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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望着那消失在崖壁与山土中的山神和土地,涟水突然站起身来,她不要和这个让她心烦意的人待在一块儿。“不要走,已经快夜幕了,若是在这森林里了路就麻烦了。”他阻止她。杏眸看向端坐在木椅上的弘嵩,涟水扬起红“怎么?连天上至高无上的尊神也会怕在这小小的森林里失?”他双眼轻合“即使不怕,也要知道何为安身,何为危险。”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害怕。缺少了法力的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涟水瞪住他安逸的面容。“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只要懂得如何避除危险,即使没有法力也一样。”“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得避除危险?”

 “你若要如此理解我也无话可说。”

 涟水沉下了脸“好,你要待在这里就随你,既然我不会避除危险,那我就一个人去找森林的出口。”她若出得去,定要将那山神和土地给灭了。

 “不行!”弘嵩蓦然站起身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我不避除危险是我的事,你凭什么挡住我的去路!”

 凭什么?他双眉纠结“若是你侥幸逃脱,我岂不是又要花一番工夫将你拿下?那时亦会出现更多的妖魔鬼怪祸害苍生。”

 愕然抬头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涟水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原来如此,他不放她走都是因为他怕她逃回凡界继续作。定下心神,她牢牢地盯住他“若我硬要离开此地呢?”

 “我不会让你走的。”这失森林隐隐有股幻意,如今没有法力的她必定会深陷其中。

 “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拦不拦得住我。”她转身朝已经灰暗的林中跑去。

 目视着那消火在夜中的身影,弘嵩微微一叹,随即移步跟了上去,为什么会如此宠溺着她,任由她随心而至呢…

 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他怕她逃回人界作,那她定要离开这里返回苏府,她不会再跟他待在一块儿了…摸索着已经蒙的树干,涟水小心地走着。

 他动情地吻住了她,他细心给她煎熬的葯,他不许她离开他身边…这一切让她的心有了小小的期望,但是他竟然说那只是为了怕她祸害苍生。

 祸害苍生…他为什么不想想究竟是谁让她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是谁迫得她必须毁灭这世间常规的?!黑暗的记忆随着落逐渐复醒到她的脑海里,眼前的茫茫黑夜让她失措。怎么回事?天怎么黑了?

 黑了!

 不…不要!她不要一个人失在这里啊!涟水慌张地疾步跨过每一枝翻绕的树根,她惊恐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她要出去!她要看到有人烟的地方,她要到有光亮的地方去!她需要立刻离开这里!然而…漉的泥地蓦然一滑…不!“赤!”

 耳边的惊叫让弘嵩心中蓦然一紧,是苏涟水!他没有想到她本来虚弱的身子会走得那么快,天色的晦涩让他渐渐看不清楚她失的方向,只能凭着心中的直觉摸索过去。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发出惨叫?心中逐渐漫出了阵阵恐惧。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对一个妖孽紧张成这个样子?不住心中的惶恐,弘嵩开始大声唤道:“苏涟水,你现在在哪里?苏涟水?”沉溺…

 黑暗中的深渊…

 粘稠的黑色困住了她的四肢,她又回去了吗?

 身体在下沉,她没有力气了,无论她怎么逃怎么跑,她依旧被束缚在这里,双眸忍不住渐渐合上,又要她等待了吗,等待下一个将她召唤出来的人。

 一阵呼唤使她原本已经合拢的双眼又蓦然张开,是什么人在叫她?为什么会是苏涟水的名字?

 苏涟水…一丝心痛蔓延向整个被黑暗卷住的身子。她听出来了,那个呼唤她的声音,是他…那个她千年来都未曾遗忘过的神…似乎少了些什么?似乎又多了些什么?那声音已经没有将她封印住时的那般冷酷,那呼声让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很舒服啊,和他曾经紧张她时的声音是一般模样的。可是,一切都变了啊…她不再是他的爱人姬水,她是复仇的魍魉姬。

 涟水眼中浮出一股酸涩,就让她沉溺吧,若是不再看见他,那心中的疼痛也就会消失吧?复仇、复族,她已经不再想了,她想一直睡下去,也许就会回到她曾经的那段时光,她最幸福的时光…

 而那幸福的时光,依旧会有他呵护着她的身影…

 “苏涟水!”

