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联谊,唐小琦就状况外地和一个叫顾承贤的男人给送作堆。
他几乎是从见到唐小琦的第一眼就锁定她了,一顿饭下来,体贴、风趣,招呼得无微不至,令人眼红。
“你来联谊的途中是踩到屎狗吗?居然让你捡到了他们金牌顾问,连我们老板、主管都是他的客户咧。”联谊过后,同事又羡又妒地告诉唐小琦。
彼承贤很积极,积极到让一向学不来拒绝的她只得答应他的后续邀约。
他生得⾼大,穿着合⾝的深⾊西装有股沉稳、专业的味道,三十岁,事业有成,是个成
的男人。
他带她来到一间知名的法式餐厅,那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消费餐厅,开了一瓶红酒,为她拉椅子、为她建议最受
的菜式,说着她听不懂但也不觉得讨厌的话题。
“我晚上十一点觉睡,清晨起来看美股,研究盘势,每个星期六早上会固定到健⾝房运动,工作虽然紧凑,不过,星期⽇是我休闲的时间,不再工作,除非际国间发生什么重大事件。”顾承贤略微说明他的生活节奏。
“真佩服你…”整逃冖着数字跳动,这么无聊的工作还能做得津津有味。
“这份工作的庒力的确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他微笑,语气中有股菁英份子的优越感。
“我先说喔…我可不会变成你的客户,我没有余钱投资。”唐小琦先小人后君子,免得两人⽇后搞得不
而散。
“呵,呵…”顾承贤低低笑着。“你老实得很可爱,不过,我凭的是专业,可不是靠出卖⾊相来换取业绩。”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还有,你虽然请我上这么⾼级的餐厅,但是我只能回请你三百元以內的简餐。”最多也不能⾼过童凯的五百元纪录。
“噗…”他忍不住笑开来,连忙拿手巾擦拭
角。“男人请客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不行、不行,一定要礼尚往来我才不会有负担,而且,你也是辛辛苦苦工作才换来薪⽔,没道理都让你请客。”
“好吧,如果这样你觉得比较自在的话。”顾承贤苦笑看她,她今天给他的感觉与他最初的印象有些落差,他对于那种要求男女平等的女
主义者有着无法扭转的恶劣印象。
唐小琦咧嘴一笑,开始享用眼前难得吃到的美味佳肴。
“不过…这种⾼级料理还是不能常吃,会把胃惯坏…”她小声嘀咕着。
“知道吗?在联谊之前,我们就见过面了,而且不只一次。”
她嚼着食物,摇头摇。
他们上班地点都在同一栋大楼,见过应该也不奇怪吧!
“有次接近九点,上班快迟到了,大家都冲着要挤进电梯里,只有你还是按着原有的步伐,慢条斯理走,很秀气,你那头直顺的长发随着步伐微微飘着,给人既优雅又文静的感觉,那次之后,我就经常注意你。”
“呃…”她瞠目结⾆“优雅文静”这种形容词不适合她吧!童凯经常说她是冬眠的熊,不小心惹到她就是找死。
她会慢条斯理的走,绝对是怕那双⾼跟鞋会扭断脚。
“我那时一直按着开门的按钮等你,还挨电梯里的人的骂。”
“是喔…抱歉…”原来还有这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听你同事说你下班就回家,家里管很严?”他希望自己的女友是个“安于室”的女人。
“这…倒不是。是因为回家要自习法文。”她老爸老妈
本把她当牛,放着就会自己吃草去。
“喔?”他眼睛一亮。“看来你对工作十分重视,也很有上进心。”
“工作?”关工作什么事,她是为了她环游世界的梦想。
“你们公司跟法国也有贸易往来吧!”
“是呀!你真清楚。”
“那就对啦!”他露出欣赏的表情,很満意她这样低调,默默耕耘的
格。
“喔…”她搔搔头,不知道他在对什么,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要是跟童凯对话就不会有这种问题,她随便哼个气,他都能猜到她的意思。
呃…她终于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她居然拿顾承贤跟童凯比!
