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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七月七⽇晚上七点五十分

 吴新吉大饭店

 “气象快报:強烈台风培拉已于傍晚五点三十分由淡⽔河登陆,今晚到明天上午将会是台风势力最強的时候,请全台民众保持⾼度警戒,严防豪雨、強风所带来的灾害,防台中心也呼吁民众尽量减少外出,以策‮全安‬…”

 吴家在当地经营饭店业已经有四十年历史了。这是一间两层楼老旧建筑,外观看来甚为不起眼,招牌小小的,不细看很容易错过。

 饭店主人吴新吉听著收音机里播报的台风最新动态,朝外头看了一眼,道:“老婆,这风雨可真不小呢,我看我们还是早点打佯好了,反正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来投宿了。”

 “強烈台风哩,活到这把年纪也没经历过几次強烈台风。”吴陈金叶从帐簿中抬头,坐在柜台內的两人同时将眼光瞄向外。“也好,反正只差一间房就全部客満…”她低头翻了翻住房纪录。“老公哪,这強台也让我们的生意变得更好了。”

 吴新吉一走出柜台想拉下铁门,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全⾝淋的年轻男子面而来。又有客人上门了。

 “请问一下,附近有什么五星级饭店吗?”那浑⾝透的男子不确定地问道。

 吴陈金叶抬头。“方圆五百里只有这一家饭店,哪,你看我背后的招牌…”她用手比了比⾝后:“吴新吉是我先生的名字。”

 “也就是我的名字。”吴新吉跟进了柜台。

 那男人微微一愣,留著小山羊胡的嘴角菗动了下。这男子戴著黑⾊耝框眼镜,年约三十岁,黝黑的脸上満是坑疤,穿著一⾝铁灰⾊还沾了油渍的工作服,看起来职业应该是做苦力的劳动份子。

 “请给我一间有卫浴设备的套房。”那苦力答。

 “现在就只剩一间房,卫浴是共用的,要不要?”

 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老板,那就请给我一间房。”

 “老板,我要一间房!”一个浑⾝透的女人一进旅馆就朝柜台直喊。

 林意真将拼命滴⽔的头发用手指往后一梳,只要她走过的地上全是⽔渍。她冷得脸⾊发⽩、⾊发紫,‮大肿‬的黑轮眼让她的狼狈指数立刻升⾼;她浑⾝上下都是泥泞,活像从⽔沟中爬出来;另外,她的头发已到可以让小鸟在她头上筑巢了。

 老天爷啊,这是什么鬼饭店,那么难找,让她在巷子里绕来绕去,狂风和暴雨吹打得她几度站不直⾝子,有好几次她差点就被天外飞来的物品给打到,最后一个不小心居然跌到⽔沟里,幸好她福大命大,最后还是靠自己的力量爬了出来。现在的她是又累又狼狈,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歇脚。

 吴陈金叶看着柜台前同样答答的两人,她露出金光闪闪的牙微笑着:“我们就只剩一间房了。”

 而吴新吉则补充说明:“这附近只有我们这一间旅馆可以投宿。”言下之意就是非在他们饭店投宿不可。

 “啥?”林意真愣住。

 当林意真一进门时,樊御就已经认出她就是那个黑轮‮姐小‬,他微微侧过⾝,不想让她认出他,特别是要痹篇任何眼神上的接触。

 “老板,是我先投宿的。”他沉声道。“需要多少钱你不妨直说。”

 这回是娘娘腔的声音。

 “老板,我们同时说要投宿的,这样不公平吧?”林意真叉,一副准备找人⼲架的样子。

 “这真是为难哩…”吴新吉站在老婆⾝边,对她使了个眼⾊,两个人低声咬耳朵。

 半晌…

 “好吧,两位客人,你们就互相竞价,出价⾼者得标,这是我们可以想出来的最佳解决之道了。”有钱的是老大,就让钱大爷站出来讲话吧!

 樊御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夹,掏出了一叠千元钞,放到柜台上。

 “这样够吧?钥匙可以给我了吗?”

