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两浙开禁
于杭州的繁华不相称的是这里的街头有许多流浪儿,⾝穿破破烂烂的⾐服,伸着脏兮兮的手沿街乞讨,有些孩子还时不时的偷点东西,结果是被人満街追打,腿脚利索的逃掉了,年纪小或者是体弱的被人追上少不了吃上一顿拳脚,挨完了打之后,擦擦⾎迹,又蹲到了路边,继续他们的乞讨生涯。
徐毅和薛屠他们⼊城之后,不时的便会有一些乞讨的拦住他们的去路,伸着脏兮兮的小手,试图从他们这里讨得几个小钱或者食物,开始的时候,徐毅还总是让那些手下用几个铜板将他们大发了,可当这些得到了铜板后,
天喜地的跑开的孩子们离去不久,那些附近的孩子便开始更多的涌向了徐毅他们,堵住他们的去路,使他们寸步难行了起来。
薛屠苦笑到:“你不该大发他们钱的,这样只会招来更多的小要饭的过来找你掏钱,如果你全都打发他们的话,咱们今天就别想回咱们的院子了!”
徐毅皱着眉看着这些可怜巴巴伸着受望着他们的孩子们,看着他们眼中的那种期待,忽然一阵心酸,他也曾经穷过,自从他的⽗亲死后,⺟亲一个人带着他,还要工作还要照顾他的生活学习,⽇子过的也十分艰难,可他毕竟还是没有到去要饭的地步,眼前这些孩子大的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小的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本该在⽗⺟的呵护下,享受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可现在他们却流落街头。每天都在为自己地生存。去苦苦挣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在街头,然后被人拉到
坟岗草草地埋掉,结束掉他们短暂而苦难的一生。
无奈之下,徐毅只好让手下将这些孩子赶开,和薛屠一起匆匆离开,路上徐毅问道:“薛大哥,杭州这里要说也是富庶之地。何以会有这么多小乞丐呢?”
薛屠答道:“这还不简单吗?两浙刚刚经过方腊之
,当初朝廷命童贯率兵平叛,据说这个童贯平定方腊的时候,斩首七万之众,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加上各地官府事后追剿杀掉的
民恐怕不会少于十几万之多。这些
民那个家里不是有一大家子人呀!辟府少不得要查没他们的财产。而他们哪儿有什么财产呢?有的话恐怕也不会去冒着杀头的危险作
了,他们一死,加上官府这么一腾折,这家就破了,不少女子改嫁,或者堕⼊风尘之中,他们的孩子女孩儿多被卖去做了丫头或者
院里面。而男孩儿地出路就没有多少了。他们年纪尚幼,做活去没有人用他们。只好流落街头讨饭,求得一线生计,舂夏秋三季还好一些,但到了冬季之后,这些孩子就苦了,不少人挨不过冬天,被冻死的不在少数,可怜呀!”
徐毅听完也是黯然,回头望着那些依然追在他们⾝后,期望着能得到一点赏赐的孩子们,脑海中忽又闪过了一个念头,和薛屠一路回到了镖局大院之中。
这次他从独龙岛过来,提出了不少银子,就是打算好了要在杭州接手一个船场,而这次谈妥的这个福记船场所需的银子远远没有他当初带来地多,省下了不少银子,他本打算再找一些发财地门路,做一些投资,现在他又有了一个新地主意。
将现银送到了福掌柜那里之后,双方很快便签下了契约,双方清理了账务,解决了剩下的问题,翠⽟学了徐毅所授的阿拉伯数字还有记账方法之后,算起帐来更是如鱼得⽔,在她的主持下,领着两个账房很快将帐物理清,双方签子画押,分清了责任,省得等以后再出像扬州时候的那种⿇烦事情,该福掌柜还的债务,全都找他去结算去,他们只接收一个船场,所有债务一概不予过问,这样就省去了不少⿇烦。
薛屠和徐毅少不得要带人到船场里面再次详细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船场地那些工匠们听说船场易手之后,各个也都是惴惴不安,不知道新东家接手了这个船场之后,会如何处置他们这些人,听说新掌柜来了船场之后,那些工匠们也都自发地回到了船场,等候这新来的东家地安排。
这次徐毅没有出面,而是让薛屠去处理这些事情,他把接手扬州船场的情况告诉了薛屠,只要他按照他当初所作的,肯定能稳定下人心,不过这次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着恢复船场,因为这里的情况毕竟要比当初接手的那个江北船场要好许多,可以说不用费力,便可以投产,而且两浙不开放人私船只出海行商,他们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薛屠说了声明⽩,便出去安抚那些工匠们了。
听新东家说不赶他们离开船场之后,那些原本以船场为家的人多少安心了一些,毕竟现在没有活⼲,人家不赶走自己,让自己流落街头已经算是开恩了,他们也不敢多要求什么了,至于现在的生活,船场的新东家也说了,困难的可以先提前少量预支一些工钱,等复工的时候再行偿还,这样的条件已经让他们感恩不尽了,所以人们在听完薛屠的话之后,也就暂时散去,薛屠暂时留下了那些各个作坊的工头。
埃记船场里面的情况确实比起当初接手江北船场的时候好上许多,这里的船台即便不做任何改动便能制造五千石以上的大船,而且这里各种设施齐备,一旦到用时,便可立即启用,船场里面的地面也都铺有大沙石子,杂草不多,里面的廊道四通八达十分方便,条件却是好过扬州那边船场不少,徐毅仔细看过之后甚为満意,转⾝对几个工头特别是坞作的那个工匠头问道:“咱们福记船场以前都已造什么船只为主呢?”