她不就是为了要摆脫“恋童癖”的嫌疑才答应顾承贤的约会,而且,他现在都不知道快活到哪去了,她⼲么还一直想起他…
呿、呿、恶魔散去…
她朝瓷盘里撒盐,决定不再让那个
魂不散的死小孩⼲扰她的约会。
“待会儿我们到101观景台看夜景。”
“这…那个票是不是很贵?”她很心疼,光一个晚上就花了一、两千元,太奢侈了。
“那要看你用什么角度衡量,搭乘金氏纪录里世界最快速的电梯,然后站在写下建筑史新纪录、世界最⾼的大楼上俯瞰上百万间房子点缀出来的美丽夜景,三百五十元,我觉得物超所值。”
“听起来好厉害…”不过,上次童凯带她去爬南港山,不用花钱,也看到很美丽的夜景。
“所以喽,和我在一起,你最不必担心的就是花费的问题,懂了吗?”他微笑,虽说唐小琦有点小家子气,不过,会帮男人省钱的女人,现在已经不多了。
“嗯。”她点点头。
果然,成
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什么都帮你安排得好好的,即使话不是很投机也不必担心没节目而感到无聊。
两人结束晚餐,唐小琦乘坐顾承贤开的Lexus豪华房车,来到101大楼。
搭乘快得不可思议的电梯上到八十九楼,她有些耳鸣,拼命挖耳朵,顾承贤叫她几次她都没听到,迳自走到窗边。
“怎么走这么快?没听到我叫你?”他追过去牵起她的手。
“咦?”她愣愣地看着他握着她的手,脑中闪过童凯的叮咛,很不自然地将手菗回,作势抓顺头发。“没听到…抱歉…”
遭到拒绝,顾承贤没说什么,只当她害羞,而这样含蓄的女人,很好。
“真的好美!你看。”她转头贴向玻璃窗,像个孩子似地奋兴。
他只是微笑地站在一旁看她,像是对这样的景⾊已经不感到新奇。
她倒是很纳闷,花了钱上来,不看夜景却直盯着她看,她一个人想穷开心也开心不了多久,最后只好将视线移向他。
“要不要走一圈?看看不同的角度。”
“好…”她跟着他的脚步,偶尔看看窗外,一边观察观景台里的人嘲。
很奇妙的感觉,大多是以英语
谈的外国观光客,反倒像是她到了国外似的。
这时,她注意到有几个人伏在一个平台上不知在写些什么,她好奇地从后面探头一看!
是明信片。
“请问,这明信片哪里买的?”
“那边。”对方指向贩售的地方。
“谢谢。”她兴冲冲地跑到纪念品贩卖处挑选了一套四季明信片,然后盖上纪念章,打算寄给童凯,以兹证明她约会的事实。
“打算寄给谁?国外的朋友?”顾承贤在她背后盯着看。
“嗯,一个学弟,现在在丹麦设计学院进修。”
“你们感情很好?”他试探地问。
“很不好!一天到晚打架。”她想起童凯,噘着嘴说。
“打架…”他皱起眉头。
“不是啦!就吵吵闹闹的…”
“嗯…女孩子还是文静一点比较好。”他建议。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男人通常喜
纤细柔弱一点的女孩,可是听他这么说,不知怎的,让她更想念童凯了。
在童凯面前,她从不必隐蔵自己的实真
格,对她像野孩子似的耝鲁动作也总是笑着接受,甚至闹得比她更疯。
臂景台里,不少情侣亲热地相拥,唐小琦走在顾承贤⾝边有些别扭,大概因为这是第一次约会的关系,彼此还不
悉,不知道该如何拿捏距离,才不至于太亲密或者太生疏。
而且,她还穿着⾼跟鞋,脚很痛。
“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她说。
“我送你回去。”
彼承贤表现得很得体,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她看不见他的心情,也感觉不到他的感觉。
回家的途中,顾承贤提起他在剑桥大学念书的妹妹、做律师的弟弟,连家宠都受过专业训练,超优秀的一家人,唐小琦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两声,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闷着。
不过,她告诉自己,会渐⼊佳境的。
*********
唐小琦回到家,发现客厅的电话显示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没有电话号码,她直觉反应是童凯从国外打来的,因为外出没接到,懊恼不已。
匆匆洗了个澡就坐在电话旁等待,手里捧着法文教材,却是一个字也读不进眼里。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还是⽔土不服,生病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那具电话像哑了般,再也没响起过。
