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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只可惜他们的好法子还不来及想出,在逃出后的第三,伊碇耀就带人找上他们暂时的落脚处。

 其实当洛离及玉瑶到地牢里救人时,伊碇耀根本是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他们的,只是派出眼线暗暗找出他们的落脚处,故意让莫强求误以为尚有一线生机。

 真是好玩,伊碇耀恶笑,就像是猫儿戏老鼠。

 他不动声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等魔尊的帮手到来,襄助他的大计一次成功。

 所以现在呢,哼!他来了!

 他身后跟着曼曼,以及二、三十个模样奇特、妖里妖气,额上各点了个红色月牙印的魔

 红色月牙印里封着魔咒,能助他们在六个时辰内不惧头,出现在底下。

 这么一大群人来时,莫强求正在屋外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动一动。

 他全身伤口依然狰狞丑陋,血模糊,走路一跛跛的,但他仍苛求着自己得快点好起来,快点恢复体力,才脑旗点去救曼曼…他念兹在兹的曼曼…

 但在听见那些杂沓足音后,他抬头望去,全身僵硬,知道再快也来不及了。

 “那是什么声音?”

 洛离和玉瑶闻声奔出,伫立在他身旁,和他一样刷白了脸。

 怎么办?看这阵仗逃都来不及了,还有,能往哪儿逃呢?

 伊碇耀得意狞笑“哈哈哈!真好真好!我想逮住的人全都在场!”

 下一瞬他沉了脸,冷了嗓音。

 “哼!玉瑶,放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却宁可跟个…”他轻蔑的觑着莫强求那一身狼狈“鬼在一起?”

 “强求不是鬼…”玉瑶走到莫强求身边,抬高下颚,咬牙切齿道:“反倒是你,贪婪似鬼,恶念似鬼,心亦似鬼,现在又和魔混在一起,宁可当魔不当人,正事放着不干,生意也不去打理,你那『伊家大院』里早已没人向着你,我离开你,就是因为过够了和鬼在一起的鬼日子了。”

 “你…可恶!”伊碇耀被抢白得青了一张脸,咬牙愤怒息“不识抬举的臭‮子婊‬!当我伊爷希罕你吗?要不是你还挂着伊家小妾的名,要不是你之前有几回在上伺候得老子够爽快,我才懒得理你怎样糟蹋自己…”

 “够了!伊碇耀!”莫强求勉强撑着满是伤口的身体,往前跨了一步“别再为了想伤害我而去伤害其他人了,我人就在你眼前,无论你想做什么,只管冲着我来吧。”

 “够爽快!”伊碇耀哼笑。“即便是半个身子已经躺进棺材里的半死人,还要死撑着英雄气概,莫怪有那么多笨女人会前仆后继维护着你,只可惜,哼!你的末日就在今,她们后若想再帮你,也只能去帮你呵呵气、擦擦墓碑了,噢,对了!”

 他边说边招手,唤来始终无声冷颜地站在他身后的曼曼。

 “忘了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劳什子的『守身蛊』已让咱们的魔族兄弟给解了…”

 他笑的伸出手,往曼曼脸上重重拧,故意在她雪白美丽的脸颊上留下被他蹂躏过的痕迹,而曼曼不嚷疼不皱眉亦不反抗,就好像他在摧残的并不是她似的。

 这一切看得莫强求痛苦咬牙,汗水奔窜,若非怕轻举妄动会害了曼曼,他早已冲上前将那只恶掌砍掉,将曼曼护在他身后了。

 “所以呢,咱们之间的最后一幕好戏即将上演,按我的意思,是先请这些魔族兄弟帮忙伺候你,等到你仅存半口气时,再来上演我和曼曼的好戏,至于伺候你的方式呢?”

