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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去他的,真是个疯子!混蛋!他怎么可以老是抹黑我、欺负我?我不理他,他反倒是得寸进尺,得我无路可退…心宇,你说,那种男人可不可恶?”

 杜心宇坐在沙发上,优雅地跷起腿,然而双眉却紧紧皱起地瞪着正在发酒疯的方以勤。

 真是够了,她到底还要闹多久?

 要是这个模样被客户们瞧见,首席公关的招牌肯定马上碎落一地。

 也幸好眼前见她满嘴话发酒疯的人只有她,若是有外人在,她会当场把她打晕拖进房里。

 只是,也许她也差不多该把她打晕了,不然她明天怎么上工?

 今天一早,接到宗毓中委托的电话,她二话不说地答应以勤接下司仪的工作,晚上赶到她这里,告诉她这件事,结果被她拖着一道喝酒,喝着喝着…天啊,都快要凌晨两点了,她是不是忘了明天一早还有工作?

 她要不要再提醒她一下?

 “心宇,你知道吗?那家伙真的是超任的,很无理取闹,我一直在容忍他,但是他却…”说着说着,酒杯一提,随即又是干杯。

 杜心宇见状,将她手中的酒杯抢来。

 “你…做什么?”方以勤有些大舌头地低喊着。

 “你小声一点,冠翰已经在睡了。”真是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喝了一晚的酒。

 数数桌上的酒瓶,光是用看的,她都觉得快要醉了。

 酒鬼。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点半!”真是够了,醉得这么彻底啊!

 “现在几点了?”迷茫的星眸眨啊眨的,不断地傻笑。

 “已经凌晨两点了,小姐,你要不要睡啊?你明天八点半要到饭店集合,而你现在非但还没睡,甚至连面膜都没有敷,明天要怎么上工啊?”招牌啊,能不能别砸了?她的心会很痛的。

 “我为什么要到饭店集合?”方以勤一脸傻愣的问。

 杜心宇翻了翻白眼。“小姐,你别逗了,给我清醒一点,要是明天没有依约履行,我真的会翻脸哦。”

 “嗯?”

 “你真的忘了?”她不抱头低喊着。“我在几个小时前说的话,你现在全都给忘了?订婚啊,宗毓中和蔡忆婷的订婚典礼,你要去当司仪,八点半就要集合了,你现在还在喝酒,你这张脸明天怎么见人啊!”尽管方以勤卖的不是脸,但脸也是重点啊!

 “宗毓中和蔡忆婷订婚…”她喃喃念着,水眸泛起了雾气。“我才不理他,我才不接这个案子哩,你都没有问我的意见就私自答应,那你自己去搞定,我不管!”

 “以勤?!”杜心宇瞪大眼,难以置信她竟然会吐出这种话。

 向来以工作为先,不管临时有什么案子,都会二话不说接下帮她应急的方以勤,现在却跟她说她不接这个案子,这岂不是要她去死?

 买卖讲的是诚信耶,她现在说不,她临时到哪找人递补,又要怎么跟客户代?之前为了她,她都已经硬着头皮和宗毓中提出提前解约了,还好他不计较,而现在她胆敢再拒接案子?

 耙情是她对她太好了?

 “不要,我才不要当他们的司仪。”方以勤扁起嘴,拿起酒来准备要再倒,却发觉酒瓶平空消失。“欸,我的酒咧?”

 她偏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怪了,她刚才明明拿在手中的啊,怎么会不见?

