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忆?”朱妈妈傻了眼。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没事轮流失忆,而且每次都那么巧就是忘了对方?
难道这是天意?这两个人就注定了一辈子无缘吗?
“失忆?!这是不是开玩笑啊?怎么何萱也失忆了?!”被朱伟诚恍神地一起载回朱家的安娜也傻了眼。
奇怪,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怎么刚刚才听完朱伟诚失忆的故事,现在又换何萱失忆了?
好像老是拖戏的八点档情节喔!
“『也』失忆是什么意思?”朱伟诚抓到了安娜的语病。
“我--”
安娜刚想解释,马上被朱妈妈打断。“没什么,没事。”
原来朱妈妈心想要是这两个人从此就真忘了对方,是不是也算一种幸运?这样他们就都能从新开始,不必再执着于十五年前的那个诺言了。
不过有人显然不同意她这样两全其美的想法。
“朱伟诚,你脑袋真的撞坏了不成?你十五年前答应要娶何萱的啊!”朱伟诚奇怪地看了安娜一眼,她是不是也撞到头了?不然怎么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他又看看她的脚。“咦?你脚受伤了?”
安娜有些无力地瞪了他一眼,现在才注意到她受伤了啊?
以前她稍微喊点疼,他就紧张得不得了,现在她脚扭伤成这样,⽩纱布捆了一圈又一圈,只差没上石膏了,他却这个时候才发现。
但朱伟诚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安娜的脚伤。
“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十五年前答应要娶何萱?我
本就不认识她。”
“哇!你撞得真的很严重耶!要是我是何萱,听了你这话不哭死才怪!”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朱伟诚露出求救的眼神看向⺟亲。
只见朱妈妈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妈,我怎么可能认识何萱?”
“这…”罢了,就把事实说出来吧!是福是祸,就看这两个人的造化了。
“其实你的确认识何萱。”
“怎么可能?!”朱伟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尽管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对这个小女人有一种淡淡的
悉感,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如今从自己的⺟亲口里听到这话,让他不噤怀疑⺟亲是不是也撞到了什么地方?
“妈?你…没事吧?”他露出担忧的神⾊。“怎么连你也说起这种话来了?”
“朱伟诚!你够了没?不要把我们都当成神经病好不好?你妈妈说得没错!你以前的确去过新加坡,还到过何家作客,还说过将来要娶这个小女人为
的!”安娜在旁气鼓鼓地帮腔。
“妈,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我是记得小时候我们去过新加坡,而且我还在动物园门口被巴士撞到,住了几天医院,但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在新加坡见过何萱啊!”朱妈妈叹口气。“唉,其实你不是被巴士撞到,你是从何家的楼梯上摔下来才住院的。”
于是她原原本本地把所有发生的经过都告诉了儿子。
“其实…萱萱也知道你记不得她,但她实在走投无路了,又一心一念记挂着你,才会冒险来到湾台,希望能看你一眼…她想,说不定过了这么久,或是你和她相处久了,你会慢慢想起过去的一些往事…”朱妈妈不胜唏嘘。“谁知道…谁知道她这会儿却反过来忘了你,这真是上天捉弄人啊!”“妈!这倒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朱伟诚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真的吗?他真的从小就认识何萱,还说过要娶她当新娘子吗?
他真的忘了这一切?
而她真的将这个他早已忘却的诺言牢丰记在心中,甚至不辞千里、放下女孩子家的矜持,来到湾台只为了嫁给他?
何萱…好
悉又好陌生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忘了她?
朱伟诚努力地回想着十五年前在新加坡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脑袋却都是一片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可奇怪的是,当他见到何萱咬着嘴
忍住不哭的模样,竟会有点心疼。
当他见到那嫰嫰的脸颊,竟会情下自噤地想要去轻轻捏一捏,而当他见到她柔润如桃的薄薄双
时…
他的心里是不是其实一直也有着她?
朱妈妈心疼地看着儿子呆滞的面容上时而出现哀伤懊悔的神情,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可是真相究竟是真相,纸永远包不住火,她又能瞒多久?
