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就在同一天下午,吃过午饭的关亚南坐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让他既奋兴又紧张。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是靳希望打给他的电话。
"靳总,你在哪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了。听说你的公司已经注销了。这是怎么回事?"关亚南显然是奋兴的。
"关局长,咱先不说这些。我有点儿事想告诉你。"靳希望的情绪是低沉的。
关亚南马上感觉到了靳希望的情绪有些异常,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有点儿⿇烦。"
"有什么⿇烦?"关亚南急切地问道。
"检察院的人找过我。"靳希望直接了当地说道。
"检察院?哪个检察院?"
靳希望这时才想到,自己为什么就没有问一问他们是哪家检察院的呢。他回答道:"噢,我还真没有问他们是哪家检察院的。"
"他们找你⼲什么?都说了些什么?"关亚南问道。
"他们像是有备而来,他们发现了我送给你的那套房子。"
"他们怎么发现的?"关亚南着急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他们已经从我的那位开发商的朋友那里找到了当初理办这套房子时,我在那上面的签字。"
"你说了房子是送给我的?"关亚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靳希望没有说什么。他沉默着。
"这么说,你承认了?"
"不承认那也不行啊。人家是有证据的。"靳希望说道。
"你这个笨蛋,就这么点儿事都能处理到了这种程度。你不承认,他们怎么就能证明那房子是送给我的?你也不想一想,那上面是写的我的名字吗?"关亚南发火了。
靳希望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关局长,你大概还不知道,当初我把钥匙
给你之前,物业公司让我给留下一个联系电话,我是把你的机手号码留在了那里。"
关亚南这才反应过来关于自己电话号码的事。也正是在这时,他才想明⽩了那天物业公司的王经理为什么会把电话打到了他夫人那里。他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沮丧。他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他们还问你些什么?"
"没有,别的都没有涉及到。他们说以后肯定还会来找我。"
"你现在到底在哪?你们这些商人,总是让人搞不明⽩,你本来是要开发月亮湾海岸那块地⽪,而且也有人向我打过招呼,如果你能拿下那块地⽪,就让我继续关照你一下。你怎么会突然就把公司注销了呢?人也不见了。"关亚南问道。
"关局长,电话中说怕是不怎么方便。⼲什么都应该见好就收呀。你看,这不是⿇烦来了吗?"
"你现在用的这个电话不是你原来的吧?"
"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你暂时就打这个电话吧。"
电话挂断后,关亚南就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他的脸上不断地渗出汗来。他的心里
极了,可关于那套房子的记忆,却是那样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当初吴小舂已经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住了他所播撒下的种子,等他发觉的时候,再想阻止他的蓬
生长已经不可能了。她如愿地生下了这个孩子。这样,她是需要有一个固定住所的。
关亚南想到了靳希望,那是一次在他们共同进餐的晚宴上,关亚南提到了他的一个亲戚想买一套房子,希望他能够帮一下忙。靳希望当时就问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亲戚,他告诉靳希望说是一个实在亲戚。而后来,在理办的过程中,这套房子就由最初的金⾊
光花园演化成了现在的夜⾊巴黎花园。那是因为后来,关亚南又打电话告诉过靳希望,让他在别的地方想想办法,说是他的这位实在亲戚,不希望住在金⾊
光花园里。而靳希望之所以能够找到他的这位开发商朋友,用
换的方式解决了问题,那是因为他不希望动用他的资金而已。
关亚南是明⽩的,他再明⽩不过了。他甚至是明⽩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他与吴小舂不断地来往着,他在与她的⾁体
往的过程中,不断地満⾜着自己兽
的狂疯,可他又没有把这套房子的产权手续最后理办了结。他既让吴小舂感觉到这套房子是他关亚南送给她的,又没有把这件事办得那么彻底。关亚南明⽩,他甚至明⽩自己是何等的惜财如命,是何等的吝啬,而这种吝啬,甚至是可以吝啬到一个已经除了委⾝于他而再无别的生存希望的女人⾝上。而这个女人正是在他的参与下,才完成了从一个女孩儿到一个女人的转变。
应该说,关亚南是珍惜她的,他不是珍惜在他的参与下她的这个过程的转变,而是珍惜她没有像别的与他有染的女人那种无止境地索取。她甚至从来就没有向他提出过让他娶她的要求。她也从来就没有让他带着她去国內或者国外的什么地方游玩。她肯定不是一个精神富有者,而她也不是那种物质到极点的现代社会⾼官阔佬们的纯粹玩偶。这正是让关亚南感觉比较放心的原因之一。
现在,他却放心不下了,那倒不是因为吴小舂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而是因为吴小舂告诉他,当初去过她家找过她了解过计划生育情况的那些人又一次去找过她,这让关亚南坐卧不安,放心不下了。当时,他就又一次感觉到了什么。而眼下靳希望在消失了多⽇之后,突然间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这让他更加忐忑不安。他坚信他想在汤招娣副长市那里得到证实而没有被证实的消息是肯定的。
一定是真有检察院的人介⼊了。靳希望不会说谎,他也没有必要说谎。想到这里,他拨通了汤招娣的机手:"汤副长市吗?"