 他摩挲着下巴,攒着眉头,像是遇上了难以抉择的问题。

 “这可真是难倒我了,不能斩,因为最后一口气的时间太短,能看的戏分太少,这样吧,不如先来个宫刑,将你的宝贝给割了泡进酒里,等我将来偶尔想起你时,还能拿来吊祭。”

 魔族只会搞破坏,没有复原能力,而曼曼又早已自封了法力,就算没封,他问了她数次,她是真的不知解咒之术,是以至今他仍是个“无宝”的“阉人”所以要让莫强求变得和他一样,这一点很重要。

 当在地牢时他就想动手了,只是见他失血过多,怕这一割下会断了他的气,后没戏再唱,是以才忍到了今

 伊碇耀弹指恶笑“接下来再来个『剥皮』,这可是我想了几的成果,剥的时候由背脊下刀,这一刀就把背部的皮肤给片成了两半,再慢慢用刀分开皮肤与肌,就像蝴蝶展翅一般的撕开来,幸好你不是胖子,因为胖子的皮肤和肌间还有一堆油,呵呵,那可不好彻底分离。”

 “这招还不够狠的,伊兄弟…”一个顶着红色月牙印,面目似蜥的魔凑近他身边出主意。“还有一种剥皮法,是将人给埋进土里,只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划一个十字,把头皮拉开后,朝里头灌进水银,由于水银比重较重,会将肌与皮肤拉扯开来,那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可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就会整个从那道割口中光溜溜地跳将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嘿嘿,不论你原先对他有多少仇恨,这一招包你火气全消,而在将他埋在土里时,也正好将头留在外边,看你的戏。”

 “这个好!这个好!还是魔族的兄弟手段麻利!”伊碇耀大赞,神情兴高彩烈“那就请蜥兄快点开始吧。”

 点点头,蜥怪面色狰狞地飞扑向莫强求,那生了蹼翼的蜥爪扣住那全身是伤,无法反抗的男人的脖子,但眼前陡见一道电似的银光闪过,在他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之前,竟在地上发现了一双血,怪眼的东西。

 他瞪眼愣瞧,好半天无法置信,那…那…是他的双爪!

 呜呜呜…他美丽的双爪!

 还只是在心中呜咽来不及真哭出声,那柄带着银色恶芒的长剑已抵至他颈下,蜥怪努力侧过眼眸,看见了个长相俊美、笑容可亲、高束着银丝长发的年轻男子。

 “刚刚老听你们在说什么泡酒不泡酒的,害我也起了心动…”男人俊笑的开口“知道吗?生蜥爪拿来泡酒最是滋补养颜的了,至于蜥头,则比较适合用爆香的方式,先下油锅炸后再洒椒盐,炸得酥,啃嚼有声。”

 蜥怪听不下去了,吓得转身飞快逃走,不敢再去手管人类的麻烦事了。

 这一头蜥怪才刚被吓跑,那一头那名黄衫少女洛离,已发出快乐的尖叫,毫不犹豫地扑入男人怀中。

 “师父!”

 身高相差得太多,在她扑上将小手挂在男人颈项时,脚尖还碰不着地,只能在半空中晃晃

 这样的姿势自然累人的,但她就是舍不得松开,活像只小树獭遇着了棵大树,好不容易才终于找着家,谁也别想拨掉她、甩她。

 当然,拨不掉、甩不那是寻常人的事情,曲无常多得是能让人瞬间松手的辣手招数,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抛掉了剑,厚实大掌往洛离下一个轻松托高,好让她能更舒服地赖在他怀里,因为这个热情拥抱,他喜欢。

 唉!自从这丫头八岁时听了鬼婆婆的鬼话,识得了啥子男女之别后,就再也不肯像小时候那样,老爱自动自发的对他投怀送抱,甚至是附赠他满脸的口水了。

 好软好香好舒服,他终于又能重温抱着个小球的感觉了。

 只可惜这个小球长大了,与当年那种圆嘟嘟的软绵感不太相同,骨头变多变少,而且那堆的位置也变了,变成由下往上。

 但不论她变了多少,他还是喜欢能这样抱着她,非常喜欢。

 看来偶尔抛这丫头一个人去闯江湖倒也不是坏事,至少比较懂得要对他这师父表示点“尊师重道”

 但怕也只有他们两个会觉得这样叫“尊师重道”其他人在听见他们明明以师徒相称,却有着如同情侣般的亲昵互动时,都只觉得有些诡异。

 但反正曲无常从没在意过别人的想法,是以对那些古怪眼神一概没瞧见,也对那成群魔怪的愤恨盯视,和伊碇耀的凶恶眼神全都置之不理,径自笑嘻嘻地低头问着徒儿。

 “想不想师父?”

