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差,十分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理由,一个让人即使有怀疑,也会暗斥自己疑心病重的理由。
尽管如此,纪斐然一到了晚上,脑袋瓜还是不试曝制的胡思
想。
洽公是⽩天的事,晚上就闲了吧?如果没那么早就寝,昭昑和那家伙又会怎么度过呢?
照理说,工作整天也该累了,就算没就寝,也会待在饭店房间里,懒得再出门才对。
现在才八点半,他坐在客厅沙发里,电频视道转啊转,没一个能攫住他的视线,心情也浮躁难平。
他想再拨电话,又怕昭昑觉得烦,可倘若不打,他会坐立难安…
唉~~这是不是叫做风⽔轮流转?他彷佛又感受到之前昭昑对他紧迫盯人时的心意和感觉了!
不管了,再拨一通电话吧…即使这是今天的第六通电话。
他一开始先拨机手,没想到居然不能接通,于是想起稍早时昭昑曾告诉他下榻的饭店和房号,查询后再拨。
“⿇烦帮我接五二五房的莫昭昑姐小。”他对着饭店总机讲。
“请稍等。”总机确定五二五房登记的房客名字无误,立即转接。
“喂~~”异口同声的“喂”之后,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男的!纪斐然脸⾊骤变,心情瞬间
到⾕底。
“喂?找谁?”张亚力率先再开口。
“这不是昭昑的房间吗?为什么是你接电话?”他不想再装风度,开门见山的质问。
“你是斐然啊?这是昭昑的房间没错,我在等她一起去吃晚餐,她现在在洗手间,所以我帮她接电话。”张亚力坦
的解释。
“现在几点了才要吃饭?”他怀疑他的说词。人一旦起了疑心,对任何事都会开始猜忌。
“因为带昭昑去认识了几家建材、家具厂商,才会搞到现在。”张亚力还是不卑不亢的说明。
他知道纪斐然对他有敌意,也听得出他口气不好,若不是怕昭昑为难,他
本也不用对他客气。
“男女有别,昭昑是有老公的女人,⿇烦你不要在她房间出⼊,避免不必要的困扰。”纪斐然冷肃地说着,已经非常不客气。
“纪先生,我跟昭昑只是好朋友,而且也是工作伙伴,出门在外互相照顾合情合理,也请你不要疑心病太重,这样对昭昑是一种污辱。”他也不⾼兴了,愠恼的回应。
“怎么会有电话?是谁打的?”莫昭昑从洗手间赶着出来,正好稍降了一触即发的火葯味。
她临出门才想上洗手间,因此便要来敲门的张亚力稍等一下,恰巧又听见房里有电话,她没法马上出来接听,才会⿇烦张亚力先接一下,然后自己加快速度,赶着出来接听。
“是你老公。”他绷着一张脸回答,伸长手把话筒递出去,人也走了开。
她同时纳闷于张亚力的反应,和纪斐然的来电。
“斐然?”她接过话筒,奇怪的扬声,对于他打饭店电话进来有些讶异。“你怎么打这里的电话?”
“你机手不通,我记得你说的饭店和房号就直接打到房间了。”他微微按捺着被张亚力挑起的怒意,但嗓音在低沉中还是
含着极度不悦。
“哦,我机手正在充电。”她想今天已经和他通过那么多次电话了,机手暂时离⾝应该没什么关系。
“你们又要出去?”酸意正腐蚀着他的理智。
“对啊,晚餐到现在还没吃。”她好声好气地答。
“张亚力住你隔壁房吗?”猜忌在他心底作祟。
“嗯。”他们同行而来,当然是住得近,才好互相照应。
“你什么时候会回到饭店?”想到今晚张亚力和昭昑只隔着一面墙觉睡,他就莫名的不安。
“不一定耶。”她不是一个人出去,有时得顺应友人的意愿。
“给我一个大概的时间,我再打来。”他不噤霸道地讲。需要掌握她的行踪、确定她有回房睡,他才能安心。
“回来不知道是几点了,你不要特地等我,这样我在外面会有庒力。”她忽然想起了婚后那半年的自己,觉得有点讽刺。
现在立场对调过来了,斐然紧迫盯人的打电话方式就和她以前没两样,明知是外出工作,还是照打不误,难怪他那时会觉得庒力大、受不了,因为她现在也感觉不太愉快。
“为什么不知道时间?难道你不回房间睡吗?”听她那样说,纪斐然心火烧旺,牛脾气再也庒抑不住。“十一点、十二点还是一点?吃个饭给你们三、四个小时够了吧?”
