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秘书穿着合⾝的套装,推开粉蓝⾊的门进⼊院长室。
“院长,媒体闻风而至,他们知道立法院徐院长在我们院里动心脏手术,加上之后跳楼的两名女生学,全是由你执刀,都闹着要采访你,围在大厅说什么就是不走。”
“不用理他们,通知徐院长的随扈,请他们出面制止那些记者。”杜克绍脫下⽩⾊医生袍,随手扔进洗⾐篮,健壮的
膛及偾起的肌⾁将衬衫的
直穿到极致。
“院长,你不休息一会儿吗?你已经十二个小时没有阖眼了。”
他拿起卡其⾊的休闲外套,朝门口走。“明天是十月十八⽇,我想帮我未婚
买生⽇礼物,今天就不要CALL我。杜院长的病况随刀的楚医生很明⽩,有事请他先处理吧!”
“噢!”女秘书失望的看着他扬长而去。
半晌,护理长探头进来“淑芬,我刚才看见院长急匆匆的离开,发生什么事啊?手术不是很顺利吗?”几名也很好奇的小护士有样学样,开始围拢过来。
“你⽇子过傻啦!今天是几号?”
“我哪有过傻?今天…明天是十八⽇。”她恍然大悟。
林淑芬睇了⽩目的护理长一眼“院长
代我,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CALL他。”
“明天十八⽇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开口问蠢问题的是这个月刚考进来的小护士,目前还没有资格照料病人,暂时跟在护理长⾝边学习。
“你觉得院长如何?”
护理长问得这么直接,教…人家怎么好意思回答?实习小护士含羞带怯,每个人眼睛都成了心型。
“院长对病人超有耐心,对待员工也很好,没有其他医生那种眼睛长在头顶的感觉。”今天考进来的唯“二”男护士中的一人回答。
“我们院长是很多女病人眼底的⽩马王子,在医院里,名列各科⻩金单⾝汉榜首,很多女人抢着要,却从没听说有绯闻。”
“他有未婚
啦!”另一位男的实习护士说。
真不明⽩,这些小护士在想什么?有人规定钱多又帅的男生就不能死心眼吗?
“重点是没有人见过院长的未婚
,一次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人接过任何一位自称是院长未婚
的女人打来的电话,精神科那位吴姓女病人例外。”
“大家都怀疑那位未婚
是院长杜撰出来的人物。”
“当然,也有人说院长的未婚
得了重病,所以他每到这个⽇子一定会到某个地方陪她。”
“哇塞!你们的幻想力怎么这么丰富?”
“没有办法,这事已经传了近十年了!曾经跟院长是同学的卫医生也说院长在念医学院时,每年十月十八⽇就会为未婚
买礼物,可是连他们也没见过院长的未婚
。”
“这么说来真的很奇怪。”
“对啊!怎么可能十几年了,在他四周围的人都没见过?真的有未婚
这号人物存在吗?”
在实习生中,这话题讨论开来,大家纷纷提出各种看法。
院长的未婚
究竟是谁?她到底长怎样?还活在世界上吗?太多问号无法获得答案,每年就这么在医生和护士之间延续着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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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各位学员请抬头看一下我这里,我先解释一下,巧克力在十八度到二十度之间是我们目前看见的固体,但到了二十六度就会变成
状,像这个样子。”
雪⽩餐桌前的女孩子在⽩⾊磁炉上放进小型蜡烛,不到片刻,置放在上面的瓷碗里头的巧克力便开始融化。
“各位可以等到巧克力完全融化后,取出一旁喜
的⽔果,依序沾上巧克力,你们可以置放到凉后品尝,也可以马上品尝,随各位的喜好。那各位可以开始动手了!”
随着老师的宣布,大家七手八脚的尝试动手DIY的乐趣。
“今天这是最后一批学员了,你明天要起程到国美吗?”红发女孩靠近示范巧克力锅煮法的女孩。
“对,我答应DIFFA到国美帮他们的瓷具做宣传,鱼帮⽔、⽔帮鱼嘛!”
“他们搭配你的巧克力卖,应该是他们比较有利吧!”
“在法国,我的巧克力是有点知名度,但在国美就完全不行了!但他们的瓷具在国美的知度名还不错,百货公司的贩售地点也很好,我希望能藉重他们的产品做置⼊
行销。”
“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堂堂法国著名的巧克力师傅,居然到国美百货贩售点教人做巧克力点心,瞧不起人嘛!”
“只要有人喜
巧克力,就达到我的目的啦!”
“你还真好说话,一点也没有法国人的骄傲、自负。”红发女孩不以为然的蹙眉。
“我本来就不是法国人,我是亚洲的湾台人喔!”
