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来是…⽩跑一趟了。”搜遍了昝家被查封的房子,时文毓始终找不到蛛丝马迹,他疲惫不堪地倚在楼梯口低昑。
早知道不会有收获的,但他还是来了。
啧!他可是盗皇,想取的物品不是名画,就是贵重的珠宝,再不然也是相当有价值的古物:如今他竟然为了那些股票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他怎么会听少渢的鬼话,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倒不如回朱家搜她的房间…但是搜了又如何?
她不会骗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骗人。
如果连她都不知道那些股票的存在,他再怎么套话都是徒劳无功…现在他只能往证券集保公司和行银
险保箱著手调查…这下子,非搬救兵不可了。
微恼地叹了口气,他回头睇著屋內简单的摆设,睇著刚才搜过的每个角落,蓦然发觉似乎遗漏了一个地方…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似乎还有一扇门,他缓步走到那扇门前,打开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她的房间;粉⾊系的房间,如同她给人天真善良的感觉,简单的摆设,更是将她的个
彰显得十分明显。
、书桌、茶几、⾐橱、书柜…
房里的书不少,看得出来她是个极喜
看书的人,而且涉猎的范围极广,似乎什么样的书都看;可是在朱立钦那里,他却没见过她看了什么书。
是因为不方便将书带去吗?
拉开椅子,他在书桌前坐下,想像著如果她仍住在这里会是什么模样;但若是他猜得没错,应该跟现在差不多,不会有太大的出⼊。
应该还是一样地乐天知⾜、积极进取才是…
随意自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原来这是她随手写下的心情⽇记,里头皆是自我勉励的话语;再看看她写下这篇⽇记的时间,那时应该是昝诚扬住院的时候了…她怎么能够这么坚強?
懊死!不该存在的罪恶感又偷偷地爬上他的心头了。
时文毓微恼地将⽇记本往桌面一扔,才要起⾝,却眼尖地发现⽇记本里掉出一张折得有棱有角的小纸条。
他拿起纸条拆开,只见到几个数字。
“难道…”这是行银
险保箱的号码吗?但是光有号码也没用,得要有钥匙才行…对了!昝诚扬只有昝育凰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来不及告诉她股票的事,昝诚扬应该也会留给她一点讯息才对;如果他可以不经意地找到险保箱号码,他应该也可以找到钥匙才对。
可惜的是,他刚要动手便听到屋外有点声响,他走到窗边往下一采,竟见到昝育凰。
“怪了!难道是行银的人来了吗?”昝育凰不解地睇著被扯下封条的门。
难道已经有人买下这栋房子了?这么快…景气又不是
好的,就算是法拍屋,底标也不会太低才是。
要是真的卖出去了,那往后…她是不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如果连这里都失去了,她还能去哪里?她有点恍神地站在门前。
突地,自门里采出一张脸,她错愕地盯著那张脸。
“你…”“我才要问你,这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时文毓不慌不忙地将封条贴好,自然得一点也不像闯⼊者。“现在是六点半,但是你却跟我说你七点会到家…难道你打算缅怀一下过去再回家?”
“我…”她不噤苦笑。“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文毓见她不反驳,知道自己猜得准确无比。“我是个律师,想到法拍屋里晃一晃,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迳自闯进屋里,就算真的被逮到,说他无故撕下封条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有办法可以解决。
“你进去做什么?”她问得很小心。
他睇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有人委托你买房子吗?”
闻言,他叹了一口气:他何时沦落到连买卖房子的案子都接了…
“也可以这么说,我只是先来看看房子。”
“哦…是朱大哥委托你的吗?”她又问。
“不是!”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她真以为朱立钦会对她这么好,还帮她把被查封的房子买回去吗?“我们回去吧。”
“哦…”她轻轻点头,回答得很柔顺,然而在上车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地回头再看一眼;就算她现在再兼三份差,也来不及赶在拍卖之前把房子买回来…但是失去了这里,她往后还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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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的一顿晚餐,没有浪漫的情调,更没有特别的食材,只是一顿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一切如往常一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文毓总觉得气氛相当诡异。
尤其当昝育凰端著果汁走向坠在沙发上的他时,这种感觉…诡异得救他不会形容,至少这是以往没有过的。
“喝果汁。”她甜甜一笑,将装著果汁的⾼脚杯放在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谢谢。”他客气地道谢。
瞧!他们像不像一对老夫老
?他不愿多想,更不想产生任何绮念,只肯把她当成寻找委托物的关键人物。
“时大哥,你知道我家那栋房子什么时候要拍卖吗?”她睇向直盯著报纸的他,涸仆气地问著,口吻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他抬眼看向她。“再两个星期吧。”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那…你知道底标吗?”
