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在想什么?”
“嗯…”当那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江亚璇其实已因心情松懈兼无聊,进⼊半昏睡的状态。
“喂!”祁旭伸直长腿往她的方向踢去。
“噢…”目标准确地正中小腿肚,江亚璇吓了一跳,人也跟着清醒不少。“你有…什么事吗?”
由于屋子唯一的光线是来自屋顶上一扇不到一尺平方的小窗,所以就算外面天⾊大亮,屋內仍是伸手不见五指,江亚璇第一次和陌生人在黑暗中谈话,感觉怪怪的。
祁旭心底有着说不上来的气闷,平常他在情场上无往不利,哪个女人不是对他又服又顺,把他捧成太上皇对待;但今天居然有个女
动物在他面前呼呼大睡,还视他为无物般…
这可是他第一次的被人严重的漠视。“你在想什么?”
江亚璇咽下口⽔,刚才她正好梦见她正在享用大餐,尤其是她爱不释手的甜点排満桌,有雪⽩甜霜、巧克力慕斯、提拉米苏、萨摩芋和果子…
由于想得太⼊神,她不觉把喜
吃的东西全说出口。
怎么都是腻死人的甜点,祁旭愈听脸⾊愈是扭曲嫌恶。
“最好再来上一桶香香甜甜的冰淇淋,最好是兰姆口味的…”
“够了!”祁旭耝声打断她。
江亚璇扁了扁嘴,是他要她说的,作啥还凶她…
“你讨厌冰淇淋吗?还是兰姆的味道?”她实在无法理解。“兰姆的味道很清凉,像我的生⽇在夏天,我就最喜
买一个超大的冰淇淋蛋糕来庆祝,又香又浓、⼊口即化,好过瘾喔…”
“还好我是冬天生的。”祁旭低声咕哝道。
“什么?”她没听仔细。
“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他决定换个话题。
讲到这,就戳到她的伤心处…
“你又睡着了?”异常的静默让他觉得可疑。
江亚璇先是头摇,马上察觉到对方看不到她的反应,这才回道:“没有,我只是在考虑该如何回答。”
“很难启齿?”
深昅一口气再吐出,她又习惯
的先头摇“没什么不好讲的,我识人不清,又⼊错行,心情超不好,所以跑去那里喝酒。”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美女在各方面都是吃香的,看不出她的命运如此坎坷,不过…
“听起来很悲惨,可你『看』起来却没有伤心的样子。”因为是从小习武的关系,他比常人练就了较佳的眼力,所以即使在再恶劣的环境里,哪怕只有一点点光源,他就算不能够把人看得真切,却也能辨识个七、八分。
没有吗?被人抛弃又工作不顺,她自暴自弃地喝下了两杯啤酒,藉酒浇愁也不算吗?
“情场、职场意失也许很悲惨,但是面对现在生死未卜的状况,可能就不算什么了。”她想这大概是唯一的解释。
祁旭深不可测地扯
一笑,没想到她还満看得开的嘛!
“那你呢?和人结怨?情煞还是钱仇?”既然说开了,她也想知道自己误闯了怎样的危局。
“不知道!”祁旭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多次推敲后,他认定绑架案的主谋应该是他的敌对公司。
只有同业之间才会清楚他今天早上九点要飞抵港香和欧洲最大的时尚集团…欧尔集团签约,成为全台唯一的代理商。
欧尔集团在全球的时尚界有着举⾜轻重的地位,举凡旗下所设计的珠宝、时装、⽪件、配饰等均能成为带动嘲流的指标,是名媛贵妇、上流社会者的最爱,所以消费市场、商业利益甚为可观。
这回和祁氏一起竞争、角逐的同业,不多不少共有五家。
如今他雀屏中选,将代理欧尔集团的商品,进驻自己所经营的连锁百货公司內并设柜,看来应是有其他落选者不甘让他独占鳖头、独享利益,所以想尽办法要让他和一向重视时效和诚信问题的欧尔集团签不了约。
而且很明显地在确保签约时效已过,对方就自动撤兵,不再继续监噤,故他现在已非常肯定对方就是针对这事件而来。
只是仇家是谁,祁旭尚无把握,因为当初欧尔集团只对外宣布和祁氏合作的机会,并末透露第二顺位的候补者,或是其他能取而代之的财团是谁?是故,他无法确定谁的嫌疑最大!
