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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翌⽇,秋家山庄。

 江湖人称停云剑的秋长峰秋老爷子,退隐自从江湖、金盆洗手之后,便在此地置业开庄,由于善于经营,秋家庄的声势也是越来越大,而他虽然并没有再揷手江湖之事,但他的一对子女仍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啧啧。”云深深远远地看着那座依山而建的‮大巨‬宅院,黑瓦⽩壁、青砖铺地,宽敞的大门外摆着两只石狮子,茸⽑郁郁、活灵活现,展现出不同于别家的豪气与霸气。

 “果然气派。”云深深今天依然扮成英俊书生,和已然卸下女貌的谢清华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树临风的兄弟。

 谢清华还在摸自己的脸,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方法,在他脸上敲打了几下就恢复了原样,又弄了几下,便又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和她在一起,事事都超乎他的想象,却又都是那样奇异有趣。

 正在这时,秋家庄的大门忽然打开,许多穿著青⾊制服的家仆簇拥着一个个子⾼大的老者出现了。

 “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要烦劳秋老爷子亲自来?”云深深略带疑惑地悄声说道。

 谢清华摇‮头摇‬,自然也一无所知。

 顷刻间,彷佛从天边传来一阵银铃之声,细细碎碎、悦耳动听,好像是天上的仙曲突然降临人间。

 来人未到,铃声先至。

 谢清华只觉得有一股淡雅的花香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风刮过,风中竟然还飘撒着无数的花办。

 铃声越来越大,彷佛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了这辈子最让他吃惊的一副画面,一顶彩车在八个女子的拉抬下,从天空缓缓而下。

 那彩车金壁辉煌、紫纱围绕,拉车的少女穿著红黑相间的绣花⾐裳,⾚⾜不染纤尘,瞳孔有蓝有绿,和寻常之人大大不同。

 彩车在秋家庄门前缓缓停下,就见到那一大帮人马上围了上去。

 “真奇怪。”谢清华着实感到疑惑。

 “你是觉得这车子怎么能在空中飞行是吧?我告诉你,那可是一种很⾼明的轻功才能办得到哟。”云深深马上帮他恶补江湖知识。

 “不是,我奇怪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谢清华看着她,用一种很认真的态度说道:“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出现呢?又累又不稳当,又不是在演仙人下凡的大戏。”

 “哈哈哈哈…”云深深再也忍不住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大笑起来。

 不可否认的,他此语乍听之下可笑,其实不无有理之处。

 有事没事就在天上飞,这些江湖⾼手还真是吃了撑着。

 “这位兄台一番妙论,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啊!”一只如同⽩⽟雕成的手从彩车中掀起紫纱的一角,好像有一种刀一样锐利的目光从帘中出,然后紫纱帘又放下了“这一次的招亲会有兄台这样有趣直率的人物参加,让本座不噤期待万分。”

 “过奖。”谢清华玩笑的打了个揖,对于一旁秋老爷子那不屑的目光决定视而不见,反正等会就有好戏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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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这次招亲,秋家庄席开几十桌。

 谢清华与云深深两人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目光皆落在大院正中那座披红挂绿的大台上。

 只见那秋长峰气宇轩昂地坐在台下的正‮央中‬,而有一个⽩⾐人就坐在他⾝边,从他那奇怪的⾐着到头上紫纱帽,表明他就是那个彩车中的神秘人。

 大伙似乎都很好奇这个⽩⾐人是谁一样?落在他⾝上的目光比落在秋老爷子⾝上还频繁。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谢清华总觉得这个神秘人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

 “秋少爷与秋‮姐小‬来了!”邻座有人‮奋兴‬地低喊,遂见从侧厅走出来两个纤长的人影。

 秋家双璧果然不负众望,秋霜冷清丽可人,那一抹清冷的气质更让她显得不惹凡尘,正因为她那种⾼不可攀的气质才使得这么多人为她疯吧!而秋大公子秋寒冰虽然面无表情,但英俊无比的面孔也让人惊叹不已。

 “美人。”谢清华情不自噤地赞叹。“你说呢?”

