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闷啊!这坐着也闷、站着也闷,香浮整个人简直就是闷到了最高点。
为什么就是不能下
呢?她觉得她的伤都好得差不多啦!
一个人待在这华丽的寝房内,除了躺着就是躺着,只要她一动,什么十全大补
汤、甜品银耳莲子、天山雪莲,都有人直接送到嘴边。这样的日子,一般人或许很欣羡,可是向来闲不下来的她只觉得闷。
唉,不能动也就算了,若是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也很好啊!但是不知东方纵横是怎么
代的,除了送汤葯、饮食的一名听说是新来的小厮外,府内原本如云的仆佣都像平空消失般,连小青也不见踪影。
咦,说人人到,脑中才想着小青,就见那胆小的丫头在门外一脸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
“小青,进来啊!”她亲切的招呼着,有个人说话总比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一室的寂静好得多了。
“主子!”双眼甚至不敢瞧上香浮一眼,小青进来后轻唤了一声就低着头,忽然,她噗通一声双膝一跪,眼泪也跟着啪答啪地落下来。
“好端端地你跪啥啊?快起来、快起来!”
香浮见状急得想要翻身下榻,却不慎拉扯到背后有些还没愈合的伤口,她轻皱了下眉头,忍着痛没多说什么。
“小青,你这是做啥呢?”她想要搀起跪在地上的小青。
从来就不是那种傲然如天的
子,当然也不习惯有人动不动就跪她,那模样活像是在拜仙佛似的。
她只不过是个平凡人,哪里需要这种繁文耨节。
“香夫人,我知道那
没有
身护你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对,小青代替大家在这儿给你磕头赔不是了。”
话一说完,小青的头就结结实实地往地上磕去,那砰地一声响,让香浮心里也跟着直怦怦跳。
不痛吗?连她瞧着都觉得疼了。
“小青,你快别这样,那
的事我没怪你。”
真正可恶的人是那个安国夫人,听东方纵横说,他将她遣到城西去了,兴许再住上一段日子,她就会回到夫家去,她不会再看到她了。
打她的人是安国夫人,关他们这些奴婢什么事呢?难道要这些下人也一起来挨家法吗?
“香夫人,我知道你人美心好,不会怪我们的,可是王爷他…”不敢说主子的不是,小青话到了嘴边又全
了回去,只是一脸哀求无助地望着香浮。
王爷?他又怎么了?
“丫头,有啥话跟我说没关系,若是我能帮你的话,一定会帮的。”香浮傍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要她继续说下去。
小青深
口气,道出他们这些下人的无奈。“那
您昏过去之后,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遣走府里所有的仆佣,可大伙全都靠着王府这份薪饷在养家糊口,现在被王爷给遣了,家里一家老小就都要饿肚子了。”
王爷的毫不留情,让他们面临困境,大家商量过后,推了她来找香夫人,看能不能请她替他们向王爷说说情。
“啊…”听到这里,香浮简直傻眼。
难怪这几
躺在房里养伤,王府里静得跟啥似的,没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
就算有人伺候着,也都是生面孔,她一时没想那么多,更不知道东方纵横竟然会为了这事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你快些起来吧!”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香浮赶紧让跪在地上的小青起来。
小青在府里当差那么久,也算是机灵,看得出香浮其实是心肠很软的一个人,于是说道:“香夫人若是不答应救救咱们一干人,那小青就不起来了。”
“你…这…”唉!
长叹了一声,如果她啥都不知那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知道了,她的确是不能不管。
毕竟算起来,他们也是为她所累,而她也很清楚,那种面临衣不暖、食不
的窘境会让人多么难过。
但想
手…
一想到东方纵横那个任
的心
,她忍不住要头疼。
这事,烫手!
可是却又不能不管。
硬是扯起了小青,香浮犹豫之后终究还是答应道:“我会同王爷说说,试试看能不能让你们都回来。”
闻言,小青再次想要跪下,但这次香浮甚至连膝都没让她着地。
小青心里
着满满的感激,她忙不迭的对香浮保证道:“香夫人您放心,要是以后有谁再敢欺负您,小青我头一个跳出来挡着,绝对不会再让您吃苦受罪了,我想大家也是一样的想法的。”
“行了、行了。”勾起了一抹笑,香浮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个才答应帮忙的,她只是不愿意有人为她所累罢了。
不过,她得要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说才不会触怒那个任
的男人,反倒帮了倒忙。
而且,她真的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做…
************
“呃…”开口,却
言又止。
整个晚上,香浮那一张
人的红
就这么开开阖阖的,弄得东方纵横心烦意
极了。
终于,他脸一板,一改这几天的温柔,
声
气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懊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有多
人,要不是怕弄伤她,他早就一把把她扑倒在
上了。
有伤,就去
上躺着,别来他身边瞎蹭,引人遐想。
“我…”再次的
言又止。
香浮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脑海中翻腾的还是…该怎么说才不会惹来他的涛天怒火呢?
