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片瓦不留
当驻守在南岸的那批安南兵马发现大占海口被袭之后,此处的行营兵马统领立即召集了两千部众,飞速的朝浮桥方向赶来,他们不清楚这里到底遭到了什么人的突袭,不过在他们想来,此处离占婆国最近,而且以两国目前的关系来说,除了占婆国会前来袭击以外,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敌人的存在了。
他们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这次出征,他们算得上是安南国最精锐兵马了,此次他们受国王之命,要去取下占婆国的广义等地,为此他们已经准备了多时了,可没有想到他们还未出兵,却被人先给偷袭了,大占海口是安南李朝新占不久的地盘,也是
趾以来最为重要的港口,如果此地丢失的话,那他们这些兵将回去铁定要被国王砍下脑袋,所以当形影兵马统领睡梦中一听到大占海口遇袭的消息之后,不敢做丝毫犹豫,立即尽起他麾下的三千兵甲朝着浮桥方向赶来,以期能通过浮桥,尽快救援大占海口。
可当他们举着灯球火把赶到河边的时候,忽闻河对面一阵轰鸣之声,隐约在空中还传来了众多人的惨呼之声,他们此时看到河对岸的兵营忽然腾起一阵阵闪光,接着便看到对面兵营里面燃起了大火,安南兵马统领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在攻击他们的同僚,可此时他也顾不得去查问了,催动坐骑,带着他的兵马急速的冲到了河边,但到了这里之后他和所有部众却立即傻眼了。原来横亘在这里地浮桥早已断成数截,而宽阔的河面上更是横着数条⾼大的船只,在河对岸远远传来的火光之中,他们看到了这些船上飘
的黑⾊骷髅旗。
这是什么地方地船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要做什么?一连串地问题浮现在了这些安南人的脑海之中,可惜此时没有人会给他们解答。总之他们知道。截断这条浮桥的肯定就是这些⾼悬狰狞骷髅旗的船只,假如他们想要继续驰援对岸大占海口的话,那么这些便是他们的敌人。
“弓箭手准备!斥候立即沿河寻找渡河船只!”安南兵马统领立即下令到。
于是他的兵马随着他的指挥,开始在浮桥渡口整队,弓箭手前出列于阵前,开始搭箭准备攻击河道中地这些船只。
此时从下游再次逆流驶上来了数条大巨的船只,夜⾊火光掩映之下,这些船只的轮廓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可怖。这些船只一到,便立即在河道中和先期到达的这些船只在列成了纵队,和岸上的这些安南兵马隔⽔相望形成了对峙。
徐毅站在船首朝河岸上观看,当见到这里汇集的成群的安南兵马之后,冷笑了起来:“传令各船,火炮装填散弹,近岸轰击!弩装石质霹雳轰天雷,让这些土包子们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吧!”
安南兵马统领觉得这场仗没法打,自己在岸上,对方却来自⽔上。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弓箭攻击对方,可他们骑兵仓促,连火箭都没有准备,靠着他手中地弓箭手那些弓弩,能给这些大巨的船只造成点什么伤害呢?双方阵仗未开,安南人这边便已经是士气大落,而且对面兵营的冲天大火,更是令他们感到惴惴不安,可是即便这样,他们还是不能不打。。首。发因为他们不能放弃大占海口这个要地。
“目标河中船只!杯箭手准备!”随着安南军官们的吼叫声,那些安南弓箭手们纷纷扬起了手中的弓箭,朝着河中渐渐靠近河边的这些不明⾝份的船只开始瞄准了起来。
看着整齐排布在沿岸的这些安南兵们,伏波军船队中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这简直就是活靶子嘛!于是那些早已装填好火炮的炮手们立即将手中的火把放在了火门上面,紧接着各船地火炮几乎同时发出了轰鸣,夜⾊中的船只同时噴
出了数道火焰,船只和⽔面同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安南人还未等到对方船只进⼊到他们的弓箭
程之中。便看到了这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异象。不知道河中的船只为何会突然噴火,可他们马上便知道了接着到来的是什么东西。一阵由无数铁砂汇聚成的暴雨立即横扫了整个河岸,将这里排布地安南士卒如同割稻子一般地大批割倒在了河堤上面,疾飞的铁粒穿贯了他们地⾝躯,将他们的生命立即收割,鲜⾎随即噴溅出来,染红了河堤,包裹那个安南兵马统领在內,众多安南兵马在第一轮的炮击中,便失去了他们的生命,永远的倒在了这片美丽的土地之上,至死也没有弄清对手到底是谁,而杀死他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也是徐毅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火炮的威力,望着河边那些扑倒在地的安南人和慌
