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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告辞了!青霞姐姐。”既责怪姐姐,恨她冷酷,但是想起又再要跟她分别,还有不知那一天能返回故乡。青霭不由得又感到有点依依不舍。

 “青霭…上次你离家出走的事。我也过份了一点,当时只想你妒恨我得到当家之位,要走就走好了。但是,外面不比家里,要小心呀!还有,若果只是你,我何时也你回家的。”

 “好…好的。珍重了!”几句感情用事的话,却让青霭心中一暖。亲情的可贵之处,就是怎样不和和争吵,家人间的关心却不会消逝。

 在返回船上之际,青霭独自苦思住。和姐姐相斗相争的时候多,能安然相处的时间总是少。还有癸为了一个初识的婢女,竟然激动若此,叫她深感讶异。为了华香的死,他放了一年才能重新振作。而如果死的是自己呢!他这滥情又情深的伴侣,会像失去华香时一样吗?对自己为妒忌一个死人而呷醋,青霭真感到有点忧郁。

 回到旗舰之上,众人都因一夜的戒备而出疲劳和松懈的神情。独有莉亚娜黛眉头紧锁。

 莉亚娜黛道:“青霭。真的打不成吗?”

 “是呀!”想着故乡能幸免于战火,加上莉亚娜黛气鼓鼓的样子。才叫青霭能松容一笑。

 “首饰租借店的事,没有问题吧!后天我们就得要驶离一舟岛了。”

 “放心!可以赚钱,又这么有趣的事,我一定弄得你满意的。”多才多艺的莉亚娜黛,对首饰的设计也很有兴趣。将钻石、珍珠、宝玉和金与银等结合,创造出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的作品。对她来说正是尽展所长之事,尤其是针对什么环和贞带的。

 而这也是青霭反击姐姐的计划,利用莉亚娜黛可以记录影像的珠影魔法,开设一间首饰租借店。就可以让童霞等内公然替她收集情报,将下过魔法的珍珠记录情报,再明正言顺的回首饰租借店,用船运出后再以魔蝙蝠转送回自己手上。姐姐不可能想到,一间只要求客人付一笔按金和少量银两就可以每天租借不同首饰的店子,会有如此作用的。遗憾的是,这样一转折,情报的时效就会大大减低了。加上用癸的猎做掩护,莉亚娜黛在短时间替青霭控制了不少人。她在岛上还控制了很多姐姐没有察觉到的人。

 青霭总算瞒过姐姐,得到了龙家千年的资料,以及在龙家深埋上背叛的种子。像血莺,她会为癸训练一班青楼姐妹作杀手,为将来建立情报网做准备,对像不只是龙家,还有整个神州国。

 直到舰队出航当天,癸一直没有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而在舰队出航,离开了一舟岛的目视距离之后,天上降下无数的雪花,气温骤降,叫人浑身一凉。十二个雪女,一齐施展出妖力,在这炎热的日子,制造出一场令人感到苍凉哀伤气氛的飘雪。

 癸抱着仍然体的梦儿尸体,登上甲板。左右相伴着莉亚娜黛和雪女魅罗。

 “很冷呢!癸。”青雾浑身发冷的对癸叫道。而薰等其他人也相继聚到了甲板之上。

 “抱歉!因为今天要举行一个葬礼。”经过莉亚娜黛处理,梦儿苍白的尸身将不会腐化。

 怀中冰冻的遗体,叫癸深感自责与无力。也害怕将来,同样的情形会再降临在自己身上。他不可以容许身边的人,会比他更早死的。

 “拜托你了,魅罗。”一头银发,玉容优雅却给人一种冰霜般的感觉,独是嘴红的雪女族长。黑色的神秘美眸,出她的同情和怜悯。

 “请大家聚成一团。”在她的吩咐之中,让人自然会想依从她甜美声线的说话。

 而癸则手执火仓,把梦儿的遗骸交给魅罗。

 接下来刹那间,船上满是冰雪和火炎。癸的火仓舞出最大级数的火龙,紧紧包围着所有人。而在这外面,则是狂风暴雪的冰霜世界,让人看不透外面的情形。纵然受到火龙的保护,像青雾和维月等不懂武功的人,却全都冻得全身发抖。

