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十世纪台湾
“对不起,我有紧急的要事,希望能见到龙扬龙社长。”站在大厅正中央的陈文彬,脸上虽平静无波,但内心却早巳翻腾不已,天啊!好一个危险的人物,打从一脚跨进这扇形大门起,不消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这个人很高,也很强壮,但使他鹤立
群,教人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并不是他那一身黑衣黑
的冷酷打扮,也不是他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接近放
形骸的冷漠气质,而是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煞气,就是这股煞气让人
骨悚然,令陈文彬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生活在北美洲丛林的狮子。
而且要是传闻没错的话,他眼前的这个人肯定是“龙门社”里,地位仅次于社长龙扬,为人精明冷静,有着外号“雷狮”之称,也是“龙门社”的副社长之一的个雷杰。
“我是明伦调查公司的陈文彬。你们加拿大总部的人告诉我,龙社长已于五天前来到了台湾,并住在这里,而我有一份重要的资料要亲自交给他。”他快速的道出来意,并下意识的拉松颈上显得有些紧的领带,紧张的看着雷杰。
雷杰挑了挑眉,仍一派状似轻松的倚着墙壁,眼神不可捉摸的打量着他。
就在此时,距离他不到一哩远的一间卧房内,传来一阵绝不会错认的女
呻
声。
陈文彬的脸顿时燥热了起来“呃…对不起,如果龙社长正在忙的话,我可以稍等一下没关系。”他的脸色十分尴尬,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巧去碰到这种特殊状况。
这里是“龙门社”的众多企业之一,是由国外最新引进的摩天科技大楼。这栋大楼就像是个
你型的小城市,除了一楼到十楼是百货商圈,十一楼到二十楼是五星级的高级饭店,二十一楼到二十七楼分别为各高级主管的办公室之外,二十八楼就是公司最高级的幕僚人员来时的休息之处了。
不消说,他此刻站立的地方当然就是大楼的二十八楼了。
陈文彬微微放松了原本十分紧绷的肩头,趁着雷杰打量他的时刻,强迫自己以着好整以暇的心,
览着室内的装潢。
这层楼大致上划分为五房一厅,他看着厅内布置的格局,发觉这里俨然只有用富丽堂皇四个字可以形容。
他身处的这个大厅将近有三、四十坪左右,四面八方全铺着猩红色的进口地毯,除了正中央的一套深蓝色大型沙发组之外,四面墙柱则各摆满了四具不同风采的
白色雕像。
反观之,他头顶上的一盏吊灯,那是由十二道恍如彩虹般放
状的水晶而组成,尤其是那白金色的天花板,更是
绘着细致典雅的浮印雕花,纯白的色彩背景,被柔和的浅蓝色落地窗帘调配成高雅的味道。
陈文彬深
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里所有的装潢组合,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搭配,格调高雅不低俗,令人赞叹至极!
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厅内,这里除了刚刚那名招呼他的危险男子之外,还有一个面孔白皙、英俊,看似温文儒雅,但却又掩藏不住帅气
人的男子。
这男子,此时正优闲的摇晃穿着高级皮靴的脚,坐在大厅右侧的一处小酒吧后,有意无意的自斟自酌着。
陈文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敢打包票肯定,这个人绝对是“龙门社”的另一个副社长之一,头脑敏锐、能言善辩,素有“银狐”雅号之称的白皓然。
只不过,天哪!一下子就让他见识到了这么两个平常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陈文彬还真是自觉得有点吃不消哩!
唉!要是此刻能来上一杯酒,镇定一下他紧绷不安的神经,那该有多好!
雷杰似乎已打量完他,目光深沉,终于闲闲的开口道:“他正在忙,但一会儿就好了。等的时候,你要不要先来杯酒?”仿佛探得他心思似的,雷杰态度慵懒,不怀好意的引
着。
陈文彬连忙摇摇头,随即打消了刚才想藉酒逃避的念头,虽然他非常想喝,也渴望纡解,但是万万不能!