因为挂心着这件事,整个星期,她下班就马上飞奔回家,虽按着平⽇的作息,却总在上楼、经过客厅时,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小茶几上的电话。
电话终于响了。
她缩在沙发上,覆着一件薄毯,正在练习对话,一听见铃声,马上将书扔下,接起电话。
“终于想到了你?”问也没问是谁,开口就调侃童凯。
“你一直在等我电话?”另一端是顾承贤。
“啊…”唐小琦脑中顿时呈现空⽩状态。那天约会之后,她完全忘了还有顾承贤这个人的存在。
“抱歉,我经常忙得没时间处理人私的事。”他有些得意地笑了。“这个星期天晚上家国音乐厅有管弦乐演奏,我已经买了票,下午五点半到你家接你,先一起吃个饭。”
“嗯。”她应了声,心里五味杂陈。
童凯离开已经三个多月了,她既已决定要尝试与顾承贤
往,为何在不经意问又走回原来的路。
“我工作很忙,只能在周末、周⽇见面。”他说。
“没关系。”
“找我的话就传简讯,我会菗空回你电话。”
“嗯。”“那就这样,星期天见。”
“好。”挂上电话,她只觉一片混沌。
为了切断与童凯之间暧昧的感觉然后
自己投⼊另一段不知所以的恋情,她对自己的摇摆感到厌恶。
她的生活原本简单,她的人生规划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也早早地定下了,不知何时,走岔了路,转错了方向,以至于如今感到一团混
。
在她发呆的时候。电话再度响起。
她恍神地接起电话。“喂…”
“亲爱的小琦琦,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因为太想念我的关系?”
“啊…”童凯?
“想不想来哥本哈
看设计大展?这次我们学校的作品也有展出,当然我的大作也参展喽!你可以跟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一起来,时间我让镜璇跟你联络。”
“啊…”他说了一大串,她是愈听愈烦躁,凭什么他莫名其妙地音讯全无,一通电话就肯定她会马上飞到丹麦去看他?!
“没人陪你说话,得了自闭症啊?啊什么啊?”
“我没空!”拒绝的话冲出了口。
她讨厌自己在听见童凯的声音时心中浮现难以庒抑的喜悦,讨厌自己愈来愈别扭不坦率的
格,讨厌这样纠
不清、暧昧不明的心情。
为什么不能再像从前,整天吵吵闹闹,就算两人挤在同一张
上也不会出现这种奇异的感觉,究竟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一碰上童凯的事,什么都变得不对劲了。
“…”电话里一片沉寂。
她忍着不开口,怕一出声便要后悔了。
“忙着约会?”过了许久,童凯才开口。
“是呀!我有男朋友了,每天都忙着约会。”她的逞強掺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悲凄。
再次听见他的声音,这段时间的努力与振作便全都化成了泡影,她还是无法彻底摆脫他的影子,那股思念益发浓烈。
“嗯…我知道了,玩得开心点,先这样了,拜。”
童凯仓促地挂断电话,紧紧握着话筒,久久无法回神。听见唐小琦
了男朋友,他已经无法再继续用轻松的语气掩饰突来的落寞,那満腔的想念也没有立场再说出口了。
他自信得过了头,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占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以为只是她不愿承认或者还未发现,没想到才三个月就…
这两个月来他几乎整晚泡在学校的工坊里,为的就是取得参加这次年度设计大展的资格,希望让她看见他的努力、分享他的荣耀…
看来,是他太一厢情愿了。
*********
那通电话之后,童凯便彻底地消失了,唐小琦失望地想,是她太天真了,做不成情人,原来友情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她翻搅着盘里特别叮咛老板加饭的咖哩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咀嚼呑咽。
门铃响起,她起⾝开门。
门后,站着的是一位美
得教人心惊的女人,紧贴着
⾝的裙短套装,浪漫的波形大鬈发,领口呼之
出的沟线,明亮大眼和丰盈微翘的
型,真的得用“
感尤物”这四个字来形容。
“你是唐小琦?”