 “当然想啰!尤其在那么多坏人都想欺负人的时候。”

 抱够搂够后就开始嫌热了,洛离微微起了挣扎,想离那过热的怀抱,但曲无常却彷佛还没抱过瘾,并没打算那么快松手,只是哼笑着以一掌箍住小徒的騒动,另一只手则把玩起了她及耳的发丝。

 “不错!长长了些,没再那么伤眼睛了。”

 “快别玩了啦!师父。”

 见师父始终没打算开打,洛离有些心急,硬是挣开曲无常怀里,小手捉下他那只顾着拨玩她发丝的大掌。

 “闲话家常咱们待会儿再来,你先帮莫大哥将这些坏蛋给赶跑,尤其是那姓伊的大坏蛋,此外还有曼曼姐,你也快让她离魔法的控制,变回原来的样子吧!”

 曲无常浅打了个呵欠,睨着小徒不带好气的开口。

 “又是赶坏蛋又是帮人离魔法控制?你对师父可真好,才刚见着面,就迫不及待什么活儿都揽来丢给师父?”

 听见曲无常这么回应,伊碇耀捉住空档开口劝说,希望他别真的来手。

 “听来兄台是个聪明人,只是萍水相逢,何苦要去为个不相干的人伤神耗力,招惹麻烦呢?他能有好处给你吗?这样吧,你只管安心地带你徒儿离去,我的魔族兄弟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其实就算这家伙真要强出头他也不怕,蜥怪不过是群魔中的一个小小前锋,真有本事的大魔怪还在后头。

 不过是一个区区人类男子,有啥好担心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还满有道理的耶。”曲无常魅笑,似乎真给说动了。

 “师父!”洛离有些慌并且恼了“你可千万别听这坏蛋胡言语,更何况济弱扶危、除恶扬善本就是我辈中人当尽的本分…”

 “是吗?”曲无常脸上微现困惑“怎么这八个字好像和为师平素作为连不在一起?”

 “师父!”洛离恼得直跺足。

 “成了成了!”曲无常伸手喊停“你再跺下去,咱们还得花钱再帮你买新鞋。老规矩,如果他没有东西能和我换,我就是没劲能帮他。”

 听了这话,洛离原又恼得想再跺足,却让玉瑶给凑近话。

 “只要阁下愿意出手救人,妾身身边还有些珠宝首饰,如果阁下仍嫌不够…”她暗暗咬牙“还有妾身。”

 曲无常听了报以大笑“只可惜首饰我戴不了,女人我没兴趣。”

 “那么就同我做易吧。”伊碇耀赶紧嘴“我富甲一方,多得是…”

 曲无常没让他把话说完,抬起一掌打断他“你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从别人那里拐骗来的?拿贼的东西不也要变成贼了?这种易我没兴趣。”

 没再理会伊碇耀,曲无常将视线转向莫强求,眼神里含玩味。

 “倒是和他,我还满有兴趣来场易,所以现在呢,我需要一个不被打搅的空间。”

 一手举高,曲无常凌空画了个大圆圈,将他与莫强求、洛离及玉瑶和一旁的屋子设下了结界,把伊碇耀及那些魔物全都隔阻在外,闯不进来。

 “离儿,搀扶他进屋里去,师父想和他好好谈谈,至于那等着要索怨报仇的,请安静在外头等候。”

 洛离和玉瑶虽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也只能听话的一左一右地搀人进屋。

 “你和那快死的废物有啥好谈的?”

 伊碇耀在结界外哇啦哇啦跳脚,却让一颗飞来的石块给正中嘴巴,顿时齿断裂,鲜血溅飞,疼得他只顾着捂嘴止血,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了。

 “真吵!”

 曲无常甩甩衣袖,尾随着前头三人走进屋里。

 在走进屋内落坐后,莫强求才有空细细打量那满脸噙笑的俊美男人。

 他生得涸啤,笑得很,还有他的神色,噙满自信。

 莫强求不起了感慨,他也曾经如此意气风发过,要到何时,他才能再回复到那个充满自信魅力的莫强求?且有本事能保护住自己的心爱女子?