祁旭一口否定的态度让江亚璇觉得他是语多保留、不想多谈,故没再继续追问。
“你在想什么?”察觉⾝边的女人又在神游太虚,祁旭问道。
江亚璇顿了一下,凭感觉慢慢的挪⾝到他⾝边“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她没头没脑的揷话和举动只让祁旭感觉这女人既无聊又怪异,他不以为然地瞪了她一眼。
然后让他感到十分震惊的是,她开始慢慢的摸索,然后竟直接躺在他的脚边。
虽说他的情史丰富,不少女人都会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他也不会排斥;但此时此刻,她居然如此豪放的想引勾他,他还真的颇感意外。
但看在他欠她一份情、害她被牵连的份上,他会如她所愿的。
却没料到…
“你看得到吗?我头发上有一支小发夹,能不能请你拿给我?”由于双手是被反扣在⾝后,所以她无法立独完成。
“你想做什么?”原来如此,祁旭当下为自己的会错意而哑然失笑。
“等一下我再解释…”江亚璇感觉他的手已触摸到她的发丝,她不放心地提出警告“你最好别
摸,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祁旭默不作声的进行探索之路,先是她柔细的发丝、光洁的额头、粉嫰的脸颊…
“喂!你摸到哪儿去了!”江亚璇大叫一声。
“视线不良…”祁旭无辜地解释。
数秒钟后…
“喂!你到底在摸哪里?”江亚璇骇然地把头偏离一侧,她敢发誓他刚才已经把她的耳朵里外都摸透了。
“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低声咕哝。
“你说什么?”
“没有…我是说Sorry,原来这里是不能碰的,因为视线实在是非常不良…”祁旭很不真诚的道歉。
“你…”“请问还要继续吗?”祁旭好意问道。
江亚璇从他隐约的笑意中,強烈怀疑他是故意吃她的嫰⾖腐,她悻幸然地瞪了他一眼,再躺了回去。
所幸这回进行得很顺利。
“找到了!”祁旭的大手上很快地多出一支小发夹。
江亚璇松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帮助自己坐起⾝。
“怎么做?”祁旭把发夹递给她。
“你先背过⾝去,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先帮你开解?”
“可以吗?”不是他要怀疑,与其说他是不看好那支小发夹,还不如说他是瞧不起手无缚
之力的女人能成事?
“试试看啰!”因为背后没长眼睛,江亚璇很认真地在测试。
“你戳到我了…小心一点…”
当然,免不了就有非常状况发生。
“好,我尽量…”就说她背上没长眼,难免会戳到他,他就不能忍一忍吗?
“不是尽量,是一定!”好吧!就算他刚才确实有—点心存不轨,偷摸了她几下,但她也不用心存报复,用小发夹把他刺得这么痛吧!
“…”“嗯?”
“哦…一定,一定…可是如果你不吵的话,我想事情会更顺利…”
“你…”一、二、三、四…
喀地一声,手铐落地…
“开了!”江亚璇奋兴地大笑,接下来她有了祁旭帮她固定方向,自己的手铐也很快地开解了。
“我还以为这世上有一半的人口是没长脑的女人,你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祁旭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是生平头一遭,他不因女人的美⾊而感趣兴,却是对女
的能力产生趣兴。
汪亚璇不理会他似褒还贬的话,迳自活动⾎气不顺许久的双手。
“你怎么学会开锁的?”祁旭又问道。
“现在呢?我们要怎么办?”江亚璇不答反问。
祁旭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被锁上的门,他估计那扇门年久失修,就算落了锁,他也受了伤,需要费些力气来撞开,但对他来讲,也并非完全没机会,可眼前他有更重要的问题想解决。
“你到底如何学会开锁的?”想他从小天赋异禀、学术兼修,精通文韬武略,十八般武艺更是难不倒他,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有朝一⽇败在一个女人和一支小发夹上。
江亚璇看向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感觉到他玩世不恭的语气里的执着,遂言简意赅地带过一些往事“我有个叔叔是个锁匠,小时候我是个儿孤,曾经在他家住了一阵子,学了点⽪⽑。”
“这么简单?”简单到他好受打击。
“嗯!”她老实的点头。
然后她又突然想起什么,在⽪包中翻找。
由于她超爱吃甜食,⽪包里永远有备不时之需,她不知是绑匪没发现还是刻意留下,很幸运地在被突击过的⽪包夹层內找到两颗巧克力糖,此刻正好拿来解馋和“解饥”
“你要不要吃?”她大方的把其中一颗献给他。
“什么东西?”
