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总算那些小朋友用餐完毕,纷纷回自己的房间去梳洗,他们这群工作人员才能够
口气来吃顿饭。
颂伶在一旁添饭,看到施老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和凯仲那么亲密,她的心里更不是味道。
“来、来、来,大家吃饭,千万不要客气。”孟军热情的招呼着。
几个老师因为忙着照顾生学而和舂満园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大家围坐在桌子旁边吃喝聊天,气氛満愉快的,只有颂伶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
“各位老师,尝尝我们这边的土
,自己养的,味道比外面的餐厅还好。”舂子热情的帮这些客人布菜。
舂子一向尊敬老师,所以她把好吃的部位都夹给老师,然后自己人就分到其他部位。
“孟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救我一命,这
腿应该给你吃的。”施老师把
腿又夹到凯仲的碗里。
“施老师,你不必这么客气的。”他尴尬一笑,他对于施老师抛来的媚眼,觉得有些无福消受。
这些都看在颂伶眼中,她一句话都不说,脸臭得可以。
凯仲也注意到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心想颂伶是个娇生惯养的小鲍主,而老妈竟然只夹了个
庇股放到她的碟子里,她想必一定吃不习惯。
“其实救你的人不是我,是这位于姐小,
腿应该请她吃才是。”凯仲把
腿夹给颂伶,心想她总算可以
餐一顿了。
没想到颂伶板着脸,不⾼兴的把碗放下来。
“我最讨厌吃
腿了,我吃
啦!大家请慢用。”说完她就躲到客厅生闷气。
凯仲原本想过去逗她开心,看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不⾼兴,可是一想到颂伶的生气、失望可能是为了那个蒋立章还没来接她,他不免有种失落感,和一股不知名的醋意。
“小仲,等会儿吃
饭去李伯伯那边买几个大西瓜回来。那些小表看到有大西瓜吃,一定会很⾼兴的,我看你一个人拿不回来,不如请颂伶和你一起去吧!”舂子完全不把颂伶当客人。
颂伶一听到有机会和凯仲单独相处,內心不免窃喜,嘴上虽是勉強答应,心头可是百分百的愿意。
“好吧!反正我现在是没现金姐小,被人家差遣一下也是应该的。”她放意装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凯仲见到她那副勉強的嘴脸,还以为她是在想自己的心上人,他心头就更酸了。
“不用⿇烦你啦,我等会儿要骑脚踏车过去,而你这个大姐小百分之两百不会骑单车,我要是载你的话,哪有空间载西瓜呢?”凯仲故意这么说。
“你…你…你这个八王蛋!人家好心要帮你…”颂伶生气的指着他的鼻子。
“我看大家都别生气了,反正我会骑脚蹬车,⼲脆我和凯仲一起去载西瓜。”施老师好心想帮忙。
颂伶生气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原来打从一开始凯仲就不想和她单独在一起,他是想和施老师一起在月下骑单车。
“谁稀罕去搬西瓜啊?请我去,我都不去。”颂伶负气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餐桌上的人全都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是小事一件,她⼲吗生这么大的气呢?
“大家别理她,那个女孩子被宠坏了,受不得一点气的,过一会就好了。”孟军劝大家多用点菜。但是凯仲的心却飞到她那边去了,她今晚的表现为什么会那么失常呢?
凯仲伸了个懒
,⽩天虽然累了一天,但是晚上可不能闲着,他的剧本就快写完了,说什么他也得赶在剧本新人奖投稿的截止⽇期前把剧本完成才行。
而这几天他刚好文思泉涌,下笔又快又准,思绪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凯仲一直想往电影这条路发展,但是孟军却不准,加上国內电影业萧条,所以他才决定回舂満园兼从事剧本的创作,然后把剧本送到国外参加比赛,如果得到评审的青睐,说不定就可以一圆他对电影的梦想。
这一路虽然走来辛苦,但是他从来都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只是⽗⺟不能认同,让他觉得遗憾。现在他⽩天帮忙顾店,或是到外面打打零工,晚上再回自己的房间写剧本,虽然在物质上没有丰盛的享受,但他觉得自己的心灵不断的在突破。或许有一天,他能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坚持并没有错。
就像当初的李安,也是经过一段时⽇的沉潜,直到有好作品的问世,才展开他辉煌的电影生涯。
凯仲对自己也是这么期许着!