 见她真的笨得直瞅着手,杜心宇更是百分之百肯定,她醉得很离谱。

 “在我这里啦,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她有股冲动想要把她打晕,拖进房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准你再喝,马上给我进去睡觉。”

 看来,她今天势必得待在这里严阵以待了。

 “不要,我还要喝。”她扁起嘴,像个耍赖的小孩。

 完蛋,再这样下去,不是没完没了了?杜心宇蹙眉思忖着,突道:“你倒是先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杜心宇坐到她身旁,将酒瓶紧抓在手。

 “我想喝啊。”不要问,她不想说。

 “想喝总有个原因吧,开心或是难过,总有个理由。”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以勤很能喝,但是很少喝,而且酒品奇差无比,所以她向来规定她不准在工作时沾酒。

 “我不开心。”嘴扁得更紧了,莹亮的眸子像是随时会拧出水来。

 “为什么不开心?”她善着。

 “因为…”她垂下眼,像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却突地大吼“不管啦,给我酒,我要把一切都给忘了,等我明天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等你明天一觉醒来,就换我哭给你看!”明天还要工作耶,说那什么醉话?

 “我不管、不管啦…”喊着喊着,她还真的哭了。

 杜心宇见状,不也想要跟着一起哭。完蛋了,明天要找谁顶替啊?

 “二姐,发生什么事了?”方冠翰走出房门外,还不断地着眼睛。

 “冠翰,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杜心宇无奈地指着往沙发躺下的方以勤。

 “她又喝醉了?”他无奈的叹口气,模样像个小大人。

 “咦?她最近也有喝醉过吗?”

 “嗯,有一回她喝醉,是一个男的送她回来的,她还吐了人家一身,到现在洗好的西装都还没拿去还人家。”方冠翰走到沙发边,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味,不皱紧眉头。“怎么喝那么多?真是的。”

 “冠翰,你知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杜心宇疑惑地问着。

 她明明规定她不准在工作时喝酒的,她怎么…换言之,宗毓中看过她发酒疯的样子喽?

 到底是怎么搞的,她怎么会跟宗毓中一道喝酒?这有失她的原则啊。

 “知道啊,就是那回我发烧送急诊,也有来看我的宗毓中啊。”

 “你确定?”

 “确定,因为那一次我姐喝醉,他送她回来后,还带她回房间去,然后还偷亲了我姐。”他可是亲眼目睹。

 “嗄?”宗毓中真如蔡忆婷说的,对以勤一往情深。

 “而且,我姐没拒绝他。”

 “咦?!”这种说法更令她震惊。

 “我姐在装睡,没拆穿他,但是当他发现我站在门口便走了,而我刚好看见我姐翻身,还了好大一口气。”他回忆着。“就因为这样子,那一回在医院看见他来,我还以为他是我姐的男朋友呢。”

 杜心宇瞠目结舌,好一会都说不出半句话。

 啊,她全都懂了!

 以勤对他肯定有某种程度的感情,而今天藉酒装疯,更是因为明天便是他们的订婚典礼,而之前她执意要提前解约,恐怕是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她对他的情愫,所以…啊,她全都弄明白了。

 “二姐,你没事吧?”看她嘴巴张那么大,他不有点担心她的下巴会臼。

 “没事、没事,你赶紧去睡吧,你姐就交给我,一切由我搞定。”

 跋着方冠翰回房,她随即拨了通电话。

 “忆婷、亿婷,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

 *******

 翌

 饭店宴客大厅,冠盖云集,外加鲜花点缀,远比结婚宴还要盛大。

 但是在休息室里,却弥漫着紧绷的氛围。

 蔡忆婷坐在梳妆台前,不发一语,任由造型师帮她打理最后的造型,而宗毓中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深邃的瞳眸直盯着在旁确定最后程的方以勤。

 “待会时间一到,先请新人进场,然后奏乐,请双方家长致词,再奏乐,接下来呢…”杜心宇在旁和方以勤研究所有程,讲到一半,发觉方以勤的双眼有点失神,她凑近她的耳边。“大小姐,回神啊,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要不是昨晚就住在她家,她今天绝对没办法接下这份工作。

 “有。”她无力喃道。

 头好痛啊,好像有人在她的脑袋里头大肆演奏响乐,震得她很难集中精神,而脚下踩的地面一点都不扎实,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只要随便移动脚步,她便会飞走似的。

 “来点笑容嘛,那是你的招牌武器耶。”杜心宇忍住将她摇醒的冲动。

 方以勤无语睇着她。怎么笑?撇开难受的宿醉不谈,宗毓中坐在一旁,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她,她怎么有办法挤出半点笑容?