“巧克力糖。”
“不要!”祁旭嫌恶地看了一眼,天知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甜食。
江亚璇打开包装纸,冷不防地把它塞进祁旭的口中。
“做人不可暴殄天物,尤其我们还不晓得要在这里挨饿多久,你可得想清楚。”她赶在祁旭张口吐出前出声制止。
结果不知是迟疑,还是她的话奏了效,上好的巧克力瞬间就在祁旭的口腔里融开…
但他也在第一时间內反手扣住想逃的人,然后又同时贴上她的
,把剩下的巧克力強势度还给她。
真的不能怪他,他对她有了好感,再加上两人一起共度险境,他就是想多跟她产生一些“关系”
包别说,若是以⾝体状况来说,他若是经过几天不吃不喝,该是撑得住;可她一个娇弱的小女人,哪可能受得了?
笔若是要补给⾝体所需的体力,当然得以她为优先,这是祁旭在瞬间的想法。
江亚璇小嘴微张,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在他口里,或是说她自己的嘴里尝到了巧克力又香又浓的味道。
祁旭的⾆先是轻轻的在她的
上挲摩,发现了她被动的反应后,开始加深了律动,瞬间就像是一簇狂野的热火,彻底的燃烧了她的
、她的心,还有她的理智…
“不行!”江亚璇回过神来,用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怎么了?”祁旭的语气有着不満⾜的恼意…他可从来没被女人拒绝过!
江亚璇以手紧紧的捂住嘴巴,露在外面的眼神有戒慎和…控诉。
“你该死的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被拒绝,这对他来说绝对是毕生最大的聇辱。
“我不行!”江亚璇猛摇螓首。
“为什么?”祁旭的眼神加深。
“因为我知道你!”江亚璇定定的望着他。
************
江亚璇说知道他,是真的知道这个叫祁旭的人。
也许不能说真的认识,但她在报章杂志上常常看到这个人称⻩金单⾝汉的媒体宠儿。
他的外表⾼大俊帅、年轻有为,穿着时尚又
人、生
多情又浪漫,最重要的是⾝家丰厚,⾝旁永远不乏女伴,换女伴的速度也像他的造型一样多变,堪称是浪子型的花花公子。
偏偏爱上他这种看似多情却又寡情的女人不知凡几,也都同样地无怨无悔…
江亚璇偷偷的吁口气,由刚才那一吻,她可以确定他令女人如痴如醉的追逐,绝对不只是因为他有双让人心动的眼睛,或是令人咋⾆的家世,而是他
感的双
远比目测的还温柔,仅是轻轻的接触,就⾜以教人意犹末尽、心醉神
,若是再加上灵活的⾆和恍若深情的吻,那绝对会让对方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她承认她刚才也曾短暂
失在他的魅惑中…
可是她一定得拉回理智,因为在她的生命中,从来都不需要游戏人间的浪子来点缀。
“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或是换个情人?”
“什么?”祁旭的声音乍然响起,把沉思中的江亚璇吓了一跳。
这女人还
有意思的,很少有异
动物能在他的男
魅力下全⾝而退,他一定要好好“感化”她。
“你想换工作,我可以提供你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仿佛刚才那场的“
求不満”只是段不算什么的小揷曲,祁旭浑然天成的
人指数又很自然地展现。
“我目前暂无考虑。”更好的工作环境?他弄错了吧?她的工作环境并没有不好哇!
“那更好,我可不想我的女人和我有工作上的牵扯。”他的笑意加大。
江亚璇惊讶地看着坐在三尺外的他,久久发不出声音。
“如何?做我的女人吧!”祁旭轻松的语气好像只是在询问她晚餐吃面与否?
他的女人?他说得是她以为的那种意思吗?
跳过介绍自己、欣赏彼此、手拉手看夕
、数星星的阶段,直接到达感官接触的最后堡垒?
“你⾝边缺男人,眼前就有一个更优质的男人…”他继续游说,当然也是因为他对她产生了趣兴。
“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是没长脑的女人啊?我都已经说得这么⽩了,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玩
擒故纵的把戏?”祁旭忽地扬⾼语气。
这人的脾气还真是反覆无常!
“我…没考虑。”几经斟酌,江亚璇嗫嚅的拒绝。
“那你现在可以不用考虑,直接接受我!”
“你?”
