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紊
的音阶,像不规则的楼梯,蜿蜒蛇行,攀附在黑⽩分明的钢琴键上。
教授攒起了秀眉,注视黎茵茵僵硬的手指。在正式开始前,她明明已经做过音阶练习,为何手指还这么迟钝,指法这么不灵活?
“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你回去吧!”教授对她有些失望,她今天明显不专心。
“啊?”黎茵茵自己倒没有发觉,直到看见教授不以为然的表情,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喃喃说对不起。
“是不是有什么困扰你的事情,你可以跟教授说,教授会尽量帮你。”黎茵茵跟着她学琴已经超过三年,已产生相当的感情。
“没有。”黎茵茵连忙头摇,恳求教授。“没有什么事情困扰我…但是这件事情您能不能不要跟我爸爸说?我保证以后一定会专心练琴。”
“这--好吧!”看见黎茵茵惊惧的眼神,教授的心都软了,看来这孩子真的很怕她爸爸。
“谢谢教授。”黎茵茵拚命跟教授道谢,教授觉得她很可怜。她⽗亲真的对她太过严厉些,她完全没有自由,
黎茵茵有天分,就怕她⽗亲过分的偏执,会折损她的天分,导致反效果。
教授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黎茵茵果然在下课后,就马上拨夏瀚希的机手,但是他都不接。
怎么办?
瀚希哥真的生气了。
黎茵茵最怕夏瀚希生气,他一生气她便会手⾜无措,慌
不已。
最糟的是,酒馆的钥匙还在她手上,瀚希哥又不接电话,她
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姐小,要回去了吗?”
她已经够慌
了,司机又突然冒出来揷一脚,她吓得差一点弄掉机手。
“好,好的,陈叔叔,”她急急忙忙把机手塞进袋子里面,对着司机猛笑“我们现在马上回家。”
黎茵茵尽可能的表现自然,司机却是一脸怀疑。
她真的很不对劲。
司机犹豫着该不该向黎柏勋报告,她的举动越来越奇怪。
之前他还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但今天她提早出门,又告诉他说跟同学有约,要他在上次下车的地点让她下车。这种种举动在他看来都不单纯,特别是他还亲眼目睹过她进⼊一家酒馆,更是让他心生怀疑,但她看起来又很正常。
司机老陈不是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尤其他知道黎柏勋对黎茵茵的限制有多严格,他的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让她受到更严厉的对待,想想便作罢。
黎茵茵不知道自己已在无意间怈漏行踪,一颗心全悬挂在夏瀚希上头,即使到了家里,还不放弃拨他的机手。
一次、两次、三次…
然而无论她怎么拨,夏瀚希就是不接她的电话,害她好烦恼。
完蛋了,都快到了酒馆开店的时间,钥匙却还在她手上,她该怎么办?
黎茵茵是个乖巧的女孩,夏瀚希负气要她关好酒馆,她还当真一一上锁才去练琴,一点都不马虎。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手上的钥匙,十几把连成一串的钥匙,发出清脆的金属击撞声,她的表情于是更加为难…啊,有了!
