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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七过去,姜小路是醒了,可是姜绮瑶却陷入沉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逸抓起楚云,恨声质问。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这么愚蠢,对我说的话竟然深信不疑,还照着做!”浑身狼狈不堪的楚云,无视于一身烂疮伤痕和被废的四肢,瘫在地上纵声大笑。

 “楚云!”司徒逸愤怒的吼。“我就好心的告诉你,那确实是解葯,只是我没说的是,这样的解法,会让第二个人陷入沉睡罢了。”

 “我要杀了你!”

 “没关系,我有一条命陪葬,划算的。”楚云不在乎的说:“啊,对了,同样的解法已经没有用子。”

 “你到底想怎样,楚云,说清楚!”司徒逸发狂的低吼。“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司徒逸,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有人陪葬!”楚云疯狂的哈哈大笑。

 司徒逸放开他,痛苦的奔出牢房,哀伤的掩脸痛哭。

 闻讯赶来的风娘子一脸沉重的望着上的女儿,以及跪坐在女儿身边的外孙。

 “是我害了娘。”姜小路伤心的说:“如果不是为了我,娘也不会…”

 “小路。”司徒逸轻抚儿子的头。“不要责怪自己,你没有错。”

 “可是娘是为了救我。”

 “这不是你的错,小路,你别胡思想,这样自责的话,娘也会很伤心的。”司徒逸擦去泪痕,温柔的说:“小路,你乖,去找叔叔好吗?”

 “我想陪着娘。”他难得不黏司徒烈。

 “那好吧,你留下来陪娘,可是不可以再说自己不对的话了,娘听见会难过的。”

 他红着眼眶点头。“好,我不说,我安静的陪娘。”

 拍拍儿子的头,司徒逸痛心的凝视着子。他该怎么办?

 “女婿,不用伤心,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有毒,就一定有葯,而且这一睡不醒只是让人睡着,暂时要不了命,所以我们有时间找解葯。”

 司徒逸知道自己要振作。绮瑶需要他!

 “岳母,据说江湖上有一位三手神医,您可曾听闻?”司徒逸哑声询问。

 “我想你说的应该是三手老童,我知道,前些日子你大舅子生才蒙三手老童相救,捡回了一条命,我也想过找他救人,不过他行踪不定,临时要找人,恐怕有些困难。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尽全力探询,也跟汐海谈妥了条件,相信只要汐海尽全力去做,很快就会有消息。”

 “没想到娘对我这么有信心呢。”戏谑的声音响起,就见风汐海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臭小子,你可出现了。”风娘子恼怒的一吼。“快说,有没有找到人?”

 “真是的,娘刚刚还对我这么有信心,怎么这会儿就怀疑起我来了?”

 风娘子恼吼。“废话少说!”

 “二哥,若有前辈的消息,请赶紧告诉我。”司徒逸焦急的问。

 “啧!好啦,我找到三手老童了,也把妹妹的情形都说得清楚明白,喏!这是解葯。”他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前辈说了,解葯有,可是葯引难求,若没有葯引,有解葯也是枉然。”

 司徒逸原本喜悦的心瞬间一沉,不敢相信解葯就在眼前,却没有用!

 “什么葯引?”他急问。

 风汐海瞥了娘亲一眼,才缓缓地开口。

 “石决明一钱,僵蚕一钱,穿山甲一钱,金银花一钱,防风一钱,连翘一钱,当归尾一钱,羌活一钱,香一钱,天花粉四两,甘草一钱,黄连一钱,大黄三钱…”

 “这些都是寻常葯材,并不难求啊!”司徒逸疑惑。

 “我还没说完呢,接下来就是难求的了。”风汐海又瞥了娘亲一眼,继续道:“情人泪一钱,情人血一钱,情人骨一钱,情人一钱,最后一味,也是最难求的一味,就是情人肝一钱。”

 “不难求。”司徒逸仰起头。“这些我都有!”

 “你要如何剖取拔?死人可不行,三手前辈说了,要新鲜的。”

 “三手前辈应有本事为我剖取拔才对。”司徒逸认真的说。

 风汐海把玩着瓷瓶,漫不经心的说:“前辈是有本事,可是前辈也说了,取拔对象可能会死。”

 “这就有点难了。”司徒逸一脸为难。“我得想想该怎么办…”

 母子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皱眉。

 “岳母、二哥,我有一事相求。”思考了一会儿,他终于道:“如果我因为取拔而亡,绮瑶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哀伤,甚至追随我而来,所以若我真死了,千万不要让她知道,就告诉她…我负心离去吧!”他一击掌,为自己找到了好借口而开心。

 风娘子神情一变“你的为难,是因为怕绮瑶追随你而去?”