 当风雪平息下来时,梦儿已经被包在一块巨大的冰棺之中,在阳光的折之下,看起来是那么动人和美丽。只是甲板的一部份,也被魅罗弄出的冰雪所冻坏。

 “龙癸首领,这是永久玄冰。它几乎是无法破坏的。”

 “好冷!”身上散发着愁伤之气,癸运气于手,抚在冻得刺骨的永久玄冰之上。

 “魅罗,忘了在上面刻字了!”

 “那我在外面再包上多一层冰块,因为就是我自己都无法破坏它的。”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火仓解除抑制,使出最大力量。”癸淡然的一语。但是却叫幽凤满脸忧心,因为魔刀火仓,如果只是单纯那么好用和安全的刀,就不叫魔刀了。当作为刀最重要核心的黑色宝珠,发挥出全部威力时,甚至足以击出像巨一样的火炎,温度之高更比平常使用的还要高上好几倍。

 赤红刺目的万丈强光,叫除了薰这种级数的人全闭上双目。火红如太阳的火仓,发出灼人的高温,让癸龙飞凤舞的在上面刻上梦儿之墓四个大字。

 而魅罗看到,简直震惊到无法说出话来。刚才她可是竭尽全力,才能弄出永久玄冰的,而且也从没听祖先说过,有人类能将之破坏的。

 火仓的真正威力,极为强大和霸道。虽然它会产生保护主人的气团,但是当使出全部力量时,武功若非极高之人,将会立时被它灼死。

 “再见了梦儿。”很抱歉,我是那么的粗心大意,如果那时有多细心注意你,或许就不会让你自尽。对不起!

 癸双掌击出,轰然一声将梦儿的冰棺推下海中。呆然注视着被冰棺起的冲天水花,而癸已面白如纸。

 幽凤拚命的尖叫道:“马上叫大夫来。”之后作为让火仓使出被制的全部威力的代价,癸口中狂鲜血,颓然倒下。看着手中和甲板上的鲜红,癸又想起二年前,华香在他手中断气时的情形。凄惨悲伤的回忆,再一次从心底涌现。之后,在满腔的忧伤之中,他失去了知觉。

 等到癸康复到能行动,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换言之,他足有七天没有近女了。还没完全康复的他,把小军师抱到船桅之上去商讨。

 “接下来青霭有何计划?”癸的声音,听起来空悲痛,一点也没有平的样子。

 “大懒虫终于有兴趣了吗?首先我们到新大板城,接收薰的丰臣军。然后到神州国参加凶杀武道大会,最后进攻天涯海角,建立我们的根据地。”

 “解说一下凶杀武道大会和天涯海角吧!”

 “目前我们的人手,对比起新金国和海神实在太弱了。要有一拚之力的话,最低限度要有十万人。但是以我们手上的人才来说,扩充到三万人已是极限,否则就只有用一些庸人为将。而在凶杀武道大会之中,我们会得到大量的人才。至于天涯海角,则是一个叫袁遗志的武林高手所占据的大岛。该岛四周均为悬崖峭壁,独有一处例外,拥有一个良港和长滩作唯一的出入口。正合我们将来发展之用。”

 “癸,为何忽然对我们的动向有兴趣?”