“你不用担心,你家那栋房子已经流标两次了,这一次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也会流标;毕竟景气不太好,再加上地段的问题,我想你不用太担心。”底标不算太⾼,那栋房子的状况也不错,只可惜地段并不讨喜,没意外的话,应该还会搁上一阵子。
“是吗…”可是,总不可能一直流标吧?到时候法院不是会把底标再庒低一点吗?届时…
“对了!这东西给你。”他自茶几下取出一盒东西。
“为什么?”她没接过那盒东西,只是一直盯著他看。
“什么为什么?”他不悦地将盒子搁在茶几上头。
为了她,他特地在路口回转,直接杀进服饰店里,替她买了一套套装:她连看都没看,还一脸狐疑地盯著他瞧…他想送东西给她不行吗?
“你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她今天才收到一条护
膏耶,他对她已经够好了,为什么还要送东西给她?
“我想送不行吗?”他没好气地瞪著她。
曾几何时,他时文毓想要送份礼也变得这么困难了?
她不想收,别的女人可是抢破了头,然而她不但不戚
,还不太愿意收下这份礼。
“可是…无功不受禄。”
他微恼地瞪著她。“你在提防我?”她会提防朱立钦是很正常的,但她有必要也这么提防他吗?
“我…不是啊!我…”她连忙摇手,思忖著该怎么说。“我不是提防你,就好像朱大哥也对我很好,可是对人好也要有个限度啊!我总不可以单方面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吧?这样子,我…”
“你不要拿他跟我做比较,你本来就该提防他的!”他不悦地大吼,双眼恶狠狠地眯起,令他的俊脸看起来有些吓人。
拿朱立钦跟他比…
朱立钦处心积虑地想对付她,想要窃取她的财产,她本来就该提防他,而他呢?他会贪图她什么?她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图谋的?
提防他…就是在羞辱他!
“我…为什么要提防他?”她不解地拧紧眉。“朱大哥供我吃、供我住,还替我还债,我戚
他都来不及了,为什么要提防他?时大哥,你在生气吗?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哪里做错了?”
时文毓不语地睨著她:她、她居然让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是因为他太年轻了,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吗?
以往他都认为自己的脾气控制得不错,但照眼前的情况看来,他只是尚未遇到对手罢了。
“时大哥…”见他不发一语,她怯怯地唤著。
他真的生气了吗?她知道他对她不错,但是…无缘无故地送她东西,她怎么能收?况且这礼物包装得不错,价钱肯定不低,她更不能收了。
“这是你的生⽇礼物。”他闷声道。
为了送礼,他居然得绞尽脑汁地找理由…有哪个女人收礼物还需要对方说理由的?天底下大概只有她了。
“生⽇礼物?”她一愣,蓦然发现自己的生⽇确实快要到了,她惊诧不已地笑睇著他。“时大哥,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忘了,当初是我带你去合六生化集团的,如果没有你的基本资料,我要怎么找到你?”这肯定是他这辈子接过最差劲的案子,而且又不能毁约…换个角度想,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把她推⼊火坑的凶手。
当然,情况不见得会这么糟,但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昝育凰傻傻地凝睇著他奷半晌,始终不说半句话,令他浑⾝不对劲。
“怎么了,连生⽇礼物都不能送吗?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生⽇时送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你不接受的话…”
“不是的!我只是太⾼兴了,说不出话来…”她的泪⽔悄悄地在眸底打转。
她已经多久没有过生⽇了呢?
