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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和阿腾互相偷走了彼此初吻的那一年,阿腾在念⾼三,而她才⾼一,两人的感情因为那一吻而进展神速。

 她和他首次发生亲密关系的那天,正值隆冬。

 那‮夜一‬,河豚等人全因为天气寒冷而没有来阿腾这里报到。

 对于鲜少有机会在屋內独处的阿腾和小旑而言,这不啻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可是或许是因为年轻,也还保有一份纯情,两人对这突如其来的独处反而显得尴尬。

 “肚子饿不饿?”因为不知所措,阿腾只能随便找个话题。

 “有一点!你呢?”

 “我也是,那我去买点东西回来吃!”阿腾猛跳起来。

 “好…可是,外面好冷,啊!对了,橱柜里好像有点面粉,厨房里也还有几颗马铃薯,我们做洋芋甜甜圈来吃好不好?”

 “你会吗?”阿腾一脸的怀疑,看她自信満満的样子,他才像孩子般‮奋兴‬的低呼:“太了!我来帮忙。”

 就这样,两个大孩子便做起了甜甜圈。

 “先把马铃薯煮得松透,庒成马钤薯泥…低筋面粉要先筛过,再加一点点发粉、香草片…”何旑旎指示着。“来,接着要用杆面…什么!没有秆面?那么只好克难一点,用啤酒瓶来取代了!”

 “不错喔!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看着她好面团,庒平,再纯的庒出甜甜圈的形状,让他不自觉的夸赞,也顺手拿起剩余的面团,胡捏弄起来。

 “你在做什么啊?”何旑旎侧头睨他一眼。

 “玩捏面人。”

 “捏什么?是『山河美人』,或是『钟楼怪人』?”她倒油下锅,随口问道。

 他促狭的朝她眨眨眼。“不,我捏的不一定是美人或怪人,但保证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油热了,她先把甜甜圈丢下锅,再瞥了他手中的面人一眼,道:“它们是有点人样,但我看不出哪个是男人?哪个是女人?”

 阿腾看着被丢进油里的扁薄面圈因遇热而得‮圆浑‬,他又突然有了意外之举,只见他偷偷在某个面人⾝上加厂些东西,然后学着她丢下锅去。

 面人开始在油里膨,而它们的确“男女有别”何旑旎吃惊的张大眼注视着那个代表男人的面人,它的⾝体和男象徵正夸张的膨

 何旑旎起先张口结⾆,继而面河邡⾚。

 “甜甜圈快焦了,赶紧夹起来吧!”阿腾紧张的提醒。

 她回过神,将锅里所有的东西全夹人盘里,当夹到那个“男人”时,她不噤皱眉咕哝。“不像话。”

 阿腾反驳。“虽然夸张了一点,但他确实很『像』一个男人。”

 男人真的像这样吗?她不想和阿腾讨论这种问题,唯一能做的就是叫他吃掉它。“你的杰作,⿇烦你吃掉它。”

 “那是特别做给你的,我没有吃男生的癖好,我只吃女生!”阿腾为她羞窘的表情格格笑着。

 “我也没有吃男生的癖好啊!”一急,她不经思考的便脫口而出。

 “是吗?你不是咬过我好几次了?”阿腾笑得好琊气。

 何旑旎知道他指的是两人的‮吻亲‬。她红着脸反驳:“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挑挑眉,他明知故问。

 “它是面人,你是你。天哪!我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她露出她的习惯动作…捂着脸叹息。

 “你没说错,我是我,独一无二的『我』,对不对?”忘了那个被膨的面人,他开始膨自我。

 何旑旎没有反驳,因为他的头已俯下,将猛的覆上她的。

 这个吻和以往的似乎没什么两样,温柔、徐缓,可是其间却有些奇特的改变,让她不由得融化了。她不明⽩究竟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她既紧张又期待。

 当两人深陷情时,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礼教法条不能阻止他们对彼此⾝体的探索,当他偾张的闯⼊她的腿间,鸷猛的开启她的⾝与心时,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

 两个年轻的生命从此有了不同的意义,注定了往后怅惘之路。

 何旑旎和阿腾之间,因为有了爱而衍生念,悲衰的是,也因为有了爱,而生嗔怨。

 何旑旎生倔強,占有又強,但阿腾生不羁,不爱受约束,而这也是她早已明了的事。

 如同所有过热的情侣一般,他们的⽇子在口角、冷战、原谅与烈‮爱做‬之中循环。

 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们对这份爱情都产生了疲累感,但又没有人愿意提出分手,直到何旑旎证实自己‮孕怀‬的那一天。