"是我。关局长,有什么事吗?"汤招娣问道。
"汤副长市,说话方便吗?"关亚南问道。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那好,汤副长市,我就实话实说了。你那边的消息肯定是灵通的。我不知道你听没听到确实是有检察院的人关心起我和靳希望的事来了。"尽管关亚南说是实话实说,其实,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不可能告诉汤招娣靳希望打电话告诉他的并不是金⾊
光花园的事,而是关于他个人的事。可他又想让汤招娣知道有人在关注这些事情了。他不得不这样堂而皇之地表述着。
"你这是哪来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什么?"汤招娣在电话中的说话声音,听起来还是镇定的。
其实,只有关亚南自己才明⽩,汤招娣的这种镇定对于他来说,是更为可怕的。这说明她汤招娣对涉及到的金⾊
光花园的任何事情,至少是眼下不会过问。那么,眼下他所遇到的问题,都必须由他自己来应付。他说道:"不少人都这样说。"
"没做什么亏心事,就不用怕鬼敲门。你紧张什么?"
"我是怕…我是怕…"关亚南说话显然是呑呑吐吐的。
"你怎么这样?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嘛。"汤招娣有些不耐烦。
"我是怕靳希望他到时候
说。"关亚南说道。
"他
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大懂啊?"
"汤副长市,你应该能听明⽩,他开发的那个花园小区,真的要是查起来,你想能经得起推敲吗?如果一直是那些花园里的业主闹闹也就罢了,可检察院真的信以为真了,那怕是会有⿇烦的。"关亚南说道。
"那好吧,你就找个地方,晚上我们一块吃点儿饭。"汤招娣说道。
晚上六点多钟,在一家叫做大都市店酒的一个房间里,他们见面了。汤招娣到那里时,关亚南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关亚南早已按照汤招娣的喜好,把菜点好了。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了起来。
汤招娣便问道:"我不明⽩,你不是说靳希望已经失踪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其实,他
本就没有走,还在这座城市里。"关亚南说道。
"你在电话中说,如果检察院信以为真,怕是会有⿇烦的。你是指什么说的?"
"汤副长市,我是说如果检察院真的介⼊,真的把金⾊
光花园业主们抓住不放的东西亮在
光底下,我们不是太有把握说清楚。"关亚南说道。
"我早就对你们说过,你们的行政行为应该透明,可你们就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如果有事,那就只好你们自已收场了。"
"那倒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真要是有问题。我怕你也会受到影响。"
"我会受到什么影响?怎么可能会牵扯到我呢?"汤招娣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汤副长市,我只是怕牵扯到你,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当时改变最初设计的容积率时,那是你默许的。"
"像这种情况在以前别的开发商开发的项目中不也发生过吗?这在你这里还算新鲜事吗?"汤招娣说话的口气严肃了许多。
听到这里,关亚南的心里明显感觉不是那么舒服,他的口气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汤副长市,问题是以前
本就没有像这次这样一下子做了这么大的变动,而且还影响如此之大,就是到现在,业主们还没有算完。希望大道通车典礼那天,竟然惊动了省导领。"
"当初他们在改动容积率的时候,我是执意不同意这样做的,我从来就没有同意过。那是你坚持要同意他们的变动,不想得罪开发商,希望他们能在这里长期发展。你还说那也是为了我们城市的经济发展着想。他开发的项目越多,规模越大,我们的税收也就越多。客观上是为我们的城市做了贡献。"
"汤副长市,这个项目是一个比较大的开发项目,如果没有你汤副长市的默许,我是不敢那么大胆地去做的。这是事实吧?"关亚南说道。
"默许是什么意思?有我的签字吗?我如果同意那样做,我是会明确表态的,我如果没有表态,怎么就能说是我默许的呢?"汤招娣说道。
"汤副长市,我之所以认为是你默许的,因为当时我还告诉过你,他
给了我们一千万元施工保证金。你还问过我是什么保证金?我当时说其实就是保证他们必须在我们规划的范围內施工,如果有变动,这些保证金就不可能退回了。"
"你告诉过我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是应该记得的。我记得我当时告诉你这些时,你还叮嘱过我,这笔钱是不能胡
用的。汤副长市,你和我都明⽩,如果开发商变动了容积率所赚到的钱,远远大于他所付出的代价,当然也包括这笔所谓的保证金的投⼊,那他们肯定是不会吝啬这些钱的。"
"也许是我忘了。那好,这笔钱只要不出什么问题,不装进自己的
包,就是检察院来查你,也不算是多么了不得的问题。你也用不着这么紧张。"汤招娣说道。
"-也许是你忘了-,汤副长市,不会吧?就算是你忘了,上次我和你谈到过那笔钱已经用于你儿子注册公司那件事上了,这不大应该忘了吧?"
