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崭新的红砖墙房舍,一栋紧邻着一栋,却又巧妙地留下隐私的空间,每户都有人私庭院,虽然现在还是一片单调的绿意,但她相信等住户搬进来后,整个社区一定会种満各式各样⾊彩缤纷的花草。
两个月前,这里还只有钢筋裸露的⽔泥骨架,跟现在的成品比较,简直有着天地之别。
从无到有,从荒芜到建设,一直是她最大的成就感来源。
“小心!”站在她⾝后的危炜安,及时扶住不小心踩到塑胶⽔管而险些滑倒的花蕾,以免她跌得四脚朝天。
温香软⽟在怀,他忍不住深深昅了一口久违的馨香,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怀里的她纤细却不瘦弱,⾼挑有致的曲线,完美得就像是天生跟他契合的另一半。
天啊,他怎么能忍受与她分别这么多年!
花蕾无力地靠在他宽厚的
怀,漫⼊鼻间的尽是他⾝上传来的气息,舒慡好闻,让她先是不自觉地多昅了几口,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态变”赶紧站直⾝子,低垂着头,脸红地不敢看他。
纵使经过六年,他对她的影响力有增无减,一碰到他,她就什么都忘了,连他当年重回⻩明依的怀抱都忘了。
唉…花蕾,你还真是不争气呀!
“我牵着你。”他伸出右手。
“不需要,这里我都走几百遍了,又不是没来过。”她把手蔵在⾝前,率先往前走,不敢再跟他有任何接触。
“二姐小,您来啦,怎么没派人通知我一声?”这时,工地主任老刘満头大汗地赶过来。
老刘四十多岁,个
老实认真,几乎所有的“花氏建筑”所推出的建物都是由他担任监工,之前学校校庆的抛绣球塔台也是由他负责的。
“别紧张,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完工的情况,一切还顺利吧?”她
门
路地开始勘察施工品质,手指有时会用力敲敲墙壁,查看有无偷工减料的情形。
“很顺利,现在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排⽔系统呢?”这个社区有排⽔地下道设计,以免台风来了变成⽔乡泽国。
“这几天的大雨刚好提供我们测试,结果是没有积⽔情形发生,而且每一栋房子的墙壁也没有渗⽔现象。”
“很好,老刘,辛苦你了。”她満意地拍拍他的肩。“今年我一定会叫心花准备一个大红包给你,感谢你这一年来的辛劳。”
“不用啦,这是我应该做的啦。”老刘敦厚地笑着。
“你去忙吧,我自己逛就行了。”
“好,那我去巡其他地方。”老刘尽职地到处走动,查看施工品质。
“难怪之前校庆那个台子你敢打包票。”若非她是公司老板的千金,花氏建设怎么可能接下搭台子这种工程,有钱也请不到。
“呵…”她得意地笑了。“只能说是⻩明雅太笨,害人不成反而让自己难堪,活该。”
“蕾蕾,那天…”他忍不住开口想解释,希望能早⽇开解误会,好抱得美人归。
“我不想听!”她火大地打断他的话,难得展露的友善又消失无踪。
可恶,他⼲么提到“那天”?他难道不知道那是她忘不了的痛?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那天”为什么会选择重回⻩明依怀抱!
“我只是想跟你说…那天的活动办得很成功,尤其是那个台子,更是搭得好。”看到她
动的反应,他脑筋动得很快,赶紧装出一脸无辜样。“我说错了吗?”
心花特别
代,花蕾的脾气很倔,越是要她往东,她就一定往西走,绝对不要刻意跟她解释当年的误会,否则只会惹恼她,让她越躲越远。
“我…喔…”她一脸尴尬,转⾝往外走。“我要再去巡巡其他地方。”
“呼…”危炜安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慢慢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
看样子,现在仍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只好继续等,等到她愿意听的时候再说。
花蕾到处敲敲打打,但心思全不在这儿,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全放在背后的那人⾝上。
说真的,他为什么要来当她的保镳?他难道不怕⻩明依吃醋吗?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情人跟其他女人有瓜葛,尤其是曾经
往过的女人。
照理说,应该是心花找上他的,心花知道她跟他曾短暂
往过,心花在打什么主意,她很清楚,但她不明⽩的是,他为什么要接下这个工作?
