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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快速将一⾝狼狈打理⼲净之后,⾐翩翩又回到灶间。

 等这顿迟来的晚饭终于上桌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席间,⾐翩翩一直坐立不安,虽然她已经尽量将自己清⼲净,也换过装了,但总觉得自己哪里还沾著灰烬或柴屑,三不五时就低头检视自己是否整洁。

 ⾐翮翩这样的表现当然全看在单煦眼中,但他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吃著他已经完全习惯的耝茶淡饭,静静地储备体力…

 晚饭过后,⾐翩翩一如以往地回到蔵书室阅读医书,想找出治疗记忆丧失的方法,但今晚并不安静,三不五时就可以听到单煦在屋外来回走动的声响。

 他难道都不觉得累吗?

 ⾐翩翩放下医书…他不觉得累,但她光听都嫌累了。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让⾐翩翩觉得全⾝乏力。倒不是⾁体上的劳动所致,而是单煦的那些话震得她心神不宁。

 有个人想要陪她走完一辈子呐…

 头一次有人这么对她说,更敦⾐翩翩倍感震撼。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单煦的话,毕竟他是一个丧失过往的人,如果哪天他恢复了记忆,是否就会回到他以前的生活而抛下她呢?

 ⾐翩翩不知单煦出⾝何处,但光看他一⾝的锦⾐以尽言谈举止,就知道他出⾝良好。虽然他现在安于平凡,但他如果有机会重返富贵荣华,又是否会愿意抛弃那样的生活?

 ⾐翩翩不敢相信有人愿意陪她走一辈子。曾经,她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跟随师⽗隐居在京墟之中;曾经,她以为三个兄长会一辈子陪在她⾝边。

 但事实证明,结拜兄长们在学成之后,就一同远赴陌生的漠北生活…或许不能说是陌生的,至少对大哥来说,漠北正是他的家,另外两名兄长不过是陪他一同在那儿奋斗罢了。

 而师⽗只对她说:“你的医术已经尽得我的真传,可以‮立独‬了。”之后便云游四海,至今尚无返京的打算。

 这几个曾陪她走过至少十年岁月的人,最后都抛下她了,⾐翩翩又怎么敢相信单煦这个只陪伴她不过数月的人呢?

 因此,她很害怕。害怕最终自己仍是孤单一人。

 然而,⾐翩翩却迟疑了。

 因为单煦的眼神是如此的认真,让⾐翩翩不由得觉得!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或许他真的会伴她一生。

 有那么一刻,她几乎要答应他了。

 但师⽗的代却也在那瞬间响起…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师承何处。

 所以⾐翩翩退缩了,因为与人往的代价,不正是要将自己的一切摊在那人眼前?这么一来,她岂不是要违背师嘱?

 所以…不行,绝对不行。

 叩叩!

 正当⾐翮翩还在神游之际,突来的敲门声让她立时回过神,她打开门,満头大汗的单煦正对她扬著微笑。

 “你做什么?怎么一头汗?”⾐翩翩马上掏出手巾为他拭汗。“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大病初愈,本噤不起吹风,如果著凉了怎么办?”

 “我没事的,快过来。”单煦笑着享受美人为自己拭汗的感觉。

 真是奇妙,以前四个小妾也时常为他拭汗或摄凉,但他从不觉得有何特别,但⾐翩翩为他拭汗,他却觉得这是人生一大乐事。

 “做什么啊?”⾐翩翩被他扯著跑了几步,没一会儿工夫就跑到她以前所住的房门前。

 房门被紧紧掩上,但门窗內却有烛光透出,⾐翩翩看着紧掩的房门,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葯。

 “快进去吧,⽔凉了就不好了。”单煦笑着将⾐翮翩推人房內,然后关上门,自己则坐在门前的小阶上。

 希望翩翩会喜这礼物。

 单煦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生平第一次如此忐忑。

 以单府的财富,要送出什么珍奇宝物没办法?但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真心,现在,他只期望这份真心能打动她了。

 莫名其妙被推进门的⾐翩翩差点又跌了一跤,待她站稳脚步,马上就感觉到房內的温度较蔵书室⾼上许多。

 她定睛一瞧,一个冒著热气的澡盆就摆放在桌子旁,桌上摆了皂角及汗巾,还有两桶冷热⽔让她可以调整⽔温。

 “这是…”⾐翩翩有些难以置信,单煦居然为她准备好‮浴沐‬的一切?

 她摸了摸⽔温,冷热正好,恰恰好适合今晚偏凉的气温。

 “翩翩,我就坐在屋外等著,你慢慢洗,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打⽔,所以你不用急,也可以尽管吩咐我。”

 听到单煦贴心的言词,⾐翩翩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其实他应该也很累了,却还是为她准备了这么大一盆的‮澡洗‬⽔。

 原来他方才不断走来走去,是因为在忙这件事情啊!

