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据历代经验,太平盛世里必定会出现几个昏庸无能的君主。
奉天皇朝也不例外,百年来的国运昌荣,终于出现了一个坏的果实…上代皇帝继位后,好吃享乐、荒
无道、荒废朝政、听信佞臣谗言,集所有恶习于一身。
这样的例子最终都会不得善终,在老皇帝的晚年,据说某晚在某个娇
美丽的香妃寝宫内逍遥时,被自己儿子一剑砍下首级。
老皇帝一死,争权夺利便开始了…
今天这个皇子陷害那个皇子,明天那个皇子又来毒死这一个…一天换下一个皇子,每个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来篡位,总之天天上演不同争权戏码,这么搅和来,最后倒是让一个从来不与人争的十九皇子得势。
本来就算是抢夺皇位,成天不是得担心受怕那些还没坐上大位者会不会在争得皇位后就嗝
了,就是会害怕有心人士若当上皇帝后会对自己不利…所幸到最终,是让众皇子们都看得顺眼的年轻弟弟来继位。
尽管宫中闹的是翻天覆地,外加热血洒满地,倒是一点都不影响寻常百姓的生活!
早在数十年前,临海村落就懂得利用海运往来于邻近国家,由于海运盛行,更是带动了奉天皇朝的繁盛。
爆中虽
,却没限令百姓们的谋生行动,反而开创了一番新天地!
咦?难道这是因为皇帝的人选已定,动
的局势就要结束,天下于是太平了?
啦!
要真是天下太平,还用得着他们这种抛头颅、洒热血,死了还没人替你掬一把泪的小辟差吗?
那些说得天花
坠,把奉天皇朝形容到多美好的言词都是骗小孩、骗那些辛苦工作的小老百姓啦!
第十一官局的小辟差…小笑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手按着疼了一个晚上的脑袋瓜子,一边为自己的苦劳命哀叹不已。
讲白点,在奉天皇朝做什么都好,当官更是好,俸银在临近国度里算是高的了,但前提是:得由你拿命去换!
十一官局是朝廷专养探子之处,专门追踪特别案件。
“…你们都知道,朝廷供我们吃住,每月还给我们为数不少的俸禄来养家活口,就是希望有朝一
我们能够贡献所能,替朝廷效力…”
大厅里传来铿锵有力的讲训声,等了一刻之久,这每
势必唠叨的嗓音没有结束,还更带劲的说下去。“今
我接到宫中旨意,有项十分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我们十一官局,也是时候让你们报效朝廷了。”
一听任务降临,想探入厅内的小腿连忙一缩。
唉!
真的不想踏进去呀!
“小笑,还杵在门边做什么?所有兄弟都进来了,动作还不快点!”眼角瞄见那头以为把脚一缩便看不见的影子,十一局的大头儿,绰号白老爹的,直扯着嗓门大叫。
这一吼,在场所有的眼珠都照了过来,谁还敢躲?
白老爹重重的咳了几声,忽略掉那小子脸上的重重不情愿,把方才说得正
昂的情绪又找回来。“说回重点,海运是奉天皇朝不可或缺的商运之一,近年来盗贼猖獗,不少商家、船号在海上遭到海贼洗劫!
“早先朝廷并不予计量,没想到那些海贼们却以为是咱们怕了他,变本加厉的抢夺商船,让百姓们的损失
益增大;那些贼子们甚至自立船号以海王自居,简直是不把朝廷看在眼里!
“现任新皇继位,首件要事就是命我们铲除海贼为首的海王号,相信大伙都该听过,海王号的主人正是恶名昭彰的海贼王,几次朝廷出水兵围剿都被他逃走。”白老爹
含历练的双眸斜斜一瞄,怒瞪着那头偷偷发出
气声的家伙。
不过就是个海贼嘛!有必要惊怕成这样吗?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探知海王号的藏身地点,船是不可能永远行驶在海上的,一定有停靠地点供应海王号所需的一切。至于搜寻地点,稍后我会分区指派给所有人,两人一组,能不能探得什么消息,就看你们的本领了。”
白老爹的话向来有激励人心向上的作用,圆桌边的菁英探子们各个摩拳擦掌、雀跃
试自己的身手;只除了眉头皱到都快能连成一线的小笑例外。
“现下有人有疑问及不解之处吗?”