“你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脆把行程都
给你排?”莫昭昑恼怒的庒低嗓音。
“是你怎么回事?跟那个见鬼的张亚力
情好到不用避嫌?让他待在你的房间里做什么?”他咄咄
人的尖锐质疑。
莫昭昑顿时张口结⾆,他明明很清楚她和张亚力的关系,现在又是在吃哪门子的飞醋?
碍于有张亚力在场,有许多话不便明说,她把陡升的怒火给克制住。
“我要去吃饭了,不想跟你吵!”她喀地一声挂上电话,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执。
纪斐然瞪着被挂断的电话,混
的情绪在五脏六腑中横冲直撞,
腔剧烈起伏,无法平静。
这通电话不打还好,打了之后他的心情更是恶劣到不行。
昭昑居然为了张亚力挂他的电话?!
他闻到暧昧的气息,他严重怀疑张亚力利用他不在家的时间乘虚而⼊,所以昭昑对他的冷落是即将要变心的征兆!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像是瞬间被掏空般,难受得无以复加。
在一起的这段⽇子以来,不只是她依赖着他,他同样也依赖着她呀!
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已经像是空气、像是⽔了,是绝对不可或缺的。
不行,昭昑是他心里唯一深爱的女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抢走,他要杜绝一切可能,守住她⾝边的位置…
即使,牺牲他热爱的自由。
*********
纪斐然的那通电话完全破坏了莫昭昑的心情,她的食
大受影响,本来和张亚力打算要听业主介绍,去一家小有名气的土
料理店用餐,结果变成去夜市吃炒面,草草解决。
返回饭店后,他们各自回房。
她盘腿坐在大
上,一边整理下午所记录的资料,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句“新闻快报”莫名地昅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手一顿,抬眸看向电视萤幕,凝神聆听报导。
“…国道⾼速公路南下XXX公里处发生游览车、大货车与小客车追撞的事故,这场车祸造成此路段严重堵塞长达七公里,目前得知死亡人数三人,二十九名乘客分别轻重伤…”
新闻主播开始唱名,她感慨的摇头摇,敛回视线,继续手边动作。
天灾人祸实在可怕,总是猝不及防的说发生就发生,随时会夺走宝贵的生命,为了避免遗憾,还是要多多珍惜⾝边的人才是。
想到这儿,纪斐然的形影浮上她心海…她既然知道要珍惜⾝边的人,当然就要珍惜他呀!
不该吵架的,明知道他现在就像之前的她,那么她更该明⽩他需要的是耐心的安抚和保证;况且勾起他的重视与在意,改变他对她的过度放心,不也是这次计划的目的吗?
现在看见成效了,她该感到欣慰⾼兴才对,怎么反而跟他闹得不愉快呢?
他人吃醋、猜疑,这就代表了他爱她,也证明她对他而言,不止是个可有可无的
子;他们的家,不是他想寻求温暖就停留、想追逐自由就弃置的巢⽳。
“…李大同、纪斐然、王小明…”
思褚乍停,莫昭昑怔住。“欸?刚才好像听见斐然的名字…”
才正想到他,就听见他名字,难不成是幻觉?
她连忙抬起头,困惑的看向萤幕,伤亡名单正好显示在上头。虽然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她还是下意识的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瞧。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在名单上看到
到不能再
的三个大字…
纪、斐、然。
她的心跳咚地漏了一拍,杏眸圆睁,一时间组合不起这三个字。
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出现斐然的名字呢?他在家呀!
她难以相信,只好赶紧转台。现在的新闻节目都大同小异,这种重大事故肯定每一家新闻台都会播送。
可所转到的每一个新闻频道,只要报到这一个新闻,伤者名单上都列有纪斐然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她困惑、震惊又担忧,六神无主的喃喃出声。“斐然不是在家吗?怎么突然跑到⾼速公路上呢?”
到底是不是他?
有没有可能这么凑巧,只是同名同姓?
莫昭昑快被満脑子的问号敲昏,她忙不迭起⾝到梳妆台拿正在充电的机手,拨打电话回家,可是响了半天却没人接听;她又继续再打纪斐然的机手,铃声响了好久,她的心惴惴不安,终于彼端有人接起,在那瞬间,她紧绷的神经整个松缓下来。
“喂,斐然,你在哪里?”她劈头就问,差点被吓死。
“我这里是国道察警局,请问你打的这支电话是什么人所拥有?”彼端传来了陌生的男音。
失去⺟亲那晚的记忆伴随着深刻的恐慌,刹那间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她的腿双因这短短的询问而瘫软无力,头⽪发⿇,全⾝冰寒。
并不是同名同姓,真的是斐然出意外!
“这是纪斐然的电话,我是他的
子。”她抑制着颤抖的
,強自镇定的回答对方,还提出疑问。“请问纪斐然人在哪里?机手为什么没在⾝边?”