 耳畔紧绷的声音让她愕然抬头,是黑暗吗?那为何她依然会看到他的脸庞?那焦急的神态;那惊恐的眼眸,那见到她时的松懈,为何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的悲哀啊,终于化为清泪淌了下来。

 看着陷入泥沼的女子,弘嵩刚松下的一口气又立即提了上来,他急忙找了一壮的枝干递向不断下沉的涟水“快点伸手抓住这树干!快点!”没有丝毫法力的他慌乱成一团。茫然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涟水笑了,多熟悉啊,是她千年前一直看着的表情。他总是为了她而把自己弄得很狼狈。泪水不住地滑落,为什么现在的心中如此坦然?为什么原本愤恨的心会充满甜蜜?那惧怕黑暗的心现在竟然没有一丝的颤抖?是因为他吗?因为他紧张她…

 “快点把树干抓住!”看着已经下陷到肩侧的涟水,弘嵩心中涨起了不住的恐惧,那恐惧噬着他所有的理智,他的眼里心里只能容下那沉溺在沼泽中的女子。掬着泪水,涟水朝他甜甜一笑,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我现在才发现我回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灭世。”愕然愣住,弘嵩继续伸长了树干“你快点把树干抓住,有话我们上来说。”她轻轻一笑“我原本以为我是为了光复九黎族,让大哥再生,然后将你封印的法咒全部应验,那个时候我就能离那黑暗的万劫深渊重新回到这个世上;但是我现在知道不是了,原来我—直要等的人就是你。”

 无视那不断伸向她的树干,任凭自己渐渐地沉下这个沼泽,涟水继续说:“你还记得你将我封印住的法咒吗?我还记得,那就是我终身的梦魔:身为水神之职,却妄顾职守,并魅惑其他雨师尊者私自下凡,助人界妖魔世。此番恶劣,经大帝降旨,革除其水神职位,打人万劫深渊。等待世间江河干涸、群山倾塌、月星辰移位、四季节令同现之时,汝的罪行方满,亦可出世…”

 轻轻念出她永生永世都未曾遗忘的语句,涟水看向呆愕的弘嵩“我念得不好,我的声音没有你那时的冷酷。”她轻轻笑道,没有丝毫的怨念“所以我恨啊,我恨你这么无情,这么无心。我在黑暗里一直都紧紧地记住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如今却没有想到,我恨的怨的居然是那么轻易地就化解了,我要看的不过就是你的紧张、你的担心和你的在意,我不喜欢你淡漠的样子,因为那从来都不是对着我的…”

 那心中的疼痛如同排山倒海而来,比他有停止呼吸的感觉,那浑浊的神志让他忍不住使劲地摇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泥沼已经陷到她的下颌,他急忙大叫:“不要说了!你快点抓住树干上来啊!这沼泽已经要将你噬进去了!”涟水缓缓地摇摇头“不了,我不上去了,我要回到那黑暗里面,那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我要在那里沉睡,我会等,等到你封印的法咒应验时,我就会出来了。

 我活得痛苦,我已经食了无数人的生命了,即使回到凡世我依旧会被你打入三界之外。”