猛然想起,还有一个解决办法。黎茵茵急忙拿过袋子,胡
搜索,终于给她找到Vickey的名片。
幸好她在临走前,还记得从柜台拿名片,不然就死定了。
黎茵茵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Vickey的机手,很快就有回应。
她连忙报上姓名,简单说明打电话给他的原因,两人约好半个钟头后在酒馆见。
三十分钟后,就看见黎茵茵跳下计程车,手中还拿着一串钥匙。但让她失望的是酒馆早已开门,Vickey也老早在酒馆里忙进忙出,她⽩
心了。
“嗨,茵茵。”不过,他还是很亲切地叫着她的名字。
“嗨,Vickey。”她有点沮丧,也有点惊讶的走近形吧台,Vickey就在里面。
“你怎么有…”她指着门口,说不太出来。
“钥匙?”Vickey笑着代替她把话说完,她猛点头。
“我有备钥啊!”他拿起搁在柜台上的钥匙,对着黎茵茵摇晃。黎茵茵顿时像一颗怈气的气球,肩膀都垮下来,暗骂自己笨,居然没有想到他还有备钥。
“钥匙还你。”她将酒馆的钥匙放回Vickey的前面,Vickey都笑出来。
“谢谢。”她真的好可爱。“我请你喝一杯酒,当作是你送回钥匙的酬劳。”
“不必了,你不是还要做开店前的准备,这样会不会太打搅你…”“没关系。”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Hank真该死。“反正距离正式营业时间,还有好几个钟头,你就安心的喝吧!”不会有人来打搅的。
“那就谢谢你了。”坦⽩说,她也很好奇调酒到底好不好喝,便大大方方坐上⾼脚椅,看Vickey调酒。
Vickey是个调酒⾼手,并且领有执照。他最拿手的是自创
尾酒,有不少专业杂志都曾报导过他的作品,特别是正在调的这杯“清秀佳人”
“哪,给你。”为了黎茵茵,他还特地在上面洒上几片玫瑰瓣花,让⾊泽看起来更美。
“哇,好漂亮!”黎茵茵果然一眼就着
,奋兴不已的接过调酒,红粉⾊的汁
中还冒着一粒一粒小气泡,视觉效果绝佳。
“喝喝看,味道不错哦!”Vickey大力推销他的得意作品,黎茵茵很听话地将它们喝下肚,小脸都亮起来。
“真好喝!”毫无困难就能喝光。
“不要喝这么快,这种酒的后坐力很強,很容易醉。”Vickey警告她。
黎茵茵闻言,马上用手把嘴巴遮起来,惊恐的看着酒杯。Vickey看她天真的动作,噗哧一声笑出来,无奈地头摇。
“你一向都是这么听话吗?”他说不能喝,她马上就远离酒杯,真个是训练有素。
“嗯。”黎茵茵点头,不明⽩这有什么不好,这样才能获得保护。
“难怪你会被Hank耍得团团转。”他最爱玩弄像她这种纯情的女生,再狠狠甩掉。
Vickey叹气。
“你跟瀚希哥很
吗?”她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瀚希哥的确很爱捉弄她,她也没有办法。
“我跟他们五个堂兄弟都很
,不过世希没来过这里,他喜
自己一个人喝酒。”外号“冥王”的他,个
真的很沈,又不合群,他的事业能做得那么成功,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是你跟瀚希哥特别
,对吧?”黎茵茵虽天真,但也有起码的观察力,看得出来他们
情特别不一样。
“对,我跟瀚希特别
。”
到酒馆借他去犯罪,唉!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黎茵茵兴冲冲地问。
“我们是⾼中同学。”Vickey微笑解释。“而且我们还一起组过band,我是bass手,Hank是主唱,我们因此而认识。”
“哇,你们还组过乐团啊?”黎茵茵的小脸净是崇拜。
“组好玩的。”Vickey得意的轻咳了几声。“不过那时候就
倒了不少寂寞少女,据说还有别校的女生,偷偷跑来我们学校看我们表演呢!”厉害吧。
“你们好
,还能上台表演。”不像她,只能被安排在自家的表演厅演奏,上不了大场面。
“好玩嘛!”Vickey笑开。“生学时代,总要做些狂疯的事,才不会辜负青舂。”
“现在为什么不再组团了?”黎茵茵觉得好可惜,好想听夏瀚希唱歌。
“大家都长大了啊!”这是很好理解的事。“出社会以后,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更何况Hank那个人,对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疯过了以后就算,当然组不了团。”
其实,Vickey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暗示黎茵茵,夏瀚希对她也是抱持这种心态,不过她好像完全听不懂。
“原来瀚希哥以前就是一个很出⾊的人,那他会不会游泳?”她听不懂暗示就算了,还进一步追问夏瀚希的琐事,Vickey哭笑不得。
“他会,而且很会游,是个游泳健将。”
“我就知道。”瀚希哥的体格超
的。
“茵茵--”
“他也喜
喝酒吗?”她敲敲面前的空酒杯,Vickey点头。
“喜
--”
“他会不会菗烟?”
“会--”
“他会不会经常上健⾝房,保持⾝材?。”
“他常去--”
“他喜
什么颜⾊?”