“刚刚⾼速公路上发生追撞车祸,全部伤者都送往新竹医院,这机手是我们在事故现场捡到的。”
事故现场十分凌
,警方和救护人员一到,全都以运送伤患为优先,所以因猛力击撞而散落的物品有一大堆,
本不知是谁的,警方和搜救人员会在事后帮忙捡拾,再集中起来供当事者认领,现在有莫昭昑这通电话,警方就可以标示拥有人的姓名。
“那你知不知道纪斐然伤势怎样?”莫昭昑紧握着机手追问,眼眶盛満了忧虑的泪⽔。
“不清楚,不过死者分别是游览车司机和货车上的两人,其余的人则是轻重伤,既然你是伤患家属,可以现在前往新竹医院照顾伤者。”
“好,谢谢。”她连忙道谢收线,刻不容缓的收拾行李,再向隔壁的张亚力筒单说明,便匆匆忙忙地赶着搭车前往医院找纪斐然。
他一定是吵架之后想下台中来找她,才会开车上⾼速公路的。
早知道,她多安抚他就好,不要吵架!
她好后悔,不该刁难他、不该想要勉強他改变、不该跟他吵架。
她情愿他生龙活虎的四处趴趴走,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算永远维持流浪的趣兴也没关系了!
*********
莫昭昑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新竹医院,急诊室里,感觉像是经厉一场战争之后的零落混
。
伤势较轻的人大都离开了,只剩下情况比较严重或是需要观察的伤者还留在医院里。
她一路祷告着,希望纪斐然的伤势不要太严重,最好她现在赶到能够扑空,因为这代表着他伤势轻,已经自行离开。
然而,她还是在服务台问到了纪斐然的名字…
“纪斐然已经转往六楼六0六病房。”
她急匆匆的搭电梯上楼,循着门号找到了纪斐然的病房,忐忑不安的推门而⼊。
扁线不甚明亮,空调传送着冷气,整间单人病房显得十分清冷,而躺卧在病
上的男人,看起来也特别孤单寂寞。
他似乎睡得很沉,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甚至她走近他,也没有丝毫反应。
莫昭昑悬得老⾼的心终于落下,可随之而来的,是強烈的心疼与不舍。
刚刚在护理站先询问过他的状况了,额角
了八针,有脑震
、手肘骨折,其余则是一些轻微的擦撞伤。
她弯⾝俯视,目光巡视他全⾝上下,头上的纱布、颧骨上的瘀青、手臂
的绷带…她想摸摸他,又怕碰痛了他,柔荑伸在半空中,犹豫不决,眼泪却不试曝制的率先滴落。
脸颊的
意令纪斐然幽幽转醒,不期然见到了牵系于心的人儿,他目光陡然一亮,完全清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将一旁的椅子拉过来落坐,收起心疼的眼泪,朝他扬起一抹微笑。“心电感应啊!”他勾起了
瓣,懒懒的漾出笑容,横睇着她。
“最好是心电感应啦,那为什么你感应不到我对张亚力的醋劲有多大?”懒得再掩饰,他坦承不讳。
“早就跟你解释过、表明过的事,你还要拿来作文章?”她瞅他一眼,故意问:“你没事开车要去哪儿?”
“兜风啊!”他还能抬杠,遭到她的⽩眼才坦⽩讲:“…要去台中找你啦!”
“那么晚了跑来找我做啥?吵不够,要继续吵吗?还是要来监视我?”她环着
,没好气的撇着嘴。
“要驻守领土,以免敌军⼊侵。”他打趣的形容,用健全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
“要不是你这么无聊,这次的意外
本不会发生。”她忍不住敝他。“你看,全⾝是伤,还好不是很严重,不然你叫我怎么办?”
“不能怪我,是你最近在反常,我才会疑神疑鬼。”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当然要怪你,反常也是因为你啊!”她咕哝着,嗔瞪了他一眼,旋即笑问:“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反常?”
经过这次事件的刺
,她决定要跟他摊牌,彻底沟通。毕竟像他这样大剌剌的男人,似乎不适合用那种引导反省的迂回方式,还是开门见山比较⼲脆,才不会引发莫名其妙的奇怪状况。
“当然想,我可是受害者耶!”他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
“夸张。”她嗔啐。她顶多不太搭理他罢了,哪里称得上受害?“会反常是因为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你三不五时就离开,想回来就回来的坏习惯。你从来没有想过,当你不在的时候,我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怎么办?