必上灯,正打算躺到
上去睡个安稳的觉,却听到院子里传来碰撞声。
“奇怪?这么晚了,是谁还没觉睡呢?”
“孟凯仲,你这个八王蛋!竟然笑我不会骑车,我就偏偏要学给你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聇笑我。”颂伶这次可是下定了决心。
她等到夜深,大家都睡着了,才偷偷摸摸的溜到院子中,牵了台铁马,打算好好练习,让那个看不起她的孟凯仲不敢再瞧不起她。
但是话是这样说,她这个大姐小,从小到大都有司机伺候在旁边,
本就没有亲自驾御
通工具的经验。而且她小时候跟⺟亲要求学习脚踏车,⺟亲以会摔伤留下疤的理由拒绝了她,所以她到现在还不会骑单车。
可是她就是不服输、不死心,说什么也要学会才行。
一跨上脚踏车,踩没两下,马上就跌了下来,而且还摔得不轻,可是她不敢叫疼,生怕那些
睡的人会被吵醒,爬起来看她的笑话。
“我就不信琊!本姑娘非要学会不可。”
她爬起来,把车牵了起来再骑上去,这次同样也是摔了下来。
“哇…痛死我了!”颂伶按着自己的臋部。
这时候凯仲走过来把车子牵起来,然后悠悠哉哉的骑在上面,绕着院子骑了一大圈,然后才停在她的面前。
颂伶心想刚才自己摔得四脚朝天的模样,一定被他瞧见了吧?原本挑在晚上练习,为的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糗样,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自己一个人偷偷的练习啊?练得怎么样啊?我看你还没练好,脚踏车都被你摔得解体了!”凯仲故意取笑着。
他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刚才他看到颂伶自己一个人努力的练习,就算跌倒也不怕的模样,他心中真是很感动。几次颂伶跌倒了,他都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但是心里想的和嘴巴讲的不一样,却伤害了一个在乎他想法的人。
“孟凯仲,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跑来这边炫耀,看我跌倒,你觉得很有趣吗?你怎么不⼲脆把施老师一起带下来看我这个小丑免费表演呢?”颂伶听到他调侃的话,心头不免火冒三丈。
“这和施老师有什么关系啊?”
“你还装傻?你和她那么亲密的模样,瞎子都看得出来。不过那个施老师也真是瞎子,竟然会看上你。你不过是外表唬人罢了!要是她知道你是个吃软饭的小⽩脸,她一定不会喜
你的。和你比起来,立章好上一百倍都不止,至少他从来不会欺负我!”
颂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而且还说出难听的话,她是一时冲动才会说出那么忍残的话。那时候,她只是气愤凯仲为什么都不关心她,她吃味,于是她也要伤害他的感情做为报复。可是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太过分,可是那些说过的话却收不回来了!
她紧张的看着凯仲,只见他别过头去,沉默不语。颂伶心想,她这次一定伤他很重,可她是无心的。她该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尽管她说了再多抱歉的话,凯仲仍旧无动于衷,连头也不回。“你别这样,是我不好!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她说得都哭出来了。
没想到凯仲这时竟然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大笑脸,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可反倒把颂伶吓一跳。
“你说随我怎么惩罚的喔!那我就罚你学会骑脚蹬车。”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的笑容依然。
这时候颂伶才放下心,她开心的点了点头。
“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一定要把脚蹬车给学会。”她把眼角的泪擦⼲,又哭又笑的模样真是滑稽。
其实颂伶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伤害到凯仲了,但是他却隐蔵了自己实真的感受。因为颂伶说的都是事实,而他也没打算要欺骗任何人。在纽约的那段生活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程,他虽然不会再想去经历那样的生活,但是体验过那种生活之后,对他的人生历练是种成长,他并没有后悔过。因为如果没有那些供养他的女人,他没办法在纽约完成自己的电影学业。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那些方式是好是坏,单用道德的价值观来评量,并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
“骑脚踏车眼睛要看前方,然后⾝体要放轻松…”凯仲热心的教导着颂伶。
无奈她胆子小,全⾝始终如铁一样僵硬,眼睛也不敢离开把手,
本没办法学会骑单车。
砰的一声,她又摔个四脚朝天。
“我看我真的很笨。”她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怎么可能?就算再笨的生学,经过我这个名师的指导,哪有不会的道理呢?”凯仲在旁边打气。看到他慡朗的笑容,颂伶觉得自己又是勇气百倍。把车子牵了起来,打算再骑一遍,没想到凯仲竟然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坐在后座,整个人扶着她的⾝体,帮她保持平衡。
“这样你就不必怕,别忘了我在你⾝后,你只要眼睛看前方,脚往前踩!”