如果他想藉由这次保镳工作赎罪,就去赎吧,反正事情了结后,他们两人就不再有瓜葛,他就可以安心地跟⻩明依地久天长…
想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花蕾
口依然刺刺酸酸的,非常难受。
她无精打采地走着,突然听到背后危炜安大喊的声音…
“蕾蕾!”
她纳闷地定住⾝子,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人猛力给扑倒在地,头顶上随即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一块钢筋铁块轰隆一声,掉落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哇…”她惊愕地看着铁块落地扬起的烟尘,心脏差点吓停,若不是⾝后的他警觉又快速地将她推开,她就算不死也半条命。
“你怎样?有没有受伤?”抬起头,危炜安马上焦急地对她“上下其手”查看她的情形。
“没…没事…”她现在不是被掉落的铁块吓到,而是因为他带电的手,让她浑⾝⿇⿇热热的,好像要着火了。
“没事就好。”他轻柔地将她扶起来,抬头看着刚才铁块掉下来的地方。
罢才他才看到楼上有人影晃动,铁块就掉了下来,可见这绝非意外。
苞那天要撞她的人是一伙的吗?还是…
花蕾没察觉他的沉思,目光一瞥,正好看到他右手前臂流着⾎,应该是被铁块划伤。
“啊,你受伤了!”她马上慌
抓住他受伤的前臂,关心全写在脸上。“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小伤…”
“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老虎一发威,硬汉马上败下阵来。
“是。”他伸出右手行举手礼,却不小心刮痛伤口,让他眉头皱了一下。“噢…”“知道痛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逞強。”她眼底闪过心疼,但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她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笨拙女人。
明明想知道他现在跟⻩明依的情况,却害怕听到的答案而不敢问。
明明喜
他守着自己的感觉,却老是摆出一张晚娘面孔。
明明关心他,却只会用尖酸刻薄掩蔵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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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家休息,如果明天手还不舒服的话,就再休息一天,不用跟着我。”花蕾坐在驾驶座,坚持不让手受伤的危炜安开车。
他的伤口并不严重,但仍
了七针,医生还帮他打抗生素和消炎针,以免伤口发炎。
看到医生处理他的伤口时,她的
口又痛又难受,医生手上的针仿佛
在她的心上,让她重重地揪痛了七下。
她拚命告诉自己,她会心疼是因为他是为她受伤,若不是他,她可能被沉重的铁块庒成⾁酱,没有别的涵义,别想太多,绝对不是什么旧情复燃。
“不用,这只是小伤,不要紧。”他不以为意地笑笑。在刚成立保全公司的时候,他还曾受过更严重的
伤呢,差点连命都没了。
“谁说不要紧,你刚刚
了七针欸!”她从来没有什么受伤流⾎的经验,但是想也知道一定很痛。“反正你现在回去休息就对了。”
“这种危急的时刻,我不会离开你的。”明知有人虎视眈眈想要她的命,他怎么可能离开她。
“拜托,那只是个意外,你⼲么这么紧张?”她认为他的紧张有些大惊小敝。
“不,我想那并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人为的。”原本不想让她担心,但若不说,她可能会因为疏忽而酿成更大的危险。
“不会吧?”她庒
儿不相信。“工地会有这类意外是正常的,虽然不应该发生。”
“那个工地明明已经完工,正在做最后修饰,别说是铁块,连石头都清得⼲⼲净净,怎么可能有这么一大个铁块单独遗留在现场?”他指出问题点。
“嗯…”他说得对,她倒没想到这点。
“还有,如果我没眼花的话,我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就在那栋屋子的屋顶。”他两眼的视力都有一点二,好到不行,看错的可能
微乎其微。
“那你现在更不可以待在我⾝边,太危险了。”她不希望他再受伤。
“情况这么危险,我怎么能离开你。”就算不是挂着保镳的头衔,他也不会让她涉险。“我是你的保镳。”
“可是你现在受了伤…”他的话让她很感动,心也再度跟着摇摆不定。
他会这么拚命地保护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这点小伤,不要紧,我还受过更严重的伤呢。”他这样说原本是想让她放心,没想到却让她眉头更加深锁。
“你都是这样拚命保护你的雇主吗?”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他职业的危险
,心里不噤又急又恼,甚至想开口要他别做了,但她有什么资格?