 那一天,寒意萧瑟,隆冬的风吹得人冷飕飕的。

 河豚等人,在寒流的阻挡下,没有人上阿腾这里来报到。

 令人窒息的静谧中,她对阿腾吐露了这件事。“我‮孕怀‬了,一个多月。”

 阿腾的错愕是可以预知的,毕竟他一向遵守“‮全安‬第一”的原则,只除了他们的第一次和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次,他们都喝了一点酒,情来得急,去得也快。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得很凝重。

 “这句话不是该由我来问你的吗?”她镇静的反问,也不肯定自己要的是不是阿腾的承诺。

 可阿腾却突然打开菗屉,翻了翻,菗出一个公文信封给她。“我申请提前⼊伍的兵单到了,反正大学也考不上,不如提前去数馒头。”

 “那我呢?还有孩子呢?”她头一次表现得越。

 阿腾怔仲良久,才答:“我们都还年轻,担不起养孩子这样的重责大任,明天我去筹一笔钱,趁早把孩子拿掉,至于我们两人的将来,当然必须等我退伍后再打算。”

 瞧他说得多么云淡风轻啊!

 何旑旎突然感觉心寒,也觉得疲惫了。“好,我明天就去拿掉孩子!你急着去数馒头,我阻止不了你,可是我不会等你,也不会再爱你,等你⼊伍的第一天,我就去找另一个人来取代你,我不会让你再在我的生命中产生任何意义。”

 “小旑,别任了!”阿腾拧起浓眉,有点无奈。

 “我不是任,我是认真的。”

 或许他将⼊伍的消息对她而言是一项震惊,或许因为阿腾对拿掉孩子的事决定得太过草率,令她寒了心,因此她的愤怒才会无可抑扼的爆发。

 但她说的话自然也不会是一时的气话。尤其是拿掉孩子那一天,当她从⿇醉中清醒,虚弱的坐在诊所走道边的椅子上,望着那些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准妈妈们时,她突然对自己的遭遇感到凄凉和厌烦。

 阿腾缴完费用走向她,搀扶她走出诊所时,她终于噤忍不住的发怈。“我恨你!”她低嚷。“我恨你!”她一边落泪,一边低嚷。

 但恨又如何?正如爱又如何?

 阿腾也不是无动于衷,她知道。

 但相对的,他们都明⽩,在那样惨绿的年少时代,确实有太多的事情是他们能力所不能及的,于是,他们只好选择放任。

 拿掉孩子之后,阿腾已经准备好人伍的行李,而她也整理好自己的简单行囊准备离开。虽然心情茫怅惘,但她却义无反顾的一步步迈向往后未知的旅程。

 当初,她之所以能够断然斩断与阿腾的那段孽缘,主要是继⺟在她堕胎的翌⽇所带给她的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亲从鹰架上跌下。

 案亲摔断了一条腿,反而使得她倦鸟知返,让她看清了继⺟好的一面。家庭因⽗亲的腿伤而拮据了起来,但家庭的向心力却反而更紧实。

 不久后,她发奋图強,考上了大学,并结识了钟珍和柏常茵。

 值得庆幸的是,今晚的订婚宴中,没人看得出她粉饰在幸福笑容下的短暂回想与惘,而在她与陶健方的亲朋好友要求下,两人热吻了三分钟,而她与阿腾的那一段过往,也仿如一缕尘烟,悄无声息的被她掸出心海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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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物依然,只是时光溜向了深夜。鬓影⾐香消失了,管弦乐团离开了,灰姑娘和她的王子反而有了独处的时间。

 灯火依然辉煌,何旑旎姣美的曲线在合⾝的丝质礼服的配衬下,更加显得优雅曼妙。

 陶健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何旑旎,看得她面泛桃红,脸带羞意,他动的将她拉至怀里。“小旑,我们终于名正言顺了。”

 他的轻轻擦过她的,拇指在她的锁骨上描摩,何旑旎知道他在暗示着…他要她!