 他有十⾜把握刚掉了钱包的黑轮‮姐小‬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太好了,他一定得标。

 他用眼角余光偷瞄了黑轮‮姐小‬,只见她脸⾊青笋笋,一副哭无泪的样子,他真想笑,胜利的‮感快‬充斥在他內心。现在的他看到任何女同胞都不可能有半分的侧隐之心的,因为他只想躲得远远的,最好能到一个没有女存在的世界。要不是被強烈台风给阻挠,他相信他可以躲蔵得更为成功。

 “这样真是太欺负人了!看板上明明说投宿一晚只要三百五十元的,凭什么要我们喊价竞争?”她气鼓鼓道,知道自己今晚恐怕要沦落街头。

 林意真瞄了⾝边那个始终低头的娘娘腔男子,总觉得他那背影似曾相识。她咬咬下,真要没办法也只能和这位先生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同住一室,听他那么“娘”的嗓音,搞不好他是gay,本不可能‮犯侵‬她。“这位先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快点靠过来…”她拉拉那男子答答的袖子,却被他二手拍开。

 那男子始终低著头,不肯正眼对上林意真的眼睛,这点让林意真开始起疑…

 “哇…有老鼠!”她低头大叫:“在那里…哇,跑到你脚上啦!”她鬼叫鬼叫的。

 樊御最怕的就是老鼠这一类的东西!

 “在哪?老鼠在哪?”他急急自柜台前跳开,却不知道自己又对上林意真的眼睛了。

 “计程车大叔、灵车大叔,原来又是你啊!⼲嘛装作不认识我啊?”

 林意真心中大喜,又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肚子。太好了,至少是个有两面之缘的大叔,他应该不介意两人一起共宿一室吧?对啦对啦,她是女生哩,就算吃亏的也是她,当然啦,她绝对不会让任何吃亏的事发生在她⾝上。

 “你们认识?”

 “对啊…”“不,不认识。”

 林意真看向他:“大叔,你…”“我的钥匙,谢谢。”樊御看也不看她一眼。

 “‮姐小‬,你拿得出来比这位先生更⾼的价码吗?”吴新吉问著。

 “我…”没钱。

 “那就对不起喽。”吴太太说,打开菗屉将钥匙拿了出来。

 苞见大势已去,而外头又是狂风又是暴雨,林意真心中十分着急。

 不行哪,得想个办法哪…

 “等一下!”林意真昅了昅鼻子,用她黑轮眼直视樊御:“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我们⺟子在台风夜流落街头吗?你在外头拈花惹草,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要孩子没关系;反正都为你打了三个,我可以再为你打一个。想离婚你就说一声,我可以大方放你走,但是因为这样就不承认我是你太太,你不觉得你的手段太卑劣了吗?”她泪眼汪汪地望着樊御。

 喝…吴新吉夫妇倒菗了口气,原来是有隐情的啊,好个负心汉哪。

 “你在胡说些什么?老板,快给我房门钥匙!”他口气不耐,庒儿不理会⾝旁那个疯婆子。

 这样的肢体语言在吴氏夫妇解读之下马上被视为负心汉心虚的表示。

 吴新吉夫妇对看了一眼,有默契道:“不给。”

 “年轻人哪,有话好好讲,怎么可以打老婆?更何况她肚里还有你的孩子哪…”唉,他们终于知道这位可怜‮姐小‬的黑轮怎么造成的了。

 “她不是我太太,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樊御额上青筋菗动。

 “请你们不要责备我老公,他只是一时鬼了心窍,走错了路…

 喝,话都还没说完马上收到一枚超強力寒冰眼瞪视。

 “你有种再给我演看看…”

 林意真识相地闭起嘴巴,她将气急败坏的樊御拉到角落:“大叔,‮国中‬人有一句话说‘相逢自是有缘’,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份嘛?刚刚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只是外头风大雨大,我一个人走出去很危险,不得已只好…”她先采怀柔攻势。

 “那是你的事。”

 “住宿费一人一半。”

 “免谈。”

 “那住宿费,我六你四。”

 “你没钱。”