 他的眼神这样骨,尽管蔡忆婷就在一旁,他依然直视着她。

 白色燕尾服衬托出他拔的身形,及肩的长发不再束起,而是潇洒地垂在肩头,说有多俊便有多俊;而他的眼,自她踏进休息室至今,就一直没有移开过,不怕他人发现。

 不要再看她了,再看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要如何站上司仪台了。

 “你在看哪里?”耳边响起杜心宇的声音,她才猛然回神。

 “没。”方以勤艰涩地收回视线,努力集中精神,不再理会他灼热的目光。

 “才怪。”杜心宇小声喃着。

 两个人的视线来绕去的,谁没看到?

 杜心宇将程表交给她,缓步走到蔡忆婷身旁,轻眨了眨眼,蔡忆婷挑起眉,点了点头。

 “好了,以勤,你先跟我到会场吧。”杜心宇拉着她往外走。

 “我也一道去。”宗毓中随即起身。

 方以勤闻言,纤瘦的身子不微僵。

 “还轮不到新人出场,你还是陪忆婷在里头等吧。”杜心宇快一步,挡在方以勤面前,不让他有机会踏近半步。

 “谁说新人不能先出场?那是你们的程,又不是我的程。”他径自打开门。“忆婷,我先到会场等你。”

 蔡忆婷睨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点头。

 “那我们也走吧。”杜心宇拉着方以勤往外走。

 两人走在前面,而宗毓中则是敛眼直瞅着她的背影;雪白软呢套装,配上一双及膝的马靴,缓缓将视线往上移,一头长发挽成髻,出凝脂般的颈项,不由得教人想要探手轻抚。

 她的装扮满分,无可挑剔的完美,但唯一教他不解的是,她的气似乎不太好,走起路来有些踉跄。

 “小心一点!”杜心宇惊呼了一声,想要出手扶住差点撞上墙的方以勤,却见一旁探出长臂,轻而易举地抓稳她的身子。

 方以勤头也不回,闪避地甩开宗毓中的手。

 “怎么,连一声谢谢都不会说吗?”他哂笑着,看着自己空空的手。

 纤瘦的身子微怔。“谢谢。”

 “你的气看起来不太好。”

 方以勤紧咬着下不语。

 “昨天没睡好吗?”他伸手轻抚着她细白的颈项。

 她如惊弓之鸟般跳起,赶忙连退数步,瞪着他不发一语。

 “怎么,不会说话了?”现在是彻底把他当成透明人,当作他不存在了?

 “好了、好了,要聊晚一点再聊,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先进会场吧。”杜心宇赶忙打圆场,拉着一脸苍白的方以勤先行踏进会场里。“以勤,我们先去打招呼吧。”

 “嗯。”她点头,彻底漠视身后那双热情又执着的眼。

 一踏进会场,宗毓中便见她扬起笑容,和在场的数位大老热情地打着招呼,他脸微冷地别开眼。

 混蛋,难道他会比不上那群年过半白又脑满肠肥的老家伙们吗?

 恋父情结再严重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她宁可对着满场众人笑,却连瞧也不瞧他一眼?

 他都已经大胆示爱了,她还想要他怎样?就算她还爱着老爸又如何?老爸早已经死了十年,有本事叫他从坟墓里爬起来跟他抢!而她,也真够死心眼的,都过了十年还对老爸念念不忘!

 要是她肯软下姿态,说不定他会允许她在他身上寻找老爸的影子…啧,这是什么想法?他怎么能够忍受这种事?