 而他似乎也捕捉到她眼底的那一丝疑惧。“我吓到你了?”他的眼神恢复温柔,手也从她前放下。“我想要你,你是那么的完美、可人。今晚,我恨透了那些投注在你⾝上的惊眼神,让我忍不住想掏瞎他们那⾊的眼。”

 陶健方打翻一缸醋的模样,令何旑旎感觉新鲜,只是当他提起瞎眼这字眼时,又令她一阵怔忡。

 她不敢设想,如果大陶知道她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荒唐”的过去,他将有什么反应?还会那么珍惜她、爱她吗?

 她是真的不敢去想。于是,她只能让自己永远在他人面前矫饰完美。

 可是这一刻,在她未婚夫面前,她却因心虚而对自己的矫饰感到厌烦。

 “大陶,刚才你称赞我完美可人,可假使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如你想像中的完美,你还会觉得我可人吗?”她试探他。

 但即使精明如陶健方,在面对感情时,还是有他的盲点。“小旑,只要是人都难免有缺陷,但说起你的完美,纯粹是我个人的主观,撇开你动人的外表不谈,你纤细的思维与丰富的內涵,正是我选择你成为我的新娘的原因。”他轻轻撩拨她乌黑的长发,眼神中有着温柔。

 “不是个人的主观,而是个人的偏袒,对吧!”她朝陶健方扮鬼脸。

 “我是偏袒你!”他坦承。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他的语气温柔得快要滴出⽔。

 而他正经八百的样子逗笑了何旑旎,她自然的又朝他扮了个鬼脸。

 或许她就是喜这种被娇宠、被珍视的感觉。

 只是,这种幸福能够持续多久呢?

 “怎么皱眉头叹气了呢?”见她一脸莫名的沮丧,陶健方忍不住必心。

 “大陶,你是真的爱我,对不对?”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问呢!我当然爱你,你应该对我、也对你自己有信心。”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过去的我并不够完美,你还会这样爱我吗?”明知道自己这样问很傻,可是何旑旎还是忍不住要问。

 “哦!除了漂亮、孝顺、乖巧、温柔这些缺点之外,你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缺陷吗?”他挑⾼眉,故做惊异的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每一个人都难免有过去,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在乎的是将来。”这一刻,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淡漠,就像他在谈生意时的冷静,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他的幽默。“当然,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我看不见你其他的缺点,那么我们不如早点『‮诚坦‬相见』,到时候,或许我就可以发现你的不完美了。”他热情的咬着她的耳垂,手占有的在她际滑动。

 何旑旎脸一红,她岂会不懂他的暗示,可是他却无意间触及了她的疑虑。“大陶,不要,我好累!”她开始闪避他越来越积极的手。

 “累吗?那更好,楼上有一张很舒适的大…”他暖昧的暗示。

 “大陶,不要开玩笑了,我真的既累…又怕。”她消极的闪躲变成了烈的推拒。

 “怕?为什么?”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似乎颇讶异她会恐惧和他发生亲密关系。

 “也许是所谓的…恐婚症吧!”刚刚,她有向他坦⽩一切的冲动,可是真正面对他的困惑,她却又迟疑的搪塞着。

 “哦!我了解了!你想把它留到新婚之夜。”他一脸恍然大悟,接着面带愧⾊。“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丝毫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

 哦!看来他是完全误解了!她不晓得该如何接下去?

 “别害躁,这是我们迟早要一起面对的问题。”他拉起她的手“不过,答应我,不要让我等太久。”他扳起她执意不愿面对他的脸。“答应我,一个月后结婚。”

 “为什么这么急?”她的表情十分错愕。

 “因为我要证明我是真爱你、想要你!”

 何旑旎怔仲着,在他浓烈的爱意之中,她竟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你累了,我先送你回你住的地方。”

 而他完全的珍惜与信赖,更让她找不到对他坦⽩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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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唐依娜仍旧像个石雕美人,静静的凝视窗外的街景,直到陶健方那双很难把它归类为君子,聚満念的大手不客气的覆上她的纤房。

 “你在等我?”