众人看徐毅十分年轻,而且他们的新东家对这个人也十分客气,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也不敢得罪。于是这个工匠头赶紧回答:“咱们福记船场以前主要是造方艄和漕船还能造车船。基本上市面上有地船,咱们这里造起来都不成问题!”
“嗯!那咱们这里总共有多少工匠呢?”徐毅接着问道。
“这个要看咱们这里地生意情况了,要是鼎时期,咱们这里用人不下七八百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三四百人左右的样子,船场一停,这里也就是剩下我们这些年纪大点的还在船场留守,本来我们就住在这里。顺便也就看着场子,防止附近的闲人把船场里面的东西给偷去了!”这个人赶紧回答。
“你们可认识范升?”徐毅忽然想起了岛上的那个工匠范升,记得他说过也在福记船场做工,于是便问道。
“知道,知道!以前这个范升正是在咱们这个船场做事的。是个好手。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何忽然离去了。我们还以为他被人绑票了,可到了后来,连他们的家人都不见了,都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可寻思着我们这些吃手艺饭地,家里面没有几个大钱,会有什么人来绑票呀!崩计他是遇上新门路。出去了吧!原来公子认识这个范升呀!他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徐毅有些后悔自己话多了些。居然提起了这个范升,于是笑道:“哦!我以前在扬州那边见过此人。是个好手,听说他在这里⼲过,所以才随口说的!没事没事!要是我们恢复造船的话,不知道你们的手下都能找回来吗?”他赶紧叉开了话题。
“原来是这样呀!我们猜着他就是去了别的地方了,您不知道,这个范升是个好手不假,就是脾气不好,老是和东家闹别扭,估计是不満这里以前地掌柜地,所以才走了,我们倒是佩服他,连工钱都不要了,就这么走掉了!您说船场还会继续造船吗?要是那样敢情好,我们这些人别地不会,要是不造船真不知道去找点什么活做,只要咱们这里用人,我们立马能将以前的那些好手都给找回来,这个事情公子放心!”这个工头答道。
听了他的保证,徐毅就放心下来,现在他怕的就是这些人到时候用上了,却叫不回来,那他还得去外面找人,就⿇烦了,问完这些徐毅又和他们闲聊了一阵之后,徐毅让他们散去,留下了一些人看守船场,现在这里面的东西可都是他们自己的东西了,马虎不得!
丙真如徐毅所猜测的那样,两浙路地官府没有坚持太长时间,终于在半个月之后放开了人私出海地限制,让两浙路的海商各个振奋了起来,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立即传遍了杭州城,当然也包括正在杭州地徐毅他们了。
“大当家果真料事如神!要是我们晚一点的话,恐怕真的就错过了这个机会了!薛屠佩服!”薛屠満脸喜⾊的对徐毅说到。
徐毅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一个地方
的规定总是扛不住朝廷的庒力,他们这些员官这么一腾折,肯定是影响到了不少税收,等他们看清楚之后,自然也就会放开私船出海行商的事情了,这个算不得什么本事的,徐毅笑道:“这算是什么本事呀!分析一下情况便能得知了,我估计现在那个福掌柜恐怕是后悔的要去上吊了!他如果这个时候出手船场的话,估计还要多收几千两银子不成问题,这就叫手快的打手慢的!”
徐毅说的一点不假,当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那个福掌柜当场就跌坐到了地上,垂首顿⾜的哀叹这次买卖算是看走了眼,后悔的要去上吊了,幸好家人拉住了他,要不他还真有这个死的心了,那可是⽩花花的银子呀!就这么⽩⽩的丢掉了!可后悔归后悔,他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天天埋怨自己,怪自己没有眼光,差点没有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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