 “不!你上来我就给你食用冰玉散,那样你就不用食人血,我也不会将你伏法了!”紧张地盯着那缓慢噬着涟水的沼泽,弘嵩已经心焦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双眸微弯“大姐曾经告诉我你遗忘了某些东西,但是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你遗忘了什么了。让我走吧,若有缘,当我出世之时你也会恢复…”还未说完那污浊的沼泽便侵向了她的边。“不!你快点出来啊!出来…”惊恐地看着她睁着两只杏眸依旧不舍地盯住他,弘嵩蓦然愣住,颤巍巍地站直身子“为何我会遇上你,天上的尊者皆不能有情有,为何独独让我遇上你…”他双眸复杂地望了望涟水,淡漠的嘴角轻轻一扬“罢了,就当做劫数吧。”愕然地看着向她下的黑色身影,涟水忍不住瞠大了双眼,不!他不可以这么做!只见原本黑沉黏糊的沼泽蓦然绽放出一片绿光,这、这是…随着弘嵩的坠人,一片绿波漾起来,水…是水啊!涟水愕然地掬起原本已经快将她覆盖了的沼泽。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人不解地凝视住对方…

 生起的篝火照亮了整个草坪,明亮的火光渐渐温暖了四周。

 弘嵩用两三枝木在火旁支撑起一个架子,转头看向静默坐在一旁的涟水“把漉的衣服下来放到这上面烤干,若是继续穿的话你的身子可能会受不了。”他扭头走向木架的另一旁,背对而坐。

 凝视着那火簇印照着的背影,涟水忍不住微微一笑“那你呢?”没有了憎恨,她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蓦地僵直,淡漠的声音里夹杂着微微的无措“我没事,衣服会干的。”

 她漾起幸福的笑脸,他总是这样,任何事老是以她为先。

 压制住心中不住翻腾的情感,弘嵩不微微一叹。

 神、人、妖究竟有何差别,还不是一样被感情所牵扯住?

 想起自己竟然会随着她的覆灭而跳入沼泽,他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慌然,不是为他,而是因为当时以为她会被那泥沼给噬了去。

 那让他心焦、心痛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无边的恐惧当中。

 “我已经换好了,你转过来吧。”

 细柔的嗓音让他不放松了心中的紧绷,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却蓦然面色一红,急忙又转了过去。

 烘烤的衣衫如同一道帐帘隔开了两人,可是那篝火却将那对面的身影也投了卜去。

 “喂,你转过来了吗?”

 “转过来了。”暗红着双颊,他没有说出实话。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呢?弘嵩?国师?还是赤松子?

 仰或是尊者?”她微微偏头,她其实仍旧喜欢叫他“赤”

 “无所谓,”他柔声开门“姓名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

 “那叫你小狈小猪也可以了?”她开玩笑似的笑了起来。

 他只是轻笑不语。

 半晌,涟水才迟迟开口:“我想叫你赤,可以吗?”

 他全身一震,那熟悉得让他泛出股股甜蜜滋味的感觉“嗯。”他点头。感受到他的拘束和这莫名的气氛,涟水开口笑道:“这似乎是我们‘现在’第一次好好说话呢。”忆起她身为妖魔之事,弘嵩抿了抿嘴角。

 “你不想和我说话吗?”他的沉默不语让涟水黯淡了双眸,依旧是她在自作多情吗?可他明明随着她一起跳下沼泽啊。

 “我…”他顿声“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想起他为神、她为妖,他就不微微失神。“有很多可以说的啊,比如你为什么会在葯汤里放沉香?”她双眸微闪。沉香…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在葯里要放这种沉香。”

 是吗?他都是不自觉的吗?扬起红,她柔声开口:“你一直都穿着白色的衣衫是因为你喜欢这白色?”