 “梦儿的死,让我好好反省了一下。我不能太逃避,把一切都交给你。大家把命运到我手上,我就要尽力保护好她们。”

 “青霭。我追求的不只是胜利,而是完胜。我已经失去得够多,伤得够重。我不要为了成就海上霸业,让我手下的人去牺牲。让她们一个个战死,我要她们每一个都好好的活在我身边。为此我作为全体的领袖,把用谋定策的大权交给你,实战指挥你就让薰去做吧!而我会和灰影等身处最危险的战线,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所爱的人。因为我们是男人呀!”正像平常一样,被女兵们当狗一样抱着和逗玩的灰影,由趴在甲板上变为站起,发出一声狼嗥。听觉极强的灰影,在此一点上可是和首领心意相通的,不止要为癸尽忠,它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人,虽然这个人恩将仇报,辜负了它的一片爱意。

 “我理解癸的心意,青霭一定尽力而为的。”内伤和内心都未愈的癸,心底一阵长叹。兰道夫教导他的,是成就霸业就要狠和冷酷无情,不只要于计算,而且要以霸道治理部下,断绝亲情和友情。唯有如此才能成为最强的霸者。

 但是,制霸天下,无非是比力量而已。如果自己有轻松获胜的绝对强大的力量,就不用如此改迫自己去改变。华香死后,他决意去行自由自在,随心意而为的道路。所以才把影响部下生死的计策工作交给青霭。只想要她替自己下决定。

 梦儿的死,犹如给了他一个警号。逃避不是办法,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化不可能为可能。既要维持自己现在想爱就爱,不就给让自己不的人一拳的性格,又要称霸海上。在未来,他希望得到更多像灰影一样的仙妖部下,身处战阵之中最危险之处,保护自己每一个女人。

 虽然不能让每一个士兵都不死,但至少不能让他后宫的女人有所牺牲。那怕是最不被受他重视的一头美人犬也一样。

 “青霭有没有看过戏剧。”

 “有呀!不只神州国的,伊罗巴的也有,但没看过马台式的。”

 “经常是大团圆结局,你讨不讨厌。”

 “有点,好像很闷。”

 “但我现在不是做戏,是现实。我就是要追求大团圆结局,因为我已经受够现实给我的伤害。我身边的人也一样。我要她们每一个人都会和我一起,在人生的舞台上,演到大团圆结局为止。”

 “好不可能和狂妄的想法,但是我就是喜欢癸这样。”青霭深感幸运的倒在癸怀里。是女人就一定会妒忌的,癸再爱自己都好,青霭内心还是会妒忌其他人。但是对比起其他三四妾的男人,喜欢就要,不喜欢就抛弃。癸会珍视她们每一个人,竭尽心力保护她们,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

 虽然有点受不了,但青霭还是感谢莉亚娜黛的。因为她根本不会有妒忌这种想法。她的想法是自己才是后宫的主人,而癸则是她的伴侣,唯有她才能真的平等对待所有人。

 以飞鸽传书给新大板城,薰通知自己的老臣们,将会回来之事。而幸惠率领的分舰队也会在回到新大板城之前,跟癸他们会合。

 在接下来十余天的日子,癸自己是在研究一阵新的武功,以及协助薰训练士兵。织仙纱夜替全舰队编织了更耐用耐燃和轻身的帆与绳,舰只的速度也因此提高。莉亚娜黛则和幽凤合力在研制新武器和将来根据地建筑物的设计图样。

 最叫青霭在意的是莉亚娜黛研制新具的事,为什么自己得和其他人一起成为她调教玩乐的工具。虽然一再抗议,可是莉亚娜黛一句,这是为了提升自己魔力,就叫对此一点也不明白的青霭等人无话可说。另外则是癸的心情,始终未能平复。

 考虑到丰臣的家将未必同意并入癸的手下,甚至会对癸不利,青霭代薰。只跟老臣子们通报了跟伊达家的婚约告吹,以及自己将会回来。其他的事先按下不表。

 会合上幸惠之后,癸的舰队达到一万人,大型的不列颠和马台式战船十四艘,莉亚娜黛私有的甲船一艘,其他神州国中型战船三十余艘。

 在分途行动之后,幸惠收拾了一些小海盗组织,扩充多二千余人。而这批新人并无一并回来,而是留在神州国沿海劫掠,提供经济支持。六千名新兵,经过战火历练,虽然距离百战雄师还远得很。但已经是坚实可用的士兵,虽然还远未至于青霭所要求的兵水准。