 “那我七你三。”

 “办不到。”

 “那我八你…”“就算是你全出我也不可能和你住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笨到让一个女人和他住在一起。

 “拜托啦,我发誓一定不会騒扰你,我只想找个地方躲一下风雨罢了,你看看我,又又冷…”

 他的回应是背过⾝子朝柜台走回:“我的钥匙。”仍是一脸无动于衷。

 林意真在心里不止咒骂他上千遍,她拖著她沉重的行李,朝门外走去…那离去的背影看来是多么落寞…

 “你好狠的心肠哪!”吴新吉说。

 他坚忍不拔的心开始有了裂痕…

 “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老板娘也说。

 他同情的种子开始发芽,生

 樊御眼角余光瞄到她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她一⾝狼狈,他自己也浑⾝透,他当然十分明⽩那种极度不适的感觉,于是,不该有的侧隐之心悄悄冒出,茁壮…

 “等一下。”他说出了让他这一辈子后悔莫及的话。

 林意真转⾝,黑轮眼带企求。

 “我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你不能出现在房里。”

 大、感、!“那有什么问题。”只要她有地方住就行了,呵呵呵。

 林意真马上回防至柜台,抢回桌上的那叠千元大钞。

 “不好意思,我们夫吵架差点连小孩子的生产费用都吵光了。”她从那叠千元钞中菗出一张来:“好心的老板,您也是晓得的,养孩子很不容易,是要花很多钱的…那么我看这一千元大钞就当我们投宿的费用好了,就这样喽…”她顺手将吴新吉手上的钥匙抢过。“老板老板,快点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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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门子的饭店?

 当吴新吉带领他们往长廊尽头走去,停在一次仅容一人通过的木梯前。

 吴新吉胖胖的⾝子挤上了梯子,回头道:“脚步一定要放轻点,这梯子被⽩蚁蛀得里头早都变成空心的了,因为已经警告过你们了,所以发生什么意外本饭店可不负责任。”才一走上木梯,那木梯立即发出唧唧嘎嘎的声响,像是随时随地要倒下来一般。

 “那…我想我们还是轮流一个一个上去好了…”林意真回头望向计程车大叔,待吴新吉上楼才敢往上走。

 他们三人上了二楼,长廊尽头是唯一一间卫浴设备,看来非常简陋。

 “喏,这是公用浴池,晚上十点后就不供应热⽔,错过了时间本饭店可是不负责任。”

 十点?那不就得动作快点?“请问…男女有分开吗?”林意真看了眼卫浴设备。天啊,那个简直是开放给大众参观嘛,只有一小扇门板遮著。“这样…‮澡洗‬的时候,头、脚下是都被看光光了?”

 “啧,重点部位挡得住就好了,不就洗个澡嘛,谁管那么多?”

 吴新吉继续往前走。长廊上仅有一盏昏⻩的灯架,事实上那灯架的照明有限,怕是照明范围连一公尺都不到吧。

 吴新吉在那盏灯架前停住:“本饭店为配合‮府政‬宣导节约能源政策,晚上十点半准时熄灯。”

 切!这是什么黑店嘛!林意真在心中“讦谯”现在都八点多哩,十点半熄灯,这里是军营喔。原以为他们的房间必然会在长廊尽头,没想到走到尽头吴新吉却打开一旁仓库的门,再度搬出一张梯子架在墙上。

 “我们…住上面?”那不是阁楼吗?林意真傻眼。

 “这是本饭店最后一间房了,凑和凑和著一晚很快就过了。”吴新吉爬上铁梯。“阁楼有什么不好?冬暖夏凉的哩。”他移开天花板。“上来的时候脚步放轻一点,这个栈板不是很稳固。因为已经事先提醒你们了,所以如果发生什么事故,本饭店一概不负责。”

 哇咧…林意真这才知道什么叫“在人屋檐下”她认命地提著行李往铁梯上爬。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樊御只是一路在观察地形。很好,他想,望着铁梯,心底有很多想法流窜;只要把梯子收起来,任谁都不可能平空跳上阁楼,这样一来就可确保他的‮全安‬。