像他这样一个傲然的男人,应该不会喜欢女人家干涉他的决定吧?
可事关这么多人的生计,她是真的不能当做没瞧见啊!
“敢情你是伤好了,太闲了,所以想跟我玩猜猜看的游戏啊?”还是问不到自己要的答案,东方纵横更加不耐烦起来。
深
口气,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但生怕触怒他,于是十分迂回婉转的问:“我是想问小青呢?为啥我这些日子以来都没见着她?”
“辞了。”他答得干脆。
“那福伯呢?”福伯是王府里的老管事。
“辞了。”还是只有这两个字。
“还有秦嫂呢?”香浮再问。
“辞了。”依然简短而且明确。她现在是在点兵吗?等到她把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点上一遍的话,只怕天都要黑了,于是他干脆说:“全都辞了,那
对你见死不救的人都辞了!”
没想到他已看穿自己的用意,香浮微愕,虽然心知他的不耐快到了极点,她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
“一堆不会忠心护主的仆佣,留着干么?”瞪着她,东方纵横反问。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不懂吧!
只消一想到那
他们竟然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他就一肚子火,不辞了他们,难道留下来气死自己吗?
“他们很为难。”香浮设身处地替他们着想,也真心地替他们说话。
“为难个
啊!”黑眸一瞪,东方纵横语气
鲁地啐道。
但气归气,他还是不忘掀开方才丫环送上的补葯盅,舀了满满的一匙到她的嘴边。
闻到这味儿,被“喂养”了好些天的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可是他
声
气地警告…
“想为他们求情就乖乖的喝,否则…”
咦,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惊讶的小子邬微张,东方纵横顺势把那汤葯给灌进她嘴里,那举动看似
鲁,但其实却很温柔而仔细。
“你怎么知道我…我是想帮他们求情…”她嗫嚅的道。
“废话,又不是不知道你滥好人的个性,听到你问起那些人,笨蛋才想不到。”又是不耐烦的一瞪,然而他的手却没停歇的再次舀满一匙的汤葯喂她。
瞧她心事重重了一整晚,几次
书又止,好不容易开口说了,问的全是那群没用的仆佣,再白痴也猜得到她是想为他们求情,但又怕触怒了她。
还好…这女人算是有点长进了,还知道要斟酌字句,不然迟早有一天他绝对会被她给气死。
“你好厉害…”听到他将自己的心思说得这般明白,香浮真不知该防他还是佩服。
他哼了一声,一脸不足为奇。
“可是,你不能怪他们啦,毕竟触怒了安国夫人…下场真的很可怕…”她眸子黯了黯。
再怎么说,他们只是仆佣,哪有资格替她说什么话呢?
“既然他们怕触怒那个女人,就代表他们只认那个女人是主子,不认你是主子,所以说,还留着他们干么?”
东方纵横愈说愈气,喂她葯的动作也稍稍加快。她就不能把自己照顾好就好吗?
他从皇宫偷来的生肌灵葯让她的伤其实算是好得快,几
下来,原本在她身上错纵分布的伤痕已经好了大半。但是他却依然
三餐补葯喂养,只因大夫说她身子骨弱,不适合孕育子嗣。这么弱不
风的女人怎么生养他的娃儿呢…他的娃儿…喝,他在想什么啊?被自己的想法给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他怎么突然想到这种事来啦?
“可是…”
想开口却找不到空档,香浮只好认命地喝下一匙又一匙的补葯,终于葯碗见底,他神色稍霁,于是连忙趁机问道:“可以让他们回来吗?其实错并不在他们,现在安国夫人也离开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一张嘴忙碌的开开阖阖,她努力地说出一大堆理由,可是东方纵横却只是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打算以后这个家就让你打理。”
“还有大家也都跟我保证过了…”认真说服他的香浮
没听到他的话,急急忙忙的想出更多的理由。
这女人一张嘴聒噪得像只急着保护小
的母
,吵死人了!
伸手,活像拎着小
似的勾住她纤细的颈项,让她直视着他,东方纵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这个家以后都要归你打理,所以你高兴让谁回来,就让谁回来,不必再跟我说一堆废话!”