 他要就要全部,绝对无法与人共享的。

 只要她说要他,他绝对二话不说地带着她走,才不管这场订婚宴要怎么收拾,岂料,她文风不动,使得这场订婚宴得继续疯狂地办下去。

 “喂,今天是新人,脸色可不可以好一点?”坐在一旁的宗定兴没好气地开口。

 “谁说当新人脸色一定要好看?”他不透顶,别奢望他会挤出虚应的笑容。全本小说

 宗毓中往椅背一靠,冷眼看着方以勤绕过一圈,缓缓地回到他身旁,明显地忽视他的存在和叔叔打招呼,然后,凑在叔叔的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微蹙起眉,一把将她拉过。“搞什么?这是什么场合?你这样咬耳朵象话吗?”当着他的面讲悄悄话,是把他当成什么了?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吗?

 “我…”方以勤不知所措地想拉回手,却被他揪得死紧。

 “毓中,放手,以勤只是告诉我,应该要请忆婷出场了,你干么那么激动?”宗定兴赶忙解围。

 “要请忆婷出来,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我是死人啊?”他光火的瞪着她,她愈是闪躲,他一股火就烧得愈旺。

 “别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宗定兴忙拉开他扣住方以勤手腕的手。“赶紧去带忆婷出来,大伙都在等了。”

 宗毓中利如薄刀的视线瞪去,这才起身往休息室去。

 般什么东西?!他竟然连叔叔都比不上?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喜欢成的老男人,只要她跟他在一起,十年、二十年后,不就看得到了吗?

 他都要订婚了,她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跟一群老男人打情骂俏,唯独漠视他的存在,教他怎么能不光火?

 他气得在心里咕哝着,推开休息室的门,却发觉里头空无一人。

 “忆婷?”他喊着,不解地蹙起眉头,却眼尖地发现梳妆台上留下一张字条,他拾起一看…

 我不要这种婚姻!

 换言之,她跑了?这岂不是太妙了?他正愁没法子避掉这场订婚宴呢,她竟然抢先,这真是太好了!

 角轻扬笑意,他快步回到会场,利眸一扫,蓦然发觉方以勤不在会场上。

 “怎么了,忆婷呢?”宗定兴问着。

 宗毓中随手将纸条递给他,随即走向杜心宇。“方以勤呢?”

 “走了。”杜心宇简单明了地回答。

 “走了?去哪?”

 “去追蔡忆婷啊,劝她别走。”

 “我才刚到休息室里看到忆婷留下的纸条,方以勤哪可能比我早一步知道?”唬他也要有技巧点。

 “是真的,忆婷刚才经过这里啊,你问他们。”杜心宇指了指身后的一大群人,只见他们相当配合地点了点头。

 “要追也是忆婷她爸去追,关她什么事啊?”他不发噱。

 忆婷走了不是刚好吗?她没事跟人家凑什么热闹?

 “以勤怕她走了,你又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杜心宇一脸无辜地解释着。

 宗毓中闻言,闭了闭眼,掀低咆。“就算忆婷不走,我一样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即使跟忆婷结了婚也一样!”

 她以为这么做,从此以后,他就会放过她吗?

 别傻了,就算订了婚又如何?他早晚会退婚的,而且他是定她了,不管她逃到哪里去,他都不会放过她的!

 “喂,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女儿当成什么了?”坐在宗定兴旁的蔡升华不悦的喊。

 “蔡伯伯,很抱歉,我对忆婷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头也不回地道。

 早就该说的,但是他一直撑到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试探方以勤,谁知道她的反应出奇的冷淡,甚至还要劝忆婷留下,简直是愚不可及。

 “既然对她没意思,你干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往后大家还要不要往来?”蔡升华光火地站起身。

 “又不是我搞难看的,是忆婷先走的好不好?”他还没说这门亲事,他根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毫无反对机会。“难看的人是我,好吗?不过,无所谓,我本来就想走,她要是不走,我一样会走。”

 而且,他会拖着方以勤走。

 “别说得太早,我们家忆婷也不是很想嫁你,从那天你上杂志封面后,忆婷便跟我说,她想要跟你分手,要不是你叔叔跟我说要牵制你,我也不愿意把忆婷嫁给你!”蔡升华毫不客气地道。“看在只是小订的份上,才勉强配合你的!”