喝酒会使他的神经变得迟钝、不灵光,老天为证,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颗冷静的脑袋,以及全副的注意力,来面对“龙门社”的最高总指挥,这个他闻名已久,既崇拜又畏惧的传奇人物。
据他所了解“龙门社”的最高首脑兼发号施令的总指挥官龙扬,是一个既冷酷无情又精明厉害的人,这点由龙扬能在短短的六年内,一手创下“龙门社”这么庞大的事业组织,就可轻易印证龙扬这个人,绝对是个令人忽视不得的厉害角色。
犹记得当年“龙门社”原本只是黑社会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帮派;但自从换了新的龙头老大龙扬接续上任之后,他为了扩展帮派的势力范围,大刀阔斧的整顿帮里的旧有的不良帮规,并有计划的
收各地黑白两道的精英分子,加以训练有素的统合及管理。
不仅如此,为了壮大并坚固帮派里的实力,龙扬在两年的时间之内,将帮派内所有在黑暗中建立起来的事业全部“光明”处理,改为正正当当的清白经营,并有远见的一步一步朝向企业化、国际化的多元
管理,使得“龙门社”一词,已俨然成为商业的龙头黑马,人人口中的经济奇迹。
事实上,凡是与“龙门社”有关的任何人、事、物,此时此刻,正如一股突如其来的飓风,在世界各地造成一股疯狂的热
。
但他们并不因此而
足,反而更加野心
的扩张组织势力,不断的
收大量资金和栽培优秀人才,如今的“龙门社”可说是已荣登上顶尖的经济统领霸主,在国际上的地位更是代表着绝对权威与财富,不是任何集团或财阀可瞠乎其后,望其项背。
所以有藉于此,只要是还能站着、坐着、躺着
气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对于“龙门社”想要的东西,其他人最好闪到一边去凉快、凉快,绝对不要有与之争夺的这个蠢念头,否则其最终的结果,多半只是白费心力,徒然树立一个大敌罢了。
总而言之,现今不论是政坛上的官员,商场上的大亨或黑社会的大头目等黑白两道分子,他们无不处心积虑甚至是想尽办法,期望去巴结上这个能撼动山河的大组织,他们人人恨不得能和“龙门社”攀上关系,好为自己带来利益与好处,这并不是不无道理的。
因此,当他们公司在一个月以前,突然接到由“龙门社”的加拿大总部所打来的越洋电话时,上至公司的老板,下至扫地、洗厕所的欧巴桑,才会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陈文彬由自己的思绪中返回现实时,十分讶异的发现,原本轻松的倚在墙壁的雷杰,不知已在何时走到一扇刻有精致花纹的门板前。
他敲了敲卧室的门,门后响起了阵低沉有力的进来声。
雷杰轻轻的推开房门“龙,外面有人找你。”
透过约莫三十几公分的门
,陈文彬首先看到的是两具赤
相拥的身躯,窗门斜
进来的月光,将在卧房背向着他,黑发闪着银光的龙扬照得闪闪发亮。
凭着一点五的视力,陈文彬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原本躺在龙扬怀中的那名丰
女郎正娇笑的起身,穿了一袭酒红色的紧身小礼服,而龙扬本人则毫不在意的套上斜披在一旁的黑色丝质睡袍。
当龙扬不经意的转过脸时,惊愕、瞠目结舌、傻了眼这些字眼,都不足以用来形容陈文彬此刻脸上呆滞的表情,俊美,是停留在他脑中的惟一念头,
这位集权势于一身,挥一挥手就可撼动风云的超重量级神秘大人物“龙门社”的最高首脑,简直俊美得无以复加!像极了古希腊的优雅雕像,那浑然天成的男
魅力,由他敞开的丝质睡袍领口中,所
出的古铜色肌肤表
无遗。
龙扬仿佛没有注意到他,转身面对已整理好衣容的女人,绽开一抹
感中混合著
气的
人笑容。
这笑容,又再度让陈文彬看傻了眼,并经历到另一波的超级震撼,他狠狠的倒
了一口气,脸上
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简直是看呆了。
老天哪!要不是他今天有幸亲眼目睹,他绝对不相信这就是人们口中争相竞传,那个既严厉又冷酷的“龙门社”社长…龙扬的庐山真面目。
陈文彬实在无法相信的轻
着,这个人简直英俊得可以去当电影明星了,而且还绰绰有余。
此时此刻,陈文彬甚至没有办法移开目光,还是愣愣的直盯着他瞧。
龙扬,他有着一张令男人羡慕,女人嫉妒的完美脸孔,高耸的鼻梁,
感
满的下
,一对黑色深邃的眸子,充满神秘与力量的光芒,他几乎是陈文彬所见过最完美的人类典型。
难怪那名女郎仰望他时,那种既贪婪又渴望的表情,就好像是巴不得狠狠一口把他给
下去似的,异地而想,若换作自己是这名女子,想必也应当是如此吧!