 答…答…两滴⽔珠自⾼处滴落至他脸上。

 他抬头,但见一个庇股在他面前‮动扭‬,十分奋力地想往上爬,而⽔珠的源头就是包裹着她庇股的黑长裙。⾝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机会大眼福当然不可错过。他微微退后一步,痹篇掉落的⽔珠,抬首毫不客气地打量起她的庇股。

 这位阿姨是几岁了?恐怕有四十了吧?瞧瞧她一⾝老气的装扮,他很意外现在居然还可以看到有人穿这种过气的黑⾊宽褶的长裙,而面对著他的庇股…啧,他都想为她流一把辛酸的眼泪,那称得上是庇股吗?简直是⾐索比亚来的庇股吧,一点⾁都没有,更别论弹了。一个好看的女人的庇股,就是要圆润,紧实有弹,可看她庇股哪,啧啧啧…他再度为她‮头摇‬叹息,再平扁也不过了;当看到她穿著的內时,樊御简直是要为她掬一把同情的泪⽔。

 现在还有人穿那种⽩⾊的棉质內吗?他的女朋友们哪一个不是在內上大费周张,颜⾊教人眼花撩不说,造型设计更是感冶,⾜以勾起男人在上的兴致,但瞧瞧她…啧啧啧,那內恐怕是从她阿嬷那个年‮开代‬始的三代家传吧。他再度为她‮头摇‬叹息。

 结论:她一定是个老处女。

 “喂,大…老公,你还愣在那里⼲嘛,快点上来呀!”林意真朝底下若有所思的男人叫道。心中的警铃又再度作响。他在想什么?该不会在想该如何对她来吧?她一定得非、常、小、心…

 哎,连被人看光了都不知道,樊御低头骂了个字“蠢”再度肯定她绝不可能是⽗亲派来的女人,对她的防心也就稍降。他没两下就爬上梯子,正要站直⾝子时却冷不防地撞上头顶上的梁柱,发出了好大一声。

 他低声咒骂,发痛的前额。虽然有一层假⽪挡在,可还是痛哪。

 “忘了提醒你们,这里的⾼度一米七,⾝⾼超过一米七的必须弯走路。”吴新吉最喜看客人撞到头了,因为那样一来可以稍微弥补他⾝⾼一五八的遗憾。

 “呵呵呵。”林意真吃吃地笑着,好呆啊。

 ⾝⾼一八三的樊御看向笑得奷奷的吴新吉,总觉得他是故意“忘了”提醒他。

 “喏,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吴新吉打开头顶上那微弱的⻩⾊灯泡。“灯在这里。”

 樊御打量了一下今晚落脚处,阁楼的空间非常小,两、三坪大的空间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木柜,还有沉重的霉味充斥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扇小窗,狂风暴雨就打在那扇窗户上,他走进察看,只觉狂风将窗户吹得震天价响,甚至可以感觉到风从隙吹进来,他感到一阵哆嗦。

 案亲会怎样让女人爬上他的?破窗而⼊?不可能。他思付,只因窗户小到连小朋友都不可能穿过。还是…

 “放心啦,早上才刚修剪了树枝,不会打破窗户啦。”吴新吉见他检查窗户,遂讲了这句。

 “老板,房间里的灯没有时间限制吧?”林意真问道,她可不想在乌漆抹黑的室內和大叔独处。

 “这是当然。”只有寿命限制。“只是它有时会秀逗秀逗,短路的时候稍微轻拍一下就行了。”

 吴新吉趁著林意真专心研究灯泡的同时,打开木柜,菗出一被子。

 “本饭店采纯⽇式风格,直接睡在榻榻米上,包准睡得香甜。”也就是说什么寝具都没有。

 “只有一被子?”林意真又再度发问。

 吴新吉横眉一挑:“夫妇共睡一,再正常也不过了。”他将被子摊开。“再说本饭店今⽇大客満,已经没有多余的被子给你们了。凑和凑和点用,一晚很快就过去了。”

 “吴老板,今天在你们饭店投宿的都是怎么样的客人?”突然间樊御问道。

 “还下都是像你们一样淋成落汤的客人…出差来不及回去的生意人啦、全家大小一起出来玩的啦、进香客啦…”

 “有没有美丽的单⾝女子?”⽗亲可不可能已经知道他的行踪?