愕然、震惊、怀疑,万般思绪轮
在她脸上浮现,她没听错吧?他说这个“家”以后要归她打理?
“家”这个字眼像是一记响雷,炸开了她心中对他所剩无几的防备。
自从离开自己家,进入飘香楼,再被卖进了王府里,她的心一直以来都是飘飘
的,没有一个依归。
她不敢奢望王府会是她的家,因为这里没有家人,只有一大堆的仆佣,还有一个总是生着气的他。
可现在他却说这是她的“家”
靶动的泪在转瞬之间侵占了她的眸眶,透着那层水雾望着东方纵横,他那张英俊不羁的脸庞深深地刻上了心。
“喂,哭什么哭啊?”
厚的手掌突然往香浮脸上一抹,他的表情带着一股浓浓的别扭。
“我有家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从认识他以来,他的表现永远都是那么的火大,好像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轻易地触怒他。
就算是这阵子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对她好,可是她却也只是把那当成是他的内疚,毕竟,她是在王府里受的伤。
真的没想到,他会开口这么说。
家…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拥有的东西,忽地送到眼前,她的
臆之中充满了温暖与踏实。
看着她那感动莫名的模样,东方纵横先是扭捏地撇了撇薄
,然后
声
气地道:“你这女人也真奇怪,打理一个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你在感动个什么劲!”
“我会努力的,我跟你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她边说边抹去颊上的眼泪,泪中带笑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这个男人呵!她觉得自己心里,全都装满了他。
没想太多的,她不顾矜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这举动,让东方纵横的脸色顿时柔了。
如果只是给她一个家,她就能感动成这样,甚至投怀送抱而来,那么他不介意再多做一些。
她要的…真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少。
双手不由自主地将她圈得紧紧的,向来不羁的心似乎多了一道牵绊的身影。唉,不是好事啊!真的不太好…************
“香夫人,厅里有个客人说要见你呢!”
“见我?”这个消息让香浮狐疑地挑起细细的柳眉,对于为什么有人会来到王爷府却指名要找她很是不解。
她不过是个地位微不足道的小妾,就算是那些想要来攀权附贵的人来找她也没用吧!
瞧见香浮脸上一闪而逝的犹豫之
,前来通报的小埃子机灵地道:“香夫人,若是你不想见不打紧,小的这就去替你回了他。”
现在别说是他了,这府里的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对于这位香夫人感激到不行,要不是她说情,大伙哪里还有份差事可以养家糊口。
所以,谁也舍不得让这人美心善的香夫人受上一丁点儿的委屈,都把她真心的当主子看待,大家也偷偷讨论过了,就算以后王爷娶了正
,这位香夫人在他们的心中地位还是不会改变。
“别…等等!”瞧小埃子那一副急惊风的模样,香浮心里觉得好笑,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主子的
子这么急,底下的人也跟着急匆匆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指名见她,但来者是客,她一见也无妨。
************
士别三
,刮目相看。
端坐在这个宣丽堂皇的大厅里,东方观云有种眼睛一亮的感觉。
这座他赏赐给弟弟的大宅子他曾来过,虽然贵气,却看不见什么人味,但现在,高雅依然,然而微微变动的一些小摆饰,竟让整体看起来更加有人气,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这改变…是谁带来的呢?
一来到大厅,香浮便见一身形颀长的男子正在把玩她亲手摆在大厅里的一对瓷偶,她有礼的出声“敢问这位公子是…”也是提醒客人主人家已经到来。
闻言,东方观云旋身,不语地含笑打量着端站眼前的她。
丙真是个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她的美纯然而不张狂,给人一种宛若水一般的温柔娴静。
香浮清亮约阵将东方觐云那俊逸的容颜和一身锦衣华服打量了一遍。
那和东方纵横神似的五官和浑身的霸气,两人简直活
就是一个模子给印出来的,普天之下,谁有可能跟他家王爷像得如同同一娘胎出生的呢?当下,她对来者的身份已经了然。
双膝忽地一跪,她没有诚惶诚恐的惊惧,大大方方地请安。“皇上金安。”
喝,这个姑娘多么的蕙质兰心呵!那么好的眼力,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东方观云暗自称许。
“你怎么知道是朕?”
“皇上和王爷容貌多有相似,再加上那恢宏的气度,民女应该不至于错认。”香浮不疾不徐地解释。
“起来说话吧!”好,瞧她那态然自若的气度,放眼天下能有几个姑娘在知道他是皇上时还不腿双打颤的?