陈文彬就这样一直呆呆的站立着,直到龙扬亲自将那女人送出门口,关上大门时,他这才如梦初醒,顿时回过神来。
“如何啊?龙。”一个充满了促狭意味的男低音。
陈文彬顺着声音转过头,微微讶异的发现,开口的竟是从方才一直坐在小酒吧后,那个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关他事的“银狐”白皓然。
龙扬扮个鬼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到他的旁边坐下。
“还好啦!身材一
,人也热情,只不过…”龙扬轻皱了下眉头,接过白皓然递过来的威士忌,猛地一口气喝光“不到一半我就厌烦了。”
白皓然难以置信的一愣“不可能吧!”他怪叫着。
“为什么不可能?”龙扬淡淡的瞥了他—眼,顺手又倒了杯酒。
“因为,光看刚才金海妮瞧你的那副活像是吃足了甜头的
足表情,我想,你的表现应该是可圈可点,让她满意至极才对,不是吗?”白皓然止不住的调侃着,眼中闪着
人的笑意?
龙扬不屑的冷哼一声“谁知道?”他的
角讥讽的扬起“女人代表的通常是麻烦,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们是最擅于玩欺骗游戏的一种动物,你可别看她们表面虽然温柔可人,处处顺着你的心意行事,其实内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可厉害的了,咱们这些男人要是不自个儿当心一点,总有一天,可能连骨头被啃光都不知道。”他缓缓的品啜着手中的酒,一脸不以为然。
“哇,啧啧啧!…”白皓然听了之后,眼神变得好
恶“好深的一番见解啊!难不成这是你亲身的经验之谈?”他暧昧的眼神意有所指。
“闭上你的狗嘴!”龙扬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一拳打在白皓然的肩上“你别把我的话给想歪了!”
“我哪有想歪,”白皓然的表情再正经不过的了“这可是你刚才自个儿说的,不信的话,我还可以叫雷杰为证。”白皓然一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模样。
龙扬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缓缓扬起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的话
不赞同的,既然如此,那你何不将你的见解说出来,好让我洗耳恭听—番呢?”他带着好深沉的表情,双眼发亮,不怀好意的嘲弄着白皓然,睡袍下一双修长的腿,此时,正懒洋洋的横放在所坐的高脚倚上,百般无聊的抖着。
炳!白皓然老
巨猾的呵呵笑着,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来,龙扬正挖好了一个陷阱等他跳下,更遑论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会让龙扬得偿所愿呢?白皓然带着笑意的眼神出现了—抹调皮之
。
“不,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并且举双手双脚大大的表示赞成。”白皓然开心的说着,
出了个大大的、
死人的春风笑容。
“是吗?”龙扬眯起了眼,十分怀疑“我怎么觉得你笑的好
诈!”龙扬似有若无的揶揄着,这家伙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想反将他一军,还真不容易?