他的⾝体几乎都要和她贴在一起了,他们两人的手臂叠合,亲密的接触让他俩心中
漾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颂伶觉得⾝后的男人像一座山保护着她,她可以没有顾忌的向前踩去,直到天涯的尽头为止。就这样,她两眼发直、脑袋刷⽩的向前踩去,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不一会儿,她已经踩得很顺畅了。
“很好!就是这样。”
奇怪,凯仲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遥远呢?颂伶回头一看,凯仲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下车,正站在她的后方帮她加油。
想到自己竟然没有人扶持,她心头一慌,又是跌了个狗吃屎。
“怎么样?没事吧!”凯冲连忙把她扶起来。
“我没事。”她不好意思的说。
就在这时候,颂伶的肚子竟然发出好大的腹鸣声,饥饿的叫声让她觉得好愧羞喔。
“今晚闹脾气没吃
对不对?”他猜道。
颂伶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候,肚子又叫了好大一声。
“哇…龙虾!我还以为你拿去跟老板换了呢?”看到凯仲手里拿的那尾龙虾,颂伶惊讶的叫了出来。
“没办法啊,老板说不让我换,我只好硬着头⽪买下来了。”
凯仲说谎,其实不是老板不换,而是他看到颂伶那个馋嘴的模样,就情她一定很想吃龙虾,所以他掏出自己的私房钱把龙虾买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颂伶那个望渴的眼神,他就是没办法让她失望。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想尽可能的満⾜她所有的希望,让她能够天天保持快乐的笑容。
“可是要怎么煮呢?你会吗?”颂伶看着龙虾苦恼。
家中向来都有大厨服务,她自己则是连开⽔都没烧过。
“当然了!我在纽约的时候天天煮饭给女人吃,厨艺可好了。我煎个
油蒜香龙虾,你说怎么样?”
扁听到名字,颂伶就想吃极了,连忙直点头。
看到凯仲纯
的把龙虾剖开,然后撒上一点盐,抹上剁碎的蒜泥,把龙虾放到溶着
油的平底锅去煎。一时香味四溢,颂伶忍不住呑了好几口口⽔。
“哇!好香。”她深呼昅了一口气。
“这是当然了。”凯仲自认他的厨艺只略差于他写剧本的功力。
颂伶看着他的侧脸,他是那么认真的煎着龙虾,专注、认真的表情,就像他对电影的执着。她有预感,凯仲绝不会一辈子被埋没才华的,有一天,他会变成天上那颗最耀眼的星星。
“听说你在写剧本啊?”
“是啊!电影是我的梦想。我一定要努力的写出好的剧本,可以打动人心的好剧本。你知道吗?我现在正打算参加剧本新人奖比赛,我有预感,这一次我一定可以打动那些评审的。”说到自己的梦想,凯仲眼神都精亮了起来。
“你要是赢了比赛,你要怎么用那些奖金呢?”颂伶也为他⾼兴。
“不知道,我还没想到。”凯仲惊觉自己怎么会在一个女人面前侃侃而谈自己的梦想呢?这是以为从没有过的事情。
“买一台冷气怎么样?舂満园好是好,就是太热了些。”颂伶打趣的说。
“想得美!你以为我会便宜了你?”
他们相处不过几天而已,却觉得彼此好像已经很
识了。这几天,颂伶几乎都快忘了立章,她沉浸在
乐中,好像把舂満园当成自己的家一样自然。
这时候凯仲突然想到,颂伶也许再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如同舂満园其他的客人一样。就算他为她买了冷气,她可能也吹不到!想到这边,他突然很舍不得,希望蒋立章不要来接她。
“好了!煎好了。你快点开动吧!”凯仲把龙虾盛了起来。
看到那⾊香味俱全的龙虾,颂伶笑得子诩快裂开了。
“那我就不客气开动了。”她快速的用刀叉切割下一块虾⾁,正要往嘴里塞,突然间看到凯仲那双晶亮有神的眼睛,颂伶感谢他为她做的一切。
她以前都只希望别人对她好、爱她、宠她,她只想当个被人宠爱的小鲍主,什么东西她都习惯独享。但是自从周到凯仲,她的生命起了变化,她发觉自己也望渴去爱别人,就如同望渴别人爱她一样。
“怎么不吃呢?”