 “除此之外,我能为难什么?”他疑问。

 风娘子点头,像是满意了。

 “好,我答应你。”

 “三手前辈说他三后会前来醉山庄,到时候再请他为你剖取拔。”

 姜小路跪坐在上,默默的望着凝视娘亲的爹,然后又望向正在“眉目传情”的外婆和舅舅,清秀的脸上有着早的深沉,垂下眼,依然保持沉默。

 *********

 司徒烈匆忙奔进忏园,连门也没敲,直接冲进大哥的卧房。

 “你不会真的要剖取拔吧?”他劈头就问。

 司徒逸的视线停留在姜绮瑶脸上,没有移开,只是徐徐开口。

 “是真的。”

 “你疯了?!”司徒烈不敢置信的吼。“烈,若我有万一,你嫂子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要说,让她带着小路和阿爹离开。”司徒逸轻声的说。

 “你不要做傻事了!”他上前一把抓起一脸深情,却满脸胡碴的男人“一定有其他办法,你不要这么冲动行不行?”

 “没有其他办法了,烈,三手前辈是江湖神医,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只能这么做。”司徒逸笑着拨开弟弟的手“再说,我又不一定会死,三手前辈只是说有这种风险罢了。”

 “你遗言都代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烈…”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司徒烈打断他,冷酷的说;“如果你死了,我就要让所有人陪葬!姜绮瑶、姜老爹、姜小路,我都不会放过,你们一家四口就到九泉之下团圆!”

 司徒逸叹息。“烈,你不会这么做的。”

 “你可以试试看!”他冷哼。

 “烈!”

 “你说过,我不是一个人!结果呢?”他瞪着大哥,脸上写满被拋弃的下甘“我说到做到,而且绝对不会手软!”说完,拋下司徒逸,转身决绝的离去。

 “唉!”司徒逸在沿坐下,望着沉睡的子无奈的笑了笑“真是的,我又不一定会死,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努力要杀死我呢?”

 三后,两名老者踏进醉山庄,其中一名制伏拚死护兄的司徒烈之后,另一名老者则是来到忏园,与司徒逸谈了一刻左右。

 一个时辰后,两名老者翩然离去。

 *********

 “叔叔。”姜小路走到司徒烈身旁坐下。

 司徒烈冷漠的问:“你爹死了吗?”

 “娘醒了。”他答非所问。

 司徒烈瞪向他,伸手一攫,箝住他纤细的脖子。

 “娘说,想见你。”他不慌不忙,虽然脖子有点痛,不过他知道,叔叔没有真的施力。

 “等我杀了你之后,自然会去找她。”司徒烈冷声说,慢慢加重力道。

 姜小路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一双大眼就这么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底。

 司徒烈冷冷的瞇起眼,看着他明明已经涨红了脸,明明已经呼吸困难,却依然一声不吭,动也不动的任由他在他颈上施加压力…

 “你爹死了,对不对?”司徒烈再次问。

 “你要杀我了吗?叔叔。”

 “你爹若死了,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娘,杀了你外公!”他冷酷的说。

 坚难的开口,姜小路仍是没有呼救“爹若死了,我陪你不好吗?”

 “所以…你爹死了。”司徒烈倏地加重力道,只是当那张与大哥相似的脸开始转紫的时候,突然又放开他,一把将他推开。

 “咳咳!”姜小路痛苦的咳着。“叔…叔叔,你不杀我了吗?”

 “滚!”他怒吼。“可是娘想见你,她说想把爹移到山上养伤,需要叔叔的帮忙。”

 司徒烈一怔。养伤?

 猛地瞪着眼前的小表。他玩他啊!

 “叔叔,你要不要去帮忙啊?迟一点的话,娘可能会等得不耐烦,然后用她的蛮力直接将爹扛回去,到时候爹的伤可能会更严重喔!”他微笑地说着。

 “你娘到底在搞什么?你爹才刚刚被剖,怎么可以马上移动呢?真是太来了!”

 “叔叔,爹没有被剖取拔,那是舅舅和外婆骗爹的。”他终于好心的解释。

 “什么?”司徒烈一楞。

 “外婆想知道爹愿不愿意为娘死。”

 那个该死的妖婆!司徒烈在心里低咒。

 “不过那些血、泪、骨、都是真的,娘一醒来,看见爹伤痕累累,哭得好伤心。”

 “我们走吧!”司徒烈马上起身,有些急切的往忏园走去。

 “等等,叔叔,等爹痊愈之后,我就来醉山庄陪你。”

 “我不需要!”这个小表为什么老爱他?

 “可是你不是不想一个人吗?爹不能没有娘,所以我代替爹来陪你啊!”姜小路赶紧追上他。“娘已经同意,叔叔,你开心吗?”

 “你如果不烦我的话,我就会开心!”可恶,那一对夫打算把这个小麻烦丢给他吗?

 “叔叔…”

 “闭嘴!”司徒烈终于受不了的大吼。“叔叔,再说一件事就好了。”他一把拉住疾行的司徒烈。

 司徒烈无奈,只得停下来。“说吧!”

 “三手爷爷说,爹在三年内会睡睡醒醒,这段期间,就算醒来,脑袋也会迷糊糊的,记不太清楚发生的事,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要我们不用担心,等到时间过了,就会慢慢恢复正常。”

 “什么?三年内?!”司徒烈呆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三手爷爷说这是后遗症,他是经过爹同意才动手的。”

 “可恶!”