特别是何萱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时候。
“萱萱…”朱伟诚的头好痛,他把头埋在双手间,双
不自觉地吐出这个名字。
安娜看见他这副痛苦的模样也不忍心,拐着脚站起来,慢慢走出朱家的大门。
走进电梯,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没化妆的脸蛋。
啧!真是丑死了,眼眶四周都是黑眼圈,眼睛都没了光彩,脸上因为长期化浓妆而长了不少小痘子,脸颊也凹了进去,显得她颧骨更加突出,还有她的嘴
呈现不健康的惨⽩,整张脸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像个病人一样。
“啧!我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安娜紧锁着眉头看着镜子。“看来这模特儿的工作是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她喃喃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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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萱出院了。
她没有什么外伤,但医生对她的失忆现象也无可奈何。
医生说原因可能是因为何萱的脑部受到轻微击撞,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受到的刺
太大,所以才会有部份
失忆的情形发生。
“她现在失去记忆的部份,应该是她想刻意遗忘的结果,如果你们想帮助她恢复记忆,可以想想她在车祸前遭遇到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她最在乎的人或者是东西,都可以拿到她面前,适度刺
一下,让她能早点恢复记忆。”医生说完后便拿着病历走了。
朱伟诚愣在当地,何萱刻意想要遗忘她最在乎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何萱刻意要忘掉他?难道是他带给她太多的伤心与绝望,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朱伟诚自责不已,他怎么能!他不是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一辈子,要她做自己的新娘子,为什么却一次次地伤害她?
何萱…难道她就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了吗?
虽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他潜意识里知道⺟亲并没有说谎,而他对何萱那种说不出来的与⽇俱增的好感与
悉,也在在证明了自己的确曾经很喜
她。
现在也是。
这是不是爱情?
何萱爱他爱了十五年,这点让他深深感动,不由自主地开始用怜惜又疼爱的心情来看待这个小女人。
有多少男人能被一个女人深深爱着十五年?
看着那张娇俏的脸蛋,面对自己时所露出的茫然神情,他竟是心痛!
他终于能体会何萱当年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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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回到朱家的何萱,一直吵着要回新加坡。
她还记得新加坡的事情,也知道自己家已经破产了,但她不明⽩自己为什么会在湾台,一心想要回去找哥哥。
朱妈妈拗不过她,最后终于答应让她回新加坡。
可是问题又来了,她回新加坡后投靠谁?总不能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孤伶伶地回去吧?
而且她要去哪里找她的哥哥们?
何家破产后,何萱的哥哥们便不知去向,朱妈妈托了几个人去找,也都没有找到。
但这还不是最头痛的事情。
何萱现在每天吵着要和朱伟诚“离婚”
“我当然要离婚啊!我
本不认识这个男的,怎么可能和他结婚?我才二十岁耶!谤本不想那么早结婚啊!”“萱萱,你…你真的要离婚?”朱妈妈问,当初可是她自己苦苦求儿子娶她的,现在却又吵着离婚?
“我不答应!”朱伟诚斩钉截铁地说。
朱妈妈这下头痛了。
“你神经啊!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我都不知道!而且我不认识你,一定是你自己偷偷动手脚的!我要离婚!离婚!不然我将来怎么嫁人?”何萱毫下客气地指着朱伟诚的鼻子骂。
“我说不离就是不离,当初可是你自己吵着要嫁给我的,哪有人说嫁就嫁,说离就离的?”朱伟诚也来了气。
有没有搞错?当初是何萱苦苦哀求他娶她的,现在居然要他和她离婚?
这太离谱了吧?
但他知道其实最离谱的还是他自己,明明当初避之唯恐不及,希望自己和何萱最好一点瓜葛都没有,现在人家要离婚,自己却不肯?
连他都有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了。
但他知道,只要他一点头答应离婚,他和何萱这辈子便再也不可能有任何
集。
“你这人神经啊!我要告你!”
“去告啊!我还怕你吗?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倒霉呢!不要忘记你家已经破产了,新加坡法院可是到处在找你,要是我们离婚了,你可是要被遣送回新加坡去上法庭的!”
“你--你威胁我!”
“谁威胁谁啊?”