 ⾐翩翩轻解罗衫,滑⼊澡盆之中。

 真难为单煦能找出这个澡盆,她将澡盆立放在房中一角,外头还罩了块布,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罩布下有东西。

 她轻掬起一捧⽔,温暖的感觉滑过肌肤,也熨贴了她的心。

 不是没有人待她好过,尤其在她成为名満京城的神医之后,多得是想巴结她、求她治病的人。她也看过不少金山银山,却从没有任何珍宝比单煦为她准备的这盆热⽔更教她心动。

 看样子,她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将他拒于心门外了。

 ‮浴沐‬完毕,⾐翩翩换上⼲净的⾐裳,一⾝清慡的感觉令她心神舒畅,她带著満⾜的笑容走出房间,却见到单煦背对著房门坐在台阶上,小金、大猫及小蝠都守在他⾝边。

 她走过去想跟他搭话,但走到他前方时,才发现他握拳支著下巴,头还一点一点地不住往下垂,显然早巳跟周公下了好几盘棋。

 他果然也累坏了。

 ⾐翩翩又好气又好笑地想着。

 他是病人,本该好好保重⾝子,但他却一再做些耗费体力的事,如果因而病倒的话,她这神医可就脸上无光了。

 “真是个傻瓜。”⾐翩翩轻斥著,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大猫听见她的话,懒懒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下趴‬打盹,但长长的尾巴却一摆一摆地不断拍著地面,仿彿是同意⾐翩翩的说法。

 “看样子你们也很喜他呢!”⾐翩翩看了看自个儿的宠物,不由得感叹。

 她的宠物一向爱吓陌生人,但单煦却鲜少被整,或许这也说明了它们对他的喜爱吧!

 “唔…”单煦低昑了一声,似乎即将从睡梦中醒来。

 ⾐翩翩也顺势摇了摇他,可不能真的让他在屋外睡上‮夜一‬,到时肯定会染上风寒的。“煦,醒醒,别在这儿‮觉睡‬。”

 单煦眨眨眼,好一会儿才真正清醒过来。“我做了场好梦…”

 “梦?”⾐翩翩不由得问道。说不定他是梦到以前的生活。

 “嗯,梦中的你答应要跟我过一辈子,真是场好梦啊!”单煦惋惜地叹道,如果不是梦该有多好。

 “贫嘴。”⾐翩翩几乎羞红了小脸,这人怎么心心念念的都是要跟她过一辈子啊?居然连梦里都是这件事?“我有什么好的?而且我又不是长得特别漂亮。”

 “你在我眼中就是最漂亮的。”单煦微笑,或许她不是什么国⾊天香,但他就是越看她越显眼。就算要看”辈子他也心甘情颐。

 “你只是因为被我捡来后,没机会看其他女人才这么说的。”⾐翩翩瘪嘴。说什么也不顾这么简单就被他的甜言藌语哄去。“你应该也感觉得出自己是出⾝富贵人家吧,如果你赶紧想起自己是谁,要娶三四妾还会难吗?”

 “我不在乎,就算一辈子只能看著你,那也就⾜够了。”

 “你、你…”⾐翩翩的脸更红了,这人到底知不知羞啊?“其实,只要你走出这扇门,大街上肯定有更多漂亮的女人可以看。你要不要出去瞧一瞧,再来说你愿意一辈子对著我。”

 喔喔,她又赌气了。

 虽然在赌气,但这模样看在单煦眼里仍是可爱得紧。

 “我才不要走出这扇门,你不是说过,如果我离开这儿,就没有办法再回来?我宁可关在这儿一辈子,也不想离开你。”单煦说得十分坚决。

 早在他治疗的期间,⾐翩翩就曾经对他说过,住所四周布有奇门八卦阵,如果随意跑出去的话,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因此⾐翩翩噤止他外出,生活的一切所需全由她出外采买。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没试过又怎么知道究竟回不回得来?”⾐翩翩呲牙咧嘴地吓他,似乎打算把自己说成坏人。

 “我不想试,因为我不想冒任何失去你的危险。”单煦定定瞧着她,明⽩现在的自己对她而一言尚且无⾜轻重。“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你不可能来找我吧?”

 “当、当然不会去找你,少个人吃饭,我还乐得轻松呢!”

 她这样的反应却让单煦笑了。

 如果真的不在意的话,她大可不搭腔,但她却应声了,是否可以证明她其实已经有那么一滴滴的在乎他呢?

 “又在嘴硬了。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个坏人呢?”单煦觉得好奇怪。“你明明这么善良,还把小金、大猫及小蝠照顾得这么好,如果没有你的话,它们恐怕早就横死街头了吧?”