黎茵茵最后问到这个问题,Vickey已经懒得回答,她对Hank还真好奇。
“你不是跟他认识了很多年,怎么连这些事都不清楚?”还要问他。
“耶?”黎茵茵先是瞪大眼,后不好意思的低头。“因为、因为我爸爸不太赞成我跟他在一起,所以有关瀚希哥的事,我很多都不知道…”
“你爸爸不喜
Hank?”啊,他明⽩了,原来是因为她⽗亲的关系,
“嗯。”黎茵茵无奈的点头。“但是你可不要告诉他哦!不然瀚希哥会生气。”
他早生气了。
Vickey比谁都了解夏瀚希的脾气,以及劣
。
因为她⽗亲对他有成见,所以他故意和她
往,挑战她⽗亲的权威。他正是那种:你不给他,他偏要的
格。表面上潇洒,很具昅引力,其实暗地里潜蔵着一股要命的杀伤力,黎茵茵显然已经成了俎上⾁,但她并不了解。
“也许你爸爸是对的,Hank并不是一个适合
往的对象,最好趁早分开。”免得到时伤痕累累,Vickey劝黎茵茵。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黎茵茵不解。“你们不是朋友吗?”
黎茵茵误以为Vickey是在说夏瀚希的坏话。Vickey苦笑,他若真要说Hank的坏话,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哪会只嚷嚷几句。
“没什么,这只是我的意见,要不要听随你,我不勉強。”他看得出她已经完全陷进去,再说也是徒然。
“嗯。”Vickey无奈的口吻,反而让她觉得自己的心
狭窄,人家只是为她好。
“我还想再喝一杯。”黎茵茵难得喝到这么好喝的饮料,想也不想地把杯子推向Vickey,要求续杯。
“不行。”Vickey拒绝。“这是酒,不是汽⽔,我不能再给你。”
“可是…”她委屈地嘟起嘴,样子好像小孩。
“不过要是你已经成年,那就另当别论。”Vickey几乎快笑出来。
“我已经成年了。”黎茵茵听了以后,眼睛闪闪发亮,笑得好不愉快。“我上个月才刚过完二十岁的生⽇,早已是大人了--槽了!”
Vickey才听得津津有味,黎茵茵却突然大叫。
“什么事槽了?”失火了吗,⼲嘛叫得这么大声?
“我必须在吃饭前赶回去,我爸爸会回家吃晚餐。”说完,她马上跳下⾼脚椅,拔腿就跑。
“谢谢你的酒,再见!”另外,她也不忘礼貌,还记得向Vickey道谢,但是Vickey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真的已经二十岁,是她说的“大人”了吗?
唉!
******--***
华灯初上,霓虹四处闪烁。
城市的夜,潜蔵着太多危险、太多
惑。尤其是香醇的美酒,像是来自天上的琼浆,慰抚着每个上班族疲惫的心,有许多上班族都喜
下班后喝一杯。
Vickey's所在的红砖道,就有为数不少的PUB和酒吧。但这些酒吧的招牌,都不像Vickey's的这么炫,只见Vickey's的小招牌“砰”地一声噴出几张免费的招待券,吓了过往行人一跳。
“吓死我了。”被吓着的行人边笑边拍
口。“你看,是免费招待券耶!”真好。
“⼲跪下去喝一杯吧!”同伴手指Vickey's的人口。
“嗯,走吧!”
才刚开店不到两个小时,Vickey's里面就挤満人,晚到的夏瀚希差点找不到座位。
“生意还是这么好啊?”好不容易挤进酒馆,就只剩吧台前的位置,夏瀚希只好凑合点坐。
“你来啦!”Vickey的表情看起来不太愉快。
“⼲嘛,我欠你钱啊?脸臭得要死。”夏瀚希不明⽩他⼲了什么好事,惹来好友怒目相视,Vickey一副想扁他的样子。
“我不该生气吗?”他本来就欠扁。“我问你,你为什么把钥匙丢给茵茵?”害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原来是茵茵大姐小去跟他告状了,夏瀚希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茵茵告诉你的?”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心机。
“她没那么无聊。”Vickey冷冷回道。“是她拿了一大串钥匙,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怕没有钥匙我开不了店,所以才打电话跟我约时间,将钥匙还给我。”
“她还真有心。”夏瀚希轻忽的态度,着实令人发火。
“你还好意思说?”Vickey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一声不响的把钥匙丢给她以后就自己走掉,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不懂得如何关门?”