“你也吃吧!一个人吃没什么滋味的。我已经习惯你那个丑陋的吃相,没看到还真吃不下呢。”颂伶找了个借口。
她分了一半的龙虾给凯仲吃,他俩吃得津津有味。颂伶觉得,今天的龙虾比以前她在大饭店吃过的龙虾要好吃多了,这是为什么,她也说不太出来。
这是一种感觉吧!是因为分享,而把美味加倍。
“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蒋立章战战兢兢的走近⽗亲的办公室。
他不知道老爸一回国就找他到底有什么事,不过看他的脸⾊那么严肃,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况且他一向最怕他老爸,在老爸面前,他所有行为不但无所遁形,而且害怕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蒋祖信以锐利而让人害怕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出国之前才千叮万嘱,要立章好生的把颂伶这个大金矿伺候好。怎么他才一回国,就听到立章放颂伶鸽子的消息,这要是传到颂伶爸爸的耳中,可怎么得了?
到时不但结不成亲家,恐怕他们蒋氏企业向于氏跨国行银进行的融资款贷案都会受到搁置。而这个浑小子就像个无事人一样,一点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
“你这个浑小子,你说!你怎么把颂伶一个人丢在风⾕乡呢?我不是要你好好的对待她,尽快和她结婚的吗?瞧,你现在闯出什么纰漏来?”蒋祖信气愤的把桌上的文件通通扫到地上去。
看到爸爸生那么大的气,立章害怕不已,但仍有话要说“爸,你都不知道那个于颂伶有多难搞?脾气坏,又喜
指使别人,像个大姐小一样要人家对她百依百顺。我实在是受不了她,所以才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以后懂得尊重我这个老公。”他觉得自己和颂伶结婚是必然的事情。
然而蒋祖信却生气的把一本书丢到立章的⾝上。“你以为你是谁啊?现在还没娶到手,什么大话都是假的。你以为于家千金姐小非你不嫁吗?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们蒋氏企业的损失,你负责得起吗?”他的作风保守,在一切还没定案之前,他都要谨慎处理。
“爸,这你放心。当初有那么多人追求她,而她选择了我,我有自信,她迟早会嫁给我的。现在让她先吃点苦头,让她知道要当我们蒋家的媳妇不能那么无法无天,要不然等她嫁进来之后,连爸爸你都不尊重了,”
“总之,我要你马上把颂伶给接回来,为免夜长梦多,赶紧和她把婚礼给办一办。”蒋祖信不像他儿子那么天真,他非得要事成定局才能安心。
“是的!我明天就去接她回来。”立章算一下⽇子,这回总算也让颂伶吃到一点苦头了,看以后她还敢不敢把他当成下人一样的使唤。
“还有一件事,关于我们在风⾕乡投资观光饭店的事情。”
“爸,这事你放心。我们现在开始动工了,工程进度也都很顺利。”
“这样最好不过,但是我昨天和总工程师讨论过,他说我们饭店对面有一间古⾊古香的⽇式建筑很有特⾊,要是能够一并收购的话,肯定能够昅引更多⽇本观光客。”
“爸,你是说舂満园?那不过是间破烂的小旅馆罢了!”
“我不管它是不是破烂,总之你负责帮我收购那栋建筑物,把那个地方改建为⽇本绅士俱乐部,和我们的饭店连成一气,到时对我们的饭店绝对有帮助的。”
虽然立章不觉得舂満园有什么了不起的特⾊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章,不过既然爸爸吩咐了,他也没有反对的余地。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办妥的。”
“好!那我就等着看。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蒋祖信威严十⾜的说。
立章回过⾝去,才敢
一口气。
“对了,还有一件事。”蒋祖信突然说道。
立章连忙回过头来,生怕老爸又把他给刮一顿。“什么事?爸爸。”
“在还没跟颂伶结婚之前,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了!你应该知道你们的婚事对我们企业有多重要吧?要是给你搞砸的话,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蒋祖信最后一次的警告。
立章信心満満的笑了笑,那个刁蛮的千金女,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她?他蒋立章肯娶她,是她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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