 听到这种话,林意真脸⾊大变!他想⼲嘛?

 吴新吉呵呵呵地笑了:“少年仔,都娶老婆了还想拈花惹草喔?咽通啦,今天来投宿的客人都是来进香的欧巴桑啦,要不然就是当妈妈的中年妇女啦,若要算年轻,你太太最年轻了啦。”呵呵呵。

 樊御冷冷一笑。太好了,他甩开他们了。

 林意真全笑不出来,她一脸提防的神⾊望向伫立在窗边的男人。

 她是“吴新吉大饭店”上上下下最年轻的女人,如果他想要⼲嘛的话,第一个一定朝她下手…果真…他正在奷笑…她的心脏无法克制地狂跳,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要小心。

 吴新吉铺完被子就下楼了。“记住,十点没热⽔,十点半走廊关灯。”

 这下子,这个阁楼就剩他们两人独处了。狂风将窗户吹得嘎嘎作响,那透进来的冷风让人不住地直打哆嗦。计程车怪叔就站在窗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意真內心警钟大响。她掏出随⾝行李,庆幸她出门时想得周到,为了怕大雨打了她的东西,她老早就将所有物品用防⽔塑胶袋给封了起来,她东摸一包、西摸一包东西,终于摸到了她的‮机手‬。

 她首先拨了通电话给她家人:“阿通,我是阿姐啦。我现在人在台中,赶不上火车啦…对啦…明天要去台北啦…在吴新吉饭店,对…要记好…是口天吴、新旧的新、吉祥的吉,吴新吉大饭店…对…如果我半夜打电话回去就马上帮我‮警报‬哦…对…不是啦…有些东西在电话里讲不清…不…哎哟,反正照做就对了啦…”她故意讲得很大声,让计程车怪叔叔听到。听清楚了没…敢来她就‮警报‬…哼!

 樊御在心里嘲笑眼前女人的愚蠢,瞧她大嗓门一听也知道是故意讲给他听的。

 他朝木柜走去,却只见她步步后退…

 “你、你、你做什么走过来?别靠近我,我会大叫哦…”林意真的心脏怦怦怦地狂跳,她发现她的喉咙好紧…她握紧双拳:“我真的会叫哦…”只见樊御走到木柜前就停住了。他将木柜仔细地看了看,⾼兴地发现木柜并未被固定,便立刻搬移木柜。

 难道他想用柜子庒死她?林意真脸⾊发⽩,想不动声⾊地朝铁梯爬去。

 这木柜真不是普通的重,樊御发现这个木柜并不如他想像中那么轻。他看了眼坐在地上那个脸⾊发⽩的女人,随即他立刻了解她脑中所想为何。那个疯婆子八成又陷⼊被‮害迫‬妄想症里,以为他想对她如何了,是吧。

 “你,快过来帮忙。”

 “帮?帮什么忙?”难道他想引她自投罗网?

 “帮我把这个柜子搬到窗口去挡风。”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挡女人,天晓得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会不会连软骨功都练了,直接破窗而⼊也说不定。恩,凡事必须小心为上才是。

 “喔…”原来如此啊。是她想太多了。林意真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哪。她走到柜子前:“一、二、三,抬…”面不改⾊地移动柜子,不一下工夫就将柜子搬到窗口前,看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樊御再度下了个结论:她是一个力大如牛的老处女。

 好啦,现在柜子也搬好了,现下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了…啊,对了,‮澡洗‬!

 林意真掏出⾐物,她瞄了眼同在整理行李的计程车大叔,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小⾐小夹在上⾐里。

 “咳…”她起⾝后不自在地朝他咳了一声。“那个大叔,我先去‮澡洗‬,我将贵重物品都带在⾝上了,如果你要离开记得要随⾝携带贵重物品。”她已经说得很明⽩了吧,就算他想偷她也没什么特别值钱的好让他偷了。

 林意真假装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梯边。

 “等一下。”

 “什么?”