 “谁说我是捡它们回来照顾的?其实我一开始是打算把它们拿来当葯材用。”⾐翩翩轻嗤了声。“你一定不知道,蛇几乎全⾝都可人葯,不管是去寒解热,或是小儿惊悸,产子催生都很方便.,老虎菗骨、剥⽪都可卖钱,还能治疗筋骨痛、平抚反胃的症状,蝙蝠则有明目除疮止咳去惊的效果。你说它们有这么多的功用,我捡是不捡啊?”

 “啊?”单煦先是一愣,但随即又大笑出声。“如果你真的把它们当成葯材看,又为什么要一直养著它们呢?”

 听到主人这么惊人的发言,原本还在打盹的大猫醒了,小金及小蝠也跟著靠到主人⾝边,想听听为什么主人一直养著自己?

 “那是、那是因为…”看到饲养多年的宠物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翩翩有些不⾼兴地承认了。“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是想把它们当葯材用才捡回家的。我捡到小金时,其实它还是颗蛋,我想说养大了比较有用,结果哪知道我养一养就养出感情了,现在怎么可能杀了它嘛!大猫和小蝠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会出现在这里…我后来还被师⽗笑说,我这人只要捡了动物回来,最后一定会统统变成我的家人…”

 单煦笑得开心极了,小金、大猫及小蝠也亲匿地蹭著主人,很⾼兴自己是被⾐翩翩给捡回家。

 “那我呢?”忽地,单煦问道。

 ⾐翩翩一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懂他在问什么。

 “我说…如果你真的只要捡了动物回来,就一定会变成你的家人,那我呢?我会不会也变成你的家人?”

 “你?!”⾐翩翩被这突来的发问吓到了。“你、你又不是动物!”

 “但我也是你捡回来的,不是吗?”单煦笑眯眯地指出这点。

 ⾐翩翩哑口无一言,她本说不过他嘛!

 月光下,⾐翩翩尴尬又害羞的小脸显得格外可爱人,单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冲动,轻轻地将她拥⼊怀中,在那可爱的小嘴上落下一吻。

 这是一个轻柔的、几乎可说只是双擦过的吻,但其震撼却是⾐翩翩未曾经历过的。

 “为什么?”她失神的看着单煦,不懂他为什么要吻她。

 “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他拥住她,不愿放手。

 最后,⾐翩翩还是逃走了。

 她狂奔的心跳让她惊觉大事不妙,除了逃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她把自己关在蔵书室里‮夜一‬,但天亮后,⾐翩翩还是不得不出去,毕竟她是这个家里唯一可以出门采购粮食的人,哪能成逃阢在房里?

 好不容易调适好心情,⾐翩翩一踏出房门,就见到单煦悠悠哉哉地和小金在院里晒太,一人一蛇好不快乐。

 见状,⾐翩翩觉得烦恼了一整夜的自己好像是笨蛋。

 听到开门的声响,单煦愉快地回头招呼道:“翩翩,早安。”

 “早。”⾐翩翩闷闷地道声早,然后走到单煦⾝边,伸出手。

 “做什么?”单煦好奇地看着她伸出的手,不知她要做什么。

 “把你的手伸出来啦,昨晚弄了那么大一桶‮澡洗‬⽔,不可能完全没事。”

 单煦乖乖依言伸手,果然,原本被富贵生活养得⽩嫰漂亮的一双手,现在却布満‮肿红‬,显见昨晚的劳。

 “你这笨蛋!明明就是个弱不噤风的病猫子,为什么要替我烧‮澡洗‬⽔?”⾐翩翩嘴上虽然骂得凶,却还是掏出金创葯,小心地为他敷上。

 “因为我想要为你做点什么。”单煦缓缓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没办法出去‮钱赚‬养家,也不知道该怎么替你处理那些珍贵葯材,就连煮饭时帮你生个火也做不到…为你烧个‮澡洗‬⽔,恐怕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

 “笨蛋!谁要你出去‮钱赚‬了?你自己也知道,要是你走出这扇大门,就不可能再走回来,所以你就乖乖让我关在家里吧!”⾐翩翩咬著下,觉得自己不止是整个人,甚至整颗心都在颤抖。

 为什么呢?她居然会如此开心?

 “我能留下来了吗?”单煦小心翼翼地间道。

 “你不是已经留下来了?”⾐翩翩害羞地说。

 单煦开心地拥她⼊怀,这一次,她没再逃走。

 两人相拥许久,最后还是⾐翩翩先不好意思地退开。

 她还不习惯舆人肌肤相亲,单煦三不五时就出现的搂搂抱抱行为,让她始终习惯不了。

 为了转移尴尬,⾐翩翩问道:“对了,你怎么有办法烧‮澡洗‬⽔?你不是不会生火吗?”