 他转过头看向云深深。

 只见她本没有抬头,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桌上的点心,并正以一种风卷残云的姿态扫桌上的一切。

 “你才吃过早点。”他在桌子下轻轻地踢了她一脚。

 接着他就被她狠狠地回踢了一下“这是免费的,不吃⽩不吃。”

 猪精转世。谢清华在心底小声地嘀咕道。

 招亲赛分为文试与武试两场。

 由于来人众多,秋长峰于是决定先从文试开始。

 “风雅之事,莫不过琴棋书画,琴这一试,就由小女子亲自献丑了。”秋霜冷自座位上站起,朝着下面众人微微一福。

 端坐台‮央中‬,她那一双手衬着一把幽黯古琴,只见她五指微屈,整个人洋溢着一片冰寒之气。

 其声未出,便已气势夺人。

 “铮”一股说不出冷清的琴声从她手下倾怈而出,听者无不有种错觉,好像整个人掉进了深冷的幽潭,不能自拔。

 这曲子是再通俗不过的古曲《出⽔莲》,可是为什么听了之后,竟令人摇摇坠,几作呕?谢清华直觉得自己的胃都在翻江倒海了。

 突然,有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一股热气从他手心钻⼊,马上就把那一股子烦躁之意驱得⼲⼲净净。

 “秋霜冷的⽩莲抚花手天下闻名,没想到她的琴艺结合內力,居然达到人心智的地步。葯罐子,你好点了没?”云深深关切地问道。

 “我是不是没用的?”谢清华低声问她。

 “你又没习过武,那些人才没有用呢!”她朝他宽慰地一笑,眼睛看向席间。

 只见曲子未完,已有一小半的人吐了起来,不消说,那些人马上被“请”下去好好歇息,想必再也没有出场的机会。

 终于一曲终了,席间的位子已经空了一些出来了。

 见此情况,云深深的眸子越发闪亮了“真好玩,没想到秋家庄的手段竟如此⾼明,希望接下来的游戏越来越精彩。”

 琴试一过之后,便是比棋。

 秋家的下人抬出来是一盘围棋的残局,只见⽩龙与黑龙正死死地绞杀在中盘,看不出什么局势,云深深吐吐⾆头“呀,这个我可不懂了。”

 “所以我也来了啊。”谢清华笑道。

 仔细看过之后,他取过来纸笔,毫无犹豫写下--

 ⽩龙虽強,已无祥气,黑龙有眼,此局必赢,

 大伙纷纷将答案上去,此局一过,又有一些人消失了。

 “第三局,是琴棋书画中的书,各位看到眼前的纸了,限时三炷香,以风为诗,但不能出现风字。”

 此话一毕,早有人铺好宣纸在各人面前。

 “既考书,又考诗,真是一举两得。怎么样?难不倒你吧?”云深深问道。

 开玩笑,想他谢清华也是堂堂举人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输了呢?

 “放心吧。”他取饼纸,提起笔沾好墨汁,沉腕提气,一气呵成地落笔写下。

 两打绿点零落去,狂吹金荷尽折。人生不知几秋凉,却将清愁寄飘萍,

 好一副清池风雨,却不见一个风字。

 云深深虽对这文诌诌的诗词不专精,却依然很是喜他的这一笔字,狂放潇洒、不拘一格,力透纸背,又透着一丝对人生的通达与透彻。

 三炷香的时间已过,少不了又有一些人抓耳挠腮,片字未写,这些人自然又被淘汰了。

 最后一项是画,题目倒是很简单--万绿丛中一点红。

 可正所谓越简单越复杂,越单纯的东西往往越难表现。

 “他们已经开始了耶!哎,又是画上一堆草,再添上一朵花,万绿丛中一点红,人人都画同一家。”云深深扇子拍得咱咱作响,全然不管四周来的刀剑眼光。

 谢清华微微一笑,他想起小时候在海边观⽇出的情景,万顷碧波之上,一轮红⽇冉冉升起。他略一思索,就开始动起笔来。

 三炷香的工夫是弹指即过。

 上去的作品之中,以花草为最多,绿油油的画面里涂着一株红的花儿。仕女画为次,一绿⾐裙美女,只剩一红红得夸耀,更有好事者将那女子的面目画得与秋霜冷无异。

 云深深仔细地观察着正在看画的秋霜冷的脸⾊,真比那万绿的树丛与⾐还要绿上几分。

 终于,那冰冷的脸⾊稍微和缓了一点,她放柔了眼光看着一幅画,还隐隐有了一点笑意。

 云深深凝神一看,那正是谢清华的画。

 他画的是海天一⾊之上,一轮红⽇初升,磅礡大气,别具一格。

 “好一副别出心裁的万绿丛中一点红,望远辽阔,沉静凄美,有别于一般之作,秋‮姐小‬选中他正是独具慧眼。”云深深的赞叹还不是普通的大声,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秋霜冷倒也和颜悦⾊地朝他们点了点头。