“是啊!法文说得比我还道地的亚洲女孩。”红发女孩忍不住扬起嘴角。哎哟!是不是喜
巧克力的女孩,骨子里也很热情?她真的无时无刻挂不着微笑,笑到让人觉得…幸福就在⾝边。
对!就是幸福的感觉,连她⾝为同
,都忍不住想要接近她。
“老师,你真的是湾台人吗?”一位学员听见他们的谈话,忍不住询问。
“对啊!我是湾台人,你也知道湾台啊?”她十分讶异,毕竟湾台在世界地图上找不到,处在异乡十一年来,每次要解释湾台的地理位置,就教她伤透脑筋。
“我⺟亲是湾台人。我真不敢相信闻名法国的巧克力师傅是湾台人,我回家一定要告诉我⺟亲,我可以请教你的中文名字吗?”
“当然可以,我姓明,叫茱柔,
你下次带你⺟亲一起来我店里,我对同乡的人有折扣喔!”
“天啊!那太好了,我一定带我⺟亲来捧场。”
明茱柔看着小女生雀跃的回去位子继续品尝巧克力。
她才几岁?十七、十八?跟她离开湾台时的年纪差不多吧!
怎么十一年了,她却觉得…不止呢?
他…好不好?有达成他的愿望吗?笨蛋,那是当然的,还需要质疑吗?他那么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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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般的爵士钢琴乐当背景,坐在吧台的两名男子轻啜着威士忌,同样的俊逸外貌,得体的⾐着打扮,全都让在场的女士无法控制目光。
每个人都望渴上前攀谈,碍于大多数已壮烈牺牲的前例,没人再轻举妄动了。
“我听说国美医师协会会长亲自来函,邀请你去参加今年的医疗技术⾼峰会,你要去吗?”
“还在考虑。”去的意愿不⾼,在国美有一位他不想碰到的人。
“考虑什么?你努力这么多年,不就等这一刻?亚洲人可以在⽩人世界…而且是医疗技术数一数二的国度里,扬眉吐气,这是好机会!”
“这几年我已经获得我想要的。”看着杯子里融化的冰块,⼲净的桌面反应出的脸庞没有得意焕发,一如往昔的淡然。
“那些真的是你想要的?”
“辜承隆,你想说什么?”
“杜克绍,我没想到你这么胆小。”
“什么意思?”
“昨天是十月十八⽇。”
杜克绍眼神一黯,端起杯子将威士忌一口饮尽。
“我开始后悔那天不应该喝那么多。”在N年前国美同寝室时,他不该把自己灌醉,更不该说出那段往事,幸好他现在懂得节制。
“你一直没有找到她?”
“他们连将她葬在哪里都不愿意告诉我。”握紧杯子的关节出现青筋。
“如果她已经走了,别再用回忆磨折自己,也磨折她。”
“你不会明⽩那种感觉,我到现在仍无法忘记她躺在我怀里…全然没有生命迹象的模样。你不知道当时我的手全是她的⾎…”他
本无法忘记,甚至连闭上眼,都恍如再现当年情景。心一惊,他迅速睁开眼,没有,那只是幻觉。
“我知道,就因为太清楚,所以你放过自己吧!”
杜克绍头摇“你知道为什么我每每动刀,无论多么困难的病症,我都可以成功吗?”
“因为你把那些人全当成是她,你恨自己当时的懦弱。”
“对,所以我无法忘记。”杜克绍起⾝,离开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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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克绍终究选择到国美参加医疗⾼峰会议,只是原因说来好笑,湾台媒体紧追着他问杜院长的病况,实在把他
烦了。
明明术后状况良好,却不死心的追问,难道要他回答病⼊膏肓才肯放过他吗?还有其中一名跳楼的女生学,把他当成偶像也就算了,还向来访的媒体说什么一见钟情的,
七八糟。
媒体要夸大新闻才有人看,这种奇怪的现象代表社会病得不轻。
至于国美医疗⾼峰会,说起名目很好听,追
究柢只是让这些名师有个地方可以炫耀,顺便借机会宣传医术,毕竟医生也是要吃饭才会
。他对这种
际场合没趣兴,纯粹当偷了几天闲,所以没有和其他人攀谈,懒洋洋的靠在外围区;只消往后几步,就能滚出这里。
站在这儿也是无趣,不如四处走走吧!才这么想,他就实践。
来到饭店附设的百货公司,似乎有什么活动,透过麦克风传来断续的声音,他可以听见…觉得这声音好
悉,
到他进⼊围观的人群,想要看仔细。
“可可⾖品种有三种,分别为:一、克里罗欧,分布范围从中美洲到南美洲,二、弗拉斯特罗,包括亚马逊河森林带,三、特里尼塔里欧,为杂混品种…今天我们的主要材料就是由第一群克里罗欧和第二群所混合而成的巧克力砖,像这个样子点火,巧克力就会慢慢融化。”她俐落的示范草莓巧克力的制作方法。
杜克绍的脑袋呈现一片空⽩,尤其在看见她小巧的心形脸蛋时,喉咙像被人箝住似的,他连呼昅都觉得困难。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长得这么像…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慢慢的穿过人群,想要走近一点看,人不可能像成这样,一定有某些地方不同。
“好,我们今天示范的手工草莓巧克力完成了。”三分之二覆盖黑浓巧克力,露出红⾊的上半⾝及绿意蒂结,模样十分可口。
“有人想要品尝味道吗?”明茱柔端着银盘,她的语调十分轻快,眉眼微扬,全是笑容。
“我!”一名小男孩活泼的冲到料理台前,接过明茱柔的巧克力就塞进嘴里。
“好吃吗?”她笑得十分灿烂。
小男孩塞満巧克力的小嘴无法说话,只能点头如捣蒜的表示好吃。
“还有人要吗?”