从妈妈过世之后,她开始习惯独处,爸爸永远记不住她的生⽇,她也没有跟朋友一起庆生的习惯:但是他却为她准备了生⽇礼物,像个老朋友一样…
“你有必要开心成这样吗?”他被她吓著了。
只是一份生⽇礼物,用不著这么大惊小敝的,是不?如果她很喜
收到生⽇礼物,他每年都送她一份…他在想什么啊?哪里来的每年?
等这个任务完美地结束之后,她想再见到他,很难!
连要见面部很难了,他怎么可能会特地地送她生⽇礼物?既然做不到,还是不要轻易地许下承诺,省得自找⿇烦。
“我开心的是…你对我卸下心防了。”她笑着。
她不会刻意地跟人保持距离,是别人不愿意靠近她,她才会与对方维持全安距离,把感情放淡,尝试君子之
淡如⽔的
往…
时文毓怔愣得说不出话来。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所防备了?我几乎是把你当成…”当成什么?妹妹?朋友?都不像,但是除了这两样,到底还有什么?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神态也骗不了人。”她勾起甜笑。“初次见面时,你就不断地打量我,再见面时,其实你并不喜
我:接下来…慢慢地,我发现你好像没有那么讨厌我了,话题也多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觉得自己多了一个朋友。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如果个
契合,再慢慢地放下心防,其实这样子也満好的。”
她说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然而他却听得胆战心惊、冷汗直流,
彷佛真是如此…如果她不提起,他几乎没有察觉自己真的改变了对她的观戚,甚至不再那么厌恶她,偶尔还会因为她而出现古怪的举动、诡异的想法,甚至为了她在道德与祖训之间挣扎。
她不若外表那般天真、愚蠢…是啊!他是被她单纯无害的外表给骗了:打一开始便觉得她的眼神特别犀利,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然而事实证明了,她虽无防人之心,却相当有原则;她虽单纯无琊,却能洞悉人心。
都怪他以貌取人…但是,她以前好歹也是个⼲金姐小,为何她可以如此温柔、没有半点⼲金姐小的架子?
或许是因为她的⺟亲早逝,⽗亲忙于事业无暇照顾她,才会令她如此立独…但是她不愿求助于人的傲气,却教他莫名地感到心疼。
“那…我打开看看。”见他不发一语,只是一迳地盯著她瞧,她连忙拿起眼前的盒子,企图打破波谲云诡的氛围。“这…⾐服!还有…口红!”
她愣愣地盯著他送的礼物,觉得这份礼太贵重了。
“别跟我说你不想收下。”他没好气地道。“你放心!我不会送你⾐服,就卑鄙地想要脫你的⾐服:更不会因为送了你口红,就想一亲芳泽,你可以大大方方地收下。”
不打算收下吗?不过是一套⾐服、一条口红罢了。
“我没这么想…”她怯怯地说著,双颊发烫。
她知道他会这么说是怕她不肯收下这份礼,可是…没提便罢,一提起,她还真是有点不自在。
“你知道吗?在男人面前,女人有义务把自己装扮得漂亮一点,这是基本礼貌,你懂吗?”不!这是他自创的歪理。
“哪有这种说法?”
她不噤轻笑出声,笑得整张俏脸泛著晕红,笑得让他栘不开目光,甚至令他不知不觉地靠近了她一些。
他是怎么了?紧张吗?可是他这辈子还没尝过紧张的滋味,然而面对她,他竟然有点…情难自噤…
“时大哥?”见他突然坐到她⾝边,她有点不知所措。
时文毓直瞅著她的
,感觉心
了、意动了、情生了…
她傻愣地凝睇著他,见他愈靠愈近,二人的气息都快要混在一起了,她却不知道该不该闪避、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一靠过来,她的鼻息问皆是他的味道…一种淡淡的古龙⽔味,加上淡淡的菸味,不是很好闻,却也不教她讨厌;相反的,她有点醉了…
“你们在做什么?”
当暧昧的氛围笼罩著二人、四片
办快要贴合的瞬间,耳边却传来朱立钦不识时务的暴喝声,时文毓不由得微恼地瞪向他。
令他恼火的是,该死的朱立钦坏了他的好事:更气的是,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已。
此外,她居然毫不反抗,反而放任他壮大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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