 唐依娜终于转头。“不,我等的是我自己,从梦中醒来。”她说得淡漠,与眼里流露出来的感情截然不同。

 陶健方没有假装听不懂。“错,我不是你的梦,只是你的短期投资。”他从上⾐口袋缓缓菗出一个长条型的绒盒。懒懒的丢到梳妆台上。“这是你近期的投资报酬。”

 唐依娜拿起盒子,打开,瞪视着那条镶着许多碎钻的珍珠项链,眼中浮现厌恶,甚至痛恨的光芒,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她打开梳妆台的菗屉,将它丢了进去。

 “我以为你和你纯洁的何‮姐小‬今晚会提前进⼊你们新婚的第一章。”说这句话时,她的长睫⽑掩盖了她眼里的表情。

 陶健方认为她是做做样子,因此他并不介意。正如他不介意在她面前提起他的未婚,甚至夸奖他的未婚。“正因为何旑旎太纯洁了,所以我们的第一次会『保留』到新婚之夜。”

 “所以,你就来找另一个毫无『保留』的女人!”唐依娜讽刺的微笑。“大陶,刚刚我正在想,你纯洁的新娘为你保留了一片薄膜,而我能为我未来的丈夫保留什么?”

 陶健方有点错愕,他确实该汗颜,两年前,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夺走了唐依挪的贞,不过,后来她收下了他给予的弥补,因此他也不觉得对她有所亏欠。

 “既然是易嘛!就该两厢情愿。”他走近她,贴着她的发间低语。“也许,你未来的丈夫本不会在乎什么那一片薄膜,何况你还能从我这里带走不少好处…”

 唐依娜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

 他困惑的注视她略显悲哀,却带着倔強的脸庞,不可否认她这张小脸极能魅惑

 “你和何‮姐小‬的婚礼就快举行了吧?”

 “嗯!一个月以后。”

 “那你还来做什么呢?”她突然反应过度的低喊。

 “你该回去修⾝养,以配得上你那纯洁的新娘。”

 陶健方听出醋味。他勾起嘴角一笑,毫不老实的将她撂倒在上。“食⾊也。”

 他开始拨下她的肩带,撩⾼她的丝睡袍。唐依娜似乎想反驳什么,但他的嘴封住她的,他的⾆尖纯的探⼊,迅速的占有她的⾆。

 俐落的除去自己的⾐,陶健方早已蓄势待发,却仍刻意进行着在她⾝上的所有动作。他双手伸⼊她的腋下,扶⾼她,来回昅她的双峰。他紧绷、硬起抵在她的腿间。

 当唐依娜伸手想抚触,他阻止了她,反而将她的双手按向头顶,沿着她的脯直下小肮,惹得她轻声嘤咛,脆弱的暴露自己。

 他用手指分开她,进⼊了她等待的嘲之中,他们的⾝体,片刻不离。

 她浑⾝每个细胞都与地共鸣;他的拂过她的额头、眼睑,吻到她敏感的嘴角,他逗弄着她的,直到它为他开启:然后捧起她的双峰,拇指弄紧绷的啂尖,直到它硬起来。

 愉的感觉开始扩散。她的手指紧紧掐住他強健的上臂,他加快节奏,几个強而有力的冲刺之后,他们沉浸在感官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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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之后,何旑旎与陶健方的婚讯公布了。

 四、五个礼拜对于常人来说也许有点长,但对一个准嫁娘而言,却是非常短促。

 ⾝处繁忙的事业当中,陶健方对婚礼的各项事宜自然是分⾝乏术,无法事事躬亲,于是,他又“友谊情商”了何旑旎那几位好友来帮他统筹婚礼。

 李杰洛负责企划,柏常青负责招待,至于钟珍、柏常茵自然也到齐了。

 自从婚讯公布后,何旑旎便经常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而就在婚礼举行前三个礼拜,发生的某件事让何旑旎神魂游得更远了。

 钟珍和常茵因为事发时恰巧置⾝现场,因此探讨出了何旑旎这一阵子经常失神的原因。

 这天,她们三人正在某婚纱摄影大门口的橱窗前欣赏一袭露肩曳地,线条简单大方的礼服时,一个长相福泰,抱着一盆盆栽,自称“河豚”的人出现了。

 只见他自不斜视的走向何旑旎,两人走到一旁叽哩咕噜说子…大堆“河豚”还贼眉贼眼的睨了她们这方向几眼。

 不久,他又从上⾐口袋掏出一封信,鬼鬼祟祟的拿给何旑旎,连带将他手中捧着的那盆盆栽也塞进了她怀里,然后也不理她在他⾝后叫唤,转回便往反方向走…

 他的怪异行径,的确引起了钟真和常茵两人的怀疑。

 “喂!罢才那个人不绅土的哟!”等何旑旎看完信走了过来,常茵开始发出不平之呜。

 “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婚都订了还不乏追求者,可是那个爱慕者也真古怪,送的不是一束花,而是一盆草?”钟珍探询道。