“
诈!”白皓然惊呼了一声,用手摸摸自己俊秀的脸蛋,满脸无辜的表情“不会吧!很多人都觉得我笑起来
可爱的,怎么会
诈呢?肯定是你看错了,要不然,就是你嫉妒。”他扬起下巴,好有自信的笑着。
“我嫉妒?!”龙扬听了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雷杰则是按照往常一样,习惯性的翻了翻白眼,一副不予以置评、见怪不怪的酷样;而陈文彬则是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嘴巴错愕得阖不拢。
“你真的是愈来愈不要脸了!”龙扬嗤哼着,满脸嫌恶。
白皓然这下可威风了!他慢条斯理的朝龙扬抛了个大媚眼,带着一脸掩不住得意的贼笑说道:“谢谢你的夸奖!不要脸可是我全身上下最引以为傲的优点,难得你会如此的欣赏,果真不愧为咱们龙门社的社长,
眼光,”他哈哈大笑着。
龙扬简直拿他没辙,低声的咕哝了几句,懒得再跟他继续抬杠了,然后,视线终于飘向了久候一旁的陈文彬,目光充满询问之意。
“你是…”他微微挑起眉。
回过神来,陈文彬急忙向他行个礼“龙社长,我叫陈文彬,是明伦调查公司的经理,我们曾经透过你的秘书通过好几次电话,讨论关于当年你父亲龙绍德先生死亡的事实真相。”他有些紧张了!
龙扬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殆尽,他倏地站起身子,朝陈文彬走去;当他来到陈文彬的面前,一同在大厅上的沙发坐定时,他脸上的柔和表情已由严厉取代。
龙扬高大结实的身子整个陷入椅背中“如何?已有眉目了吗?”他的语气非常的冷硬,眼睛中的冰冷、
寒,教人不寒而悚“是真自然意外?还是人为谋害?我对贵公司的办事效率已经开始渐渐不耐烦了。从我派人委托你们调查这件事情开始,至今也已有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或许贵公司卓著信誉只是
得虚名,也或许我应该要联络上和你们敌对的和升调查公司,我怀疑他们会像你们一样,这么没有效率。”他冷冰冰的挖苦着。
陈文彬简直被人给狠狠的打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老实说,他刚才看到龙扬的时候,原本还以为传闻有误,毕竟龙扬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冷酷
狠的人;但他错了,而且是错得非常离谱,他这时才顿然明白,外边所有对龙扬个性狠绝阴冷的形容,绝对没有半点夸大与不实,他深深的
进一大口气,几乎不敢正视着坐在对面那个杀伤力特强的危险男人。
他苦笑的发觉,即使他们之间还隔有些许的距离,但他仍可以感受得到龙扬话中的犀利与冰冷,霎时忽然觉得通体冰凉了起来,牙齿几乎冷得打颤,他强迫并阻止自己想抱手摩擦温暖的冲动。
陈文彬向来自认为是个擅于观察的人,也因此,他才能从一名微不足道的职员,爬到今
的经理位置;不过,眼前的这名看似无害,实则危险无比的男子,让他感觉到莫测高深且捉摸不定,就好像和一头凶猛的老虎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时时都得提心吊胆的,否则,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被猛兽生吃活
的生命危险。
他局促不安的急忙赔罪“龙社长,请你别生气,这就是我今天会那么着急的赶来这里见你的原因。”
陈文彬边说边战战兢兢的打开他带来的公事包,由里面拿出一份显然是刚刚整理好的资科,然后,将资料送到龙扬的面前。
一接过资料,龙扬面容一肃,低下头便迅速的阅读了起来;而原本无声无息的站立一旁的雷杰以及坐在酒吧后的白皓然,也不着痕迹的踏着大步走过来,纷纷凑近观看。
龙扬俊逸的脸孔,愈看愈冰冷,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如同暴风雨将至前的
霾灰暗,让人很容易明白,充满了肃杀、暴戾之气。
陈文彬在公司一向以冷静沉稳著称,并颇引以为自得,但是在看到了龙扬…这个曾经是黑社会老大出身,如今在政商界呼风唤雨的冷酷男子,在阅读资料的
森面孔时,他开始感到惊慌了起来,一颗心也像吊着十五个桶子般,七上人下的。