 “这…”他皱眉“不知道,从很久以前我就一直穿着白色的衣服了。”现在如此说来,自己竟然对自己都有着很多的茫然。

 涟水双眸微合,可她知道,他会一直穿这白色的衣服都是因为她…

 他站在水宫的门口,轻声唤道:“好了没有?再过一个时辰王母娘娘的寿宴就到了。”

 “好啦好啦,马上就好,你心急个什么劲。”她慌张的声音让他不轻笑起来,究竟是谁在心急啊“好了。”随着她欣喜的娇声,一抹纯白的倩影从宫门内走了出来。

 “怎么样?好不好看?”她在他眼前转了一个圈,这是她今天特地打扮的。

 望着那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新容颜,他说:“好看,怕是天界众仙女都敌你不过了。”

 “哼,那是当然的喽。”她俏鼻一皱,满脸的娇嗔。

 他无奈地摇摇头,她什么时候和水仙仙子一般模样了?“我们还是快点到王母娘娘那里去吧,若是晚了就不好了。”

 “嗯,先别忙。”她急急拉扯了他一下。

 “又怎么了?”他微微叹气。

 她瞅着他的衣服“我看你这身衣服不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赤衣袍,会吗?这是件新袍子,不会有什么地方是坏的吧。她的指尖闪出一丝冰莹“变。”看着那赤的衫袍变成与她一般模样的白色,她高兴地一把搂抱住他“嘻嘻,这样我们俩才登对嘛。”宠溺地捏了捏她的俏鼻,他微微含笑“喜欢这白色吗?那我便为你一直穿着如何?”“好啊,永远。”她抬起头笑望着他.充满着幸福。

 幸福呵,那涨满口的温暖足那般的甜蜜。她忍不住随着那回忆微微扬起嘴角,却在看到—个自她眼前穿梭而过的细小黑影时蓦然大叫一声:虫啊!“怎么了?”他一把慌乱地拉开那烘烤的衣衫,满脸的焦急。

 一下扑身到弘嵩的身上,涟水急急哭嚷着:“有虫啊!虫啊!”“虫?”原本焚急的心蓦然放松下来,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

 “当然不是一般的虫了,那是芥牙嘴,专门浮在水面上生长的虫子,可以猎取别人身上的纯净,平时根本就不会见到的。”那是她作为司水女神时最害怕的东西。他皱眉,似乎对这个虫子有过什么印象,感受到怀中女子的颤抖,他不放柔了语气,低头呵护道:“放心,没事的…”然而看到她泛着白皙的柔肌肤,他心头一紧,哑声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地注视着她。

 靶受到他蓦然收紧的双臂,她不抬眼一望,却坠落在那深邃而蒙的眼眸里。

 夜,更黑。

 风,更凉。

 透过熊熊不熄的篝火,那紧搂的两人凝视着彼此,好像要把那曾经遗忘过的悠长岁月全部弥补过来…

 淡淡的白光透过稀薄的云雾投进屋子,林中的鸟儿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清脆的啼鸣唤醒了沉睡的人们。凝视着涟水纯净的睡颜,弘嵩出淡淡的微笑,他不知已经看了她多久了,即使她入睡之后他仍旧牢牢地看着她,似乎永远也看不厌倦,反倒是口满溢的温暖让他心动不已。已经动心了吗?他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了,若是天意,那他就与她这么走下去吧,接他的将会是什么他也不管了,只是那股不舍,那股心怜让他心折,现在,他只要好好地守护着她就够了。

 靶受到身畔人儿的騒动,他慢慢漾起了笑意,柔声开口:“你醒了?”

 是做梦吗?看着眼前柔情地望着她的俊颜,涟水愕然了。

 “怎么了?傻了?”他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粉的玉颊蓦然一红,昨的一切又回到她的脑海里,那份温存的绵让她又一阵脸红。

 凝望着她娇羞的容颜,弘嵩柔声低语:“昨晚可有让你不适?”他怕怀中的人儿经不起那汹涌的

 想起昨晚的绵,她立即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膛里“我没事。你…”她顿了一下“可有后悔?”经过昨夜,他们还会有着那妖神的距离吗?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吧?”他将衣衫细细搭上她于外的白皙柔臂“你若不怕与我这逆天的尊神遭受天谴,那我们就这么一路走下去吧。”

 “你当真?”她抬头,双眼蒙上—层水雾。

 轻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他柔柔地一笑“我从不骗人。”