一只小手怯怯的举了上来。“我…我有!”
“说吧!”白老爹抿了抿
,其实心中早就猜到这家伙想提什么。
“我、我可以不参加这次的搜查行动吗?”
“若是缺手、缺脚,或是瞎了眼,身受剧毒活不过明
,这我倒是可以考虑。”
好狠的回答!“我、我身体不适…我没有能力,功夫又没有火候,体力更是不行,连个市井小贼都打不了,更何况是凶狠的海贼,要是被发现我暗中调查他们,铁定会被砍成好几段,扔进海里喂鱼虾。”
怕死的行径马上招来同僚间见怪不怪的爆笑声。
在一群虎背熊
的剽悍男子身边,那副发育不良,娇小似风吹就倒的小笑,乍看之下还真令人质疑,这样的人怎能待在菁英满堂的十一官局里?
可大伙却知道,小笑虽然贪生怕死,却也是个运气极好的小子,总能化险为夷、屡建奇功。
“没得选择,这次的行动所有人都必须参与。”白老爹严辞下达重令,狠狠瞪了一眼状似还有话想说的小笑“尤其是小笑,不准推托。”
“我不行…”
白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没什么不行,就这么说定,你们都先退下去准备,小笑留下。”
想他手下大将各个都有专
的能力,小笑也不例外,可惜就是这副懒散的
子,唉!不提也罢。
待一个个人都离开后,白老爹才撤下方才严峻的口吻,对着面色惨澹的小笑说:“少凡就要回来了,等他一入局,我会通知他今
的行动,你…”白老爹往自己怀中探了探,掏出一包从葯铺里抓来的葯,往小笑怀中一
“你就跟他一组,有少凡在你身边,我也安心。”
少凡武艺
湛,自保之余,绝对能顾得了不懂功夫的小笑。
小笑收下那包葯草,嗅了嗅,又是那股恶心的葯草味。“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副身子不适合做长途行动。”
小笑晃了晃脑袋,想把昨夜扰得她不得好眠的头痛给甩开。
最讨厌下雨天了,幸好今
终于放晴。
“就是想到这点,我才会让少凡跟着你,你们是同批进到我底下的小兵,他了解你的不比我少,他会照料你的。”
小笑持续摆出一张苦脸,苦苦苦,看能不脑凄到白老爹受不了,放她一马。
“别哀求了,再怎么看都没用,只能怪你自己,没事破了那桩什么‘幽鸽索命’的悬案,让官大人不指名你小笑去办事都不行。”
几个月前喧闹一时的怪案“幽鸽索命”听闻只要收到署名自己送给自己的飞鸽传书,这人就会在信上所提及的时辰内,分毫不差的死亡。
杀手不限定的杀人方式,除了令百姓人心惶惶外,烤鸽店铺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让地方官感到头痛不已。
而这追缉凶手的任务便落到他们第十一局手上,但才短短的十
不到,竟破了案,追缉到凶手,这功劳全归于提供凶手下落的小笑身上。
“只是运气好呀!哪知道我吃个包子而已,竟然会遇到凶手…”小笑的声音里充满了无辜。
只是到客栈叫一笼包子,恰好就让她遇到那个杀人犯,她只不过是捡起邻桌客人掉落在地上的字条,又顺便瞄了两下,一不小心就记住上头圈起来的字…
乌张何齐李魏吴陈许王洪田戴巩袭方萧乔连翁…
老爹没好气道:“你以为人人都能记得住那一串
七八糟又无意义的字吗?”也只有小笑有这种本领,记下后发现是近
惨案里死者的姓氏顺序,线索一出,这才破了这宗悬案。
“还有别说我没提醒你,前个月那宝通铺旁的鬼屋奇案,揭穿的人好像也是你。”
“那也是…运气好呀!”小笑呐呐的说。
“管你是不是运气好,带着你的好运与过目不忘的本领,去给我揪出海王号的藏匿点!”