他从不曾在任何人的脸上,见过如此如同严冬中霜雪般阴冷凝滞的表情,他本能的支撑着自己,全身绷得跟拉满弓的弦一般,在他虚幻缥缈的影像中,突然有好几颗被人当作球踢的人头飞出窗外,且惊恐的发现,其中的一颗便是他自己的。
顿时,陈文彬非常的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来这里以前就先立好遗嘱,现在他只能暗暗的祈祷,希望自己还能在酷寒肆
下留有一口气,活着走出这扇门。
就在这种剑拔弩张,既紧张又严肃的气氛下,龙扬终于抬起头,脸上严厉冷漠的表情是变幻莫测的,令人猜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我怀疑得没错,我爸当年果然是被人给谋杀的。”龙扬的声音显得遥远又冷淡,冷峻的黑眸里带着明显的杀意“调查出这件事情幕后的指使者是谁了吗?”他的目光冷幽幽、
森森的直
向陈文彬。
陈文彬不自在的动了动,若非他端坐在沙发上,只恐怕此刻早巳因腿双虚软,而瘫坐在地上成了一滩泥巴了。
唉!说起来可笑,像这种虚弱无助的感觉,还是他生乎以来的头一遭,真不晓得他干么怕成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样?”龙扬冷着脸,声音中充满寒气。
陈文彬努力的保持着平静稳定的声音“目…目前还没。”他讷讷的低着头,含糊不清的回答。
“什么?!”龙扬眯起眼,
出一副要把陈文彬生
活剥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有关这个幕后指使者的任何蛛丝马迹?”他的声音中
出一股危险的温和,令人听了不
骨悚然,浑身颤抖。
“不,不是这样的,龙社长。”陈文彬紧张得脸色发白,额头及手心上的冷汗,像是忘了关紧的水龙头般直冒“目前我们已经掌握到初步的线索,只是碍于发生的年代太过久远,而我们的时间又太过紧迫,所以,还没能来得及更加深入的调查;因此,我是想…能不能请你再多给我们公司一个礼拜的期限,—个星期后,我一定将最完整的资料
到你的手上。”他抖着声,有气无力的说。
懊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看起来就好像一副快虚
的样子,天哪,要是这模样让人给瞧见,那他以后就甭做人了!陈文彬暗忖道。
“你确定?”龙扬眯起眼,脸色十分冰冷。
陈文彬硬着头皮点头道:“是的,我确定!我保证一个星期后,绝对会给你一个完整的答覆。”否则我就提头来见。妈呀,乖乖隆的咚!他差点吓得连这句话也把它给抖了出来,还好没说,幸好、幸好!
龙扬沉
了一会儿,才冰冷着脸,点头淡然道:“好吧!那我就再给你们公司一个机会,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
代。”他神色凌厉的看着陈文彬“记住,只有一个星期。”他最后冷冷的提醒着,淡漠的结束谈话。
陈文彬猛点着头,几乎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是的,龙社长,那我先走了。”
他慌忙的站起身,朝着龙扬以及坐在另一端的白皓然和雷杰打了个招呼,然后,提起公事包,像是后面有什么猛兽追赶似的,转身匆匆离开这个让他少活了好几年寿命的地方。
白皓然呼啸了声“龙,怎么你父亲这件事,我们一直都没听你提起过?”
龙扬淡然一笑,目光是深思的“那是在我还没加入帮派之前的事,所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原来是这样啊!”白皓然了解的点点头。
“那这么说来,你这次来台湾的目的,名义上是为了视察分支业务,实际上,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罗?”雷杰意有所指的问着,一向严峻的脸上,有着罕见的担心。
“没错。”龙扬淡然道,眉是紧锁的,脸是僵硬的。
他的目光隐含深思的直盯着玻璃窗外那漆黑的夜,怔愣了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白皓然和雷杰似乎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整个偌大的客厅里,因此是一片肃静。
“龙,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吧!”雷杰在沉寂了半晌后,面容严肃的看着他,首先开口道,也该是让他们了解的时候了!