 是啊,他从不骗人。可千年前的背叛依旧是她的阴影,今世他还会再次这样吗?掩住心中的惆怅,她朝他颔首一笑“我相信你。”

 弘嵩扬起嘴角,转头看向旭“那我们先起身吧,还得先回山神、土地那里。”他将冰玉散放在那里了。

 “好。”涟水杏眸半眯,埒崖山的山神、土地…

 什么叫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暗圆缺,今天他们总算是明白了。

 匆匆向前方奔跑的两“神”气吁吁地一手拭着汗,一手扇着袖子,两只脚还不停地往前急速翻动。

 “山神哪,大哥老了,又长得不如你高大,你就让大哥坐在你的肩头上可好?”瞅着一旁一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山神,土地慌乱地开口,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承认他的“矮小”

 “别、别开玩笑了,我自己都已经累成这样了,哪里还能驮得动你。”一手拂开积在眼前的汗水,山神虚弱地开口。

 凄惨啊,作为仙册里的山神、土地竟然也会有如今疲于奔命的下场。果真是“神”倒霉的时候,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倒霉。

 想起他们将赤松子和魍魉姬给困在失森林里,本来就要好好地回到终于属于他们的窝里睡觉的,可当他们躺下不到一刻,居然来了一个不敲门就随便闯的姑娘。本来就觉得凡人会找到他们这里来很奇怪,没想到那看起来娇巧可人的女子却一把抓住他们,硬是问赤松子到哪里去了。

 佛曰:天机不可。他们又怎么可以告诉她呢?

 好不容易夺回的窝,不可能就又这么双手奉送出去吧?

 他们只得求万事阿弥陀佛,不开腔就成了。

 谁知那女子那么厉害,挥来一水柱把他们的屋梁砍断了半截,那可是他们的窝啊!还没等他们出泪水,那女子便疾手向他们两个砍来,扬声说他们若是不说出赤松子的下落,下场便如同他们的房梁一样。当时他们只得见机行事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比不过,他们总躲得过吧,这埒崖山到底还是他们的领地,所谓强龙不地头蛇,他们总不会还落在那小姑娘的手中吧?谁知道她法力竟然如此高深,不论他们怎么逃怎么躲她都能把他们掀出来,害得他们一整夜都疲于奔命,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到他们怀念的榻。“山神、土地!”一个娇戾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不会吧?这么快就找上来了?他们现在还在拼命跑啊!

 看着那两个跑得更快的身影,涟水细眉一皱,纤指向前一点“缚住。”只见山神、土地还在跑动的身子蓦然停下,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满脸苦哈哈的。涟水和弘嵩缓缓地走了过去,微微扬起红“哼,你们两个可知道昨差点害得我没命了。”“魍魉姬大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们这几千年来早就染上了恋癖,如今被你们给占着屋子,我们可是一直都没有好好睡上一个安稳觉啊。何况这失森林虽说差点害你没命,可不也让你化险为夷,和尊者二人双双安然归来。这里面不也有我们的功劳吗?”土地颇有察先机地朝两人眨眨眼。

 “你…”轻握住涟水的手,弘嵩柔柔地一笑“那为何你们现在不在屋里好好睡觉,却在这里拼命奔跑?”一直觉得这土地似乎隐藏着什么,但是他并不打算去揭破。

 “还说,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土地哀怨地开口,他们的窝啊…“我?”弘嵩皱眉。

 “是啊,昨天我们回到屋子里躺了没多久就被一个妖女给掀起来了,而且还把我们的房梁给削了。”山神开口道。

 “妖女?”涟水扬眉,难道会是九黎族人前来救她?

 “是啊,一直问尊者的下落,说要是不告诉她的话就要把我们和屋里的房梁一样削掉。”山神委屈地眨眨眼。

 问他的下落?正当涟水与弘嵩两人沉思着究竟是谁的时候,山神和土地又慌张地嚷起来:“快点把我们身上的法术解开啊!那妖女又杀过来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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