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锵!”的一声,盘子没有拿好,摔碎在地上。
蕥儿慌张的蹲下身,想把碎片捡起来,结果指腹不小心划过,渗出几滴血珠。穆廷见了,将她的手指凑到嘴里
,直到不再
血。
“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如果害死月桂姐姐的凶手是玉萍和阿莽泰,那么必定和侧福晋
下了干系,而侧福晋是贝勒爷的额娘,就算知道了,他会愿意帮月桂姐申冤吗?她想了一夜,还是无法确定。
穆廷轻捏了一下她的脸“怎么?真的有心事?”
对他摇了摇头。
“真的吗?”明明就有,为什么不肯说呢?
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碗盘,走出了颐和院。
在往膳房的路上,蕥儿想了很多,还是决定先跟萨朗商量,把昨晚的事告诉他,然后再来研究接下来该怎么走,她不能让月桂姐姐枉死。
“小哑巴,还不快来帮忙洗碗。”
不管定到哪里,老是有人借机使唤她做事,以往蕥儿不想惹事,总是默默承受,可是这次不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蕥儿
不理会她们,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没听见叫声,她在长廊上快步走着,越走越快,最后干脆用跑的,心想,萨大哥应该值完班了,她得尽快找到他才行。
当她来到前院,老远就看见显然瘦了一大圈的萨朗和其它侍卫交接完工作,正要下去休息,蕥儿顾不得其它人的目光,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他愣了一下“蕥儿?”
神情急切的蕥儿将他拉走。
“蕥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萨朗对她突兀的举动感到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她走。
总算找到一处没有人打扰的角落,也不怕有人听见,蕥儿的神色才较为镇定,放开他的手臂。
萨朗又问了一次。“蕥儿?”
确定真的四下无人,她深
了口气,然后微张小嘴“萨…萨大哥…”昨晚说了一会儿的话,才让舌头恢复了些灵活度,现在方能顺利的发声。
“蕥儿,你会说话?”他震惊的问。虽然有些不流利,但是确实发出声音了,也让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腼腆一笑“对,对不起,萨大哥…”会假扮哑巴也是不得已的。
“原来你会说话,为什么要假装呢?”他很是纳闷。
才要回答,忽然进出来第三者的声音让蕥儿瞬间白了脸。
“本贝勒也很想知道。”
“贝勒爷?!”萨朗越过她的肩头望去,不由得低声叫道。
蕥儿转过身去,觎见站在背后的修长身影,那张俊美的脸庞此时充满敌意、愤怒和不信任,心口不
一沉…
如果他没有察觉不对劲,暗地里跟踪她的话,不晓得会被骗到何时?穆廷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居然被个小丫头给耍得团团转。
“怎么不说下去?”
他声音中的冰冷让蕥儿如鲠在喉。
萨朗尝试开口替她解围。“贝勒爷,小的以为蕥儿一定有她的理由,请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好,本贝勒向来大方,当然会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眸光泛冷的瞅向僵立在原地的蕥儿。“本贝勒在等着呢!”
小嘴一张一阖,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
穆廷脸色阴郁,凌厉的眼光彷佛要将她万箭穿心。
“还不从实招来!”
“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蕥儿眼眶发红,努力想表达心中的歉意。“我…”其中的曲折不是一时说得清的。
口的怒火翻腾,让他几
发狂的想杀了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拖离。“跟我走!”
“贝勒爷,你要带蕥儿去哪里?”萨朗碍于身分,不能阻止他的行为,可是真怕蕥儿有生命危险。
他冷酷的回头低喝。“你也不要命了吗?”
蕥儿回头对萨朗直摇头,意思是要他别管她了。
见两人眼波交流、默契十足,看得穆廷更是妒恨
织。
“走!”
谤本赶不上他的步伐,蕥儿踉跄了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只能面白如纸的努力跟上。她知道不该骗他,只是当时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开口说话了,却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局面。
“涂总管!涂总管!”
穆廷怒极攻心,理智尽失的大叫。
闻声赶来的涂总管见到眼前的状况,又是诧异又是惶恐。
“贝勒爷,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这丫头哪里冒犯到贝勒爷了?”
他恶狠狠的将蕥儿摔在地上“把她给我关起来,除了水,不准给她吃任何东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呃,喳!”