龙扬抿紧了
,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的继续沉默不语,直到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由窗外移向他们身上,并僵硬的转着头,强健的肩紧绷的僵直着。
“其实我的生父是个酒鬼。”终于,龙扬从喉咙迸出浓浊的声音,竟显非常紧绷,如同拉满弓的满弦“他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因为酗酒过量而死了。”他面无表情的脸有些许波动“在我五岁的时候,我母亲带着我嫁给了我继父龙绍德,他养育我,待我如同亲生的儿子一般,让我有了一个非常幸福的童年。
“我—直把他当成是我亲生父亲,甚至可以说,他比我的亲生父亲还爱我。后来…”他的眼神黯了一下“在我十岁的那一年,我母亲因胃癌过世了,留下我和我爸孤独的两个人;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因此变得生疏,反而更加的亲密了。
“就这样直到我十五岁的那一年,某天半夜里,一通警方打来的电话吵醒了我,”龙扬有条不紊的说着,原本十分紧绷的声音,愈来愈稳定,也愈来愈平静,丝毫不带感情,就好像是在说一些跟他无关紧要的事一样“我一接起电话,他们就告诉我说我爸出了意外,他的车子在经过回家的一处山谷时,因煞车不及,不慎滑落谷底,当场死亡。”
“好了,龙,别说了,我们都知道了。”雷杰不知何时已从沙发的那一端来到他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加重于臂的力量“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雷杰安慰着,一向不轻易显
表情的脸,此刻竟充满着关心。
龙扬听了嘲讽的扬高了嘴角,深幽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是过去了。”他疏离的说“不过,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单纯的意外,我不会让他就这样白死的。”他的声音中有着一抹森冷的
狠。
“那你想怎么做?”白皓然不动声
的看着他,语气平静。
龙扬的脸色霎时变得好阴沉好阴沉,冷峻的黑眸里更带着明显的杀意。
“以眼还眼,以眼还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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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光芒消失后,桑妮眨了眨眼睛,呆立了没多久,一颗心立即像是要蹦出心口似的,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哇!成功了,她成功了,真是太
了!
桑妮兴奋得简直想大声尖叫,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时光转换机,将她由二十三世纪送到这个…要是预先设定的时间无误的话,这里肯定就是二十世纪来了。
天呀!桑妮几乎不敢相信她竟成了二十几世纪以来,第一个成功的完成时光转换机的发明,并且顺利搭上时空之旅的幸运儿,哟呼!老天爷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桑妮开心的笑着,令她全身的细胞都兴奋的活络起来,四处奔窜。她跃跃
试的张大了眼睛,这儿东看看,那儿西望望的,渴望能亲手摸一摸二十世纪文明下的产物。
桑妮眼前所触及的这些东西,在他们那个世纪里,因年代过于久远,相差约为几百年左右,因此,能留下来并保存的东西并不多,大慨全世界加起来,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二十件而已,所以,全部被列为保护级的古物,并放置在历史馆里,供人参观欣赏。
而如今,她不仅能亲手触得这些东西,而且还能在这历史洪
中畅游一番,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不教她欣喜若狂呢?
兴奋之余,桑妮不加思索的,一手就抱起了眼前所见到的第一样东西…一个绘有精致花
的葫芦型花瓶,像只刚得到释放的小鸟般,快乐的翩翩飞舞着。
只是她很显然的忘了一点,老天虽然是慈祥善良的,但也是顽皮爱恶作剧的,紧跟着大喜来的,是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小玩笑。
就在桑妮极度的狂喜之下,她的脚一个不小心,居然去勾到琉璃茶几下的桌脚,就这样“砰”的一声,她的人四平八稳的跌坐在沙发上,而那支花瓶…唉!可没她那么幸运了。
顺着椭圆形的抛物线曲状,那只花瓶落点极美的躺在距离法式酒柜前不到半尺处,并且支离破碎,这情况,让桑妮就这样一时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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