 “耶,大成功!你一定能过这一关。”云深深‮劲使‬地拍了拍谢清华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果然,琴棋书画这四样就轻易刷掉了一大半的人。

 而谢清华在云深深的帮助之下,也轻而易举地就过了这一关。

 接下来秋家家丁捧出一个红木雕的盒子出来,放在众人面前。

 大伙皆拉长了脖子看着这样对象。

 先不说盒子里所装何物,单单只看那个盒子雕工之细,就已非凡品。

 秋长峰伸手啪的一声打开那个盒子,里面那块腥红⾊的衬绸之上放着一块似⽟非⽟、晶莹流光的青⾊之物。

 “诸位都是见多识广之人,秋某不才,请诸位鉴定鉴定此为何物。”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一炷香的时间为限,请各位作答。”

 “这好像是瓷。”云深深站在谢清华⾝边说道。

 周围的人马上发出一阵讪笑声。谁不知眼前之物为瓷,问题这是什么瓷、产于哪、价值多少、何人所制,才是重点。

 谢清华只是朝她微微一笑,遂取来纸笔开始作答。

 一炷香的工夫一眨眼就过去了,各人将答案上后,各自露出不同表情,只有谢清华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真是天遂人愿,这题目简直是问到他家里去了。

 秋长峰极快地看完手中的答案说道:“泛泛而答居多,不过,也有人知之甚详,令老夫佩服。”

 他扬起手中一张纸说道:“此乃宋代汝瓷,天青之⾊,视若碧⽟,扣之如磬,观其形圆润有弧,隐带刻纹,推测此为难得一见的宮廷佳品,刻花鹅颈瓶的碎片。姚冠答。”

 “姚冠是谁?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啊!”众人议论纷纷。

 谢清华深昅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在下就是姚冠,多谢庄主称赞,小生实不敢当。”

 秋长峰只见一个长⾝⽟立的年轻人出现在他面前,很普通的长相,眉目之间流露一种安详睿智的气质。

 一举手一投⾜,都给人一种乌⾐深巷、世家公子的感觉。

 即使是普通的外貌,也丝毫不能掩盖住此人⾝上过人的风华。

 “姚公子智识渊博,着实令人佩服。”秋长峰猜不出对方来历,只脑仆气以对。

 “岂敢,小生不过是对此略有研究罢了,怎比得过家财万贯、⾼人一等的秋老爷子,是不是?”谢清华淡淡地说出这番话,全然不管周围的人露出什么表情。

 “大胆狂徒,意敢到秋家庄来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放肆?”秋长峰⾝边的人跳出来喝道。

 谢清华伸手一掀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净斯文的脸,他朗声说道:“秋老爷,您不会不知道晚生是谁吧?晚生周复景,与秋‮姐小‬早有婚约在先,秋老爷如若不是嫌弃晚辈家道中落,又怎么会举办这个招亲大会呢?”

 秋家庄顿时鸦雀无声,秋长峰一脸震惊,秋寒冰満脸冷然,而秋霜冷则最为失态的双目含泪、嘴颤抖着,脚步似动非动,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讲起。

 “老夫一直没有贤侄的消息,又恐小女从此蹉跎岁月,故才举办这场招亲大会。不过贤侄惊才绝,老夫想,不论文试武试都不会难倒贤侄的,贤侄也不想⽇后被江湖上的人看轻,说小女的夫婿是一位没没无闻之人吧?”秋长峰到底见多识广,几句话就把他又回了原处。

 而谢清华像是早已料到了似的,淡然一笑“那晚辈不才,等会便要好好向诸位请教。”