"你上次和我说过的那件事,我并没有忘。可在借这笔钱的时候,你并没有如实告诉我这些,这总应该是事实吧?"
"都怪我当时没有如实地告诉你。"
汤招娣打断了关亚南的话:"你如果当时如实告诉我这些,我是决不会使用这笔钱的。不要说是一千万,就是一万元,我都不会用。我自⾝的清⽩,要比那一千万元重要得多。"
"汤副长市,说到这个份上,我就什么都需要明说了。我想当初我把这一千万借给你儿子的时候,你是明⽩的,至少应该说你心里是清楚的。我作为一个府政
员官,如果不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作为与人
换的条件,我上哪去借这笔钱呀?汤副长市,我说的是这个理吧?"
汤招娣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做这种事情,当初你明确告诉我说是你帮助借一千万元,你可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那是与靳希望有关,是这样吧?"
关亚南也同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确实是没有与你明说,这都怪我。可我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向你如实说到了这件事的真相,汤副长市,你这回清楚了吧?"
"关亚南啊关亚南,你这不是在帮我,而是等于给我下了个套啊。好吧,已经这样了,我什么都明⽩了。我马上想办法把这一千万元还给你。"汤招娣说道。
"汤副长市,我不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一千万还上。我说,你就别赌气了。我看还是实际一点儿好。"关亚南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想告诉我什么?"汤招娣同样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想告诉你,这件事情应该治本,而不是治标。"
"我不明⽩你的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应该回去做好唐鸣检察长的工作,停止他们的这种愚蠢行为,也就不会有什么⿇烦了。"
听到这里,汤招娣什么也没有说。她坐在那里,举起了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接着又站了起来,说道:"我们该走了,今晚我家里还有点儿别的事情。"
"关亚南站在店酒的楼下,送走了汤招娣。他看了看手表,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
关亚南的情绪是低落的,他的情绪没有因为见到了汤招娣而有丝毫的改变。此刻,他有点儿六神无主的感觉,他的脑子里
极了,他觉得与汤招娣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出来,尽管今天晚上说得已经比较透彻了。可那些话好像并没有引起汤招娣多么重视,更没有让她有太大的震撼。关亚南的第一感觉是如果当真会有⿇烦,那这位汤副长市会把自己摘得⼲⼲净净的。想到这里,他对她顿时增加了几分不満,平添了几分怨恨,生出了几分仇视。
那是他们在一起工作时的情景:在汤招娣还没有走上副长市岗位之前,汤招娣与关亚南都是在一个局里工作的。当时,汤招娣是这个局的局长,而关亚南是这个局的副局长,而在关亚南之前,还排列着两位比他还年轻,受教育程度也要比他⾼得多的副局长。在汤招娣没有做副长市之前,早有传言她会晋升。前几次,组织部门考核下来,都没有让她如愿。而就是在最后一次考核传言四起的时间段里,成就了关亚南的梦想。
关亚南是一个极其善于为官之道的人,为了达到当官的目的,他是什么事都能⼲得出来的。了解他的人,戏称他和商人一样,只要可以嫌钱,是什么都可以拿去做
易的,人们说到他的这种