朱妈妈的头更痛了。
天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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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朱家后没多久,何萱便开始成天早出晚归。
朱妈妈问她去做了些什么,她只是说去打工。
原来她还是回到“甜藌意外”去上班,下午到晚上便到淡⽔去摆个小摊子卖画,替游客画画素描,赚点现金外快。
她是打定主意不想再用朱家一分一毫了。
然而,朱妈妈和朱伟诚似乎都没注意到一件事情--既然何萱说她忘记了关于朱家的任何一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湾台,那她又为什么还记得“甜藌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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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久不见,何萱再次来到“甜藌意外”时,一见到唐静便狠狠地扑在她⾝上哭个不停。
唐静吓坏了,连忙把何萱领到后头的洗手间里。
“萱萱,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几天没来上班,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意外了呢!担心死我了。”
“唐唐,我…我不行了…”
“你不行了?你怎么了啊?萱萱,你不要吓我啊?这样对我的宝宝不好呢!”唐静一面安抚何萱,一面不忘拍拍自己的肚⽪,安抚一下未出世的宝宝。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我…”
我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结论,倒弄得唐静一头雾⽔。
好不容易何萱终于哭够了,情绪也比较镇定了,她才慢慢地说:“我要忘了他。”
“谁?”
“诚哥哥。”
“他是谁啊?”唐静抓抓头,眼睛一转。“喔!是不是你的初恋情人?就是你五岁时亲你的那一个小男生。”
何萱点点头,眼泪又开始落了下来。“我要忘了他…”
“为什么?”唐静伸手替何萱抹去脸上的泪⽔,却徒劳无功地看见她又开始流出更多的泪⽔。
简直就像⽔做的人儿一样,怎么哭也哭不完。
“我好痛苦…明明他就在眼前,却碰不到他的人,也触不到他的心,对他而言,或许我
本就是多余的…”
“你遇见他了?”
何萱点点头。
“遇见他了,为什么不说出你是谁呢?他一定还记得你吧?”
何萱摇头摇,哽咽着说:“不,他完全记不得我了,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也没关系啊?还有机会的,是不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何萱艰难地吐出这些连自己听了都要心碎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想当初我还是我老公弟弟的女朋友呢!最后还不是被我老公骗走了!”
“真的?”何萱暂时有了些趣兴,但随即脸⾊又黯淡下去。“但是他女朋友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这样啊…”有了孩子就比较⿇烦了,总不能要小孩没有爸爸吧?
唐静拍拍自己的肚子,轻轻叹了口气。“那也好,既然要忘,就忘得彻底一点吧,想哭就尽量哭个过瘾吧!”
见到何萱遇上这种事情,她也只能这么安慰了。
“唐唐…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不该回新加坡?我是不是不能再继续待在湾台了?”
“这…”其实唐静对何萱的情况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她是从新加坡来的,她家破产了,目前投靠在湾台的朋友家。
“可是你回新加坡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认为你回去了就能忘记他吗?”
何萱想了一会,摇头摇。
“这不就对了,不管到哪里,我想短时间內你也忘不了他,何必为此又跑回新加坡去?你不是费了好大工夫才到湾台来的吗?说不定其它湾台男人也不错啊!要不要等我老公回来,让他介绍几个给你?”
“可是…可是我天天看着他,却要假装自己不认识他…我更难过啊…”“天天看着他?怎么会?难不成你就住在他家啊?”唐静笑着说。
何萱点点头。
唐静这下笑不出来了。“萱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住在他家里?他又怎么会不认识你?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了吗?”
何萱这时才原原本本把所有的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唐静。
唐静听了眼睛越睁越大,这简直比她自己的故事还要精采--她还以为她家那个混黑道的老爸,还有她家老公从破产再度⽩手起家的经历已经够戏剧
了,却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回新加坡吧!至少哥哥们还在那里。”
“你就这么回去了?一点都不留恋?”