 除了训练之外,要提升士兵的能力,最好就是实战。但是愈和强敌手,只会伤亡惨重。所以,青霭都吩咐幸惠找些小海盗和神州国的小武林门派下手。有经验的兵要培养出来并非易事,尤其是每次战斗,最好也会有一成至半成人死伤,而这又得要不断补充新兵。

 多航行之后,可以看到孤岛上的马台式城堡,极为醒目。仿如汪洋大海中擎天一柱般的城堡,就是丰臣家的大本营,新大板城。只是在他们到达的当天,却是个暗云蔽的天气,叫人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觉。

 就如青霭、青雾在龙家时一样,薰在阔别一年之后,终于重回到这个故乡。

 两个黑点从城堡的天守阁飞翔而下,不久即可看出是人抓着巨大的风筝。随即风筝降落在甲板上,只是不同一般风筝,它飞行时较平,还有一些可协助调较方向的活动部份。

 从上面下来的是两个身着忍者服,一头长发随风飘逸,刚由少女步入成丽女的阶段。看来应是双十年华左右的双生子。

 “拜见薰主公。”二女着陆后一个飞跃,已来到船楼处的薰面前,恭敬的跪下行礼。

 “起身吧!癸,她们是真田十勇士之中最强的猿飞佐助和雾隐才藏。”癸看着眼前体态修长,部和部却圆浑隆起的一对双生子。一身忍者服,更显她们英姿飒飒。只是在双方对视时,却窥见一丝如盯着猎物般的凶狠目光。但是再看清之后,黑白分明的灵动双眸中,只有好奇和仰慕的神色余下。

 马台帝国的人,将出色的人物其名字,一代代传下去,这个习俗,还真是叫人好奇。

 “薰,真田十勇士又不是真的十勇士子女,那她们从小孩时开始就被叫佐助和才藏的吗?”

 “不是呀!袁飞佐助和雾隐才藏是在她们证明自己有担付上这名字的实力时,才被赐予的。之前她们也有自己的名字,佐助叫小西沙由香,才藏叫小西歌夜。”听在耳里,虽然不如袁飞与雾隐这两个名字震撼人心,可是小西沙由香和小西歌夜可是有魅力和好听得多了,好像神州国的诗人诗的言词。

 “主公,请和癸大人驶回码头。黑田大老和森大老已经等很久了,其他船请在海面上下锚。”

 “我看码头还有点空位呀!虽然不能全体泊岸,也让我们轮使用吧。”青霭开声说道。通常有重要事情,青霭都会算好日子,尽量由在她控制身体时去做。

 “可是,码头还要供鱼船和货船出入,没有空位不行的。”

 “不要紧!到时我们礼让回空位出来。”青霭一开始就封着想仅使他们一舰泊岸的助佐和才藏。

 在新大板城的主殿内,丰臣的家臣们分两排而跪坐。作首的男人分别是高大雄壮,像岩石一样,脸上满是岁月所留下皱纹的黑田殿生。以及不穿武士服,一身黑色长袍,把人从头顶包到脚底的森宗意轩。

 黑田殿生看着眼前的舰队,等同于丰臣家的全部实力,却只感到忧多乐少。薰小姐长大了,亭亭玉立的她,已不是当接受自己管教和指导,学习兵法和剑术,有着红苹果一样红脸蛋儿的可爱小女孩。

 不止推拒了与伊达家的大好姻缘,还和来历不清的男人一起去做海盗。丰臣家就要毁了吗?不…或许在当年大板城破时,丰臣就已经灭亡。是他们这班幸免于难的老人,拒不承认事实,一直在做梦。

 但是薰小姐能理解吗?十多年来,每每夜无不想着故国,希望终有一天能埋骨于故土。苦苦跟德川家斗争十多年,却难以说得出什么成果。难得在绝望之中和伊达家定下婚姻,有望回归故土。现在却一切成空。