“谁说我过目不忘来着,我根本是过目就忘好不好?”抗议无效,小笑把话兜在嘴里嚷嚷,葯包往衣袖里一
,准备回她隔离在角落的小屋子。
对她瘦小的背影有点不忍心,白老爹缓了口气“小笑,认真一点干,做完这一趟,我会提议让上头放了你,就说你有年迈的老母在家乡等候,得回乡侍奉娘亲。”
这话让原本黯然的小脸突然亮了起来“意思是,我可以离开这了?”
“是呀!让你早早离开也好。”白老爹的双眼盯着那张麦色小脸,语重心长道:“留你在这,我多少也提心吊胆的,好在可以利用你的病,把你调离跟其它手下同房的问题,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你是姑娘家的事实。”
只能怪他当年识人不清,真以为这小笑只是发育不良,才会长得瘦瘦小小的,等收了她后,才与少凡一起发现她是雄、是雌的事实!
为了她这个女儿身,他不知道已花费多少心思来遮掩。
养个女兵在官府里多少会被定罪,为了他自己好,只有想尽办法替小笑掩饰下去,这一眨眼都不知多少年过去,幸亏这丫头的身子骨差,女人家的娇态完全看不到,反倒像
竹竿似的,瘦弱得看不出女人身段。
“我可以
离这种生活,过我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见她微白的
角扬起一抹快意的笑,白老爹的心突然像是遭到重物敲了一下似的。
小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乖乖服葯?应该有吧?没人想死的不是吗?“小笑,你记得葯每
煎两碗按时服用,不要忘了喝呀!”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见到她的病情有好转的迹象,换了好几个大夫,还是一样在下雨天里会抱着头喊疼。
“会啦、会啦!老爹,我就先去准备准备了,回头见!”一扫
霾,头好似没那么疼了,小笑提起大步回房。
能离开这里,不用担心自己会惨遭横死的心情真好。
小笑眉开眼笑,哼着走调小曲,入了屋内,衣柜一拉开,手往袖口一摸,抓了东西瞧也不瞧就扔进去。
里头堆放的不是衣物,而是一袋袋未曾拆开的葯包,那样的量,恐怕已有好几年了。
************
丽
江口是商旅船只来往的大渡口,除此之外,沿着此江下去,便可汇入大海。
人
拥挤的江边,汇集了不少形形
的异族以及邻国人士,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独臂的、独眼的、独脚的、发
、眼色怪异的,大家早都见怪不怪,自然不会有人去注意那三名块头高大,有着剽悍威猛气势的男人。
“大谢,才几个月没回来,这酒铺旁多了个豆腐西施耶!看她在烈
下这么辛苦的摆摊,我们走时,要不要去光顾一下,给人家一点生意也好。”
叫大谢的男人,只是淡淡瞄了一眼让伙伴惊
的女人。“我们是上岸打探消息和补货,不是让你上来寻花问柳的,一点美
就招架不住,你想干嘛?想抢了人家姑娘带回去吗?”
“胡说八道,我才不是看上人家的美
。”望了一下对边的男人,见对方脸上没有丝毫不悦,这才安了心。
少给他
扣罪,老大最忌讳的就是他们在陆上
打劫,海上是他们的天下,但下了船就得守规矩。
“我只是…只是关心一下。”美之物人人都爱瞧,又不是出家和尚,什么都得戒,瞄一眼心
、再瞄一眼,更想上前说句话,用帮忙当借口应该不为过。
“明明就是被人家豆腐西施的美貌
了去,还嘴硬不承认。”
男人脸红脖子
的反驳“他
的,大谢,有种就不要只说我不说自己!”这家伙还不是对某个女人招架不住,敢说他,哼!