何萱想头摇,眼泪却已经先掉了下来。“怎么可能不留恋?可是留恋又怎么样呢?他就会想起我、爱我、疼我吗?那是不可能的啊…十五年了,我等了他十五年了,可是我现在…真的已经死心了…”
十五年的岁月、十五年的等待、十五年的依恋,就在这一瞬间迩通瓦解了。
曾经支持着她的信念消失了,她的⾝子像被一瞬间菗⼲空气的气球一样,空
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剩下唯一的念头--回家,回到新加坡,回到那个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然后,她要重新开始,把他忘掉。
哭累了的⾝体已经没了力气,唐静只好扶着她慢慢走出洗手间,然后把她安置在小吧台后面,先让她休息一下。
朦朦胧胧间,何萱闻到一股淡淡的番瓜香气。
睁开眼,就见到唐静正从烤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橘红⾊的蛋糕。
那颜⾊、那香气,分明就是小时候妈妈最喜
做给她吃的番瓜蛋糕。
她还记得她小的时候爱吃甜食,即使是最疼爱她的哥哥们,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点心分给他们吃,但只有那一次,她把自己那一份的番瓜蛋糕给了朱伟诚。
她还记得,那时候朱伟诚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陶醉,又有些幸福。
那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呵呵…她自己偷偷笑了起来,那时候她也不过才五岁,哪能解读出这么多的心思,八成都只是自己胡思
想罢了。
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朱伟诚
本没想过她,也没把那个诺言当真。
眼泪又悄悄流了出来,但是她别过头去,不想再让唐静见到她的眼泪。
被了,她闭上眼睛,她不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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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伟诚回家后,发现家里空
的,妈妈说过今天晚上要去朋友家打牌,何萱自从出院后也天天早出晚归。
他鲜少有机会一个人晚上在家,觉得有些不自在。
家里没人在,自然没人打理晚饭,厨房餐桌上冷冷清清的,他看了忍不住有一些焦躁。
最近连安娜也不再来找他了。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要来的时候一起来,还偏偏喜
凑在一起,现在一下子又都下见人影,彷佛世界上没了他这个人一样。
心里一面嘀咕着,他一面走到厨房想弄些泡面吃吃。
经过客房时,他见到客房的门没关好,心里挣扎了一会,还是轻轻推开门看了看。
里头的东西竟是意外的少,几乎都是客房原本就有的摆设。
他走进去,打开⾐橱的门,里头只有零星的几件⾐服,其中居然有好几件还是⺟亲的旧⾐服。
他这时才突然想到,何萱⾝上穿的似乎老是那几件⾐服,也没见过她添新⾐服,她唯一买过的⾐物,似乎就是那条送给他的领带。
心里又是一股歉疚涌上。
再四处张望了一下东西少得可怜的客房,他瞄到了何萱带来的行李箱,只是偷看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
说不定他能找到一些帮助他恢复小时候记忆的东西。
朱伟诚走到门边四处张望,确定家里都没人后,才把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打开,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本本的素描簿,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这什么东西?有人出远门还带上这么多素描簿的吗?
朱伟诚狐疑地随手拿出一本翻了翻,上头都是些风景素描,几乎都没有人。
他又掏出几本翻了翻,几乎都是一样的东西,其中还有几幅是何家的花园写生,但他看了也是毫无印象。
就在他有些无趣地把那些素描簿随手丢回行李箱时,其中有一本掉了下来,页数翻到了最底。
他眼睛一亮,那是一张小男孩的素描。
他把那本素描簿拿了过来,仔细瞧着那个小男孩,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依稀长得有点像自己。
这是他吗?眉宇之间是有点像,但脸型和⾝形都不太像十二、三岁时的他啊…朱伟诚皱皱眉又翻了几页,只有最后一页有着这个小男孩的画像。
他看着那一大叠的素描簿,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一本一本地菗了出来,每一本都翻到最后一页。
他越看越是吃惊。
每一本的男孩年纪都不太一样,有的只有五、六岁,有的已经到了二十岁,但是面容大致上都差不多,看得出来是同一个人。
等到他翻到一本最老旧的素描簿时,手指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那本素描簿后面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和他自己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也只有这张图的最下面,写着一行小字:
诚哥哥十岁。
朱伟诚霎时觉得热泪盈眶,放眼忘去,一本本的素描簿摊在地上,每一本的最后原来画的都是他。
何萱从来没有忘过他,甚至猜着他长大后是什么模样,或是想象他小时候的样子。
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画他的?期待还是羞怯?
不管怎么说,一定都是満心
喜地一面画着,一面想着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个诺言吧?
她明明知道他已经都忘了他,为什么还不放弃?
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跑到湾台来,执意要作他的新娘?
到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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