 “我想阁下可能弄错什么了…”

 莫强求不想骗人,即便他真是很需要帮忙,但还没忘了在曼曼身上得到的教训,有些事情,毕竟还是只能够靠自己。

 “如果连伊碇耀都没有能让你看得上眼的东西了,那么在我身上…”他苦笑的看看自己“阁下怕是更不可能挖得出宝了。”

 “那可未必,世人多半有宝,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曲无常懒懒地笑着,往牕台上自在落坐,语带玄机,停了片刻后他才再语。

 “我这人向来不爱打没把握的仗,所以在离儿告诉我你的名字后,我就特地先去打探出有关于你的事了。”

 毕竟他是个打细算的生意人,不想做赔本生意,如果莫强求真是一无所有,那么…嗯,好吧,看在小梨子的份上他还是会来的,只是可能会…再晚来一点点,多晚没个准,还得看他当时的心情。

 没想到一查之后,结果居然令人不敢相信。

 “这种事不需要特别的打探吧?”莫强求自嘲的笑着“一个莫家败家子,在这铜陵县境内,怕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不!那种俗事可不是我会去在意的,我探的是你…”曲无常笑得有些玩味“从前的事情,所以我还特意跑了一趟司。”

 从前的事情?什么意思?

 “让我先跟你说个故事吧。”曲无常漫不经心地开口提议。

 莫强求听了这话只觉傻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听故事?帮与不帮一句话便是,何必如此卖关子?

 他忍不住将眼神瞟往立在屋外,明明只与他相距短短数十尺,却像是间隔着天涯之遥的曼曼。

 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本事不足,他不要报仇,也不要雪,他只要能有自保及保护心爱人的能力,仅此而已!

 曲无常没理会莫强求的焦躁不安,先啜了口小徒贴心奉上的热茶,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听说过『五百罗汉』吗?他们是一群以维护正理道统及人间和平为生存目标的神族人士,他们性格互异,各有千秋,在这五百罗汉里有一尊罗汉名为『降伏魔』,顾名思义,他的神能就是为了降妖、伏魔、杀恶人而存在的。”

 曲无常拂了下袖子,瞟了眼终于能定下心来听故事的莫强求。

 “降伏魔是个相当认真的罗汉,整忙着奔走于天界、人间与魔界之间,只要听闻哪里有恶徒肆逞恶,他就会几不眠不休,非要赶去除恶不可。可他那太过善恶分明的子却让率惯了的魔界人深觉吃不消,将他视作头号对头,非除之不可,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们布下了陷阱,让降伏魔亲手杀了个被他认定为罪大恶极,非死不可的小柄皇子,却在对方死了后,他才知道竟是遭魔族人给设计了,误杀好人的降伏魔懊恼痛苦,亲自到天界向玉帝请罪,并要求到人间受三世轮回之苦,以涤清他所犯下的大错。

 “玉帝知他性格,允了他,但罗汉转世非小事,且还得设法压抑住他体内与生俱来的神能本,就在此时,恰好有个仙人找到『七魂之魄』里的『电光』,这『七魂之魄』对于人间修术者而言是宝物,可如果将它以倒逆挟置法入心口,反而会产生能压抑神人体内本的功效,且另一方面,这也是个收藏『电光』的绝妙办法,大概没人会猜得到这一块玉,竟是被搁入一位转世罗汉的心脏里,且还跟随他转世三次。”

 话说到这里,曲无常环顾了一圈听得发傻的三个人,然后目光定视着莫强求。

 “而你,就是那已历经了三世轮回的降伏魔,在这三世里你都是先甘后苦,先尝尽了人世间的风光快活后,再让你跌入生不如死的痛苦深渊,藉由强烈的落差来让你吃尽苦头,藉此了悟佛道,却没想到这一世的你竟会差的遇上一个一心想为你改变命运的精灵,至于那被你误杀的小柄皇子…”

 “是伊碇耀?”莫强求艰涩的接口,虽说是问,心底却已确定了答案。

 “没错!”曲无常一边点头,一边伸指戳向他的口“在这三世轮回里,因为有『电光』在你的心口,你的除魔能力才会被硬生生地压抑了下来,所以刚刚我说了不想手,正是因为专做除魔工作的真正行家就在这里…”他笑得吊儿郎当“又何须我这小小一介术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听完了这一切后,莫强求静下心来,思忖片刻后他才开口。

 “这已是第三世?过完了这一世我的罪业已清?”

 “没错!”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够恢复神能?”才能再重拾他曾经最爱的卫道除魔工作,并拯救他的心上人?