 宗毓中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叫做牵制我?这是什么意思,叔叔?”瞇起的黑眸如鹰隼般紧紧地锁定宗定兴。

 “你没事干么说到我这里?”宗定兴不悦地咕哝着。

 “事情都搞到这种地步了,不说清楚要怎么办?”

 “停,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宗毓中大步地走向宗定兴,大手往他的肩上一按。“叔叔,什么叫做牵制我?”

 “不就是为了不让你太接近以勤?”刘副总不知打哪蹦出来。

 “刘副总?”他傻眼。

 “你叔叔说怕以勤和你走得太近,所以才要我们联合牵制你。”一旁又蹦出个人来。

 宗毓中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瞪着宗定兴,后者则是哈哈干笑着。

 难怪他最近忙得人仰马翻,说什么设计图有时效问题,催着他要赶紧完成;难怪刘副总说要终止合约,又难怪叔叔和蔡伯伯硬是着他要先订婚,甚至以订婚为由,要他到婚纱店试礼服…现在是怎样?眼前这一群以勤后援会的老男人们到底想做什么?以破坏他好事为乐?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都已经多大岁数的人了,竟然玩这种把戏?到底是谁比较幼稚啊?”他不火大的怒咆着。“你们都已经有儿了,能给以勤幸福吗?还有你,叔叔,你就硬要破坏你侄儿的幸福才快活,是不是?”

 居然联合起来对付他,让他完全挤不出时间去找以勤?

 扁是要对付以勤,就够他筋疲力竭了,现在还跑出一群老头?!

 “话不能这么说,以勤是我们的女神,我们怎么能让她嫁给你?”宗定兴小小声地反驳着。

 “当你们的女神就可以让她得到幸福吗?你们难道没想过,她会想要一个家,需要一个有力的臂膀,以及一个男人适时地出现在她身旁,给她精神上的支柱和实际上的依靠吗?”这些男人是返老还童了不成?幼稚的想出这种恶计!

 “你就能给她幸福吗?”有人问着。

 “我当然可以!”他想也不想地道:“我喜欢她,我爱她!”

 “可是,我记得你一开始对她也好像不是友善的。”宗定兴问着。

 “那是因为…”他不

 “因为什么?”

 宗毓中豁出去了。“因为我嫉妒、因为我笨,我以为她的心里有着一个男人,但是,现在的我不那么想了,不管她的心里有谁,反正我是要定她了,你们要阻挠我也无所谓,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你们谁都别想我放弃!”

 “就算要你放弃眼前的一切?”宗定兴好整以暇地睇着他。

 “无所谓,大不了我带着她到美国重新生活。”他早已经把最差的后路都想过一遍了。

 “她又不一定会跟着你走。”杜心宇坏心眼地泼了冷水。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感动她的。”啧,没一个站在他这边的啊?

 “那要不要现在试试看?”

 身后传来蔡忆婷的声音,他回头探去,惊见她和方以勤自舞台旁的布幕走出来。

 他被耍了?她们两个居然一直都在现场?