 望着那盆“草”出神良久,何旑旎才喃喃自语。

 “它是『卡司比亚』,又叫小星辰花,原产于欧洲、东亚,喜冷凉,舂末至叶丛中菗出花茎,上面会长有许多细小花苞…”说了一半,她面带徨然的静了下来。

 “哇!你几时从图书馆学系转到园艺系的?”常茵和钟珍搞不懂何她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不过,两人之后又为她脸上的表情静了下来。

 一向倔強的何旑旎竟然滑下泪来。

 从未见过她这种脆弱模样的钟珍和常茵突然慌了起来。“怎么回事啊?”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他总是说…我像极了卡司比业,外表冷漠,却纤细优雅,姿态独特。”

 “『他』是谁?”

 “刚才那只河豚?”

 泵嫂两人争相发问。

 “他是…阿腾。”咽了口口⽔,何旑旎艰涩的回答。

 “阿腾又是谁?”常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阿腾?”钟珍想了一下,惊叫起来。“那个对你『余情难忘』的家伙?”

 “谁?哪个?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常茵追问。

 “就是三年多前,在小旎阿爸⾁圆摊子被我撂倒的小混混啊!”“原来是他!他怎么还敢再来纠小旑?嫂子,我看为了小旑的幸福着想,你最好再出马一次,用你空手道黑带的本事,海扁他一顿…”

 “不必了!”何旑旎飞快的‮头摇‬。

 “什么叫不必?当初他大闹你爸爸的⾁圆摊子,万一他狗改不了吃屎,这次闹得很可能是你的婚礼。安啦!凭我大嫂那两把刷子,绝对会把他打得満地找牙的,对不对,大嫂?”常茵来回看着钟珍和何旑旎,一脸气愤。

 “不劳你们费心了,真的。”她神情落寞的说:“叶腾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即使要闹,他也找不到来的路了。”

 “怎么,他翘辫子了?或者,他缺了腿断了胳臂,成了残废?”常茵一向爱憎分明,对于不喜的人,她绝不留情。

 钟珍还来不及制止她的刀子嘴,何旑旎竟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哽咽着说:“他没缺腿也没缺胳臂,但他的确成了残废,他瞎了双眼,再也看不见了!”

 钟珍和常茵同时一愣。

 常茵嗫嚅着:“他看不见了不是更好吗?从此他就不会再来騒扰你了。”常茵这么一说,何旑旎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凶了。

 钟珍心昱向较细腻,看着何旑旎一手捧着那盆“卡司比亚”一手紧捏着一封信,她顿然明⽩,原来阿腾与何旑旎之间余情未了。

 钟珍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小旑,你愿不愿意和我们谈谈?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我们一起看看那封信。”站在好朋友的立场,钟珍提出不情之请。

 擦去眼泪,何旑旎没有犹豫的将信递给钟珍。

 钟珍拉出信纸,常茵凑了过来,一段字迹紊,但看得出竭力想维持工整的文字跃然纸上。

 AnAngel何旑旎:

 终于能再提笔写这样的一封书信给你,我晓得你再也不会把它界定为情书,正如我或许再也写不出从前写情书给你时的深刻笔迹。

 而相信你也知道我失去的不止是笔迹,还有我的眼睛。从光明到黑暗,此刻的我,是一个在黑暗中飘泊的风笋,也许线头握在别人手上,但我看不见谁掌握了我的生命。

 其实,你也明了,长久以来,我对我们这份感情仍有所冀求,期望是你抓着我的线头,但我很清楚那真的是一种妄想。

 你始终是我心目中的天使。纵然我曾经祈求老天…让你我之间的结局有所不同。但,你也知道,老天绝不会因为我偶尔的虔诚,而应允我什么的!

 认识你,算是命运的作弄,让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却又令你离我远去。

 不过,我想这样的结果可能最好!

 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拿风笋来烦你。至于这盆“卡司比亚”是我走了好些地方才买到,记得它是你以前的最爱,或许现在已经有所不同,但它至少是我的一份心意与祝福。

 不再是你的阿腾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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