 没错!他是曾犯下了大错,但在这曲曲折折的三世轮回里,他已付出了该付的代价。

 “很简单,就像这样子…”曲无常笑得有些暗暗挑衅,举起手掌比向自己口“用匕首戳进口剖出自己的心,将那块在心脏里的『电光』取出,做为我告诉你这一切的报酬,然后你就能够恢复神能,再度成为降伏魔罗汉了。”

 “挖心?!”莫强求还没作声,一旁的玉瑶已先忍不住尖叫“那…那不是会死吗?”

 “如果他是降伏魔罗汉就不会,人身的死,反倒是他神身复苏的开始。”

 “那如果他…他不是的呢?”玉瑶胆战心惊地再问。

 曲无常哂笑着耸肩不语,表示他只负责告知而不负责后果。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能请丧家自求多福了。

 “你要『电光』做什么?”曲无常的话唤醒了莫强求记忆深处的某些浮扁掠影,和他的生命相较起,他倒是比较在意这问题。

 “如果你还有时间慢慢听我解说『七魂之魄』的来历,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曲无常懒懒的瞥了眼牕外“我比较担心的是外头那些家伙耐不够了。”

 没错!

 大概是怕他们在里头密谋突围之策,隔着牕他们听见伊碇耀的大声威胁恐吓,说如果莫强求再不出来,他就要在青天白下染指曼曼了。

 莫强求不再作声,取来匕首抵在自己口上,反正上头伤痕不少,倒还方便他的,他正待咬牙施力,玉瑶突然哭着捉住他的手不放,不忍见他自残。

 “强求,这法也不知成不成的,你和这人也才初次相见,怎能他说啥你便信啥?他要你挖你就挖?这一挖不就死定了?搞不好他是姓伊的派来的,故意想哄你自残…”

 莫强求甩开她的手,神情冷静的看着她。

 “如果这是我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救曼曼的唯一一条路,那么,我别无选择。”

 在玉瑶的尖叫声中,匕首落下…

 *********

 伊碇耀不敢相信地用力眼睛,盯着那神清气,面带微笑地走到屋外,不用任何人搀扶的莫强求。

 四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走出来,其他三个人只是隔着牕口,看着热闹。

 虽说他的伤痕还在,断耳依然,打断了的鼻梁仍是,打裂了的人中没好,脸上肩上的伤口像棋盘似地错综复杂,但此时都已经结痂,那原被锉伤了筋的脚看来也没事了。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神采。

 那自信十足、彷若天塌下来也能俐落扛起的飒无畏神采,如神人一般的俊秀飒

 “你…”伊碇耀强抑恐惧,咄咄人“你是吃了什么葯?”

 “我没吃葯!”

 莫强求微笑的开口,眼神略过了伊碇耀直视着他的心上人,温柔启口。

 “我只是确定了我的『心』在哪里,确定了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了,其实不只是我,人人都不该因为被惑住,而忘掉了自己的,是不?曼曼。”

 是不?曼曼。

 简简单单四个字竟像是解咒语一般,让那面无表情的精灵少女先是满脸惘,继之狐疑锁眉,像是大梦初醒似的。

 “主子,为什么…为什么咱们会在这里?这些是…啊啊…”曼曼发出尖叫的跑向莫强求,心疼地左顾右盼,上探下瞧,将他身上伤口全看了一遍后,往那些伤口上吁气轻抚着“为什么你会伤成这个样子?是谁?是谁这么残忍…真是太过分了…”

 眼见她快要哭了,莫强求将她轻揽入怀,无事地以笑抚慰她“没事了,曼曼,真的没事了。”打死他都不会让她知道这些伤是谁给的。

 “什么叫没事?”伊碇耀跳脚狂吼“这一切的腥风血雨才刚要开始而已,诸位魔族兄弟,还不快…快…”

 伊碇耀回首,愕然不信地看见身后空无一人,或者该说是空无一魔了。

 他愤怒的转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竟在紧要关头上遭到背叛抛弃。

 他却不知那些魔是因为嗅着降伏魔罗汉的气息,为了怕惹祸上身,是以纷纷脚底抹油了。

 “我不信!我不信!”