 “森大人。眼看丰臣家就要灭亡了,你有什么想法。”

 “呵呵!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回归祖国吧!丰臣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最近我听说在九州岛,出了一位能显神迹的少年,天草四郎。到时我看看他能否值得我效力。”黑田殿生只想咒骂这位新天主教的疯狂教士。丰臣家的实力,分别掌握在他黑田殿生的丰臣传统旧臣之手,和从十四门徒会分裂出来,新天主教的信徒森宗意轩手上。

 从打地基到筑墙建城,已是多少个年头之前的日子。要是薰主公不能体谅的话。

 让黑田殿生不满的是,最大的战船中,有十艘一起泊到码头内。使他对袁飞和雾隐两个人的,劝阻工作不能成功深为不满。

 在癸他们的旗舰泊到码头内时,已见到一排排的武士、忍者和水手在恭候。当中有一半是女子。丰臣家之所以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大量的使用女,不只是因为主公是女子,方便在她身旁服侍。而是丰臣家在连串败仗之中,男的损失惊人,不能不被迫如此。

 新大板城虽然不如真的那座有七层之高,但也有五层。在一个海外孤岛上盖上如此一城中等城池,真不容易。而丰臣军显得井井有条,士兵体健而富有斗志,让癸对之深抱期望。不是匆忙征募的新兵,这次自己将可以得到一批精锐的将士。

 癸等一行人乘牛车进入新大板城,其间薰一一驳回助佐和才藏的劝说。她们似乎只想薰、幸惠、入道、甚助卫门和觅十兵卫进去。

 只是进城之后,对比起外表的雄伟,城内却意外的缺少装饰和破旧。看来在海上为盗,致力于推翻德川家的丰臣家的日子也不好过。钱都花在最现实和重要的事,根本无暇理会装饰。

 “恭薰主公归来。”进入大殿之内,两旁的数十名臣下同时伏身接。而一直伴在癸身边的薰,示意他跟在自己身边,让其他人进入臣下的位子,直往主公的席位而去。

 在示意臣下起身之后,癸看到的是黑田殿生的一脸怒容和不满,还有黑袍内森宗意轩的一对冷酷眼光。

 “薰主公,请容老臣大胆直说。为何和伊达家的婚事告吹,所谓投靠到癸旗下,是怎样的一回事。”一坐下,黑田殿生就词锋直迫而来。

 “黑田大老。薰已经细心考虑过,复兴丰臣家一事,我已经决定放弃。”薰的话,一时间叫举座哗然。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对向以服从为上的马台帝国人来说,由此可见他们的震撼之大。

 “敢问主公有为何有此想法,还有之后作何打算。”忍着满腔怒意和悲痛。黑田殿生虽对薰说话,却用恨不得灼死癸的视线看住他。在座之中,和他一样眼光的人竟占了大多数。和伊达家的婚约,无疑是对他们这班在现实中绝望够了的人,眼前唯一光明的坦途,现如今就因为这好的小子,一切都毁掉,所有希望都化为绝望。

 “我已决定下嫁癸公子,丰臣家也会投入到他的海盗组织旗下。诸位将士,我已厌倦了和德川家作长期战。以我们的实力,是不可能战胜的。我不想再白无益的血。”

 “薰主公是决定放弃报秀赖公和淀君的仇,放弃秀吉大人辛苦建立的霸业吗?”