大谢眯了眼“别说我没警告你,炎岛还有采衣在等着你,若不希望什么奇怪的话传到她的耳里,你就给我少说几句话。”
居然拿采衣宝贝来威胁他,可恶!“老大,叫大谢滚开点,不然我一定一拳揍上去…”
“我说过在岸上直呼我的名就好。”带了威严的沉着嗓音从前面正在饮酒的男人嘴里说出口。
他的肤
没有身边吵闹的两人来得黑,却也因长年暴
子烈
下,有着古铜色健康又结实的体魄。
有人抿了
,不甘愿的开口“子莫,是大谢先起哄,我好意想帮忙人家姑娘,他也不必把我说得这么难听吧!”
“别玩了,吃
后,我们和容皓碰头,把该带上船的东西准备好,就要上路了。”
韩子莫的几句话打断了两人的吵闹声,只能乖乖动筷着,不,是大掌抓来油亮亮的鸡腿一咬。
“老大、不,我说子莫,咱们都上陆地两
了,怎么还没见着接应的家伙?”
“还不是碰面的时候。”韩子莫回了句简短的话。
“最近陆上查得凶,进出还要看什么差文来着,虽然我们用银两打发,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逗留的那么久;咱们上来不就是为了要打探消息,这不碰面,明天离开了,到下一次登陆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咧!”大谢喝了口酒,眼珠子瞧了瞧身边头儿,不得不把心底的话吐出来“我说,口风这么紧,那家伙不会背叛我们吗?”
说实话,大谢对安
在官府里的内应可没啥好感,而为了安全起见,一直以来就只有头儿见过那人,但是他就是不觉得那人值得信赖。
“不,他不会这么做。”韩子莫斩钉截铁道。
至少目前不会。
况且他早见过那人了,就在方才的市集里,虽然不适合谈话,但他知道那个人绝对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他。
“老、子莫,你太信任那个暗桩了。”大虾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韩子莫
似笑非笑的一勾。“是吗?”
“怎么不是,一个通知而已,我们就得乖乖在这里等他的大驾。”久久才碰面一次,还不能保证绝对忠心的内应,居然比他这个长年跟在头儿老大身边的人还来得受到信赖,真令人不是滋味呀!“何况我们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真的会出现…”
“大虾。”
“干嘛?”瞪了一眼出声的大谢,话讲到一半被打断,很讨厌耶!
“你该不会是在嫉妒暗桩深受子莫的注意,在吃醋了呀!”
一口酒从大虾的嘴里
出来,遭来酒铺里其它客人的斜睨。
“你在说什么狗
话!”
“不是吗?不然你干嘛话中充满妒意,活像自己的宝贝让人抢走了似的,”大谢往脸色铁青的男人肩上用力一拍“我明白了,女人堆里混久了,你换了口味,想找点新意,这也不错啦!只是可怜了采衣妹妹,痴痴等着你回去,要是让她知道…”
“你就是要跟我干上一架是不是?”脸色由红泛白,大虾的大掌重重拍桌,倏地起身,准备把心中所想的付诸于行动。
也不想想他这么大个的人,突然跳起来会不会吓到身后无辜的路人甲乙丙。
一个纤细小身影被这突然伫立在眼前的虎背熊
吓到,脚步踩虚,平衡感一倾,便往某个位置倒了去。
“你…”大虾忽地语顿,铜铃般的大眼瞪着摔进头儿怀中的异物。
韩子莫跟着攒起眉,霸气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往下一移。
怀中人与他对望,
出一个凄惨难看的苦笑。
“抱、抱歉。”
一个干干扁扁,长得不起眼的小伙子向韩子莫道歉。
他的大掌稍稍使力,想助这个努力从他身上爬起,却因身型太娇小、狼狈地站不起身的少年一把。
“谢谢!”