 伊碇耀伸掌向天,疯狂怒吼。“为什么每回在我就快要扳倒你的时候,老天爷就会出来帮助你?一下子是精灵,一下子又是莫名其妙地不葯而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

 “那是因为…”

 软软清音竟是来自于偎靠在莫强求怀里的曼曼。

 “你总是太过在意想要赢过人了,把别人都当作敌人,却不知道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是自己永不得足的贪,是自己忿忿不平的心思,太过执意输赢的结果,却只能落得一场空。”

 这种案例她在前任主子们身上,看得太多了。

 曼曼那双紫瞳里有着惋惜“『一定要』就会容易着苦,『莫强求』才好安心自在。”

 “啊啊啊!我恨老天!我恨老天!这一切全都是祂害的,一定是祂从中作梗,为了我一心想整垮莫强求,我疏懒了生意,又为了哄魔尊开心,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奉献出去,但现在…我…我还是杀不了他,伊家大院没了,生意倒了,我费尽了历尽艰辛,究竟是得到了什么呀!我不服!我要去杀了祂!要去杀了老天爷!谁都不许阻拦,一定要杀了祂的!”

 尖叫嘶吼,那拨了发,咬牙恨吼,表情如同鬼魅般的男人奔向远方,疯狂地想去追逐他的新仇人。

 曼曼摇头叹气“好可怜,他终究还是解不开,听不懂。”

 莫强求看着昔日对头的背影。

 “他心头有魔障,当然什么也听不进去,疯了也好,或许这样对他,也是一种解的方式。”

 曼曼看着他,眼神难掩讶异。

 “你真的原谅他了?”她蹙眉困惑的问:“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些伤是他弄的吗?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乖曼曼!”

 不愿让她再多想,免得真挖出了那段不堪的遭遇,莫强求深情地将她揽在怀里,轻点她的鼻头。

 “是你自己刚刚说的,『一定要』呢,就会容易着苦,所以呀,事情过去就算了,又何必一定要弄个清楚?”

 “不报仇归不报仇,那你原有的莫家家业呢?”

 “我没兴趣了。”

 那些身外之物已无法再入他眼里或心里了。

 “可是…人家…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不见了?”

 曼曼抬手摸向额头,讶然地发现那串挂在额心近千年的银白色珠炼居然平空消失了,她摸了又摸,还叫莫强求帮她找,但不见就是不见了。

 “算了,可能是不小心弄丢了,只是一个饰品,干嘛那么着急?不打紧,我再去买个相似的给你。”

 “那才不是饰品呢!”她急得都快哭了“那是女巫给我安下巫咒的印记,它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快帮我再找找、再找找。”

 见她发急,他觉得好笑“不见了代表什么?”

 “当然是代表女巫给我下的巫咒已被解除了呀!但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他将她拉近,深情烙吻“就在刚刚我自知能有本事护着你时,我真是自觉幸福到了不行,所以我正是你的第三个成功案例,就从今天起,曼曼小精灵,你自由了。”

 “但不可能呀!”曼曼紧张地捉紧他,像是怕他也要平空消失了。“就算要我恢复自由,也得等我现任的主子…主子死了之后,我才能得以解的,但是…呜呜呜…”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你别告诉我,说你现在是个…鬼?”

 他大笑“若真是这样也很公平,当初咱们初见面时我当你是鬼,现在咱们确定能相守时,换成是你当我是鬼了。”

 “你别笑!这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她生气了,坏主子!丙真是个坏透了的主子,都看不到人家有多急的吗?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痹曼曼,我问你,你觉得人死后只有一种选择,就是当鬼吗?”

 “要不然呢?”

 “多得是选择,甚至还有种叫做『罗汉』的神族人士,我不当鬼,我当罗汉。”

 罗汉?!看来她得回瓶里去查查东方神族专用字典,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么罗汉,会需要个精灵女奴吗?”她可怜兮兮地问,一脸深怕遭到遗弃的表情。

 “别的罗汉我不知道…”莫强求大笑着将她拥入怀里“但我这罗汉是非要不可的,如果不成,我宁可不当!”

 曼曼快乐娇笑,扑进他的怀里,勾住他的脖子,因为知道他是不会骗她的。

 或许他是个喜欢欺负人、喜欢咬人的坏主子,但他是不会骗她的,她知道。

 透过牕看着那对历经历尽艰辛终能相守一起的情侣,屋里的三对眼睛有两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

 只剩下一双闪着泪光,属于玉瑶的眸子,久久无法将眼神移开。

 祝你幸福!她用嘴型无声地向外头的人致上祝福。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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