再也不看她一眼,穆廷忿然的拂袖离去,如果此刻不走,他怕自己真的会在愤怒之下杀了她。
哀着擦破皮的手肘,蕥儿噙着泪,幽幽的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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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膝盖,蕥儿痴痴的看着柴房的门,等着贝勒爷恢复冷静之后放她出去,那么她愿意将一切都告诉他,即便会被当作妖怪她也认了,她只想让他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欺骗他的。
难道这辈子她真的都不能再开口说话了吗?否则也不会才开口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可是月桂姐姐的冤屈该怎么办?总要有人帮她才行。
喀啦!
门闩被人由外面打开,她急忙站起身来,可是再见到来人不是自己想见的人时,脸上透着浓浓的失望。
一脸不甘愿的婢女提了茶水进来,顺便帮她点上桌上的烛火。“干嘛?不
我?要不是总管要我来,我还不想来呢!”
蕥儿窝回墙边,对她的嘲讽不予理会。
“我是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惹得贝勒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等贝勒爷从宫里回来,说不定就轮到咱们其中一个去伺候他,你就再回膳房去好了。”
听到这里,蕥儿倏地跳起来抓着她,一阵比手画脚。
贝勒爷进宫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不懂你在比什么!”婢女悻幸然的推开她,转身就出去了,听到门闩再度关上,蕥儿想叫住她已经太迟了,不
垮下肩头。她忘了自己可以说话了,只是习惯用手势表达。
他一定误会了,误会她是故意装哑巴来接近他的,她忘了他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身处在敬谨亲王府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什么亲人,什么手足,都是假的,只有权势地位才是真的,所以,他很难真正去相信一个人,结果就因为这小小的谎言,让他寒透了心。
不!蕥儿使劲的敲打木门,不管是摇还是踢,只想引来注意,她必须亲自跟贝勒爷解释这个天大的误会。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不期然的,木门“呀!”的一声,赫然打开来了。
蕥儿惊疑不定看着敞开的门扉,心想,是刚刚门没闩好吗?咽了口唾沫,悄悄的步出柴房,外头空无一人,让她心中一喜,正打算回颐和院去,说不定贝勒爷已经回府了,想不到才走了几步路,就听见风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由于这间柴房地处王府最偏远的角落,平时很少使用,也不会有人来这儿,所以她觉得格外奇怪。
她拐了个弯,四周忽然起雾了,在薄雾中有数条人影晃动,蕥儿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想看清对方是些什么人…
隐隐约约的,蕥儿看见两个婢女使尽吃
的力气,用力拖着锦被包裹住的长条物一路来到水井前,身旁还有个锦衣妇少,可是她看不清她的脸孔,只觉得很眼
,好像在哪儿见过,就连声音也一样…
“快!把她丢下去!”锦衣妇少娇厉的下令。
婢女合力将长条物往井里头一丢,扑通的水声在今夜听来特别诡谲,依稀还能听见有人在水中挣扎呼救。
蕥儿不自觉的倒退,可脚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发出声响。
“谁?!”
她倒
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有张狰狞的女人脸孔从雾中穿透出来,发出鬼魅般的笑声。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只有杀了你…”“啊--”
惊惧的叫声从口中逸出,蕥儿整个人被吓醒了,
口剧烈起伏,双眼的焦距也集中了。她发现自己还在柴房里,根本没有出去,桌上的烛火如豆,光线忽明忽暗,让她不寒而栗。
是梦吗?
可这个梦好
真、好吓人,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她怎么会作这样的梦?被扔进井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救我…救救我…
听到求救声,蕥儿全身寒
竖起,
了
手臂,努力往墙角缩去。“是、是月桂姐姐吗?”可是声音似乎不像。“你、你是谁?”