就凭她这份气定神闲和聪颖,不论她是什么出身,都配得上他那傲然不羁的弟弟了。
“谢皇上!”缓缓地站起身,她有礼的微微敛目,不卑不亢。“不知皇上驾到是否要找王爷?”
早就听说了皇上对东方纵横一向是另眼相看,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假,这般轻衣简从地驾临王府,态度像是闲来无事来探探自个儿的亲弟弟。
“不找他,今儿个朕是来找你的。”
找她?
闻言,香浮初初不解,可是稍一转念,对于皇上的来意倒也能猜上几分了。
堂堂一个深受皇恩的王爷上
院买下一个妾,还这么大张旗鼓地
回家,最后甚至为了这个妾,连嫡亲姨母都给轰出府去。
这些事八成传进了皇上的耳中吧!在皇上眼中,像她这种出身的女人应是配不上东方纵横那样尊贵的身份的。他这番前来,只怕来意未必是善。“不知皇上有何训示?”开口后,本来平静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她害怕皇上会开了金口,要她离开王府。
“训示倒是没有,只是想过来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竟然让我那个皇弟得了失心疯似的,甚至把姨母都赶出府去。”似是打趣,更像是挖苦,东方观云的神情似笑非笑的一片诡谲多变。
香浮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静待下文。
皇上的意思是要治她的罪吗?
东方观云看了她一会,高深莫测的说:“怎么,怕朕吗?”
她缓缓摇头。“民女不怕。”该来的总是会来,怕也没用。“不怕朕
打鸳鸯吗?”
她身形一震,僵了半晌,逸出一声叹息“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民女不过是区区一个妇道人家,并不能阻止或改变皇上想做的事,所以怕也是无用。”
她不怕,只是可惜,若就这样被赶出王府,这个和东方纵横的家就没了…
“是吗?”听起来
认命的,东方眺云两道浓眉挑了挑,话锋一转的又说:“既然这天下是朕的天下,那么东方纵横身为朕嫡亲的弟弟,是否该要遵从我这个皇上的旨意呢?”
“自然应该。”
“就说是应该的嘛!可是他竟然大逆不道地在朕下旨要他
娶西南王之女时,先一步地娶了你做妾,你说朕该不该因为这任
的举动砍了他的脑袋?”他点头表示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可随即又一脸严肃地问着香浮。
香浮听得一阵心惊胆跳。“抗旨不遵”那是多大的罪名,她知道东方纵横是狂妄的,但却没有想过他会狂妄如斯,连命都不顾了。“皇上,民女想,王爷是不会抗旨的。”
“不会吗?”东方观云口气很不以为然,他被这个弟翟乒旨的次数多到说出来会吓死人。
不过,他没必要告诉她这一点。
“你确定?而且…”他有些不怀好意的睨着香浮“要知道他若是娶了个郡主回来,你这个小妾日子可就难过了,还不如让他抗旨好一点,说不准哪天我心情一好,或许不会要了他的脑袋。”
她一听连忙摇头“王爷身为人臣,为皇上分忧本来就是职责所在,既然皇上要他娶,那么他就没有不娶的道理。”
“那若是他不娶呢?”
“那么民女必将竭尽所能的劝他娶。”
她不知为什么自己在说这话时,心拧着、痛着,可她宁愿自个儿苦,也想不看到东方纵横受到一丝伤害。
“好,很好。”含笑点头,东方观云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她那“竭尽所能”的劝说会惹来东方纵横多大的怒火了。
只要皇弟跟他承认,他的确心有所属,这桩婚事他自然不会勉强。他要的,不过是希望弟弟能真真正正的面对自己的心,将她这位如夫人扶正,成就一段金玉良缘。
“从小,纵横就为了朕吃了很多苦,还在外头
了好一阵子,甚至被捉到土匪窝去,大臣们常常议论我偏宠纵横,朕承认朕是偏宠了,可是那是因他替朕受了太多的苦,所以这个新娘子可是朕给他的补偿呢!”
是这样的吗?
她一直以为东方纵横是个天子骄子,没有想到他也曾颠沛流离在宫外好一阵子。
这就是他狂傲而不羁的原因吗?
心,忽地更疼了。
那疼,也分不清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皇上这么宠爱他,为他婚配的人选一定也是精心挑过的上上之选,对王爷来说,可是好事一件。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为什么她愈觉得好,心就愈痛,好像身躯中有什么东西就要被硬生生地
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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