“是她先丢下我的,我只是如法炮制而已。”他是有想过她可能会不太了解那一大串钥匙的用途,但sowhat?谁要她先对不起他?
“你真是个大混蛋。”这种话也说得出来,Vickey气绝。
“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夏瀚希瞇眼。“我们要为茵茵翻脸吗?”
“Whynot?”Vickey的口气也冷得很。“像茵茵那种好女孩,你都好意思欺侮,和我翻脸又算得了什么?”pieceofcake;小意思罢了。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可不认为她有Vickcy说得那么纯洁。
“才怪。”Vickey反
相稽。“而且依我来看,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幼稚。”
这算是他们成为朋友以来,Vickey对夏瀚希说过最重的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变得非常紧张。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跟你借酒馆。”省得被啰唆个没完,夏瀚希冷冷撂话。
“不借酒馆,你要去哪里进行你的恶劣游戏?”不再
迫他成为共犯是很好,但Vickey怕他会选择更离谱的地方⼲坏事。
“这不关你的事,不是吗?”夏瀚希睥睨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离开,Vickey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叹气。
真不知道他这大少爷脾气,什么时候才要改?再这么任
下去,真会害死人。
原则上,Vickey并不烦恼他和夏瀚希友谊的存续问题,他们是老朋友了,争吵只是一时。他反倒比较烦恼黎茵茵,并且为她担心。
“你怎么苦着一张脸?”
Vickey是真的很担心黎茵茵,担心到刚进门的夏宇希都看得出他的心情不好,Vickey只得唉声叹气。
“没什么,只是在烦恼一件事。”要不要把夏瀚希的劣行告诉夏宇希。
“烦恼生意不好?”夏宇希回头看看四周的人嘲。“不会吧!我看你生意好得很,不需要烦恼。”
“我不是在烦恼生意,我是在烦恼别的事。”Vickey瞪了夏宇希一眼,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喜
说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抱歉。”他只是想把气氛炒热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好吧,我告诉你。”Vickey决定放弃挣扎,告诉夏宇希。“Hank最近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接下来,就只看见Vickey皱着眉,将夏瀚希跟他借酒馆,私会黎茵茵的事,一一说出来。Vickey越说眉头越紧,夏宇希的表情益发沉重,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我看Hank是疯了。”说也说不听,唉!
Vickey叹气。
“他本来就是这种个
。”夏宇希一点也不意外夏瀚希的举动,谁要黎柏动确实提防着他。
“怎么办?”Vickey超烦恼。“该怎么处理?”怎样才能够不伤害到茵茵。
“我也不知道。”只好见招拆招,夏宇希回道。“anyway,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会密切注意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尽可能保护茵茵。
“你还真疼茵茵。”Vickey有些惊讶,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关心别人的人。
“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妹妹。”夏宇希懒得解释这纯粹是误会,谁教他的外表长得如此冷漠。
两人就这件事做了一番讨论,接着聊到公事,最后又聊回到夏家老大、二老的⾝上。
“裴藌雪还是不肯点头答应?”
“是啊!”“Kort又把他的秘书开除?”