 语毕,他倨傲地坐回原位,只见云深深面带深意地看着他。

 “看什么?接下来就给你了。”他低声说道。

 “没看什么啊!”云深深别过头,她才不会告诉他,他刚刚的样子又俊帅极了,简直就是光彩夺目。原来清华公子,真是名副其实。

 凡答出宋代汝瓷的都算过关,通过文试的加上谢清华共有十二人。

 武试被安排在稍后进行,这正给了谢清华和云深深有可趁之机。

 他们一前一后溜进僻静之处,进去时是两个人,出来还是两个人,只是两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面⽪。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要为昨天受伤的周复景讨一个公道,文试由谢清华出马,武试就给云深深。

 两个人合作,一定要给势利的秋家庄一个教训。

 “二位,请留步。”

 谢清华与云深深转过头,就看到秋霜冷出现在花园的另一端。

 只见这位闻名天下的大美人,楚楚可怜的目光在他们的⾝上溜转了好一会儿,突然之间变成冰寒“说,你们把周复景怎么了?”

 “本公子在此,什么怎么了?”云深深硬着头⽪地答道。谁叫周复景的面⽪现在在她的脸上,她只能受了。

 秋霜冷的十指纤纤,宛若青葱,可就是这么一双手,在一转眼的工夫就幻化成一片如⽩莲一般的幻影,对着云深深的脸而来。

 “打人不打脸!”云深深叫道,⾝形一低,躲这一招。

 秋大‮姐小‬果然名不虚传,⽩莲仙子,抚花圣手,人如其名。

 “我倒要抓下你这个冒牌货的脸⽪来瞧瞧。”

 云深深夸张地双手捂住脸⽪,一边逃一边叫道:“抓了脸⽪就没脸见人了,秋大‮姐小‬你好狠的心,谋杀亲夫也不是这样的吧!”

 秋霜冷心中一凛,她居然一点也看不出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只觉眼前这人武功⾼強,可能远超于她,和她哥哥互为伯仲。

 一想到这,她便收手了,立于庭中淡淡的道:“两位公子,我不知道你们所来何意,但还请你们告诉我周复景的情况。”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吗?”云深深嘻⽪笑脸地说。

 “如果我杀了你这位朋友,你会不会说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陡然响起。

 云深深转头一看,就看到秋寒冰的剑架在谢清华的脖子上,而谢清华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云深深冷笑一声,手指微屈的对着秋寒冰说道:“放了他,否则就让我们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魂勾‬针快。”

 众人这才看清,她的手指之中隐有寒光闪烁,竟是一枚小小银针,针尖泛着蓝⾊,显然是带着剧毒。

 场面僵持不下,四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僵立当场。

 谢清华微叹一口气,突然开口打破僵局“不知秋大‮姐小‬有何证据,一口咬定我这位朋友不是周复景呢?”

 “周公子不会武功。”秋霜冷肯定的道出事实。

 “可是你在我这位朋友还没动手之前,就已经认定他不是周公子了,莫非秋大‮姐小‬早已与周公子相识?”谢清华无视于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依然镇定自如地说道:“又或者,你知道周复景不可能出现在招亲会上,所以才会如此?”

 好家伙,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如此沉稳的分析情况。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不错,我是知道,”秋霜冷冷漠的脸上隐约涌上一层痛苦之⾊“因为打断他腿的人,是我。”

 “你说什么?”云深深一听此言,气愤至极“你知不知道周公子现在有多惨?他昨夜昏之中还不停叫着你的名字,醒来之后却又不肯说到底是何人伤他。你把他打成那样,他还不忘为你遮掩,秋大‮姐小‬,你怎能负他?”

 “我、我…”秋霜冷双颤抖着,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我想秋‮姐小‬并没有伤害周公子的意思,你打断他的腿是为了救他吧!”谢清华温和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秋霜冷咬着,双目雾气又盛。

 而秋寒冰倒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他放下手中的剑,低声说道:“听你的口吻,周复景应该没事吧?”

 “他只是被人折断四肢,并没有伤及內脏,又被特意丢在客栈门口,如果真要他的命,何苦如此⿇烦?”谢清华向云深深示意,要她放下手中的针“你们怕他来了招亲大会会就此丢了命,才出此下策吧!”

 秋霜冷只是不语,泪⽔顺着雪⽩的脸庞往下落,真是我见犹怜。

 美丽的女子惹人怜爱,连谢清华都不免感叹。

 然而,看着他眼中那一抹淡淡感情流露,云深深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百感集。

 他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别人?!他难道就不自知,他那琥珀⾊的眼睛有种让人沉溺的力量吗?她口涨満了又酸又涩的情绪,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嫉妒。

 “好小子,先在大厅之上以満腹文采震住了众人,现在又能如此之快地看穿我们的意图,如果不是我妹妹心有所属,我会很乐意见到你成为我的妹婿。”秋寒冰面露微笑的说道。

 他居然看得出来,他们互换了面具?!