感尤物用着会令男人酥软的轻柔声音问道。
“是…请问你是…”
“我叫梁镜璇,是‘E。P!商品设计开发公司’经理。”
“哦…阿凯那间公司…”她想起来了,就是那天载童凯到机场的美女。
“没错。”梁镜璇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唐小琦。“阿凯托我带回一组雅可森设计的经典餐具给你。”
“喔…你去了设计大展…”唐小琦接过她手中的纸袋。“谢谢!”
“嗯,阿凯设计的单椅得了新锐奖,他有没有告诉你?”
“没有…”她感到受伤。
自从上次她拒绝他,童凯就再也没打过电话来,连信也没有一封。
和顾承贤的
往持续着,维持着淡淡但稳定的情感,她想,这应该就是成
男女的
往膜式。
星期六,他会固定约她出去,虽然渐渐显露出一点大男人的強势,却正适合目前六神无主的她。
她不擅拒绝,被动地配合他的安排。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梁镜璇唤回出神的唐小琦。
“抱歉…请进…”她让开位置,让梁镜璇进门。
“阿凯在学校里混得还不错,很出风头,本来,他要我多待一个星期,想带我到处玩,不过,我担心湾台的工作愈积愈多,还是按照预定行程回来了。”
“喔。”听着梁镜璇炫耀似的口吻,觉得有些刺耳。
“我可以冒昧地请问…你现在跟阿凯是什么关系?”梁镜璇直盯着唐小琦的表情看。
“你已经很直接地问了。”唐小琦不觉口气有些冲。
“呵…抱歉、抱歉,因为阿凯提起过你几次,不知不觉的我也就以为跟你很
了。”
“我倒是没听他提起过你。”梁镜璇装模作样的笑声让她更觉火大,忍不住酸了一句。
“是吗?”粱镜璇笑得更开心。“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不过,你连他得奖都不知道,应该是我猜错了。”
唐小琦猛昅一口气,忍住,又悄悄吐了出来,冷着脸回说:“我们只是学姐,学弟的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梁镜璇说完低头拉拉缩短的裙摆,像涸铺意地展示她线条优雅的腿部曲线。
“放什么心?”这个女人真的很莫名其妙。莫非…她喜
童凯?!
“没什么。”梁镜璇拨了拨她美丽的长发,但笑不语。
这种暧昧的表情让唐小琦更确信自己的猜测,不噤恼火。
“梁姐小,请问你今年贵庚?”
“刚好三十。”
“阿凯才二十五岁,你不觉得你们年纪差太多吗?”她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恬不知聇外加三八兮兮。
“会吗?可是阿凯对小女生不感趣兴,喜
年纪比他大的女人。”
“你…”原来,不是她有“恋童癖”而是童凯有“恋⺟情结”!
“你们不是学姐、学弟的关系而已吗?又不是他妈,⼲么那么介意?”
“我…”她语塞,才觉得自己的反应太
动了。“可是他小你五岁,怎么可能?”
“喜
就好了,管那么多⼲么,年轻人的活力跟创意,
男可比不上,你没听过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姐弟配才是真正符合造物者的设计理念。”
“抱歉,我还不到三十,不懂。”她嫌恶地皱起眉头,这个女人把童凯当什么了,牛郞吗?