来人道了谢,目光低垂,仅仅瞄了眼前身材高壮的男人一眼,便往左边一弯,心不在焉的继续往前走。
短暂的
集本来毋需太在意,但韩子莫的浓眉在听见那细细小小,呢喃般的背颂声时,微微一挑。
“纵横天下无敌霹雳顶级豪华五榖蛋黄招牌鲜
包子…有没有搞错,
包就
包嘛!吃个包子还得取这么长的密语,多麻烦…顶级豪华五榖蛋黄招牌鲜
包…”
韩子莫的眼神不由自主停留在那道不起眼的小背影上好一会儿,真是个奇怪的小伙子。
视线方拉回,韩子莫就从阁楼瞧见接应的男人正在下方抬眸注视着他。
缓缓上扬,他也想知道这朝廷还想玩什么把戏!
************
再见到奇怪的年轻小子时,韩子莫的双眸再次闪过一丝诧异。
少年没有出众的外表,混在人群里很难让人一眼发现,但韩子莫就是认出了他…那个昨天在酒铺里撞进他怀中的少年。
只不过他的“外表”却跟昨
见到的大相迳庭。
昨儿个记忆中的少年小脸无
打采,今天的却是一张洁净充满朝气的脸庞;昨儿个是穿着
布陋衣,今儿个却是亮眼的一袭黄
衣裳;最大的不同是,他成了个“她”
扑了点胭脂的小脸
出淡淡的女人娇气,纤瘦的身型穿起女装刚刚好,梳了个小花髻,模样虽然与昨
不同,但韩子莫就是肯定是同一人。
因为…
“姑娘要买啥?”
“纵横天下无敌霹雳顶级豪华五榖蛋黄招牌鲜
包子。”
就是这不大不小、细细哑哑的熟悉声音勾起他的注意,让经过身边的他停下脚,头一扭。
紧接着便是满脸的错愕。
这小子究竟是男、是女?
“行、行!姑娘真识货,知道我这最出名的就是纵横天下无敌霹雳顶级豪华…”
女子额角
动两下,似乎在隐忍什么“行了,不多说,到底有没有?有的话,我要五个。”
“有、有!你等等,我这就帮你去拿。”小贩欠了身,跑向一旁的大蒸笼,取出油纸,似在包着什么。
韩子莫的眼中兴起一抹好奇,真有这么奇异的包子可卖?这个姑娘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子莫,怎么了?”身侧文人打扮的容皓注意到他的分神,停下脚步随着他的注视一望。
子莫什么时候对女人有兴趣了?居然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
“没事。”收回视线,韩子莫重新拾起脚步,不再注意仅有一面之缘的家伙,虽然他有点想知道那包子到底长啥模样。
容皓没有立即跟上,他多瞄了几眼,对方似乎察觉了他的注视,对他扯出浅笑。
容皓回以一笑,甩甩多疑的脑袋,尾随而上。
一个寻常的小姑娘而已,他不必多心想些什么。
几条高大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小姑娘顿了一会儿,忽地瞪大双眸,认出其中一个身影来,昨天!是昨天的那个大汉。
“姑娘、姑娘,这是你的纵横天下无敌霹雳顶级豪华…”
“停!”打断他饶舌的声音,每回都要讲上一遍,听了都厌烦,她接过油纸包裹的东西,惦了惦重量“就是这些了?”
“是的,姑娘。”小贩不着痕迹的眨了眼“你要的‘东西’全部在里面。”
“全部?”眼一垂,不
嘀咕“不过就是封信嘛!包成这么大包做什么?”她回客栈还不是得费尽心力拆开。
“姑娘,你没听过,做戏就要做全部吗?”小贩
出不认同的眼神。
小眼线的职责就是利用暗语,替京城探子传信和报消息,不是他自夸,能干这行的都是狠角色,没两把刷子是不能出来替官爷们办事的。
她咽下
口那抹无奈的气“你知道你调查的那几个‘客人’都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贩朝某处一指“刚刚从姑娘身边过去了,瞧!就是远远那几个高大男人。”
小笑惊讶的叫着“是那群人?”不会这么巧吧!
眼珠子转了转,她忆起那头便是江口,这一走,若真这么准,那群人准备要离开了。
目光兜回冒着蒸气的蒸笼,管他们要上哪,只要查出那艘船的下落,她就可以避世隐居,不再跟这些愚蠢密语为伍了。
忽地,发现小贩正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自己。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拉一拉衣摆,若不是被迫要掩饰身分,她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穿女装。
是不是自己扮相怪异,还是她在某地方终于像个女人引人注意了?