 回头睇着杜心宇,见她装可爱地耸了耸肩,他立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宗毓中柔了视线,直瞅着满脸通红的方以勤,见她水眸微绽光痕,不有股冲动想要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喏,我帮你把人给抓住了,也跟她把话说清楚了,现在交给你。”蔡忆婷将方以勤推往他的身旁。

 他感动不已。“忆婷,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只是为自己着想。”如果不这么做,今天的订婚宴,她绝对会很难看;这一切都要感谢杜心宇凌晨打电话给她,顺便为她献上妙计。

 宗毓中瞅着方以勤,好一会才腼腆的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她的脑袋还轰轰作响呢;宿醉得严重,又被心宇拉来扯去的,一见宗毓中离开会场,心宇随即拖着她到外头,乍见蔡小姐,又被她给拉到布幕后头听她解释,最后则是听见他令人面河邡赤的告白。

 像是作梦一样,她感觉好不踏实,有点难以置信亲耳听见的一切,然而,他就在面前,等着她的回答。

 她羞红脸,点点头。“但是,你不是很在意你爸的婚戒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吗?”她自晚宴包里取出那只婚戒。

 虽然头还有点晕,她还是想要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原本她就想要把戒指还给他,现在似乎是个适合的时机。

 “那个…”宗毓中直视着婚戒,一时说不出话。

 这只戒指,还是让人觉得疑窦丛生,很难合理解释它。

 “原来如此。”一旁的宗定兴突道,见两人直瞪着自己,才下慌不忙地说着“那是我们家的传家戒指,向来只传长子,但是,通常都是公公先交给看中的媳妇,再由媳妇交给长子,而这只戒指会出现在这里,那就代表你爸早已将以勤视为媳妇看待。”

 “我怎么没听过?”宗毓中不由傻眼。

 “你妈没告诉你吗?”见他摇摇头,宗定兴又道:“那就是嫂子不对了,当年是你爷爷交给她,然后她拿着戒指给大哥的啊。”

 宗毓中总算恍然大悟,那么岂不是代表,老爸打从一开始便是以媳妇的角度在看待她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情爱纠葛。

 见他黑眸熠熠生光地睇着自己,方以勤不再问:“那,你也相信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爸爸吗?”她小小声地说着。

 “相信。”现在他什么都相信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以往的事就当他是个笨蛋,别再提了。

 “那么,调查报告的事…”

 “早就已经出炉了。”只是他不想提。

 “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他轻轻地牵起她柔软的手。

 “等等、等等,谁允许你们交往了?”有人吆喝着。

 杜心宇闻言,赶忙澄清“大家放心,只是交往而已,你们刚才也都很清楚这一点,才会配合着演戏的嘛,对不?你们都不忍心看见以勤为爱愁眉不展,对不对?”

 “可是,他们一旦交往,有一天要是结婚了,那我们会一起退出群的会员!”有人出言威

 “不会啦,大家放心,就算结婚了也一样可以离婚啊。”

 “你说那什么鬼话啊?”宗毓中不由向杜心宇抗议。

 一段还没开始的婚姻就已经被诅咒成这样,要是真的结婚了,那还得了?

 “以勤,我们走。”这个地点不好,换个地方再谈。

 首要选择,自然就是她的房间。

 然而,才走没几步,众人便将他们团团围起,一阵推挤之后,方以勤突地捣住嘴,看似极为难过地干呕了一声。

 瞬间,大厅鸦雀无声,好半晌才有人抖颤着音,轻道:“想吐?”

 话出,气声四起,而后又是一片死寂。

 “难道你怀孕了?”又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众人怀疑却不敢言明的事给说了出

 方以勤傻眼地瞪着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嗫嚅着说:“不是,我只是…”宿醉。

 “宗定兴,你瞧你的好侄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她的话未完,众人的挞伐声四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宗定兴抓着他问。

 宗毓中没好气地瞪着眼前一群老头。“绝对不可能啦,才发生两天的事,怎么可能现在就孕吐?”

 话一出口,现场数十双眼莫不盯着他瞧,而站在他身旁的方以勤早就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赶紧挖个钻进去。

 “我们走吧!”宗毓中打横将她抱起,杀出一条路,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大厅瞬间闹得不可开,宗定兴成了箭靶,而杜心宇则是优雅地拉着蔡忆婷离开这吵杂的现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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