 云深深打量这位一向深居简出,在江湖上名号还没有其妹响亮的秋家公子,不噤感到佩服。

 只不过,想把主意打到谢清华⾝上,门都没有。

 “既然误会已澄清,我们就此告辞。”拉过谢清华的⾐袖,她转⾝就打算往外走。

 本姑娘不玩了!

 谢清华并没有迈步,只是看着秋家兄妹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呢?秋姑娘,你真的想嫁给这参加招亲大会之人?”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秋霜冷黯然地一笑“周郞就拜托你们了。”

 “拜托我们?我又不是开善堂的,凭什么要帮你照顾他!”云深深双手错的放在前,神气地说道:“回去我就把那个周公子扔出门去,由他自生自灭。”

 “我弟弟是在说笑呢!我们自会顾好周公子。只是,秋‮姐小‬,人生在世不过舂秋,何不放手一搏呢?”谢清华笑着说道。

 “你们不知道我⽗亲的为人,”秋霜冷低下头去,⾝子不噤微微发抖“我不能让周郞涉险,”

 所以要赶走他,自己承担这一切。

 真是很伟大的人啊!云深深摇晃着脑袋瓜子“只要让周复景正大光明赢得武试不就好了?”

 她摸摸脸上这张面⽪“帮人帮到底,我定要帮周公子赢得你这美娇娘不可。”

 “不!不行,你们不可能赢的。”秋霜冷急切地说道。

 “为什么?怕我打不过那些人?”云深深挑眉看着秋家兄妹。哼,想她云深深可是当世无双,武功⾼強的易容女神医,居然对她这么没有信心?

 “不,公子武艺之⾼,当世也属罕见,恐我兄长也不是对手。只是,你一定胜不了那个人。”秋霜冷忧心忡忡地说道。

 “哪个人?”云深深与谢清华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有人发现,在另一头正有人看着这一切--

 “真是有趣的人啊,”笼在紫纱下的人远远地望着这一幕,吐出一串动听的笑声“祁连山、‮魂勾‬针,再加上曼殊莎华,该来的都来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昔烟。”

 “属下在。”那八个拉车女子中的一人轻跃而出道。

 “去告诉秋庄主,说本宮有要事在⾝,先行一步告辞了。”

 “是,宮主。”

 紫纱下的人,形状优美的露出一抹莫测⾼深的微笑。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嘲闷热的气息,沉重‮热燥‬的让人窒息,天边乌云层积,暗嘲汹涌,山雨来风満楼。

 由于那个所谓的⾼手并未参加,云深深轻而易举地在招亲大会上获胜。

 秋长峰几乎是一脸恼怒地宣布将秋霜冷许配给周复景为

 “哇咧咧,这秋家兄妹还真是大方呢!又送银子又送珍馐,”云深深在马车上,一脸‮趣兴‬⾼涨地翻着包袱“芙蓉糕、绿⾖糕、⽩云糕…”

 出城的马车晃啊晃,他们俩的旅行继续着。

 谢清华坐在她⾝边,手里拿着缰绳,他看着她整个人都埋在包袱里,好像一头将脑袋埋进饲料盆的小猪。

 “哇,还有我最喜吃的食香楼点心。”云深深拾起头,手里拿出一个散发香味的纸包,朝他得意地一笑“你可不准抢哟。”

 谢清华看着她的笑容,自动纠正自己的一个错误,她是最可爱的小猪。

 “只是不知道秋家将来会如何对待周复景这位姑爷?”他对此还是不无担忧。

 “木已成舟,此事已经召告天下,秋老爷不会蠢到去害他的,再说还有秋家兄妹护着他呢!”云深深乐观地说道。

 “哎,我想秋老爷容不得周复景,是因为他不会武功,不是所谓的江湖人吧?”谢清华望着天,天气闷热,乌云迅速地向这方移动,暴风雨就要来了。

 他低下头,对着正在大块朵颐的人儿轻轻地说道:“我也不会武功呢。”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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