奔逃的安南兵将们,他的
中顿时升起了一阵快意,无知安南小儿,居然敢犯我伏波军,这下你们该尝到雷霆报复的厉害了吧!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再去调配,火炮手立即开始重新装填,而早已准备好的弩手们也开始了他们的首轮发
,将一颗颗石质霹雳轰天雷撒向了岸上,落⼊到了那些正在慌
四散的安南兵马之中,此时的南岸上也成了一片人间地狱,隆隆的炸爆声响彻了云霄,震得附近山林中的鸟兽四处奔逃,这支安南精锐在承受了如此一番恐怖的痛击之后,战将丧命之下,顿时失去了统驭,彻底的
作了一团,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假如再不逃走的话,他们便会和那些袍泽一样,被这些轰鸣的东西炸成碎块,一时间兵败如山倒,三千安南军队丢下了千多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之后。作鸟兽散,纷纷惊惶失措地遁⼊到了附近的山林之中,落荒向远方逃去,再也没有人想要回到这个让他们终⾝难忘的⾎⾁沙场,结果是没有多长时间。浮桥南岸活着的安南兵马便逃了个⼲⼲净净。
整个袭击过程显得异常顺利。大举上岸的各处人马可以说
本没有遭遇到什么像样地抵抗,便彻底控制住了整个大占海口,无论是码头还是镇子,都只在经过了短暂地抵抗之后,便很快被伏波军所控制,剩下的只是各处部众在进行最后的搜剿,杨再兴更是整顿了步军之后,挥军杀出镇子。('首'发)直奔西面的那处安南兵营,这里早已是一片藉狼,只有一些早已被吓破了胆子的安南兵士还在四处奔逃躲蔵,当伏波步军扫过的时候,这些安南人几乎没有作出什么抵抗便立即跪地投降,放下了他们的兵器,前提是假如他们还拿的有地话,因为在他们挨了一顿轰击之后,大多数人早已丢掉了自己的兵器,成了⾚手空拳了。
当曙光再次光临这片曾经美丽的土地的时候。这个曾经是南洋通道上的明珠早已不复往⽇的那种秀⾊,在清晨的微风中到处是滚滚的浓烟,本该清新的空气中却弥漫着呛鼻的烟尘和⾎腥地味道。
击溃了南岸的那支安南步军之后,开拓号和其它船只回转到了大占海口码头,缓缓的靠在了码头上面,众人在晨曦之中,从跳板下到了码头上,虽然众人昨晚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当他们看到码头上的惨象之后,还是不由得为之动容。
码头上到处都布満了尸体。从服饰上看,既有安南兵卒,也有大批普通民众,这些尸体杂
无章的
错叠加在一起,鲜⾎早已凝固声了一块块的⾎洼,让人踩上去的时候有一种粘脚的感觉。
低头看去,原本清澈透亮的河⽔此时也浑浊不堪,飘
着丝丝⾎红。⽔面上也到处都漂浮着一些尸体。码头东侧的那些安南战船残骸还在冒烟燃烧,滚滚浓烟弥漫在整个码头上空。而安南⽔军兵营更是早已被烧成了一片焦土,传来一阵阵尸体烧焦地难闻气味。
徐毅望着眼前的惨象,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一手造成的景象,不由觉得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但像这样杀戮,对于他和所有伏波军弟兄们来说,还是平生第一次,没人清楚昨晚他们杀了多少人,只知道码头这里已经没有活着的安南人存在了。
徐毅巡视着整个码头,忽然看到大牛搀着一个形容枯槁≥骨嶙峋的人一瘸一拐的朝着他走来,定睛仔细观看之后,才好不容易从此人面庞上认出了他,于是赶紧疾走几步,硬住了他,一把将他抱住,轻轻的拍打着他地脊背说道:“兄弟!你试凄了!大哥来晚了!”
钱贵终于忍不住癌在他地肩膀上哭了起来:“不晚…钱贵知道主公不会不管钱贵的…呜呜…”
跟随徐毅上岸地众人看着钱贵的惨状,刚刚心中升起的那一点內疚之感顿时一扫而空,他们几乎认不出来这个瘦骨嶙峋的人便是以前那个总是活蹦
跳,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的钱贵,半年不见的他此时居然被安南人磨折成了这等模样,于是再也没有人对他们昨晚所做的事情感到一丝的歉疚,纷纷围拢了上来安慰起了钱贵。
这时另外一个人从大牛⾝后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徐毅面前,带着哭腔叫道:“卑职曹宪参见主公,曹某无能,没有完成主公所托,一事大意还损失了这么多弟兄的
命!请主公责罚!”
徐毅松开了钱贵,让大牛搀扶住他,低头打量了一下地上跪着的曹宪,赶忙伸手将他搀起,急忙安抚他道:“曹先生此话何讲呀!此事于你无关,只怪安南小儿的贪婪,只是让你们试凄了!”
众人看着这些被解救出来的弟兄们,各个面⾊苍⽩,浑⾝上下散发着一股恶臭,便知道他们这些⽇子在这里受了多大的苦,不由得更是心中大怒,恨不得再去好好杀戮一番,好替这些兄弟们出出
中的恶气。徐毅安抚了一番钱贵他们之后,看到他们虽然十分虚弱,但起码目前看
命已经无忧,总算是放心了下来,对大牛吩咐道:“赶紧把钱贵他们送上开拓号。
给杨慈细心调治。我要他们回家的时候必须恢复成以前地模样,快去!”