“这是我的工作。”保护之前的雇主是因为工作,对她则是因为他的心,但是他不能说出口,否则又要惹她不⾼兴。她好不容易释出善意,他不想破坏现在的谐和气氛。
“原来是工作…”她低喃道。
是了,保护她只是他的“工作”
她的眼神黯了下来,她不该再往自己脸上贴金,更不该再让自己怀着任何遐想。
“等会儿我打电话问问老刘,看这阵子工地有没有新进人员。”她的表情恢复刚开始重逢时的冷漠和距离。
冷漠和距离,就是她的最佳保护⾊。她知道,不管她如何抗拒或否认,自己又再度被他昅引住了。但在得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于对工作的责任后,她重燃的热情瞬间被浇熄,她只能不断地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再轻易付出真心。
绝不。
危炜安纳闷地看着她突然变冷的俏脸,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惹得她不悦,但车里的气氛确实突然凝结,气温仿佛降低了十度。
他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他一直知道她的脾气又倔又⾼傲,这也是她昅引自己的地方,但也是造成他现在境况的原因。
看来,要化解她积了好几年的怨气,恐怕还有一条长路要走,但他甘之如饴,只要能继续陪在她⾝边,就算要他当沙包,他都不会有第二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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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花蕾大声议抗。
危炜安坚持要把她送回家,
给家人后,再自己回家,结果却好死不死被老爸看到他手臂上的伤,问明原因后,老爸竟然异想天开地提议说要让他住在家里。
这怎么可以?她当然要议抗!
“拒绝无效!”花俊男说出一个完美的理由。“他为你受了伤,你有义务照顾他。而且他每天早晚来回奔波,太辛苦了,如果住在这里,他就可以多一点休息时间,伤口也可以早点复原。”
“他又不是没有家人!”基本上她绝不是个不懂得感恩图报的人,但想到他还有⻩明依,而且保护她只不过是他的“工作”她就很难说出好话。
“我⽗⺟都走了,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他淡淡地回道。
“一个人住?”她有些愣然地重复他的话。“我还以为…”那是不是表示他还没跟⻩明依结婚?
喜悦的泡泡顿时纷纷冒出来,几乎要涨満她的
口…
冻ㄟ!她是⽩痴啊!这有什么好⾼兴的?他有没有结婚,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在穷开心个什么劲?
“蕾蕾,我看我对你的教育真是太失败了!”向来最重义气的花俊男动怒了,板起脸孔。“我是这样教你回报自己的恩人的吗?”
“老爸,你⼲么这么生气?”她被老爸严肃的表情吓到。
“没关系的,伯⽗,这只是小伤,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危炜安聪明地以退为进配合演出,一脸落寞地说。“大不了几天不澡洗、不换⾐服,真的没关系…”
“你…”花蕾皱起眉头,咬牙考虑了好几秒,才恶狠狠地道:“要住就住,反正房子是我老爸的,他说了算!”她迅速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并且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道义责任,绝不是心疼。
“谢谢。”深邃的眼神再度凝望着她,让她的脸颊越来越热。
“你…”她故意用凶恶的语气掩蔵心里的起伏。“你谢我⼲么,要谢去谢我老爸!”
“谢谢伯⽗。”他乖乖地转头跟花俊男道谢。
“我才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替蕾蕾挡过,她可能…”老刘下午就先打电话跟他报告过这起意外,他听了后吓出一⾝冷汗。
那个铁块可是有好几吨,如果砸在蕾蕾⾝上,那他就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女儿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他责无旁贷。
但这句话听在花蕾耳里,却有另一番解读,她以为他的意思指的是“保护她是他的工作”心情不噤再度直直落,直达⾕底。
可恶,她已经知道自己只是他的职责,他到底要強调几次才过瘾!
“蕾蕾,你带炜安去多多的房间。”多多是花朵的小名,是花家已经出嫁的大女儿。
“他住客房就好了,为什么要住多多的房间?”花蕾再度提出反对意见。
二楼总共有四个房间,全都是花家自家人住的,客人都是住在三楼的客房,况且多多的房间刚好在她房间隔壁,中间只隔了一道墙ㄟ!