救我…
自从亲眼正视过月桂姐姐的魂魄,还亲口跟她说过话,蕥儿发觉自己对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惧怕了,他们会执意的在人间徘徊,想必是有心愿未了,所以才会找上她,因为只有她能看见“他们”
如果她能帮得上忙,她愿意试试看。
“你在哪里?”她颤声的问。
我…我在井里…
蕥儿惊
一声,脸色霎地刷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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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待了三天,美其名是特地来陪皇上下棋、练武,甚至还一块儿偷溜到外城“察访民情”了一整天。
实际上是躲,穆廷明白自己这么做是在逃避现实,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喜爱的女子会隐瞒他这么重要的事,他以为他们之间是互相信赖的,所以当他得知真相时,着实受到很大的伤害。
不过,今天一早他就被皇上赶出宫了,似乎皇上早就看穿他的心并不在宫里…思及至此,穆廷泛出淡淡的笑意,那些倚老卖老的朝中大臣似乎小看了这位年轻皇上,以为可以轻易的掌控他,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回到敬谨亲王府,忽地福至心灵,让他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先行到嬿婉阁,才踏进前院,两名守在外头的婢女便慌张失措的上前见礼。
“贝勒爷吉祥!”
穆廷随意的瞄了一下她们“嗯!侧福晋在休息了吗?”
“呃、嗯!”婢女紧张的绞着巾帕。
他挑了挑俊眉“是还是不是?”
“不是,奴婢这就进去帮贝勒爷禀报。”另一名婢女反应较为机伶,说着就要冲进去“通风报信”
不动声
的瞅着两人作贼心虚的反应,穆廷心中有数了,就站在外头等候回复,看他们玩些什么花样。
过了不久,房门总算开了,穆廷意外的瞅着走出来的王府侍卫。
阿莽泰略显慌张的趋前拱手揖礼,把头垂得低低的。
“小的见过贝勒爷。”
“这个时辰你来这儿做什么?”他打开折扇,两眼紧盯着他不放。
彷佛早已预先拟好说词,阿莽泰下假思索的回禀。“回贝勒爷的话,是侧福晋召见小的,要小的送一封信到内务府索大人府里。”
穆廷瞅了他一会儿“信呢?”
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咽了一下口水,阿莽泰马上将事先准备好的信件从袖内取了出来,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信在这儿。”
角不由得扬起一道
魅的弧度。“既然是侧福晋
代的,那就快去吧!”无论那信是真是假,他的表现就已透着不寻常。
“喳!”他吁了口气,匆匆的走开。
蓦地,穆廷鼻端嗅到空气中飘着什么,俊眸瞠大,旋身睇睨着阿莽泰仓卒的身影,俊眸微瞇。太熟悉了,他绝对不会闻错,那气味…那气味是男女
媾之后才会遗留下来的证据,这就表示…
此时出来
接的玉萍挤出笑容,眼神不敢正对着他,怕被看出什么。“贝勒爷,侧福晋在里头等着你了。”
穆廷朝她笑得魅惑,意有所指的说:“真是辛苦你了。”好个忠心耿耿的婢女,的确该得到奖赏。
“呃…”她脸儿一红“这是奴婢该做的事。”
他摇着玉扇,越过玉萍身边进屋,以为得到贝勒爷的夸奖,她暗自得意着,浑然不知穆廷话中的含义。
“廷儿,额娘还以为你会在宫里多住几天。”一身雪青色缎绣三
花菊便袍的侧福晋偎靠在花厅的紫檀描金扶手椅上,勾起戴着指套的五指冲着他笑了笑,不过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经过一夜的纵
,连眼都没阖,当然体力不支了。“亏得你一回府就来跟额娘请安了。”
“额娘怎么看起来没啥精神的样子?”穆廷笑睨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是不是病了?”
侧福晋装腔作势的
了
太阳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待会儿回房歇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额娘可得多多保重,别让孩儿担心。”
她柔媚入骨的抱住爱子的
,
足的吁叹。“能听你这么说,额娘真的好开心,廷儿,额娘只爱你一个。”
穆廷扯着嘴角,虚情假意的说:“孩儿当然知道。”
“不管额娘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所以一听说你把伺候你的婢女关在后院的柴房,想必她是哪里伺候的不够好,所以就代替你处罚她了。”侧福晋半是讨好、半是
毒的媚笑“反正像她那种哑巴,活在世上也是一种痛苦,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他几乎要窒息了,用尽自制力才没把眼前的女人脖子扭断。
“噢,孩儿倒想听听看额娘对她做了什么?”
是她眼花了吗?