“我。”明明不爱甜食的,但手却有意识的举起来,甚至走到台前。杜克绍一直在观察她脸部的表情,细微起伏也不放过。
他?!真的是他!化成灰她都认得!怎么会这么巧合?!明茱柔不动声⾊,纵使手中的银盘成了千金重,她也要求自己面带笑容。
“来。”明茱柔将巧克力递给他“咦?你不尝尝看吗?很好吃,不会很甜喔!”看他眼神带着狐疑,她笑着解释后,继续分送给其他人。
十一年,过了这么久再见面,心底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给自己千万次的心理建设,假想再见面的时候,她希望自己还能扬起嘴角说HELLO。
虽然这声HELLO没有出口,但至少仍笑着,这样可以了!
他将巧克力放进嘴里,微苦的滋味在⾆尖化开,草莓的酸甜融合成另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只差辣味,否则就四味俱全了。
她在群众间分送着巧克力…轻盈的体态如彩蝶般,挂在脸上的笑容十分
人。是的,他们四目相
,却没有任何
悉的热情,一如对其他的客人。
如果真是她,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当初爱得这么深,所以才会发生后来的憾事,再见面怎么可能这么平淡?除非不是同一人…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人?
明茱柔分送完巧克力,群众对锅子或者巧克力有趣兴的,全让工作人员进行接待。她的工作到此告一段落,剩明天还有一场,就结束这趟宣传之旅了。
“不好意思,可以打搅一下吗?”
“什么事?”她的目光太清澈,淡然的微笑抚平他心底的
动。
“你是卖瓷器的公司员工吗?”杜克绍不免有些失望,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相像的人?
“先生需要什么吗?”秉持顾客为尊,她十分有礼貌的询问。
虽然…她真的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距离湾台十万多公里的遥远国度,怎么会有这种巧合的事?
杜克绍摇头摇“我只是觉得你的厨艺很好,在这里卖瓷具很可惜。”
“谢谢,我的休息时间到了,就不陪你了,你可以慢慢看。”明茱柔转⾝离开,留下一缕清香让他独自黯然。
她…真的不是她。
拍拍脸颊,试图要让自己清醒一点,造物者的神奇不是在书上叙明了?同样面貌的人祂总是制造出三个,存活在相同时空中,却一辈子也不可能让他们彼此相遇。
他算幸运,遇上另一个她,亲眼目睹这种神迹,只是…可惜她不是他想的人。
明茱柔几乎是蹑着脚尖走进合作伙伴准备的休息室,跌坐在沙发后,才调回呼昅频率,久久无法自己,抬起手,赫然发现轻轻抖动的手腕无法使力。
太突然了!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就这么翩然出现。
剎那间,她突然很害怕,所以拚命假装冷静,不让他看出任何端倪,她伪装得很成功,所以他并没有察觉任何异状,甚至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明茱柔。
老天!这情形可笑到不行,她居然要假装自己不是自己。
原以为再见面,她可以快乐说声“嗨”的;只是她让害怕驾驭行为,所以反
出保护自己的动作。
她不想坦承十一年前的事,她已经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如果让他知道…
不要,她不想。
反正…不说也无所谓,都十一年了,说不定他已经有了亲亲女友,甚至是
子,可能…孩子也有了。
不过他居然误以为她是卖瓷器的,没看见台上挂的红布条吗?明明就写着巧克力师傅。
算了,巧克力师傅在他眼底可能也不是什么耀人的职业,她在他眼底,似乎从来就没什么好成绩。
啊!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你要振作点,忘记他,快点忘记他!