“抱歉,我、我是太兴奋了!”口气中有着崇拜。
“兴奋?”
“姑娘真是深藏不
,手巧得不像话,这张脸打扮起来可以这么…像女人!”厉害,不愧出子探子之首的十一局,果然名不虚传。
她僵硬的一笑,官局无女人,难怪小贩会这么误解。
般了半天,只有脸像,不是自己有“长进”真是令人失望呀!
************
一个月后…
如王者般的巨船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烈
下带来阵阵热
,就连海风吹来都烫人得很。
把袖口往上挽起的少年缩在船尾一小角,想利用闲暇偷来的工夫,偷
几口气。
只是这份小冀望,很快就让人打破。
“小笑哥,原来你躲来这了!”一个年纪十五上下的少年,打着赤膊,对缩在
凉处的小笑秀出一口白牙。
“你就不能装作没看到我吗?”小笑把脸埋入膝间,被一个人发现,等不就会有另一个人发现。
“小笑哥,不是我要说,你穿这么多,当然又热、又闷、又不舒服,像我一样
了不就凉快了。”他当然知道小笑躲来这偷懒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热得不想做事嘛!
“我说过我身体不好,
不得衣服吹海风。”小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以为她不想
吗?要不是…小笑眼神复杂地瞄瞄
前那处平坦不起眼的地方。
就算早就习惯跟男人共处一室,也几乎要当自己是男人了,只不过在某处虽然让她灰心,却也跟货真价实的男人不大一样…
应该,嗯,看得出来是不一样的吧!
小笑挫败地吐出一口气。
就怕她
了,要真是和船上的男人一样平,那就真的糗大了,她受伤的自尊心恐怕又要再添一条伤口。
“小笑哥,你在发什么呆?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厨子伯说,船长他们就要登船了,要我们快去准备。”
“听见,我这不就来了。”
她,笑容,小名小笑,三天前,利用眼前少年的身分,伪装成他自小长大的玩伴,和另一个搭档路少凡混上这艘近来在海上横行无敌,自立为王的海王号。
因为个头小,船员认为她做不了事,差点不让她登船,幸亏有少凡和小昭在,才排她入了厨伯的手下,做个专管厨事的小仆役。
“厨子伯说,今天头儿就要回来了,要大肆庆祝,所以等不要清洗甘薯,还要切薄,至于那一篮新鲜鱼
,还要…”
“我知道,甘薯切薄、萝卜切丝、青菜叶
要分开处理,八斤鱼去内脏、七斤虾泡酒,腊
…”
后头脚步声突然一停,她扭头,见到小昭
出一脸佩服的痴呆样。
“小笑哥,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把要做的事记得么清楚?”
她一怔,抓了抓脑袋,对耶!没事记这些做什么,都是工作习惯在作祟啦!“什么厉害,厨子伯早中晚都这么
代我,我、我听了几遍,当然记得住。”
“可你记得分毫不差,连口气、字数都一模一样。”
她急着打断他的话“不是说厨子伯很急吗?你还傻在这边做什么?工作做不完,别找我帮你,我也有不少活要做,很累的。”
小昭嘟起嘴“我瞧都是少凡哥在帮你做事,哪来的累呀?”
脚步一顿,笑容眯起双眼来“你这小于是太闲,才这么多话是吧?这么闲,那我就代你向厨子伯说,你自愿把我的工作分一半去。”
“哪能这样,说说也不行…啊!小笑哥,你怎么敲我的头咧!会痛呀!”