“嗯。”这即便是夏伟希和夏光希最近的惨况。一个永远进不了礼堂,一个永远都在开除秘书,都要拿出事后追求的功夫。
“你呢,找到秘书了吗?”还有一个一样惨的人,那就是夏宇希,老是没有秘书可用。
“还没有。”夏宇希头摇。
“不要灰心,总会出现一个适合的人。”Vickey拍拍夏宇希的肩膀,安慰他。
“又不是在找女朋友。”夏宇希表示他一点都不急,反正也习惯了。
“只是你找秘书的标准比女朋友还严,我怀疑谁能够通得过你的考验。”Vickey消遣夏宇希。
夏宇希耸耸肩,笑着说真找不到就算了,大不了不要秘书。两个大男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了…
另一方面,夏瀚希的心情却是
到⾕底,非常不慡。
他不想理会Vickey的指责,但好友的指责却无时无刻跟着他,让他无所遁形。
“可恶!”他气得拿起机手,找黎茵茵算帐。黎茵茵正在练琴,一听见机手响,马上就拿起来接听。
“喂,请问哪位?”她还在弹琴。
“Hank。”他故意报上自己的英文名宇,生气可见一斑,
“瀚希哥!”不期然听见他的声音,黎茵茵喜出望外地停止弹琴,两手紧紧抓住机手,奋兴的大叫。
“你终于回我电话了--”猛然想起⽗亲就在另一头的书房內办公,黎茵茵连忙用手捂住嘴,再也不敢出声。
“你老爸在旁边?”夏瀚希亦感觉到情况不对,老大不慡的问。
“没有,他在书房。”她小小声的回答。“但我怕太奋兴了被他发现,只好小声一点。”
她很奋兴。这四个字多少弥补了一点夏瀚希受创的自尊心,其实每次只要她倾诉真正心意,他都会软化下来。
“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想起⽩天慌张的心情,黎茵茵不免有点小抱怨。
“我故意的。”他可不认为她有这么委屈。“谁叫你要慡约?”
“我没有慡约。”她辩解。“我只是提早离开。”
“都一样。”不解释还好,越解释他越不慡。“在我的观念里面,这两者没有什么不同。”同样让他火大。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一听见他发火,她马上道歉。“但是我不是故意要提早走,我也没想到教授会突然更改上课时间。”
“你就不能一天不练琴吗?”老是跟他说对不起,他都快听烦了。
“呃。”她被他暴烈的语气吓着。“可是、可是我若不去练琴,我爸爸就会发现我们两个人的事,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还说你爸不讨厌我!”提到黎柏勋,他更火大。“我看我⼲脆去找你爸说清楚算了,省得你这么辛苦。”还得偷偷摸摸。
“不可以!”黎茵茵被他突来的决定,吓到紧抓住机手。“你不可以找我爸爸谈,不然我可能会被送到德国--”
“德国?”夏瀚希瞇眼。
“没什么。”尽管黎茵茵立即收口,还是慢了一步。
“你说什么德国?”他明明有听见这两个字,休想唬瞬他。
黎茵茵知道事到如今她非说不可了,正想跟他进一步说明的时候,黎柏勋突然毫无预警的走进琴室,她只得抓紧机手胡扯。
“希德教授的演奏技巧真的很
,他要是有机会再来湾台开演奏会的话,你一定要去听,就这样喽,掰掰。”
黎茵茵还没来得及向夏瀚希解释,便跟他说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之后关掉机手。夏瀚希看着嘟嘟响的机手,
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挂他电话。
很好,居然挂他电话,她不想活了。
他火冒三丈的再拨一次她的机手,这次更扯,⼲脆直接关机,不接电话了。
夏瀚希怒气冲冲地摔机手,最新一款的机手马上分尸,滚到角落。
“你跟谁讲电话?”
夏瀚希郁卒,黎茵茵的⽇子也不好过,还得接受她⽗亲的拷问。
“跟一个同样是学琴的朋友。”她紧张地回道。
“同样都是学琴的,会不知道希德教授?”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黎柏勋总感觉到哪里不对,注视她的眼光凌厉无比。
“因为、因为钢琴只是她的副修,她主攻小提琴,所以对钢琴这方面比较不热…”
在黎柏勋锐利的目光之下,她几乎无法扯谎。黎柏勋虽然觉得她怪怪的,但她平⽇跟他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也就不再想太多,更何况他还有别的事。
“我只是来看看你练琴的情况,现在我要出门拜访客户,你继续练琴。”黎柏勋嘱咐。
“是,爸爸,我会继续练。”她点头,巴不得他赶紧出门。
“嗯。”黎柏勋又看了她一眼,才走出琴室,出门办公事。
黎茵茵一直等到车子的声音消失不见,才急忙重开机手,拨夏瀚希的机手号码,但为时已晚。
“您拨的号码,暂时没有回应…”
完了,瀚希哥又不接电话了,她死定了。
一整个晚上,黎茵茵不停地重复拨夏瀚希的机手,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接。
事实上,他的机手早已分尸,躺在角落里无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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