 *********

 一睁开眼,司徒逸有些茫然,熟悉的屋顶、熟悉的气味,这里是…

 扫了四周一圈,果然,他回到仙暇山的木屋了。

 有些困难的撑起身子,他觉得自己头有点重,使不出力来,所以坐在沿略微气,脑袋则拚命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你醒了。”木门从外头被推开,只见姜小路端着一碗葯走了进来,看见醒来的司徒逸似乎也不惊讶。

 “小路?”

 姜小路将葯放在桌上,走到边,拉起他的手把脉。

 司徒逸狐疑的望着他。明明是小路,可是…

 “小路,你在干什么?”

 “爹,我在为你把脉。”他微笑。

 司徒逸糊涂了。“小路,你娘呢?”

 “娘到田里摘些蔬菜,准备回来做午膳。”

 “那…为什么你变这么大了?!”终于,他缓缓的问出口。

 “还好吧,十岁这种身长,应该满正常的,没有特别高大啊!”放开他,姜小路转身端起桌上的葯。“爹,喝葯。”

 司徒逸有些迷糊的接过碗,心不在焉的将葯喝下。

 十岁?

 奇怪,小路不是才七岁而已,怎么突然变成十岁了?

 接过空碗放回桌上,姜小路才又回到边,扶着父亲躺下。

 “爹,你还需要休息。”

 “小路,我有些糊涂了,为什么你变十岁了?”

 为父亲盖上棉被后,他才微微笑道:“因为爹已经昏睡三年了。”

 “什么?!”司徒逸惊愕。他为什么会睡了三年?

 “没关系的,爹,慢慢来,你会慢慢回到现实的。”

 身不由己的又闭上眼睛,司徒逸的意识慢慢模糊…

 “娘,你回来了,爹刚刚有醒过来呢。”

 是绮瑶?

 “真的吗?讨厌,我晚了一步,这下他不知道又要睡多久了。”

 是绮瑶。

 “放心,快了,毕竟已经三年了嘛!”

 绮瑶…

 “娘,爹好像…在叫你?”姜小路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咦?”姜绮瑶凑上前,便对上了一双微张、有点失焦的眼。“逸?”

 “绮瑶…”司徒逸喃喃低语,猛地一阵睡意袭上,他拚命抵抗。“不…睡…我不…睡…”

 “没关系,逸,你安心的睡,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永远都在。”她温柔的低语。

 喃喃的低唤着,像是在确定她的存在。“绮…瑶…”

 “嗯,我在这里。”

 “娘,我看你还是陪着爹好了,午膳我去准备就可以了。”

 姜绮瑶背脊突然起了一阵恶寒。小路要煮饭?

 “不…行…”

 姜绮瑶一楞。不是她说的,那么…

 低下头,便见原本已经闭上的眼,这会儿又睁开了。

 “逸?”姜绮瑶疑惑的喊“你醒了吗?”

 “小路…不…可以…进厨房…”司徒逸喃喃低语。

 “爹?”姜小路兴奋的冲到边。

 “你不可以进厨房…”这次他的声音比较清醒一点,眼神也渐渐有了神彩,不再涣散。

 “爹,你真的醒了?”

 司徒逸在两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有点惑的望着子,再望向儿子。

 “绮瑶,你没事了?”他着急的问。

 “嗯,我没事了,早八百年就没事了。”姜绮瑶笑着红了眼眶。

 “我睡多久了?”司徒逸终于想起三手老童的说明。

 姜小路代替哽咽的娘亲回答。“三年了,爹。”

 司徒逸叹息,将子揽进怀里。“拜托,娘子,我才刚醒,不要闹水灾嘛!”

 姜小路望着娘和爹,决定让他们独处。

 “我去煮饭了。”

 “不行!”两人同时喊。

 “为什么?”他实在搞不懂。

 “因为…”姜绮瑶犹豫了一下,向丈夫求救。

 司徒逸接收到子的目光,徐缓的开口。

 “因为,君子远庖厨。”

 “爹,我可不可以不当君子?”姜小路没辙的叹气。

 姜绮瑶转了转灵动的眸子,突然诡谲的一笑。

 “可以,等你去醉山庄之后,娘准你不用再当君子了。”

 司徒逸挑眉。“你答应让小路去醉山庄啊?”真意外。

 “对啊!”姜绮瑶耸肩。原本还不太乐意的啦,不过现在却很期待了,不知道司徒烈那家伙吃到小路做的饭菜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呵呵呵…“娘,你笑得…很恶耶!”

 “呵呵,没有的事。”她挥了挥手。“小路,以后你喜欢做什么就尽情的去做,喜欢进厨房做菜,就餐餐都做,不用再拘束了,知道吗?”

 “绮瑶…”司徒逸无奈的叹息。原来她是打算整烈啊!

 “知道吗,小路。”姜绮瑶当作没听到丈夫的话。

 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不过姜小路还是点点头。

 姜绮瑶笑得可乐了。“好乖。”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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