侧福晋眨了眨眼,还以为刚才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大概是看错了吧!她这个儿子向来就听话孝顺,而且他们的感情可比一般母子还来得“亲密”他对她这个“额娘”更是言听计从,她可以确信他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她冷哼一声“只是连水也不让她喝上半口,如果熬了两天还能活下来的话,就算她命大。”
“额娘,前阵子才无缘无故死了个婢女,阿玛已经觉得很晦气了,可别又来一次,万一吓到他的宝贝小妾,动了胎气,咱们母子的日子以后可就难过了。”他手心擒着一把冷汗,努力地不让它们发抖。
“他要是真敢来兴师问罪,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她很辣的娇斥。“想我索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穆廷下颚绷紧,嘴角含笑“额娘别说气话,跟阿玛硬碰硬,吃亏的是咱们,孩儿还是先去看看人死了没,别坏了大事。”
总算
困后,他跨着大步直奔往府后院的柴房。
一脚踹开木门,颅见的是歪在墙角,四肢蜷缩的蕥儿,她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看似没有呼吸了。
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难道他真的又一次失去喜爱的女子了?
不!他不能没有她!
“蕥儿?”穆廷仆倒在她身上,先探了探她的鼻息,虽然微弱,不过的确还活着。“蕥儿,醒一醒,蕥儿…”看着那原本圆润可爱的脸颊都凹进去了,让他的心猛地
疼起来。
眼皮
动了几下,黑睫徐徐的掀开,一认出他,
了
干燥
裂的嘴
,
已不再红润。“贝…勒爷…”
她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对了,她还有好多话要说,她要让他知道真相…
“什么都不要说。”见她试着开口,他咽下喉中的硬块,只要她还活着,他可以什么都不再追究,愿意给她机会,让两人重头开始。“再撑一会儿,我这就带你回颐和院。”
----
待蕥儿再度睁开双眼,外头已一片漆黑,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涌上心头,小脸不
涨红了,因为她想起贝勒爷是怎样亲自用口哺喂她喝水,直到她又昏睡过去。
这是否表示他愿意听她解释了?想到这里,她急忙坐起身来,眼神搜寻屋内,果然在窗台前觑见背对自己的顽长身影,那背影看起来心事重重。
“贝勒爷?”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很快的将双脚放回地面,穿上鞋子。
穆廷回过神来,神色凝重的旋身面对“你已经睡了八个时辰,也该醒了。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说。”他用折扇指着桌上的几样点心,即便冷掉也无损其美味。
“我…”
他漠然的打断她的话。“等吃完再谈。”
蕥儿看他脸色不豫,心往下沉了沉。“嗯!”见她在桌前坐下,开始动筷子,穆廷才走出内室,留下蕥儿食不知味的吃着,可又因为急着吃完,拚命的往嘴里头
,因为太急,差点噎到,赶紧灌了两三杯水才
进腹中。
两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深
口气,蕥儿终于出去面对眼前的困难。
“贝勒爷,我…”
才说到这里,穆廷已经举高手腕示意她别说下去。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是受谁指使,只要从现在开始,你愿意跟我站在同一边,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很感动他依然愿意接纳自己,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不想被冤枉了。
“你真的误会我了。”
穆廷忍无可忍的怒喝“我都已经说不追究了,你还要我怎么做?难道我的要求有这么困难吗?”
“不是这样的,”蕥儿急红了眼“贝勒爷,请你听我说…”
不等她说完,穆廷的长臂愤而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你赢了!这样还不够吗?”
她捂住小嘴,低声
泣。
“你有什么好哭的?你该高兴才对。”他不
自我解嘲。“我是下不了手杀你,明知道你骗了我,还是舍不得让你死去,你应该感到得意的。”
听他这么说,蕥儿的心中更难过。
“贝勒爷,我…奴婢不是存心要骗你…更不是别人派来对付你的…你非相信我不可。”她咬字清晰的说道。
紧闭一下眼,穆廷往后瘫坐在酸枝离花太师椅上,扯了一下
角“好,那你就编个理由来让我相信吧!”被人耍弄欺骗的滋味不好受,他已经尝过一次,事后的真相足以把人
疯,所以才会如此愤恨难消。
用袖口拭了拭眼角,蕥儿来到他脚边跪下,绵软的小手法怯的覆上置于扶手上的大掌,以为他会气恼的挥开,可是没有,这让她信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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