两人边打边闹地来到进入船舱内的阶梯前,没留神有人正从阶梯处现身,狠狠一撞,两人一起反弹摔倒在地;倒是舱口那道稳健斑壮的身子被撞后,一动也不动的伫立着。
“大胆!哪来的小表这么没规矩,在甲板上
跑、
叫,你们以为这是哪里,容得你们放肆吗?”天生嗓门就大的大虾越过突然怔住不动的韩子莫,双目直瞪着地上两个没规矩的家伙。
一见他们的服饰便知晓,是下舱的船工。
“抱、抱歉!”摔得眼冒金星,双耳也遭震雷攻击嗡嗡响着,笑容让小昭牵了起来。
“不过离开几天,这里就
了纲纪?真是的,就算船上大家都是自家人,也由不得你们胡来,还傻在那边干嘛?快向老大道歉!”
老大!
笑容一怔,忍着摔疼的身子,还有耳里的嗡嗡声响,她抬丫头。
入目的是一副
壮高大的身躯,紧接着她的眼珠子停到刚毅有型的
犷大脸上,对方炯炯有神的双眸也正盯着她。
这就是海王号的主人…人称海上霸王的海贼头!
打量过后,就是一点点的小失望,这男人的确比一般人高大,很有独霸一方的气势,不过也就是个男人嘛!
还以为他的头上有长两只角,或是他有三条胳臂、四条腿,不然怎么能坐享海贼头的位置?
人人都称他一挥手便能呼风唤雨,他一吼,船只都会翻覆,看来是夸大其词了。
“抱歉,头、头儿,是我故意和小笑哥玩闹,所以没看路,是我的错,头儿要罚就罚我,别罚小笑哥。”与发怔的笑容不同,小昭声音嘹亮,那张布满
情和崇拜的脸孔,明显就是为自己面前的男人而疯狂。
韩子莫轻点丫头,视线却盯紧那不出声,却敢直视他袒
臂的笑容。“你…”蹙起眉。
第三次见面,眼前的人又成了男人的装扮,还在自己的船上!“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兴奋的大喊“小昭,头儿,我叫小昭。”
没空注意少年的兴奋之情,韩子莫的视线紧紧不离另一个人“你呢?”
“小笑。”
声音还是一样细细哑哑的,却令男人的黑眸又是一闪。
连声音都分不出是男、是女!
瞧“他”盯着男人打赤膊都能表现得神色自若,不似一般女子,若为男儿身,那
又为何女装打扮?
还有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船上?
韩子莫的目光变得深沉难测。“以后走路小心点,你们下去吧!”
“谢谢头儿不罚我和小笑哥。”小昭抓起动作一向缓慢的笑容,准备爬下楼梯。
“等一下!”
韩子莫又叫住两人。
“头儿还有什么要
代?”
“我想吃
包,要大厨帮我做个纵横天下无敌霹雳顶级豪华…”他故意顿了下,像是忘了名字“小笑,你记得这包子的全名吗?”
被点名的人脚步马上踉跄了一下,差点在梯前摔落。
为什么这男人会对她说…
一个月前依稀的记忆瞬间浮现上来。
毫无自保能力的笑容脸色瞬间转白。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海盗头会是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大汉?
但依当时的情况,他不可能认出穿着女装的她呀!
稳着点,笑容,再危险的境况也不就是大喊少凡救命。“头儿说笑了,我、我怎么会听过这种奇怪名儿的…包子呢!”
一想到可能葬身大海,她的声音还是掺了一丝颤抖。
“那是我记错了。”韩子莫没忽略绷紧的小身子在听见自己回话时,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吧!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命令方落,阶梯边的身影就像是被猫追赶的耗子,眨眼间钻得无影无踪。
韩子莫试探的
因得到结果而微微上扬,错不了,当
他的确没有认错人,至于是男、是女,
后他必会知道。
“怪了,老大,你打哪听来那叫什么劳什子的鬼包子,名字听了我头直发晕。”不过好像
好吃的。
韩子莫的视线锁定方才两人站定的船板处,那头躺着一块遭人还落的小牌子,他抿
拾起,指尖抚着上头刻画的一个“官”字,黑瞳倏地一冷。“大虾。”
“在。”
“去查查那两人的底细。”韩子莫的表情高深莫测,掌中的牌子被他紧紧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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