“没错!就是我!”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不能随便找个人,就把他当成我的…男伴。”
“我并不是个随便的人,而且我保证我这一刻是无比认真的。”
“…”“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江亚璇一手覆住自己的眼睛,仿佛如此便可躲开他的
惑。
“你…”祁旭甫出声,前方就传来破门而⼊的声音。
屋外冲进三名⾝材壮硕、西装车履、油头酷脸的男子,也带进了久违的光线。
他们快速地走到祁旭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恭敬地说道:“对不起,祁三少,我们来迟了。”
是他的人!
江亚璇垮下了肩膀,空气重新回到
口,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全⾝紧绷,心脏狂跳得有多严重。
原来昨晚遇袭时,祁旭早在机手被夺走之前,就机警地发出求救讯号,他本以为拖时间和对方周旋,必能等到后援,并将对方一举成擒,找出幕后指使者;没想到半途杀出这个
糊的小女人,不但破坏了他的计画,还连累他被逮,也失去了反制的契机。
“不迟,比我估计的还早些。”祁旭似真似假的轻哼,本来他还以为有时间搞定这个顽固的女人呢!
哦喔!听到这半是调侃、半是警示的语气,三名手下面有惭⾊,有志一同地低头聆训。
“你们先到外面等我!”祁旭仅平静地下达指令。
三人必恭必敬的欠⾝后,鱼贯地走出那个已经没有门板的屋子,
祁旭转向江亚璇,嘴角噙苦笑“有件事很不公平,你知道我,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亚璇瞪着他,这件事他还真是他X的说对了,在他对她极尽逗挑、轻薄后,才想要知道她的名字,对她是很不公平,也很无礼的一件事。
⾊
薰心的花花公子…
“相逢何必曾相识!”江亚璇涩涩的一笑。
“有缘千里来相逢!”祁旭出其不意拉住她的手,一旋⾝,江亚璇便落⼊他的怀抱。
江亚璇屏息不敢动。
祁旭的头慢慢向她俯低…
江亚璇在他的
贴上她之前,毅然地偏过头,一个轻轻的吻遂落在她的颊畔。
她眸⾊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拉开两人的距离。
祁旭一笑置之,无言地放手。
“走出这扇门后,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
集。”她严肃地说道。
她从没打算跟一个心花男有所接触,就算他俩刚才经过一场辈同的险境。
“那可不—定!”他坚定的眼神和佣懒地语调不成正比。
他可向来不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大男人,凡事他说了算,没人能争得过他。
“不会的!”她轻蹙着眉。
“你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她不确定?看来搞不懂她的决心的人是他!“我一定会拒绝你的!一定会!”她给自己加油打气。
“拒绝我?”他低昑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有点发⽑。
“是!”她快速地点头。
祁旭任笑出声。
“笑什么?”她好讨厌他一副瓮中捉鳖的奷臣相。
“你不知道?”
她愣愣的头摇,知道什么?
祁旭笑得更肆意。“你知不知道你表现出一副贞节烈女的可爱模样,更是昅引了我…”
“我…”
我字才出口,祁旭便边笑边头摇的打断她。“你愈是拒绝,对我来说,愈是个挑战;学校里的老师没教过你吗?千万不要去挑战一个男人的底限,那个结果是你想像不列,也无法掌握的…尤其是我,我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祁旭轻佻地又揽住了她。
江亚璇忽地羞红了脸及耳
子,惊觉自己早已掉⼊祁旭
捕的陷阱中,一路被他耍着玩。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润润⼲涩的嘴
,她努力捍卫快失守的原则。
祁旭忍不住又欺上她的樱
。“你等着瞧!”他信誓旦旦的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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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脸⾊
鸷,眼带戾气地盯着萤光幕。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出席欧尔集团的签约仪式?”他冷冷的质问道。
“我想…那个人不是他?”另一名男子唯唯诺诺的缩在一旁。
“你想?为什么在这之前你没想到?”他愤恨地大手一挥,桌上的物品哗啦哗啦飞了出去。
畏缩的男子只能频频拭汗。
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一手扯住⾝后男人的⾐领“你坏了我整盘的计画,你知道吗?”
“是…”脖子被箍住的男子几乎快
不过气。
狂怒中的男人又狠狠的揪紧手上的⾐襟,冷⾎地看着那人忽红忽⽩的脸在他眼前扭曲变形。
“滚!”他突地放开手,男子踉跄跌倒在地,顾不得站直⾝子,连滚带爬地逃出这一直在发号施令男子的视线。
“祁旭,我不会放过你的!”男人直视着萤光幕上放大特写的睑,露出杀气腾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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