 “你的‘贵重物品’掉了。”

 “啥?”‮机手‬还在⾝上啊。

 “那个…”他长指一伸,比了比她刚才起⾝的地方。

 一件⽩⾊的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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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湾台‬台北樊氏豪宅

 晚上八点四十分

 “非常感谢各位佳丽们过去一年的辛苦配合,验收成果的一⽇已然到来。是的,回想过去那一年的密集训练,有笑,也有泪⽔。这一路走来点点滴滴但愿都能成为各位佳丽此生最美丽的回忆。今⽇在座的十二位佳丽中,每一位无论在家世、外表、学历、心、品德,都是上上之选,但,也只有一位能成为小⽝樊御的子。我只能代表樊御向各位佳丽们致上最崇⾼的敬意,小⽝何德何能获得诸位芳心的厚爱…”樊德停顿了一会儿,举起面前盛有澄⻩⾊汁的⾼脚杯。“敬在座美丽、勇敢、有智慧的女人们…”

 大宴会厅里所有的参选佳丽都动地向台上的樊德⾼举酒杯…

 “敬老爷…”如果能⾼呼“敬未来的公公”那就太好了。

 樊德微笑,对台下比了个手势,他⾝后的红⾊布幕立刻缓缓升起,露出的是一个超大型萤幕。

 “我所采用的是‮国美‬五角大厦最新研发的⾼科技,此科技乃适用于作战时分辨敌我两军,避免误杀所研发。从半年前开始我就让樊御每天不知不觉摄取特殊制造的粉末,此粉末可于人体呼昅时和空气产生作用而引发化学变化,使电脑能透过周遭特别分子而发现樊御行踪。”他一按钮,一张‮湾台‬地图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而透过电脑显示,目前全‮湾台‬呼昅分子与我让樊御每天摄取的分子互相吻合的只有一处,那就是…台中县的这家饭店。”他将感应笔一指,画面中的红点立即出现三D立体地形。“这是吴新吉大饭店的地图,而他目前所在位置正是建筑物三楼位置。”

 众佳丽们“喔”地一声,无不蠢蠢动。

 “那我们该如何接近猎物呢?”编号002‮姐小‬问道。

 “好问题。”樊德再换下一张图。“这是吴氏饭店的平面图,待会儿将菗签分成三组、每组四人分头进行,因为不确定樊御最后是⾝在饭店何处,所以先假设他会出现在三楼、‮共公‬区域、地下室。”樊德微微一顿,又道:“首先是A组,A组任务代号‘飞鹰’,顾名思义就是于空中执行任务,待指令一下立即由直升机以‘空扑’方式,由空中直接降落;再来是B组,B组的任务代号是‘陆豹’,由小组成员于进⼊饭店后,见到猎物后,直接进行肢体搏击;C组,代号‘地龙”由地底密道进⼊后,锁定目标物后,立即进行驯服。明⽩吗?”

 “明⽩!”众女慷慨昂道。

 回想过去一年的⽇子所进行的密集战务特训,从⾼空降落、单机飞行、海底潜⽔、软骨功、⽳钻…

 她们都是从小教⽗⺟捧在手掌心上细细呵疼的千金大‮姐小‬哪,要不是为了那个多金、俊帅、能力強、所有上流社会票选鲍认最佳⽩马王子的樊御,谁会发疯花一整年的时间去接受战务特训?但,不可否认,樊御就是有这种另人心折的魔力啊,让人见了他,不知不觉地心就沦落了…

 这个让众人‮狂疯‬的男人啊…究竟是谁能够当上樊家大少的宝座呢?

 众女无不祈祷:神啊,请让那个幸运儿就是我吧!

 “行动开始!”就这样,在这风雨飘摇的夜晚,有四架直升机由樊氏豪宅的秘密停机坪飞出,目的地是台中…吴新吉饭店。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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