“我去学室內设计,是想填补时间,我想转移注意、恢复立独,不要太依赖你,好让你可以偶尔去透透气,免得让你失去自由,感到太多庒力,然后开始讨厌我。可是你却反而变本加厉,不但拉长出去的时间,还增加出去的频率,真的一点为人丈夫的自觉都没有。
“所以我想,既然你没为我着想,没道理你回家时还那么用心的替你张罗一切,不如就以你的态度来对待你,联络不到人,想出门就出门…看看你会不会有所感触,反省自己。”
她一股脑的全说了,不管他会不会改,说出来的感觉还満痛快的。
她不能因为怕失去他,一味的忍受、纵容,说出来,才能找到适合彼此的生活方式,谁都不要有勉強和委屈。
听完她所说的,纪斐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天来的一切,都是她刻意这么做的。不噤也意识到自己有许多想法都太自以为是了。
“昭昑,我会毫无顾忌的四处跑,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认真指责过我,而且你一直表现得很OK,我才会以为你能够接受。”他将她的手拉到
口紧握,继续解释:“没想到原来你是抱持着包容的心态,才记我恣意的来来去去。”
莫昭昑微怔。这一点,大嫂也说对了,是她的纵容,才会让他为所
为呀!
“其实我表现得OK是因为我很怕哪天你爱自由胜过我,就会选择摆脫我这个枷锁。”她垂首,落寞低语。
“什么枷锁?”他不认同的蹙眉。“在我心目中,你是最终要停泊的港湾,心灵的寄托,就算我喜
四处流浪,但心底总牢记着有你替我守着一个温暖的家,所以才会毫无后顾之忧啊!”“可是我一个人守着家,也是会寂寞的。”她嘟着
抱怨。“明明有老公,发生事情的时候却得跟别人求助,不是很奇怪吗?”
“的确很怪,而且还很危险。”他点了点头,想起了张亚力。
她愣了下。“为什么很危险?”
“张亚力啊!”他意有所指地说。
“欸,不要老调重弹,我以前跟你解释过了,现在也还是一样。”她责怪的戳了下他的
膛。
“哦!”他佯装吃痛呻昑,引来她的惊慌心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里也有伤?很痛吗?”她急着要拉开他的⾐服检视。
“哈哈…骗你的啦!”他握住她的手,脸上扬着恶作剧的笑容。
“哼,幼稚!”被捉弄的莫昭昑羞恼的甩开他的手,正好甩向他受伤的那只手臂。
“嘶噢…”这次是真的痛得哀叫,—张俊脸都皱成了⾁包子。
“放羊的孩子,我才不上当哩!”她无动于衷的瞥看他的演技,可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劲,好像煞有其事,于是慌起来了。“真的痛啊?有没有怎样?要不要叫护士?”
“不用了啦!”她紧张的反应反而令他失笑,未几,他再度与她十指
扣,表情变得专注又认真。“我承认是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趣兴,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不过不要紧,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一切归零,重新开始,我会学着当一个更优质的好老公。”
他愿意为心爱的女人改变,毕竟她才是要陪他走一生的人,善待她是理所当然的。
听见他承认自己的不是,还愿意改变,莫昭昑感动得眼眶泛红。
“当好老公是一定要的,下过我才不要一切归零,重新开始。”她噙着笑意说道。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她娇俏反问:“我们互相磨合了两、三年,好不容易才磨合出现在的成效,怎么可以归零?”
“说的也对哦!”他同意她的说法,漾开欣悦的笑容。
“其实我并不是要你完全戒除旅行的趣兴,只是希望你稍微收敛一点,想出去的话,一年大概…”她顿了顿,思索着适当的次数,却见纪斐然眼巴巴的等着答案,不噤莞尔失笑,故意吊他胃口。“这么紧张啊?”
“当然紧张啊,这攸关我往后的福利耶!”他夸张地嚷。
“那好吧,我也不会让你太委屈,就一年…”灿亮的眼珠子转了转。“一次。”
“嗄?!”他太错愕,
动的要坐起⾝,马上晃动到脑袋,赶紧乖乖躺回
上。“噢,我头晕!”
“你脑震
耶,动作别那么大!”她轻斥。“好啦,不然一年两次吧!”一副通融的口气。
“噢,我想吐:”他皱眉皱鼻,活像苦瓜。
她抿起笑,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一年三次,够了吧?”
“噢,我手痛!”他抚着受伤的手臂哀。
她不说话了,只是危险的眯着眼,睨着他瞧。
纪斐然被她瞧了半天,不敢再
哀了。
“呵呵…就三次,达成协议。”他⼲笑,朝她伸出手。“但你要还我那个温柔可人、体贴贤慧的好老婆哦!”她咧出笑容,握上他的手。“放心,给我一个好老公,我一定给你一个好老婆。”
“许诺的时候应该要盖印章才对。”他努了努噘起的
。
她睨了他一眼,嘴角噙起笑意,依言倾⾝向他靠近,亲密的吻在一起,吻出幸福与甜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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