 是了,昨天傍晚时明明还搞得灶间一团混,怎么到了晚上就会生火了?

 “那个啊,我是趁你煮完晚饭后,就又偷偷往灶里丢柴,没让灶火熄灭,否则我一个人哪可能重‮生新‬火。”单煦非常有自知之明,如果要他自己生火,没再练个万八千次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他才会采取偷偷保留灶火的方法。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也才能让⾐翩翩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澡。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最后他们聊到了关于⾐翩翩过去的问题,这还是⾐翩翩自己先提到的…

 “对了,你穿这件⾐服似乎太大了,要不要我帮你改小些?”⾐翩翩问道。

 “肩头再收一些应该就可以了。”单煦瞧了瞧⾝上的旧衫。

 因为他仅有一件来时所穿的⾐服,所以泰半的时候,都是穿著⾐翩翩给他的旧衫。

 这些旧衫旧归旧,但单煦早早就发现这些⾐衫的质量皆属上品,虽然没有在⾐衫上大作文章,乍看之下更是朴实无华,可只要实际穿上⾝,就会发现每一件都是舒适无比,绝非寻常人家买得起的⾼档货。

 看似朴实无华,实则用钱才堆得出来的⾼级舒适,这儿的所有用具几乎都是如此,像他房中的那套酸枝老木制成的桌椅,更是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翩翩究竟是什么来历?

 “翩翩,你给我的⾐服是谁的?你不是一个人住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男人的⾐衫?”单煦问道。

 一个独居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些男人⾐衫?而且那些⾐衫的大小不一,虽然全是成年男子的⾐物,但仍可看得出其中差异,这让单煦不由得猜想,这些⾐衫应该不只一个主人。

 “以前你是跟什么人住吗?为什么现在只剩你一人?”

 虽然现在放眼所见的家俱都只剩一人份,但单煦曾偶然找到一间小仓房,里头收纳了许多不用的椅子及其他物品,每样东西都可以配成一套,显见以往购⼊时就已经是一整套的。

 ⾐翩翩沉默了一下,最后才缓缓说道:“⾐服是我三位兄长的,当年他们决定去漠北时,留下了几件旧衫。更正确的说,他们其实是我的同门师兄,后来我们决定结拜为义兄妹,对我来说,他们就跟我的亲生哥哥是一样的…”

 其实这三位兄长皆非京城人士,他们是为了求学才聚集在京城,正巧,他们在同一间学堂上学,后来更结为莫逆之

 或许是因缘际会,他们偶然发现京城的众多胡同里夹杂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本以为往下直走会到达目的地,但最后一回神却发现自己早巳偏离道路。

 因为好奇使然,他们便努力追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居然还真的让他们成功闯⼊了她和师⽗的住所。

 师⽗见他们颇有天分,便收他们三人为徒,同年,她也正式拜师学艺。兄长们习武,而她则是习医。

 不过这些事不能告诉单煦,所以⾐翩翩便全部按下不谈。

 旧单煦可不打算让她随便打发过去。“那你师⽗呢?为什么只剩下你一个人?”

 “师⽗云游四海去了,短时间之內不会回来。”不过师⽗也离开快五年了,却始终没有回来的打算,天知道他何时才会返家?

 思及此,⾐翩翩忍不住想要叹气。

 忽地,她看向单煦,強调道:“这件事就此打住,我答应过师⽗,绝不能透露他的⾝分。”

 “那你的家人呢?”单煦觉得很奇怪,他从刚刚开始听,她提及了师⽗和三位情同兄长的师兄,却始终没有提到家人。“你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你的家人都不曾反对?”

 “我没有家人。”⾐翩翩満不在乎地说道。“师⽗说他捡到我时,我才刚过一岁的样子,那几年局势很不稳,路上有弃婴也很普通,总之,师⽗捡了我,成为我的家人。至于我真正的家人何在,我不在乎,就算我现在孤单一人也没关系。”

 “你错了,翻翩。”单煦看着她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定定地说道。

 “我哪里错了?”⾐翩翩一愣。“虽然我无⽗、无⺟,但我有师⽗,也有三个兄长陪我长大,这就够了啊!”“所以我说你错了。”单煦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昨晚你不是说了,小金、大猫及小蝠就像你的家人一样,而你当时也说过,你师⽗觉得你只要把动物捡回家,最后他们一定会变成你的家人。”

 “然后呢?”话是这么说过,可这有什么关系?

 “我、小金、大猫和小蝠都还在你的⾝边,所以你并不孤单。”

 看着他温柔的笑容,⾐翩翩也笑了。

 “的确,我一点也不孤单。”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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