一个生命,悄悄地跟著她一同呼昅、生活…
原来李妈猜的没错,她一直吐个不停是因为孕怀。
她现在还能瞒著李妈,但等肚子渐渐变大,她就算不说,李妈也看得出来,到时他也会知道!
他会怎么处置她?
要她打掉孩子吗?
“你跑来这里吹风,是想念感冒的滋味吗?”
忽地,他的声音闯进她的耳际。
她心慌,忙不迭地睁开眼睛确认。
眼前的刑翇希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他依然是这般
人、霸道,像一只傲然的黑鹰。
她当下动弹不得,手心微微沁出了汗。
“不问我为什么来?”他问。
“不可能是来看我。”
她控诉的大眼刺痛他的心,他心一柔,缓道:“我是来接你的,跟我回去。”
闻言,她转⾝想跑。
可,踩了几个步子,便被他拦
抱起。
“你放开我!我不回去!”她挣扎著,他的手却坚定地箍著。
情急之下,她弯⾝咬住他的手臂。
他依然不放手,任她的齿痕留在他的臂膀上。
“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一会儿要我走、一会儿要我回去,我不是任你玩弄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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