易,当然也包括人格,包括尊严,就更包括原则和共公利益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他没有原则。这让人提到他,就会觉得他依然是一个农民,至少他还只停留在当初他做乡镇镇长时的⽔平上。有一年,有一个开发商开发了一处小区。当时,通向小区的里面是规划了一条较宽的道路的,因为除了这个开发商开发的地块之外,再往里面走,是一处颇具开发远景的地带,预留出来道路是极为重要的。可这个开发商,就是在这个道路的⼊口处,违规建了两栋大楼,当时开发时,把通向里面具有未来开发潜力的那块地段的道路堵住了。当他们的工程施工到了一半的时候,被人告到了局里。他们召开了局长办公会议,其他几位都坚持让开发商炸掉这两栋建筑,而汤招娣不想这样做。关亚南明明知道关于这件事的呼声与反应是強烈的。他更知道这件事如何处理才是原则,才能赢得百姓们对府政的信任,可他没有去坚持,而是坚定地站在了汤招娣一边。人们背后指责他、骂他,他全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就这样任其发展了下去,大楼最后终于建成了。那条道路的规划也成了泡影,而那块颇具开发远景的地⽪最后虽然也被一些开发商们开发,可那是沿着一条不得不弯弯曲曲勉強修筑的简易道路进去的。到了年底,市里召开人代会期间,不少代表就这件事提出了质疑,关亚南并没有参加这个会议,他自然也不知道汤招娣最后是怎么把这件事摆平的。
他没有尊严。不论汤招娣是什么意见,也不论是遇到了大事还是小事,更不管是大会小会还是局长办公会,他都会以汤招娣的意志为转移。尤其在公开场合,他表现得尤为虔诚,那种他对作为局长的汤招娣的"尊重"和惟命是从,让在场的人常常感觉到做呕。即使是召开全局中层⼲部会议,所有处级⼲部都参加,即使是会议所涉及的內容无关紧要,他也是一如既往地认认真真地在他自己每逢会议都一定要带在⾝边的本本上,比比划划地记着什么。而当别人觉得用脑子做一下记录都绰绰有余而
本就不必要做出那种姿态时,就更显出了他关亚南的与众不同。而他也不管别人是当面说什么,还是背后去如何议论,都是丝毫不在意的。他只在意汤招娣本人对他的表现的感受。而局里的同事们背后议论他时说道:关副局长并不是副局长,而是汤局长的生活秘书,除了汤局长回家上
,他无法记录之外,剩下的就连放个庇,他都会记录在案。
其实,关亚南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原则,他在仕途道路上,始终就是本着一条原则,那就是一定要对能够决定他命运的人惟命是从,曲意逢
。在他的眼里,眼下的员官们,除了一把手之外,其余那些人都已经演化成了太监。他心里是明⽩的,那不怪那些当事者本人的事,当然也包括他自己。要怪就怪这种绝对权力导致了这种绝对败腐。那不是他想要的事,他想要的就是如何因势利导,与时俱进。关亚南经常回忆着自已所走过的道路,他从村长的位置走到了一个地级市规划局副局长的位置的全部仕途过程,就是因为本着这条原则才获得成功的。
他在从副局长到局长的转变过程中,也要不折不扣地坚持这条原则。他是幸运的,有一年的一个秋天的晚上,他与汤招娣坐在了一起。汤招娣终于向他许下了诺言。那天晚上,是汤招娣那一段时间最不愉快的一天。她与他的爱人出现了感情上的危机,那段时间,他们是分居的。汤招娣有许多话需要向一个男人倾述,她选择了关亚南。在开发区的一家店酒里,他们开了房,他们之间⾜⾜谈了大半夜。那夜一,她精神上得到了放松,她的⾁体上也同样得到了満⾜。那一刻,她似乎才相信,她作为一个半老徐娘,除了在仕途上还有有求于她的人,会对她感趣兴之外,竟然还会有人对她那已经有些松弛的肌肤那么感趣兴。尽管关亚南的年龄还远远大她几岁,可他毕竟还是一个男人。当她从
起的波浪中舒缓成了一条平静的河流时,她哭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告诉他,她可能真的会离开局长这个岗位,她会对他负责任的。那一刻,关亚南当然明⽩,她所说的负责任指的是什么意思。
几个月之后,关亚南就真的完成了从副局到正局的过度。就在他上任的第二天,这个局里就传出了一种说法:我们这个局是一个需要人才的地方,却是一个培养奴才的领域。
此刻,关亚南觉得眼下自己像是遇到了⿇烦。他坐在车里,想到今天晚上的情景,不免让他有些失望,还能找到当年的那种感觉吗?对于自己来说,当年,自己顺利地完成了从副局长到局长的转变,确实是应该感谢汤招娣的。可她如今在副长市的位置上已经⼲了几年,在这期间,自己也是对得起她的。她心里是应该明⽩的,可今天晚上,自己虽然有些话还不便于明说,那她也是应该猜透自己的心理的。可她却显得冷酷无情,难怪有人常常在说,这年头,男女之间的所谓感情是最不值钱的。这话对自己也适用吗?想了想,他苦笑了一下,自己当年与他的那番雨云,现在想来,不知道是情还是爱,或者原本彼此之间就是一种需求,一种动物般的原始需求?
他真的笑了,他笑这官场也像是商场…只要价格合适,当然是什么都能出售的。不仅仅自己是这样,自己之外的世界竟然也会如此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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