“很快就会懂的。”梁镜璇坏心地提醒她,⽇子也不远了。“好啦!如果阿凯打电话给我,我再告诉你他的近况。”
“不用⿇烦!”她才不想从这个女人口中听见童凯的消息。
“呵,下次见喽!”梁镜璇站起来。
在走到大门前,她刻意回头再看唐小琦一眼才离开,笨阿凯,木头也看得出来这个单纯到近乎透明的唐小琦
本就是爱死他了,他到底在⽩痴什么?
要不是到丹麦时看到童凯一副颓废要死不活的样子,她才懒得去管人家情人间的家务事,吃力不讨好,还⽩⽩报上自己的年龄,被嫌老。
这笔帐,绝对要算在童凯⾝上,就让他继续要死不活好了。
唐小琦等粱镜璇踏出大门时,忿忿地将门甩上,然后气呼呼地往沙发一坐。
“死阿凯,你要是再不给我一通电话,我就跟你绝
,切八段!”
她朝无人的客厅里大吼,心中掺着酸涩。
她不是一直希望他转移目标,别再浪费时间在她⾝上,为什么听见那个女人的话,又觉得好生气。
如果,要将他推给那个装模作样,渴饥的“老”女人,她⼲么不留着自己用!至少,她才大他两岁,不说的话没人知道。
这个念头一起,她被自己心理的骤变吓到了。
她一直介意童凯年纪比她小,然而那个女人却仿佛天经地义,几句话轻描淡写,就让年龄的距离消弭子无形…是她的观念太落伍了吗?还是她太执拗了?
童凯真的喜
年纪大的女人,不会哪天突然嫌她老气,在失去新鲜感后又被年轻美眉给昅引?
不对…她到底是无法接受男朋友年纪比她小,还是担心自己看起来比童凯老,或是
本没自信,不懂那么优秀的童凯为什么会喜
她?
她
了,可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已经有个更好的对象了,不是吗?
铃…铃…
蓦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她从无解的问题中解救出来。
“喂…”她接起电话才看向来电号码,没有显示。
不会吧…这么神的…她才刚吼完,声音已经传到丹麦了?
“收到礼物了没?”童凯轻快悦愉的声调响起,一如从前,轻松到显得她刚才的烦恼
本像个⽩痴。
从话筒传出他的声音,虽然近在耳边,实际上却距离遥远。
她突然觉得很委屈,那个死小孩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
,留下一堆解不开的问题给她,然后一个人在丹麦逍遥快活,在她烦恼、困惑的时候用那么开心的声音说话,刺
她…
她既想念他又气他,还加上刚刚那个
感尤物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话,害她整个思绪纠成一团死结。
“喂、喂…小琦吗?”
“⼲么…”综合以上复杂的心结,结果,吐出两个字。
“这么冷淡啊,好伤心喔…果然有异
没人
,我还托人带礼物给你耶!”
“你得奖怎么没告诉我?”她受伤的程度比生气严重,而且对梁镜璇的存在一直耿耿于怀。
“生气了?”
“我⼲么生气,反正我是没联络也没关系,不怎么重要的朋友。”
“呵…”那口气都像要砍人了,还说没生气。“为了这个设计展,忙了两、三个月…”
“是啊…真忙…”她更闷,他有时间带那个
感尤物去玩,却没时间捎给她简短的几句话。
忙、忙、忙,大家都很忙,就只有她一个人很闲,闲到每天开好几次信箱等他的电子邮件、闲着一天到晚担心他在那里有没有⽔土不服、闲到怕他打电话来没接到,冷得要死还硬缩在客厅沙发里看书、闲到因为不习惯他不在⾝边,什么事都不做不了…
她哭了。
像只终于明⽩自己是被遗弃的小猫,低低地啜泣起来。
“小琦…你怎么、你哭了?”
“我不想理你了啦!”她大吼一声“喀啦”挂断电话、拔掉电话线,掩面而哭。
如果,她现在才发现,她竟是那样地爱着童凯…
是不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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