大牛得令之后,立即带着钱贵他们登上了开拓号
给了随船来的杨慈调治不提。
当⽇上三竿的时候,各部主将都已开始回转到了码头,纷纷前来向徐毅复命,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收拾残局了。
通过杨再兴出派的斥候禀报,大占海口附近经过夜一清剿之后,附近基本已经没有了什么敌手。码头上所有安南⽔军部众全军覆没,镇子中地所有安南兵马也已经被彻底清剿,镇西驻守地安南兵马早已溃散,而南岸的那支安南兵马也被一通炮轰之后,早已散的不知所踪,可以说整个大占海口一带现在已经尽数落于伏波军之手。
徐毅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进行的如此顺利,本来他还预料在这里可能会遇上安南人的有力抵抗,却没成想只是夜一之间,他便彻底控制了这里,顺利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可再转念一想,也就立即释然了。
他们跨越大海,千里奔袭此地,安南人
本就不可能预知此事,而且他们是在深夜才开始行动,完全打破了常规,睡梦中的安南人打死也想不到这场厄运的到来,另外从他们开始行动起,便控制住了所有地主动,一动手便无声拿下了河口地带。船队驶⼊河口
本没有让安南人有任何警觉,直到他们攻上码头,安南人还没有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加上他们強悍的武器,这样的仗如果再打的不顺的话,那他们这么长时间做的准备岂不是都⽩费了吗?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徐毅便觉得一切都心安理得了起来。
做海盗还是这么来的痛快,以前对自己国中人舍不得下狠手。可来了这里之后。再畏畏缩缩那就实在对不起他们海盗这个伟大的职业了,徐毅收起了心中最后一丝怜悯。抬头对刚刚赶过来的林雄问道:“码头上地货船可已经全部控制住了吗?这里昨晚总共驻泊了多少各国船只你可已经查清?”
林雄刚刚洗了一把脸,⾝上的⾐甲都没有更换,上面遍布了⼲枯的⾎迹,闻听徐毅问到此事,立即抱拳答道:“回禀主公,卑职已经控制住了所有驻泊在码头的船只,这里昨晚总共驻泊各处货船七十余条,经过卑职彻查之后,其中我们宋人船只总共三十二条,安南人货船十七条,其余都是一些藩人船只,现已全部控制住了!请主公示下!”
徐毅点点头笑道:“既然我们来了这里,便不脑普手回去吧,我们看在同为宋人的面子上,还是按我们的老规矩来,对于宋船可以令其缴纳三成财物之后,便可放其离开此地,安南人的货船全部收归我们所有,至于其它藩人船只,只能怪他们命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这里驻泊,令他们卸下所有货物,立即离开此地,拒不配合者,你只乖拼着办好了!另外查询一下,我们那几条被安南人查没的船只货物,看看我们的猛火油现在被他们安南人弄到了什么地方,一旦查到的话,尽快装船运走,这东西我们不能给他们留下!”
林雄马上点头答应,然后转⾝按照徐毅地吩咐开始了他的行动。
午时此次出征的所有头领全部会齐到了码头,杨再兴也赶回了码头向徐毅复命,徐毅于是立即开始安排起了下一步的行动。
只见徐毅満面舂风的笑道:“诸位昨晚⼲的漂亮,没有想到我们如此顺利的拿下了这个大占海口,本以为可能还会有一场恶战,可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厉害,这么快的各自拿下了他们地目标!此战定当铭记于我们伏波军战史,诸位可都是功不可没呀!现在我们已经达到了我们地目的,今晚天黑之前,我们也就该启程了!”
听到徐毅这么快便决定离开这里,众人颇有一点意犹未尽地感觉,王直忽然出列说道:“主公!我们昨夜至今弟兄们已经相当困乏,刚在这里站住脚,便立即退去,是不是走的太急了一些,何不让弟兄们在此驻留两⽇,休整一下再走呢?”
徐毅立即头摇道:“王直此言差异,我们虽然顺利拿下了这个大占海口,但原因大家清楚,我们是因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一举成功,而本地按焦显所说,正是安南和占婆国开战的安南兵马屯驻之地,正处两国
兵夹
之中,此地对于陆上来说,易攻难守,安南兵马昨晚损失惨重,此时消息定然已经传回安南国內,以安南人对此地的重视,他们绝不可能按兵不动,假如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得到消息之后,必定会大举兴兵来讨,所以我们不易在此地久留,我也知道弟兄们昨晚鏖战夜一,早已困顿,但此地绝非久留之地,我们也没有必要在此盘亘,去和安南人硬拼,现在我们该做的是立即带上我们该拿的东西,退至海上,然后再行休整!现在诸位请速去准备,带上此地所有值钱的东西,将所有男女俘虏装上船去,务必要在⼊夜之前完成,杨再兴听令!”
杨再兴听到徐毅叫他,于是立即出列答道:“末将在!”
“我命你立即将这里镇中所有财物转运至船上,镇子中所有男女尽数驱至码头装船,⼊夜之后,防火烧掉镇子所有房屋,务必做到令此地片瓦不留!”徐毅咬牙切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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