 “是!”深一口气,面对疑惑、忧心、愤怒和憎恶的众多眼光,薰坚定的道。

 举座再一次哗然,情况尤甚于之前。

 “我反对。薰主公,请恕老臣无礼,在老臣看来,主公是被眼前这小子惑了。身为人子,是不可能放弃父亲被杀,丰臣天下被夺的大仇。即使主公责怪,我也要清除这害人的东西。”黑田殿生竟不顾君臣之别,出闪着寒光的佩刀。

 “黑田大老,要斩的话,就请你先斩下薰的首级。”面对老人怪责的眼光,薰内心也极为痛苦。自小失去双亲的他,从小就是在黑田殿生的教育下长大的。他的指导虽然非常严厉,但是薰苦苦努力,都只是为要他那岩石般的脸上能出嘉奖的微笑。

 虽然他外表威严肃穆,但是好几次薰苦练到受伤,却怕他责怪和担心而苦撑下去。每一次他都看出薰的伤势,苦涩的一笑,下令让主公休息。

 看着薰和千姬相像的面容,黑田殿生心下大痛。他只想可以回到故国,难道主公要为自己的任而放弃吗?晚年一直盘旋于心间的这一大愿,真的无法达成吗?

 “老臣失礼了。”在颤抖的语声之中,黑田殿生痛苦的收回了刀。他不只无法对付自己效忠的主君,更不能向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薰,持刀相向。

 “薰主公,臣下们实在无法接受此事。”之前一直交给黑田殿生处理的森宗意轩,用他那叫人背脊生寒的声音道。单是听来就感到神秘和可怕。

 “请主公收回成命。否则我等只有以死相谏。”在座三份之一的人,齐声叫道,声音虽刺耳巨大,只是听来却缺少生气。好像被人教导吩咐的样子。

 森宗意轩是岛上的忍术高手,二代真田十勇士和丰臣家的女忍者,就是他和初代真田十勇士的生还者一起培养的。这些臣下,恐怕全被他的忍术所控制,只要薰不答应。就真的会切腹于眼前。

 在吵杂的衣声之中,臣下一个个坦出上半身,空的眼神显出,只要森宗意轩令下。就会切腹自尽,绝没一丝犹豫。

 癸和青霭互着视线,看来暂时是非退让不可了。薰也不是能看着臣下为此自尽的人。

 “黑田大老、森大老。薰很痛苦,一直都是。身边和我一起成长,一起习武的同伴们,一个个在与德川家的战斗中倒下。而复兴丰臣家和回归故国的愿望却从未见得到希望,一年又一年,在岁月的洗礼下,老人们头发变白,少壮们身死沙场。直到伊达政宗提出婚约,让我嫁入伊达家,还许以次代实权者之位。为此,女儿家的幸福是不重要的,为了各位,薰只有牺牲自己。”

 “但是薰从来都不忍心,祖国再长期陷入战火之中。更不忍心,各位为我而死。牺牲得已经够多。之所以放弃婚约,是出于薰的自私,我背叛了你们,只为追求一个女人的幸福。”薰深深的一鞠躬,眼中满是泪光。她好痛苦,脑中尽是那些为了让她走到这里,而牺牲掉的女孩子的脸。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芳华正茂的少女,从少一起接受严格的训练。虽然薰身为主公,不能和她们玩乐在一起。可是看着她们在嬉戏的面孔,薰有多羡慕和多想加入其中。而如今当中有多少人,连男女之爱的滋味都没尝过,就踏上了黄泉路,埋骨马台帝国。

 “薰自知身负重罪,无可补偿。但是丰臣家的复兴之业,只能到此为止。我会解散丰臣家,喜欢的话可以回归故国、留在新大板城生活、到其他国家或跟随我投效到癸旗下。丰臣家积存的舰只、兵器、金银和米粮,我会分给大家,以作诸位后生活之用。而薰自己,决意成为龙癸的将军。不是为了天下人,也不是为再建丰臣大业,而是为家母千姬和妹妹茧,和德川家康作出一场私斗。如果大家不怪薰卑鄙自私的,薰很希望你们还愿意襄助我丰臣薰。因为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难以对抗魔君家康。”薰的话大出青霭和癸的意外,原定的计划是直接将丰臣的所有人,都收到癸的旗下。但这样一来,一万人中恐怕会跟随癸的连二千都不到。不知何时结束的海盗生活,追随的还是背叛以往理想的主公,会有多少人甘愿如此。