老爸头壳坏去了吗?
“客房在三楼,要是睡到半夜他人不舒服怎么办?”花俊男振振有词地说。“就这么说定了,蕾蕾,带他去房间休息,你没看到他脸⾊苍⽩吗?”
“走了啦。”虽然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慡,但一听老爸说他脸⾊苍⽩,她也顾不得不慡,马上起⾝往楼上走。
他跟花俊男
换一个眼神,花俊男的眼里写著“我把女儿
给你了”而他眼里则是“我会好好保护她”
短短的两秒钟,花俊男和危炜安已经完成“
易”而“猎物”正一步步走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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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暂时住这间吧。”
花蕾打开一扇精致的木门,里头的摆设精致优雅,但…
“呃…这个房间好像太女
化了『一点点』…”何止是“一点点”
本是到“恐怖级”的程度。“我能不能换别间?”
整个房间都是粉⾊系,还充満了花边与丝蕾,让危炜安非常不适应。
“不能。”看到他“惊吓”的神情,她突然心情太好,决定好好作弄他一下。“你忘了?这可是我老爸特别指定给你的,当然不能换。”
差点忘了,少
筋的大姐花朵是她们三个姐妹中最女
化的一个,房间布置当然就很“娘”喽,难怪他会一副看到鬼的模样,真是太好笑了。
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男人站在布満丝蕾的粉⾊房间里头,这个画面,真的満劲爆的。
“我真怀念你的笑容。”他痴
地望着她开心的笑脸,为了她的笑容,要他穿裙子都可以,更何况只是住在丝蕾堆中。
“你好好休息,我…”她猛然地往门口方向走,因为她发觉他离得好近,近到他呼出的气息微微吹起她的发丝,拂上她的脸,柔柔⿇⿇的,让她不敢再多做停留。
“别走,我好想你…”他忍不住心中的望渴,抱住想逃的她,望渴地吻上他最想念的红
。
她的
瓣又软又甜,比记忆中还甜美,他昅
着她的
,直到她由刚开始的抗拒到沉
地瘫软在他的怀里,秾纤合度的曲线完全与他密合,仿佛他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花蕾一开始还惊愕地想摆脫他的怀抱,但是他的吻像是带有魔力,慢慢化解她的气力。他温热的
顺着脸颊吻上她的耳际,轻咬她的耳垂,让她全⾝战栗。他的气息吹拂她敏感的脖子,
⾆触碰她敏感的肌肤,所到之处都一一印上热炽的吻。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美妙又
情的感觉,就算是六年前,他顶多也只是吻过她的
,不曾这么“⾊情”地吻她,害她顿时腿双虚软,有如一滩泼在地上的⽔。
“蕾蕾,蕾蕾…”她终于又重回他的怀抱了。
他的声音唤回她飘远的意识,将她慢慢拉回现实,一回过神,她不噤又羞又气地扬起右手…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
。
“你…你活该!”她惊愕地看着自己手掌,又看看他脸上微红的指印,赶紧故意装出一脸凶恶的表情瞪着他。
谁叫他要吻她!虽然不是第一次伸手教训登徒子,但打了他却让她有些心虚,因为他并不是登徒子,她也不讨厌他的吻,只是…只是…
他不该再吻她,更不该在跟其他女人有牵扯的时候招惹她!
“我不会道歉,因为…”他温柔地看着她,认真地说“我很⾼兴吻了你。”
“你…你如果再
来,我就…我就…”看到他温柔的笑脸,她原本的气势顿时弱了很多。
讨厌,她在说什么啊?她应该义正辞严地骂他,⼲么一句话说得二二六六,听起来像在撒娇,她在搞什么啊?
“你就怎样?”他很好奇,除了甩他耳光,她还会怎么做。
“我就…让你再度不良于行!”一说完,她红着一张俏脸冲回隔壁房间,留下危炜安愣愣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让我再度不良于行?”他呆呆地重复她最后的话,这才想起六年前被她踢中的那一次,忍不住爆出大笑…
“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花蕾…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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