明茱柔深深昅了一口气,这只是偶遇,不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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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法释怀下,杜克绍找了在场服务人员,询问她的名字,他想让自己完全死心。
“她是VIVIANMING啊!你的瓷具包装好了。”服务人员笑容可掬的递上包装精美的瓷具。
MING?明。她真的是明茱柔。可是如果她真的是茱柔,怎么可能看见他却毫无反应?
回到下榻的饭店,他不停思索这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通。
“叮咚!”电铃声响起。
懊死!这么晚会是谁?他在这里
本没有任何认识的朋友,杜克绍原本不想理会,就让对方以为屋子里没有人,久了,自然会离开。
“叮咚!叮咚!”对方似乎笃定有人在屋里,又接着按电铃。
他妈的,该死!他已经够烦闷,到底是谁?杜克绍用力拉开门。
“玛莎露娜,你怎么会在这里?”玛莎露娜是他在哈佛医学院的学妹,当时一头棕发、长相甜美的她可是全校男生都哈得流口⽔的校花。
“我听说你来参加医疗研讨,怎么没先告诉我?不请我进去坐吗?”
杜克绍耸耸肩“里头没什么好坐,去酒吧喝一杯吧!”他走出房门,顺手上锁。
“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变耶!”
“什么?”杜克绍挑着眉。
“你是我第一位认识的东方男人,就是土生土长在亚洲的那种。”
“喔!”进了酒吧,他率先选择坐在吧台。“你要什么?”礼貌的示意酒保,女士优先。
“琴酒加柠檬。”
“一杯威士忌。”向酒保点好饮品,转向玛莎露娜,示意她继续说。
“从开学我就注意到你,跟同学总是保持距离,虽然在课业上不吝指教,但在课外的活动,你多半拒绝参加。对于那些送上门的女孩子,你总是严正的拒绝,甚至没有人到过你住的地方。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你的未婚
跟你同住,所以你不能带女孩子回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对,你总是这么说,害我以为土生土长的东方男
想法都是这样,后来才知道你是特例!”
“每个人观念不同。你特地到纽约找我,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相信吗?”
“洛杉矶巧合到纽约?”
“你知道我在洛杉矶?你这么关心我啊!”她喜孜孜的问,带着娇态。
“是帕华说的,你知道他对你十分仰慕。”
“又是那个耝鲁鬼,你还有跟他联系啊?”
“偶尔他会打越洋电话来问些事情,闲聊时,他很爱提起你。”饮料送上来,他轻啖一口。
“你知道我其实…”脸泛着红光,偏偏她滴酒未沾。
杜克绍迅速截断她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觉得帕华人不错,又追着你跑那么多年,如果不觉得讨厌,你试着给他一次机会。”
“那你呢?你明知道我喜
你,如果不觉得讨厌,也试着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有未婚
了!”旧事重提,这就是他不想来国美的原因。
“这是借口。杜克绍,如果你不喜
我,就直接说不喜
,不要每次都找这种借口来敷衍我。”庒低嗓音,玛莎不停的深呼昅。
“我从来不需要为任何人事物找任何借口。”
在玛莎的耳里,翻译成她还不够格让他可以编借口来哄,好伤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告⽩,以后我不会再提。”端起酒,她一饮而尽,酒气冲上大脑,呛得眼睛起雾。
“我祝福你!”
“你不会幸福的!我诅咒你喜
的人忘记你。”重重放下酒杯,玛莎转⾝跑出钢琴酒吧。
慵懒的爵士音乐依然,杜克稍拼着离开的玛莎露娜,没有任何反应。
又来了!她总是这样,说要放弃,却又再来,周而复始。
回湾台如果接到帕华来电话,一定要臭骂他一顿,早
代过不准透露他的行踪,结果还是说出来,这种个
要追几百年才会追上玛莎啊?
“我诅咒你喜
的人忘记你。”这句话如惊雷般闪过脑际,忘记?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当年她的头部受伤,加上心理的创伤打击这么大,如果下意识为了保护自己,是有可能选择
的失忆。
对,她一定是忘记他了,将过去的伤心全忘记,所以展开生新活…那么他的出现,会勾起她丧失的记忆吗?如果回忆起来,那些深沉的痛楚不就…
不,不会的。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十八岁、无法撑起一片天让她依赖的人。
她会想起他,也会记起有多么的爱他,而那些刻骨的痛,将有他在一旁陪伴度过,他们会一起牵手,创造甜藌的现在和未来,抚平过去的伤痕。
她不能继续将他遗忘,他无法接受自己在她的脑海中毫无残存,毕竟他已经爱着她十一年,甚至打算独⾝终老,好不容易知道她还幸存。
感谢上苍,感谢主耶稣!她真的活着!心的悸动让他的⾝体开始颤抖。
这个消息是近十一年来,唯一让他有活过来感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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