 “我不能让大家为我的决定而死。薰是认真的,不管现在或今后,只要有一人为此自杀。薰就切腹以慰之,绝无虚言。”薰双手一缩,让武士服从肩上滑下,震碎布,拔出间小刀。

 眼前的情境让每一个人都目定口呆。高高在上的丰臣薰,如今坦臂。衣衫之下的丰体尽现臣下眼前,健美匀称的娇躯,曲线人如白玉雕成的房,绯红的头和粉红色的细小晕,香的锁骨,漆黑柔软的秀丽长发。

 美得人无法转移目光。但是在她那俏丽动人的花容月貌之上,却有着坚定不移,决心一死的表情。那不是做戏,她是认真的,明知这样做癸,还有幸惠、黑田大老和真田十勇士会多痛苦。只要有一个人为她而死,薰就只能以共往黄泉去谢罪。看在眼中,在座之人绝无一丝望,薰愈美,他们只会愈悲哀和伤痛,因为眼看她就要自杀于前,一缕芳魂归向离恨天。

 “各位。丰臣薰也不过是战国世之中,父亡母被辱的弱女,是大家因丰臣之名让我走到这里的,大家给了我的不只锦衣食,当大家还饿住肚子的时候。还把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送上战场,只为让薰能恢复爷爷曾经得到过的霸权。你们为我付出的,薰无以为报。幸惠,那时你应该做的不是出卖二百姐妹,而是取下我的首级,这样子一切才会结束,大家才可以回去过想过的生活。”薰没有大哭出来,但是她面容之悲哀,让在场的女们全哭了出来,而她自己面上则滚下两行泪珠。手持白绢,擦拭着切腹用的小刀。觅十兵卫再无法自制,想着年少时就下嫁的丈夫,却战死沙场。甚助卫门悲痛绝,薰主公是这么关心她们。入道的脸上也出了泪光,纵然她豪迈如男人。至于幸惠则更加痛苦,她真恨自己怎么会做出背叛之事,现在真田幸惠才真正明白,她当的背叛,伤得薰有多重。幽凤给其他人感动,自己也哭了起来。而青霭也明白薰对丰臣家,就好比自己对龙家,玉容哀伤。在这之中唯一例外的是莉亚娜黛,她只是作为一个超越者,冷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脑中只有过人类的种种恶质,忘恩负义、自私自利、无穷的望。眼前的感动,仅只是人类的良心偶一为之,转眼人又会变回丑陋得无以复加。

 一时之间,癸给吓到六神无主。薰在全神戒备,就是近在数尺之外的癸,也无法在她伤害自己之前把刀夺下来。何况以薰的武功,要自杀也不是他能一再制止得到的。

 “薰,够了。你也要像华香和梦儿一样要我痛不生吗?”癸激动的高喊。

 “对不起!癸,这不是薰所能决定的。”薰凄怨为难的看着癸,她能怎样。明知癸刚因梦儿已伤得够重,他心底为华香而生的,也从未真正填满。可是形势如此,她只能依自己的心意为之。纵然对不起癸,让他会更痛苦。

 接下来薰把目光移到森宗意轩黑袍中闪着寒芒的眼中。

 “薰主公真的是长大了,那么就请让森走自己的路。”一时准备切腹的臣下,眼神之中都恢复了清明。而森宗意轩一礼不施,就这样站起转身而出。

 “丰臣薰。我期待你在和德川家康的私斗之中击败他。”一时之间薰浑身一震。森宗意轩是衷心的祝贺,但是在这之中,却是为了让自己的望得到足。就像一只准备在豹捕捉猎物之后,再行抢过的土狼的目光。

 “薰…”黑田殿生,心下一叹,薰长大了,不止体,连思想也是。再不是唯自己之命是从的少女主君。但是,他放不下,他还是放不下复兴丰臣和所有人回去故乡的梦。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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